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因为我受伤,从话语中其实也能看得出来,只是第一次而已,比起日后一次又一次的伤痕累累,哪怕所有人都让他离我远一点,他说他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我便一直相信他。
“长风,不要离开小姿好不好,小姿好害怕。”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触碰还是有一丝本能的抵触,这种察觉让我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这世间谁都可以离开我抛弃我,唯有他不可以。
“怎么会,小姿最乖了,我最喜欢小姿了。”
“真的吗?无论小姿做什么,长风都不会离开的对吗?”
“当然。”
那里的伤恢复的很漫长,他宁愿让长华陪着去医院都不准我一起去,那种哄骗小孩子的借口,只有我傻子似得一直相信着。
好在他身体也一直很好,除了必要的换药倒也没有出过什么问题,只是我却是隐隐的有了些许的不安,已经很多年没有犯过的毛病了,我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个隐患的存在,它的突然复发让我几乎坐立难安。
那一段时间,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就像个神经病一般,我能自己呆坐一上午丝毫不动,眼睛虚看着某一处,反反复复的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听到周围人说某些话题时心烦意乱的难以控制,最要命的是,看见锐利的东西总想看见它沾满鲜血的样子,湿热的,腥甜的,鲜红的,那必将是世间最艳丽的颜色。
这么想着,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拿着圆规的头部就往□□在外的手臂上用力扎下,奇怪,怎么一点也不疼,有些疑惑的看着□□的几乎一厘米长的尖刃上,鲜红的血,淋沥成一粒血珠,滴落在摊开的书页上,氤氲开来。
数学老师是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子,平日里也从来不会下讲台,周围的人也都是一副心无旁骛好好学习的样子,我的这些小动作也没有人理会。
“老师,我弟弟有些不舒服,我想带他回去看看。”长风面上没多大变化,手却是握住了我拿着圆规的手。
一中向来是多少人挤破头想进来读书都不会有人收的地方,长风也一直是好学生,这个老师估计也是上课从未被打断过,呆了几秒,才噢了一声同意放行。
长风拽着我从后门离开,圆规掉落在地上,用的力气很大,手都被他捏的有些疼痛,我挣扎的越厉害,他便越是用力。
怎么喊都不听,一直出了学校门口顺着大门口与家截然不同的反方向,新开的咖啡店,直接将我往二楼的小包间里带。
“长风,痛,你松手。”我莫名觉得委屈,他抬起握着我的手,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才松开后又紧紧的抱着我。
“小姿,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要小姿愿意,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长风,我想吃冰淇凌。”我舔舔嘴角看着楼下一个长的很可爱的小孩子粉嫩的舌尖舔着的乳白色冰淇凌。
“在这里乖乖等我,我去买。”他无可奈何的样子看在我眼中,真是可爱的紧。
“嗯。”我用力点头,看着他一步又一步的走远,扬着手正对着窗外尚未落山的夕阳,忽然就看见手上干涸的血液,褪去了鲜红,暗红一片,在我的掌心氲开一片,从刚刚长风握着的手上沾染过来的。
他肯定是故意离开这里的,他讨厌我,所以才丢下我一个人先离开的,脑海里不住的交替盘旋着这两句话,小姿老是伤害他,他一定不喜欢小姿了。
不可以,长风只能是小姿,这世间谁都可以离开我,唯有他不能。
我冲出咖啡店门口时还被人拦了一下,那人说了些什么我一点都没能听进去,我只知道,我把他弄丢了,我要找到他。
B市这么大,想要找一个人很不容易,尤其是不想惊动外人的情况下,仅凭一己之力,更是难上加难,尤其是我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出来过。
我只能一步步的走过对我来说陌生又恐惧的地方,车水马龙,人川不息,却没有我所熟悉的一抹微笑。
我蜷缩在天桥下一角,夜晚的风凉飕飕的往身上吹,又累又饿又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也还没有找到长风,形形□□的人从我身边匆匆而过,陌生的脸孔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就觉得左心口疼的发颤,与每一次我与长风斗嘴结束被他用冰淇凌哄着的甜蜜完全的相反,他才是我的心头肉。
突然间无比想念长风抱我时几乎要将我揉入他的身躯里的火热的怀抱,和我说话时温声细语的宠溺,从来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请求,包容我所有的无理取闹的小脾气,可是我,找不到他了。
外面的夜晚有些冷,虽然不至于尘土满天飞,不过对于现在想洗澡不能洗然浑身不舒服的我而言,也着实难熬了一些。
我接连换个几个地方,又觉得都不舒服,也就不打算再休息,继续去找长风。
那是我第一次一个人离开家里,就像是一只流浪狗一般,睡过天桥下的堤坝,睡过施工的烂尾楼,也曾在雷阵雨的时候找不到避雨的地方而淋的狼狈不堪,和一只野猫抢它吃剩的半个包子,只是我一直没有找到长风。
我几乎要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一直坚信我和长风有心灵感应,这一点,是和长华所不能比的。
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茫茫人海,一眼就能将他的小姿认出来呢。
那天晚上,我正因为肚子饿了没有吃的而有些难过的坐在天桥的护栏上荡着双脚,就像是冥冥之中的一声呼唤。
“小姿?”那声不怎么确定的呼唤让我一下子僵在那里,他一步一步的靠近,我却不由自主的有些瑟缩。
“小姿,长风来找你了,小姿不要乱动好不好。”如从前一般无二的温柔细腻,从从前一般无二的纵容宠溺,和从前不同的少有的颤抖。
我仿佛中了定身咒语一般,丝毫不敢动弹一下,唯恐那就是幻听,只要一动,就会幻灭。
直到那熟悉的怀抱彻底的将我包绕在其内,我终于有些安心的蹭了蹭他的脖颈,张嘴便咬在那青紫痕迹刚褪下去地方,满嘴的血腥。
长风,带我回家。
☆、咫尺天涯〈五〉
那天之后,父亲一改之前纵容之意不顾我的强烈反对执意让我休学在家里修养。
我拗不过父亲,无比委屈的看着长风随保姆一同将晚餐端出来一一摆好。
“小姿听话,以后我回来再继续教你好不好。”一点都不好,平白无故的让我少了这么多和他相处的时间。
父亲下意识扶了下眼镜,才骤然想起在家里是不常戴的,有些尴尬,少了眼镜虽然少了卷书生气,不过父亲一直都是温和的,这也是他比较受学生喜欢的原因之一。
“你弟弟都是被你宠坏的。”父亲即便是不纵容我也还是不会很强硬的说些什么,打趣的话也冲淡了我些许的不高兴。
乖乖的吃完晚餐,长风要去上自习,父亲回书房整理资料,长华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我在家里看会电视,翻会书,又想等长风回来再睡。
干脆坐在床上安心等着,秒钟滴滴答答的走个不停,九点四十五,长风能很准时的打开我特意给他留的门。
开门,换鞋,再轻手轻脚的踩上台阶,这个时间,只有我时刻注意着他的动静,在他轻声推开门时给个拥抱或者一个吻。
他便有些无可奈何:“小姿又不乖乖睡觉。”现在他不反感我的接触,甚至会在我加深又有些情动的时候回应我几下。
眼下我便有些持续加深吻的动向,他却是有些迟疑却又坚定的拒绝的声音:“小姿等到现在累不累,去睡觉好不好。”我听他所说过的话中最多的一句就是询问却又温和的命令,好不好。
有时候我也会乖乖听他的话,回声好,也就按照他要求的做了,今日偏偏不想答应,撒娇般的蹭蹭他的身子,下身最直接的反应直接传达给了他。
除却我,似乎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不过想来,这世上也只有我才能让他这么不知所措。
“长风,小姿要。”我用唇蹭了蹭他的唇角,又顺着往脖颈处擦去。
他的校服还在衬衫外套着,白色的纽扣板正的扣着,领口不大,便从下摆偷袭,一击必中,捕获到他又小又硬半凹进去的乳尖,直到我偷袭成功揪住他的乳尖把玩他才骤然一颤。
“等我去洗个澡好不好,天气太热身上都是汗水的味道,小姿不是最爱干净了吗。”
“长风。”我顿时就有点委屈,在我看来,这就是变相的拒绝了,只是又有点不甘心,手下的力道就有点重起来了。
“小姿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过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他确实没有骗过我。
我松开手,看着他进入浴室又反锁了门,我又有些不开心了,坐在床上,看着偷偷从楼下的果盘里拿上来的水果刀,本来也是想给长风削个苹果,可是刀子都被保姆收起来了,这一个也还是母亲削过后落在客厅的。
长风果然没有洗太长时间,裹着浴巾连头发都没擦就出来了,水珠沿着身上的人鱼线往下滑落,隐约可见的我曾经的咬痕。
许是我赤裸裸的目光让他害羞了一般,借着擦身体的动作裹得更紧了些。
“长风。”我扯了扯他的浴巾,围得并不多紧,三两下就彻底的脱落,舌尖顺势就舔上了胸口。
“小姿,让我自己来好不好。”我被他牵制着挪到床上,睡衣褪下,他便直接就上嘴亲上我的下体,手配合着舌头,口里的津液与我分泌的液体不断的融合在一起,黏在下身处。
他长舒一口气一般,跨坐上来小心翼翼的分开臀瓣坐了上来,这场被他引导的性爱本就偏移了我的心思。
尤其是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一下子就察觉到和上一次极致的紧致不同的感觉,这次似乎容易了些,一开始穴口还有些难以进入,突破了以后便是温热与湿滑将我整个包围住,又不像是上一次的鲜血润滑。
我顿时就疑惑他为什么要先去浴室洗澡还锁上门不让我一起,而他小声的哼唧似乎也印证了我的猜测。
顿时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的不悦感。
“长风,你自己做润滑了。”我能察觉到心情迅速的就起了变化,我不愿意伤害他,可我的思想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手不由自主的摸上刚刚被我丢在床头柜上的刀子,抵在长风不算太白却很精瘦的胸膛上,用刀尖缓慢的划过。
他的身子只有我能碰,除了我谁都不可以,连他自己都不能,脑海中的念头一旦惊起,我就像是被困在方圆的有意识的灵体,观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刀尖终于戳进他的肉里,很快就渗出了鲜红色的血,一丝一丝的,不太多,却也不停止。
“小姿,不要。”他的眼睛里有一些别的什么,我分辨不出来,或许是觉得疼了,又或者,是想唤回我的心智。
他的名字笔画不多,一笔一刀,刀刀见血,看他没有反抗也挺配合的,我也没有用太大的力气,胸口上一点点,殷红一片。
“长风你看我的字是不是又进步了。”下身用力一顶,他闷哼一声,手撑着床,背靠在我曲起的腿上。
“是。”听到他的回答,我更开心了,比划了两下两个字之间的间距,选了下一个字的距离。
“你别乱动,等我写好了就放你下来。”
“好,我不动。”他很快便恢复如常,坐在我下身处,手紧紧的拽着床单一动不动,任我一笔一划用刀子在他身上书写,我能感觉到刀子划破表皮割到真皮,不知道里面的血管和神经有没有划到,反正他真的没有丝毫的反抗之意,除了那蹙起的未曾松懈过的眉头,我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划着的是一具没有丝毫反应的尸体。
刀尖彻底被鲜血掩盖,我愈是不知道轻重,整个胸前都像是一副字画,长风属于长姿,我想这些字,怕是永远都不会消下去了吧。
我满意的收了手,血流个不停,很快就浸满了整块字迹,我分辨不清哪些是哪些,只觉得眼前红彤彤一片。
脑海中,是长风浑身血迹的倒在我身上的画面,几乎不可抑制的大声尖叫一声,一把推开长风,此时我眼中的长风,就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血人一般。
“长风,长风。”
“小姿不要怕,我在这里。”楼上的动静终于是惊醒了楼下的父亲,好在母亲这一个月值休,早早的就不在家。
父亲直接进来也是被吓了一跳,那个时候的长风状态一点都不好,我语无伦次的看着父亲,满眼的害怕之色。
“爸爸,长风…。”他扯了件衣服盖在长风身上。
“阿华你看着点二哥,我带他去处理下伤口。”
“不要,不准你碰长风,我不要你碰他。”那段时间,怕是我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在我眼中,长风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碰他,哪怕是他自己都不可以。
父亲难得的强硬,给长华使了个眼色这边他就积极的转移我的注意力,只是我所有的心思都在长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