林一夏忙把下午签手术协议的事简单的和崔萍君说了一遍,“不是这样的,医生误会了,他是为了签字故意这么说的,不然医生不让签字。”
崔萍君脸上的表情更戏虐了,“他的确是故意的,因为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林一夏瞪着崔萍君,道:“你别瞎说!”
崔萍君笑了笑,道:“我哪里瞎说了?其实他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吧?说实话,我对他印象还真改观了不少,追了你这么长时间不说,你这次生病还是他送你来的医院,一直忙前忙后照顾着,试问,哪个纨绔子弟能做到像他这样啊?总之一句话,他对你是真爱!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他!”
林一夏不想再和崔萍君争辩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她说:“你别说了,我和他不合适,我要睡了。”
崔萍君看着闭上眼睛明显不想再说话的林一夏,纵使有一肚子的话,也只能咽下去。
黑暗中,林一夏睁开双眼,看着头顶上模糊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清明,她在想江痕。
与此同时,江痕双手插兜的站在酒店的窗户边,看着下面寂静的大马路,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一动不动的,在想林一夏。
林一夏和江痕,在深夜,在同一时间,在彼此不知道的某处,因为对方在进行一场长久的心有灵犀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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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夏在医院住了三天,因为崔萍君最近在给人打官司,很忙,不能请假,所以这三天都是季无澈在医院里忙前忙后的,尽管林一夏一再表示不用季无澈来医院照顾她,可是季无澈像块橡皮糖似的,怎么说都不走,撵也撵不走,林一夏实在无法,不顾医生的反对,提前出院了。
又在家休养了两天,见身体没什么大碍,便去上班了,她这次生病虽然没做手术,可是前前后后花了五六千,她必须得上班了。
到了景天,几个平时关系还行的同事对她表示了关心,见她没什么事了都挺为她高兴的,露姐见她大病初愈,也没让她接待客人,而是让她在前台录了录数据,一天很轻松的过去了,下班的时候,杨爱爱让林一夏等她一起走,说一起去坐地铁。林一夏应了声好,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正收拾着呢,周雪从林一夏身边经过,突然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某人有多清高呢,还不是认钱的主!”
林一夏听了这话顿了顿,抬眼不解的看向周雪,周雪赏给林一夏一个大白眼就拿着包出去了。
林一夏没把周雪的话当回事,周雪就是这样,性格很古怪,因为是北京人,她有严重的排外心理,从自己第一天在景天起,周雪就没拿睁眼瞧过自己,在周雪的概念里,外地人就是比北京人低人一等。
林一夏对此嗤之以鼻,她也没看出来北京人哪里高贵。
林一夏和杨爱爱两人刚出景天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路虎车和靠在路虎车边的季无澈,季无澈老来找林一夏,再加上他家里有钱,嘴皮子滑,很讨女孩子喜欢,所以林一夏的好些个女同事都认识他,都挺喜欢和他说话,见季无澈来了,便问:“又来等一夏啊?”
季无澈说:“是啊,我来接她下班。”
一女同事问:“你到底追到了手了没有啊?一夏可从来没说她有男朋友。”
季无澈没皮没臊的说:“怎么没有?我们好着呢!都快领证了!”
“哇!”一群女同事发出一声惊呼,都快要领证了?林一夏这是要嫁进豪门的节奏啊!
一时间,那些女同事心里怎么想的都有,有吃味的、有惊讶的、有不屑的、有鄙夷的、有羡慕的、有妒忌的……
季无澈还在和那些女同事吹牛皮,看到林一夏出来,立马不吹了,跑到林一夏身边一脸殷勤的说:“一夏,我来接你。”
林一夏还没说话,几个女同事就叽叽喳喳说开了。
“一夏,你真不够意思啊,好歹我们同事一场,你这都要结婚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就是,起码也让我们沾沾喜气啊!”
“对啊,这个喜糖我们可是一定要吃的!季少刚才都答应我们了,你们结婚一定会请我们去!”
“……”
林一夏开始还挺疑惑,不知道这些同事到底在说什么,越听到后面越清晰,越清晰越生气,难怪周雪刚才和自己说那话。
林一夏瞥了眼季无澈,那一眼带着无声的质问和谴责。
季无澈知道林一夏生气了,他打着哈哈道:“都别闹了,一夏害羞了,都快回去吧!”
那些女同事又嘻嘻哈哈的说了几句这才离开,杨爱爱也有一肚子的要问林一夏,不过看着季无澈,她决定还是不当电灯泡了,朝林一夏摆了摆手,便先走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林一夏才问季无澈:“你什么意思?”
季无澈既然敢那么说,他也做好林一夏生气的准备了,他毫不避讳的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林一夏感觉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她都能感觉自己的头顶上气的开始冒青烟了,她没想到季无澈竟然是这种人,此时,她的心里只有气,只有怒,之前对季无澈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
这是喜欢吗?这简直就是变相的强迫!
她觉得季无澈真是够自私够不尊重人的,他凭什么认为他喜欢自己,自己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他问过自己意见了吗?他凭什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散布根本不属实的、对自己名誉有损的事?
结婚这事能拿出来随便说吗?能随随便便开玩笑吗?
“我不喜欢你!”抛下五个字,林一夏头也不回的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季无澈忙伸出手拉住林一夏,“一夏,你先别生气,先上车,我们好好谈谈。”
林一夏挣开季无澈的手,“钱我都已经还给你了,我不欠你的!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说完,林一夏招了辆出租车,打开出租车的门坐了进去。
看着飞驰而去的出租车,季无澈再也忍不住,朝着自己那辆黑色路虎车狠狠的踢了一脚。结果疼的他抱着脚尖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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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吴唯的话,江痕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半响,他说:“给我订最快回北京的飞机。”
吴唯张了张嘴,嘴里的话转了好几个弯,最终道:“好的,我马上去订。”
吴唯本来想说待会约了工商银行的行长见面谈贷款的事,可是想了想,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江痕就是如此,他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不过,吴唯也没想到只是离开北京不到一个星期,林一夏竟然就成了那个季无澈的未婚妻,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想着刚才江痕浑身散发出来的骇人的冷意,吴唯知道,这个季无澈不会好过了,喜欢谁不好,竟然和江痕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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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下班之前,林一夏被陆晓叫到办公室,陆晓让林一夏和她一起去见客户,尽管林一夏心里百般不想去,可是她只是一个员工,老板的要求不过分时,她没有权利说不!除非她不想干了,可是在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之前她必须得干着,因为她缺钱。
见客户就是那一套,吃饭,喝酒,还得一口闷,这样感情才深,尽管林一夏一再表示自己不会喝酒,还是被几个男客户灌了好几杯,她酒量很差,啤酒一瓶就醉,白酒半两就倒,这会儿白的啤的掺着喝,已经看什么都在犯晕了。
陆晓也喝了不少,自然不能开车,散了席之后她打电话找了个代驾,先把林一夏送回了她的住处。
林一夏从车里出来,摇摇晃晃的往自己住的地方走,被夜风一吹,更是完蛋了,酒劲整个都涌上来了。
林一夏硬撑着走到了三楼,从包里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她的腿立即就软的站立不住了。
“江痕?是你?真的是你?”林一夏的声音里带着很纯粹的惊讶,嗓子已经整个喝哑了。腰被人搂住了,只能转过头来,看见了抱着自己的人的脸。
“你喝酒了?”江痕的眉头的皱的更紧了,他盯着怀里的人看,从醉醺醺的眼睛到泛红的脸颊,现在连那颗小酒窝都是红的了,非常可爱,让人很想将嘴巴贴上去尝尝味道。
“对啊,喝酒了,嘻嘻,喝醉了真好,喝醉了能看到你。”林一夏转过身子,伸出手勾住江痕的脖子,将脑袋埋在江痕的怀里使劲的蹭。
江痕被林一夏蹭的身体立马起了反应,他近乎贪婪的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林一夏似乎想要确认什么,她抬起那双喝的醉眼朦胧的双眼,双眼湿漉漉的,在江痕看来实在太勾人了,突然,林一夏伸出手锤了锤江痕的肩膀,非常认真的骂:“你太坏了!你想干嘛?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江痕把脸慢慢的靠过来,越来越近,最后视线从林一夏的眼睛移到了她此刻异常红润的嘴唇上,用充满*的声音几不可闻的问:“我怎么坏了?”
林一夏吸了吸鼻子,非常委屈的说:“你都不来找我,也不给我发短信!”
☆、第122章 你是喜欢我的
林一夏的脑袋早就已经喝得晕晕乎乎的,身上也没什么劲,说完那句话之后整个身子都挂在江痕的身上。
江痕一手搂住林一夏,一手拿过她手中的钥匙,打开门。
屋里的空间很小,十几平米,不过收拾的却很干净、整洁。
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床头桌子上摆着两盆绿色植物,一盆绿萝,一盆芦荟,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如他所预料的,她习惯性的会将枕头放在叠好的被子上。
这样的布置和江痕上一世在林一夏去世后看到林一夏住的屋子的布置差不多,只是面积没有那么大。
想到上一世,江痕心里一紧,搂着林一夏的手也紧了紧,他真想狠狠的给自己一拳,明明发誓要好好的保护她,明明说过再也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可是他的夏夏还是把上一世经历的痛都经历了个遍,他到底在做什么?打着为她好的名义一次次的伤害她吗?
想到这,江痕的眼圈忍不住发红。他和夏夏之间已经错过太多太多了,一个十年还不够,又来一个七年,人生有多少个七年可以肆意挥霍?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能比夏夏还重要?
没有了夏夏,他一个人根本不能独活!
林一夏的脑袋埋在江痕的脖颈间,仍是下意识的蹭着。江痕能感觉到颈边的皮肤有火热的呼吸喷上来,他一个打横抱起林一夏,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抚摸着她通红的小酒窝,江痕伸出手将林一夏整个人连胳膊带腰的搂在怀里,这个时候,他才心满意足的从鼻腔里叹出一口气来,下巴颏贴着林一夏的头顶,而后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林一夏起先还强睁着眼睛看着江痕,可是慢慢的她的眼皮便想塌下来了。一方面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睡,因为江痕在,她要睡过去了就看不到江痕了,另一方面迷糊之中她又觉得这一切都有些不真实,像是在梦中一样,梦里又出现了江痕,江痕来找她了,她不能让江痕走,想到这,她伸出手紧紧的攥着江痕的衣角,觉得这样江痕就走不掉了,于是她终于安心闭上了眼睛会周公去了。
江痕伸出手把灯关了,开着灯睡觉不好,强烈的光线会对已经睡着的人造成光线干扰,会降低人体降黑素的水平,使人体内的细胞容易受到破坏。
黑暗中,江痕紧紧的搂着林一夏,待摸着她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皱了皱眉,他知道她这样直接睡肯定不舒服,也容易感冒,便准备起身打点水给林一夏擦擦,谁知他刚起身便发现林一夏的两只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睡梦中她的嘴里还在无意识的呢喃着:“江痕,别走……”
江痕再也忍不住,毫不犹豫的对准了自己已经心心念念的想了整整七年的酒窝就狠狠的吻了下去。他吻的力气很大,恨不得能连带着把人直接吞了。仅仅如此动作,江痕的身体就已经起了反应。
他从下午听到吴唯说林一夏是季无澈的未婚妻开始,他的心就没平静过,他怪自己,只怪自己,怪自己没在林一夏的身边,怪自己还端着拿着跨不过那七年的距离。
明明没有喝酒,江痕却觉得自己仿佛也醉了,他的心脏开始砰砰飞跳,呼吸都变得急促狂乱起来,*混合着林一夏身上散发出的酒精在血管里、在神经里四处汹涌。
他这种贪婪的吻法,林一夏哪有不醒的,就是压也要硬被他的体重给压醒了。此时,林一夏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片漆黑,她的酒还没醒,脑袋还晕乎乎的,所以她呆了几秒才彻底反应过来目前的处境,然后她立即就惊了,浑身上下以左颊上此刻正被江痕大力吮吸的酒窝为中心开始发抖。
这种感觉太强烈了,强烈到根本不像是在做梦,梦里的江痕只是昙花一现,不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此时,林一夏只有一个反应,她遇到色狼了!
想到这,林一夏拼尽全力挣着要把人推开,嘴里嘶哑着大骂,“滚开!唔……唔唔唔……”刚发声嘴就立即被江痕强势的堵上了,两只乱挣的手腕子也被江痕死死的扣在了头顶,由于这个姿势江痕没办法使上劲了,只能整个人压在林一夏的身上,林一夏感觉自己要被压得喘不过来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