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秦淮点头。
荆江沉默了好一大会,久到秦淮都快以为他反悔了的时候,才回答:“我去探望别人了。”
“这不挺寻常的吗?”秦淮立刻抬头追问,“是谁啊?”
“刚才还说不要问我其他问题,”荆江突然掐了一下秦淮的下巴,“我就是懒得跟你说话才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我操……大晚上的跟我聊聊天怎么了,”秦淮生气的坐起来。
荆江头痛的看着秦淮:“我想让你回屋去,我要关灯。”
“你不是正在看作业吗,关什么灯?”
“我用蜡烛就够了。”荆江面无表情的说。
秦淮登时就愣住了……这尼玛,理由好充分,他竟一时无法反驳。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秦淮才回过神,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荆江。
“你要是……暂时交不起电费我可以垫付的。”
“……不是。”
“那你是怎么回事!?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会做出点蜡烛看书的习惯,你要瞎眼是吗!?”秦淮暴躁的揪着头发。
“……。”荆江半晌才回答,“冷静点,我开玩笑的。”
“啊?”秦淮有点傻眼……你到底哪句是开玩笑的。
荆江伸手在秦淮头上乱糊了几下,拍拍他的后脑勺:“我想睡觉了,行了吧,你赶紧回去睡觉。”
“啊……”秦淮被人又摸又拍了脑袋,一时有些痴呆。
荆江看他状态不对,直接把人从床上捞了起来,连着晃了好几下。
“喂,给我醒醒,回你房间睡觉去,听到了没。”
“操,别晃了,我知道了,”秦淮赶紧阻止他的谋杀行为。
“哦。”荆江面无表情的说。
秦淮从他床上跳下来,就头也不回的狂奔回了卧室,被子一个飞扬,把他整只裹了进去。
荆江似乎有些咬牙切齿般揉了揉太阳穴,才关上灯,上床睡觉。
秦淮睁大眼睛趴在漆黑闷热的被窝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荆江手掌的温度似乎在停留在上面……秦淮立刻疯狂的在床上扭动起来,对着被子又踢又拧又咬,像只刚被人从水里钓上来的龙虾一样,折腾了老大一会才突然静止不动,仿佛被人点了暂停键一样。
几分钟后,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再次抱着被子大肆蹂/躏……
就这样一直犯神经,一直做全关节扭动运动,一直重复着被钓出水面的动作,直到折腾的他筋疲力尽,他才冷静下来,瞪着眼睛死盯着天花板,半天才从嘴里挤出来两个字。
“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小节剧情
☆、没咋样,就那样
第二天一大早荆江就把还在床上醉生梦死的秦淮拉了起来,秦淮一只胳膊吊在荆江手上,上半身悬空,下半身还塞在被窝里,全身的肢体语言都在表达着宁死不起的意愿。
然而荆江把冰凉的手塞进他脖子里,他就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虐/待人呢你。”秦淮揉了揉吊半天都发酸了的手臂,埋怨一声坐了起来。
“该起床吃饭了。”荆江边说边把昨晚上被秦淮扔地上的衣服全捡起来扔在他枕边。
秦淮闭着眼,一件一件的往头上套,荆江用手抓住他的衣服:“别套了,这是裤子。”
秦淮睁开一只眼扫了一眼,发现还真是裤子,难怪他感觉袖子有点松,半天找不到领口,他把裤子往旁边一扔,摸出来衬衫套身上了。
饭桌上,已经被荆江摆好了油条豆浆和蛋花汤,秦淮洗漱完就赶紧坐过去,捏了根油条塞嘴里。
荆江正端着一份报纸坐在饭桌旁阅读。
这场景……怎么一夜间夫妻角色就掉了个过,秦淮郁闷的看着荆江,这架势,啧啧,跟他爸还真有的一拼,都是一副悠闲又有威严的模样,还是看报纸这种古董行为,秦淮一边腹诽一边咽下嘴里的油条。
“等下再看,”秦淮没憋住就问了:“你还有看报纸的习惯呢。”
荆江把手里的报纸向下放了放,将一双浓黑的眼睛对着秦淮:“装的,我不爱看报纸。”
“这犯啥神经呢,”秦淮笑了笑:“不爱看就不看,就我一人在这,装给我看有用吗。”
“不,这是我老师对我的要求,不爱看也得看一看。”荆江面无表情的说。
“真的假的,”秦淮说:“你还和以前老师有联系吗?”
“就一位,”荆江沉默了一会才回答。
“那挺好的,一位也不错了,我以前的老师巴不得我滚得远远地再也不要招惹他们。”秦淮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把最后一口豆浆给喝完了,对荆江说:“下回煮汤就不要买豆浆了,喝不下了,也不爱喝豆浆。”
“行,”荆江点点头:“喜欢喝汤?”
“对,挺喜欢,但是不喜欢喝甜的,就爱喝有味儿的,咸的辣的酸的都成。”
“我知道了。”
“嘿嘿,你还怪上心的,”秦淮笑着看着荆江,但是突然想起昨晚上他趴在被窝里发愁的事,立刻又收回了目光。
吃完饭后,秦淮和荆江收拾收拾东西上班去了。
两人走在路上,都安静着没说话。
还真是挺神奇的,秦淮在心里瞎琢磨,他和荆江还能这么安然无事的走在一块去上班,前几天还跟他不共戴天,昨晚吃了人家一碗面,被摸了后脑勺,就直接叛变了。
秦淮默默捂脸,为自己游离的立场而羞愧。
“怎么,不舒服?”荆江突然问了句。
秦淮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发现荆江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
“没事,我挺好的。”秦淮赶紧掩饰。
“恩。”荆江点点头,又恢复了目不斜视。
秦淮松了口气,一不小心就把心里的动作给做了出来,怪吓人的,以后注意点。
闲着没事,秦淮就想找个话题聊聊。
“哎,你昨晚上还没跟我说你去看谁了呢,”秦淮话题一转就继续戳人脑门。
“还想着这事儿呢。”
“那没办法啊,我昨晚上等你回来做饭等到大半夜,”秦淮说:“我心里憋屈得慌,非得弄明白了。”
说完秦淮就在心里默念好险,差点遛嘴儿把自己都快饿晕过去给遛出来。
荆江伸手在他后脑勺上一拍:“就是我今早跟你说的那个老师,他生病了,我去探望一下他。”
“生什么病了,严重吗?”秦淮看着他,假装没有注意自己脑袋后面的一小片温热。
“不严重就是,家里没人照顾,只有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老伴儿在跟前。”荆江回答,“我顺便就去帮忙了。”
“你忙的来吗?要不要我去帮忙?”秦淮鬼使神差的就说了出来。
荆江看了他一眼:“好,周末一起去。”
秦淮立刻感觉心里一轻,就要原地飘起来,飘了快到校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开心呢。
秦淮又忍不住要捂脸,开心个毛,开心个毛,开心个毛啊你,但他就是止不住的爽。
走进校门,教导主任那双锐利的双眼在他俩身上扫描了好几个来回,秦淮一直等到他看不到自己了,才又开始打探荆江的情报:“那你昨晚上说的夜里不喜欢开灯是真的假的啊?”
“……闭嘴。”这时荆江已经临近去坐镇早自习的时间了,结果被秦淮缠着问问题语气终于恶劣了。
秦淮被荆江“体贴入微”照顾了一早上的膈应,立刻因为这俩字浑身舒畅,开始跟荆江呛声。
“朕问你话呢!快说!”秦淮揪着荆江的衣领威胁道:“不说就撕了你的衣服。
荆江冷冷的斜了他一眼:“你撕。”
秦淮立刻跃跃欲试,但是准备上手撕时,一低头看到了荆江的锁骨,秦淮手一哆嗦就没抓稳。
荆江趁机一巴掌打掉他的手。
“操,你还真敢使劲儿。”秦淮揉了揉自己的手。
荆江鄙夷的扫了一眼:“娇气。”
“我操,就你那手劲换个人皮都要粉碎性撕裂了好吗,”秦淮冲荆江龇了龇牙。
荆江看了一眼秦淮的尖牙,没理他,直接往教师里赶。
秦淮一看他开始加快速度,也着急起来紧紧跟上他,话都顾不上说了。
到了办公室,秦淮已经有点小喘气了,毕竟是从事高端脑力劳动职业,最常做的就是看着学生从操场这边跑到操场那边还喊着“跟上跟上你们身体素质不行啊”,体力不行啊。
“出息。”荆江面不改色的又斜了他一眼。
秦淮已经懒得跟他计较了,直接进了办公室把他关在门外面。
到了办公室,秦淮的屁股还没沾板凳,白湖就已经连人带椅滑了过来。
“昨天饭吃的怎么样啊,”白湖又摆上了他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翻墙头过瘾不。”
“过瘾,比嗑了药还过瘾。”秦淮敷衍的回答。
“昨儿有人来找你呢。”白湖见没什么有意思的事可捞,就把另一个有意思的事抛了出来:“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教导主任查岗呢。”
“他查岗了也没事,我就说我出去买份资料。”秦淮满不在乎的说:“是谁来找我?”
“你有经验,”白湖冲他竖了个拇指:“我也不知道是谁,他就进来问了句秦淮在吗,我说你出去阅兵了,他就走了。”
“我去墙头上阅兵了,一览众草小,”秦淮面无表情地说,“他什么话也没留?”
“没有,就说了句没想到还真回来当了老师,就走了,声音挺小,估计没想让人听见,”白湖露出和文之兮极其神似的贼笑:“我假装去打印资料偷听到的。”
“白侦探,我可真佩服您。”秦淮冲白湖恭敬的作了一个揖,跟他玩笑了几句便把他给推回去了,但其实他在听到白湖的话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暗道:大事不妙。
没想到还真当了老师,这种话,这种说话立场,这种说话做事方式……秦淮忍不住就开始进行情感分析。
最后分析来分析去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瘫软在椅子中,这人还真他妈的腆着脸过来了,凑不要脸。
过了一会,可能秦淮一直保持着疲软的姿态太引人瞩目,白湖有耐不住寂寞滑了回来,白湖仔细地盯着秦淮的脸,略有些紧张地问:“难不成是有人有重要事找你。”
“找我能有什么重要事。”秦淮好笑的看着他。
“……比如,走个后门啥的。”白湖摸了摸下巴,“我一到新学期就一堆人要来走后门呢。”
“什么后门?”秦淮好奇地问。
“就是上学呗,找老师走后门能有什么,无非就是想蹭个教职工子女的身份进一中念书。”白湖耸了耸肩。
“那你答应不?”
“我才不答应呢,”白湖傲娇的哼了一哼,接着凑到秦淮耳边小声说:“你应该知道,他们整天就送些酒啊烟啊茶叶啊这些东西,你说俗不俗!”
“俗!”秦淮正义凛然的回答。
“一点新意都没有,我还特别讨厌那些东西。”白湖摊了摊手。
秦淮也学样儿小声地说:“那我要跟你聊聊我和荆江的八卦,你给我走后门儿不?”
白湖立刻挺直脊背拍拍胸脯:“别说走后门了,就是要走前门我也让你走。”
秦淮立刻笑的趴在桌子上。
“我说真的啊!”白湖眯着眼睛凑到秦淮跟前:“你跟荆老师……到底咋样啊?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说出来分享一下?”
“瞧你这话说得,搞得我俩真处对象了一样,是不是文之兮那只臭苍蝇跟你念叨了些什么?”秦淮斜了他一眼。
“没有!我跟他完全是对立阶/级关系!中间横跨着文科与理科间的沟壑,相信我。”白湖为了机密信息不惜与亲密战友决裂。
“……”秦淮想了想自己的科目,感觉自己就是中间那道沟壑。
“那你们到底相处的怎么样?”白湖锲而不舍的问。
“你怎么这么感兴趣,”秦淮哭笑不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