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任啸徐上午回公司上班了。快中午的时候,顾妈妈拿保温桶装了一桶虫草乌鸡汤过来。
鸡汤熬得很油,也很淡,顾家臣看了就没胃口,又怕妈妈不开心,勉强吃了一碗。妈妈说乌鸡是爸爸专门托人从乡下给他带上来的,是山里散养的鸡,完全是青草虫儿喂大的,一点饲料也不吃。
顾家臣听了,少不得又喝了两口,倒觉得比先前更清香了似的。汤里不但放了堂兄送来的虫草,还放了党参和红枣,吃进嘴里满口的甜味。
桃李梅杏枣,是中国传统的“五果”,枣子更是有“天然维生素丸”的称号。红枣能补中益气,养血生津,可治疗身体虚弱,神经衰弱,脾胃不和,消化不良等症。
党参更有强心、抗休克、防止胃粘膜损伤的作用。
顾家臣是寒性体制,体虚脾弱。脾弱则胃虚,因此容易食欲不振,甚至恶心反胃。
顾妈妈看见顾家臣吃了这么点,就说:“看来你胃还是太虚了,哪天我给你炖点山药来吃。”
顾家臣只得微笑点头。
顾妈妈就这样每天中午带着汤饭来看他。爸爸很忙,也只周末得空了来一次,妹妹有时候跟着妈妈来,有时候回带一两个同学过来。开始还有媒体过来,检察院的同事们也少不得要来的。到后来也渐渐的没有人了,病房里总算清静了下来。
不多时又过了半月的光景。
顾家臣身体好了很多,已经能够起坐自如。只是腿伤还没大好,肋骨的裂伤,只要不经受压力,不要趴着睡,就没什么大碍。
冯霖的伤也好了很多,两人没事就在一块谈天下棋,打发病房中无聊的时光。
顾家臣偶尔会看看电视,没事的时候也拿手机上上网。他因知道通过媒体透出去的消息都是经过加工删改的,所以大部分的消息是从同事朋友以及任啸徐的嘴里打探。
冯霖就是个重要的消息来源。
这几日他们一边下棋一边说话,冯霖已经告诉了他许多关于这个案子的消息。
市局局长记了大过,降了职,不多日就要有新局长上任了。扣押并殴打顾家臣的那几个人被警局撇清了关系,开除的开除,双开的双开,至于后续的下落没人追问。
顾家臣心里大概知道那些人的下场,只是他不忍心说。冯霖却看出了他的心思,道:
“你以为真没人追究他们的下落?有的是人知道,只是不敢说罢了。你背后的那位简直就是活阎罗,发起威来真是厉害,这会儿那群人的家人只怕要到青龙江里去捞他们——也未必捞得到!”
顾家臣道:“他也不过是找人处理的,他哪里有时间管这些小事?多半是手下人办的。”腐书网 www.danmeiwenku.com
文章正文 五十六
两个人正下象棋,冯霖摇着扇子,从棋盘上支出去一个马儿,道:
“先前你还瞒得我那么紧,这会儿觉得无所谓了?我真不知道你后面是他。/Www.danmeiwenku.Com/前段时间看你和季家那位小季爷一起喝茶,我以为你背后是小季爷呢……”
顾家臣翻一个炮过去吃了冯霖要过河的卒子,道:“冯霖,你当我是个好人,所以我也当你是个好人罢了。你借你的东风,我搭我的桥,你管我背后是谁?”
冯霖苦笑着看了看他的卒子,思索半天,只好走出一个車,和自己的马儿前后夹攻,把顾家臣的炮给咬住了,才道:
“当然要打听好,就怕‘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啊……”
顾家臣看见自己的炮被锁住,左边又有冯霖的炮挡住了他的马儿,只犹豫了片刻,便把挡兵的一个車撤出来,飞身下去吃了冯霖的相。
冯霖见他出这一招,有些吃惊地道:“这么快就吃我的相?”
他看了看自己的棋,双马双車都在外面,便把另一个相飞出来,想要逼走顾家臣的車。
顾家臣躲闪了一个回合,拿一个马儿做诱惑,又吃了冯霖一个仕。
冯霖嘴角撅起一抹笑,打掉了顾家臣那个立下了汗马功劳的車,道:“小伙子不要太着急了……下棋要慢慢来。”
顾家臣失了一个車,却不以为是,反将自己的两个马儿连着一个炮都纷纷开过了河。
冯霖见他这一招,不得不出动自己的大军,与顾家臣在自家大将门前周旋。奈何先失一相再失一仕,王前周旋便居下风,被顾家臣拿炮打掉了另一个仕之后,冯霖的将便陷入了顾家臣的双马连环套当中。
顾家臣轻轻放下手中的马儿,说了一声:“将军。”
冯霖苦笑着挪动自己的大将闪躲一回,顾家臣又搬下来残存的那个車,来了一招双将。
冯霖一拍轮椅扶手,道:“呀,输了!”
“我看你那么急着来吃我的相仕,以为你是个新手呢。”冯霖道。
“我是新手,不过自古兵家都讲究‘擒贼先擒王’,不是么?”顾家臣收起自己的棋子,又说,“哎呀,不下了,累死了……下棋真是伤脑筋。”
冯霖突然坏坏地笑着打趣他道:“你哪儿是伤了脑筋?你昨天晚上好好休息,就不会这么累了!我说家臣啊,你这小身板才好一点点,可经不住折腾……”
顾家臣被他一说,蓦然想起了昨夜。
昨天晚上他和任啸徐都没忍住,就在这病房里爱了一场。这里比不得贵宾病房,隔音效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叫声大约是听不到,只是病床摇动的声音,透过墙壁能传很远,而冯霖的病房就在隔壁……
顾家臣的脸腾地红了,紧闭着双唇不说话。
这时候一个保镖走了进来,说:“顾先生,少爷快到了。”
冯霖一听,便自觉地收起自己的象棋来,摇着轮椅走了。临走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家臣一眼,那眼神就像在提醒他要注意影响。顾家臣差点没抓了手边的东西过去砸他。
任啸徐大概还有一会儿功夫才能到。
冯霖走了之后,顾家臣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就把妈妈今天上午给他送来的虫草乌鸡汤拿出来,撇开了油喝了两口,又吃了一点鸡肉。
妈妈这段时间要么是虫草炖乌鸡,要么是山药炖排骨,每天都炖了给顾家臣拿过来。妈妈不管炖了什么汤都是一个味道,总要加一大堆的红枣党参,味道甜甜的,喝多了也腻人,顾家臣现在都当药一样没事吃两口,倒也吃惯了。
正吃着,任啸徐就从外面进来了。一进这屋子就大叫好热,让韩秘书赶紧张罗张罗,把顾家臣挪回贵宾病房去。
已经是七月,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好在前不久一连下了十来天的雨,天气还算凉快,不然任啸徐早就受不了了。
天气也是两天前才又放晴,顾家臣在这里吹着电扇,也不觉得有什么。直到昨天晚上,他和任啸徐都有点欲火焚身,顾不得顾家臣还在养伤,也顾不得天气炎热,就在病床上大干了一场。
好在任啸徐很小心,一直回避着顾家臣的伤口,倒是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损伤。只是天气太热,任啸徐一面要进攻,一面又要当心顾家臣的身体,简直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电扇根本形同虚设,他累得满头满身都是大汗,那汗水从他的额头上直线而下,弄得他差一点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任啸徐好几次想停下来,又停不下来,想快点了事,又不敢大动,只能忍着轻轻地弄,弄了一两个小时,火才算发泄了,气的差点骂娘。
顾家臣躺在床上也是一身汗,看到任啸徐满脸黑线的样子,气喘吁吁地说:
“这倒让我想起第一次的时候……你也是百般的不如意,一开始还进不来,差点骂娘……还打了我一巴掌。”
任啸徐一边喘气一边苦笑道:“是啊,现在想起来,还心疼呢。”
昨儿晚上他就说要给顾家臣挪回贵宾病房去。顾家臣有点不愿意,说他要是挪回去了,妈妈来了看到该怎么解释呢?
任啸徐就说:“该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你就说你被富婆包养了就好了。”
顾家臣忍不住道:“胡闹。”
“那你就说……说你们检察院给你挪的,因为怕你热了。”
“冯霖也是检察院的,只挪我说不过去……”
“那你们俩一起挪。”
顾家臣道:“又胡说,富婆连冯霖也一起包养了不成?”
任啸徐就不耐烦了,一拍床板道:“随便你怎么解释,反正明天咱们就搬!”
顾家臣看他的表情,就不敢说话了。
到了第二天,顾家臣说等妈妈来过了再搬,任啸徐只能依着他。顾妈妈来过之后,冯霖又来找他下棋,所以一直拖着没搬。
现在任啸徐回来了,顾家臣自己做不了主,只能看着看护把他的东西一样样地又搬到楼上的贵宾病房去。
顾家臣的腿骨折还没好。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骨伤至少要三个月左右才能痊愈,顾家臣的腿伤才养了一个多月,根本没好利索,还打着一层薄薄的石膏,走路也一蹭一蹭的。
顾家臣自己扶着墙慢慢往外走。任啸徐看见他的样子,不耐烦了,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来,就往楼上走去。
顾家臣吓了一大跳,倒在他怀里央求:“我的二少爷,算我求你了,这算怎么回事!被人看见了怎么办?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任啸徐反而一脸大义凛然,道:“医生说你胸口不能受压迫,我又背不了你,不这样怎么办?你自己心里有鬼,怕别人乱想!没准人家小护士现在都觉得,我特别绅士,特别帅气,特别助人为乐……”
顾家臣说不过他,只能任由他抱着进了电梯,上了楼,又到了贵宾病房。任啸徐慢慢地把他放到贵宾病房的床上。
贵宾病房里早早的就开了空调,室内很凉快,顾家臣穿着短袖的病号服,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看护连忙拿过来一件长袖的给他换上。任啸徐看见了就接过来,挥挥手让看护和随从们都下去了,关了房门,说要亲自给他换。
顾家臣连忙抓过被单盖在胸口,做出一副被侵犯的大姑娘的模样,道:“你要做什么?”
任啸徐也来了兴致,嘴角勾起一个邪魅地笑,两个手撑在床上一点一点地朝顾家臣靠过去,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