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岳的眼神暗了暗。在社交场里混了那么久,一看就明白。小远被人下.药了,看样子,药性-很烈,才开始发作,情况不太好。
谁干的?倒要查查看。景岳心里冷冷一笑,好大的胆子。
夏远是蘅远俱乐部健身中心的私人教练,三个多月前刚回国,以夏远的开朗性格,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那,就是有人贪图小远的样貌?
小远虽然模样好看,可也不再是小男孩,不至于搞这种手段吧?
景岳不明白背后搞这种手段的坑夏远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景岳以前是男女不忌的,早期事务往来繁杂,也见识过风-月-场所,对这些不上路的把戏,多少有一些耳闻。
这种药一旦发作起来,可使人浑身发热、神志不清,甚至丑态百出。除了想办法从身体里排出来,实在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在药物.刺激之下,火烧.火.燎的夏远,终于熬-不住了。
他自己脱了衣服,抱住景岳的胳膊。这个凉凉的抱枕,蹭着,似乎能舒服一点似的。
景岳本就不是吃素的,对夏远也一直心存好感,如今面对这样热情的夏远,又怎么能忍得住?
他看着小远仰起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修长的双腿……
景岳喉咙忽然有些发紧,小腹处上涌起一股-燥-热……
*
陈助理走进“远洋”酒店的客房时,潘之江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眯着眼,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机。
听完陈助理的描述,潘之江抬起头来,看着陈助理。
“你说,黎方圆约了景岳在“远洋“顶层VIP会所,呆了两个多小时?”
潘之江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兴奋起来。潘之江心里的那点沮丧,一下子消失了。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个黎方圆,潘之江打过不少交道。
在去年明星慈善拍卖晚宴上,俩人竞拍一件书法作品,潘之江最后让给了黎方圆。拍卖结束后,黎方圆端着酒杯,敬了潘之江,表达谢意。客气的聊了几句,潘之江才知道那副作品,是黎方圆已过世父亲的早期作品,对于黎方圆有特殊的纪念意义。
后来,黎方圆约了潘之江喝茶。潘之江明白,这是对方主动示好,社交场里的拉拢之意。
潘之江,也是个风雅之人。风雅之道也略懂一二。出生书香门的黎方圆骨子里也是一儒商。性情相投的俩人,私交渐渐多了起来。
黎方圆,是做国际投行生意的,手里握着几家规模很大的金融机构和天使投资基金。景岳和黎方圆直接接触,还谈了那么久,这里面门道还真不少。
景岳究竟想干啥?缺钱融资?不太像。景泰集团的现金流一直很健康稳定。那么,是看重了金融投资这一块?
想做风险投资?还是想做金融机构放款?还是准备搞金融P2P平台?
潘之江,就像闻到了鱼腥味的猫。做好了随时扑.上去的准备。
看来景岳集团,下一个拓展方向,很可能是金融行业。
潘之江嘱咐陈助理,明天安排一下日程,他打算抽出时间拜访黎方圆。另外,近期重点关注泰岳集团的动向,安插在泰岳集团的“内线”传递出的情报,整理后发给他。
这个偶然得到的信息,深深吸引了潘之江的注意力。
对于“夏远被景岳带走”意味着什么,他反而不太在意。充其量在他的“无意”帮忙下,景岳又度过了一个“难忘之夜”,一次新鲜的猎-艳而已。
他的大脑,已开始考虑更重要的事情。也许,潘氏在这次争斗中能占领先机。金融行业的水有多浑?潘氏企业不敢涉足其间,也是因为金融风险时刻提醒着潘之江,涉足不熟悉的领域,所承担的风险有多大?
凌晨时分,返回家中的潘之江,换了一身居家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整件事情,他从头到尾的仔细过了一遍。兴奋之余,潘之江不禁心有疑虑。
做实业出身的景岳,真的想涉足金融?
金融行业风险有多大,潘之江很清楚,景岳难道不清楚?
这会不会是景岳故意放出的烟幕弹?
“远洋”大厦是谁家的产业,涉足地产行业的景岳应该调查得很清楚吧?
恰谈这么机密的事情,竟然会选在“远洋”顶层VIP会所?
虽说这可能是黎方圆推荐的地方,但以景岳在商务上一贯的谨慎作风,也会另选他处。
景岳,究竟想干什么?
第二十二章 意外发生
*
浑身瘫软无力,像被碾.压了一样。
躺在床上的夏远,睁开惺忪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光棍节狂欢k歌,酒醉,有人搀着他上车,开门,摔倒在地板上,很热,脱.衣、亲吻……后面的似乎记不清楚了……
身上很干净清爽。但身体的不适告诉他,已经发生了什么。
缓缓的爬下床,后面一种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一下。我已经这么虚弱了么?
站在浴室洗手台前,夏远看着镜中苍白的脸、红肿的嘴角,慢慢撩开睡衣领口,白皙的脖颈上斑斑点点,红色痕迹好像盛开的玫瑰……
那个人,是谁?
高大,有力,夏远记不清过程了,但那种燥-热、撞-击……似乎印在了身体里……
景岳,那张英俊帅气的脸,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
一阵眩晕,夏远一手抵住额头,一手撑着洗手台。
一滴泪,从眼角慢慢的滑落。
我也会难过么?上一次的流泪是什么时候?是三年前潘之华头也不回离开的那天么?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于年轻的夏远来说,有如晴天霹雳。
失.身?似乎是女子的专有名词。对于男子来说,这种境遇该算什么?
夏远二十四岁的生命里从未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场醉酒,两个男人,一场意外……
这种刺激,在某些圈子里颇为流行,甚至被某类青年自诩为一种时尚。
但一直以来夏远却觉得离他那么远。
在国外的三年,校园里的同性-爱人司空见惯。留学生圈里,甚至有一种说法,欧美大街上看到的帅哥,十有八九是喜欢同性-爱人的,女孩子不要犯花痴,他对你不感兴趣。回国后,接触的朋友圈里也不乏同性-爱好者。
可这一切,夏远认为和他没关系。他是喜欢女孩子的。
他还记得十八岁遇到潘之云时,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三年前,因为失恋出国,多少个夜晚,孤枕难眠,夏远也曾想放-纵-自己,麻痹自己,却始终未付诸行动。
夏远的美国室友,曾好奇的问过他,如何解决性?夏远,只能轻轻摇摇头,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似乎从小到大,他的注意力就不在那上面。
即使迷恋潘之云的三年里,亲密程度也只发展到拥抱亲吻。夏远,爱她,有如珍宝。仰慕她,有如女王。
一切似乎都与欲-望无关。
在美国读书时,夏远心里也有过疑惑,自己是不是不太正常?他专门预约了医生,去医院做了检查。
“很健康,一切正常。”
一周后,夏远收到医院的检测报告。他很开心,心里似乎放下了莫名的包袱。
邮寄医院检测报告的快递信封里,还夹带着一张关于公益捐精活动的宣传册。夏远仔细看了看,在莫名的心理驱动下,报名参加了该项活动。
血脉的繁衍,始终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
“我该怎么办?一笑而过。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或者,离得远远的,忘记这一切。”
夏远慢慢抬起头,呆呆得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头沉沉的,胃里有点难受。手背贴上脑门,潮潮的,似乎有点热,发烧了么?
夏远咬着牙,慢慢挪回卧室,无力的摔倒在大床上。
夏远曾经听说过那个圈子,第一次稍有不慎,就会发烧。
尽管那个人昨夜已经帮着仔细清理,做了善后,夏远还是发烧了。
“要不要吃点退烧药?”
夏远迷迷糊糊的想着,晕乎乎的躺在大床上,蜷缩着身体,裹紧棉被。头沉沉的,实在不想动。
冷。好冷。
夏远从昏睡中惊醒,浑身颤抖着打着摆子,咬咬牙,想努力爬起来,终究还是浑身脱力,再次昏睡过去。
正午的阳光透过白纱窗帘,暖暖的铺在床上。
一张字体,被手机压着一角,静静的躺在床头柜上。
夏远没看到,那是那人留下的字条。
*
泰岳大厦会议室,坐在首席的景岳忽然有点坐立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可他却抓不住。
“我怎么了?,为何如此不安?”景岳不禁自问。
今天早晨,景岳从夏远家出来时,神清气爽,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
昨晚,他难得的失.控了。
没想到和小家伙在一起,他会那么热情,以至于他失.控了。
失.控?
他很久没有体验过这个词了。
景岳作为景家在实业领域的代言人,权势地位斐然。作为上位者,他身边过往的男女似乎就没有间断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千帆尽阅,不动于心。
爱与欲,他分得很清楚。
从小到大,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带着目的。能混迹在帝都权贵圈子的,没有简单的。那些想尽办法靠近他,博他一笑的男女,似乎想法更多。
去年,他在贵宾楼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偶遇”的那个清纯女学生,竟然也是那人暗地里设局安排的。景岳差点踏入那个“陷阱”,好在他天生警觉,发现不对劲之后,及时做了预防处理。事后,搞清楚原委后,景岳很少再交往女人。他在心理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在情爱之事上,景岳喜欢简单点。
各取所需。
无论事前还是事后,在物质上,他从不亏待他们。景岳在床.上心情好的时候,身边人提一些合理的要求,他也会捎带着给予满足。他不会特意去做什么,上位者一个眼神下面的人自会去办理。身边人所得到的,已足以令他们满足。
在床.上,景岳从不伺候人。即使是遇到未曾经历过人.事的少年,也是按照景岳的引导和节奏,□□后自己打理清爽。
身边来往过的人,多少知道景岳的习惯,也从不拿琐事麻烦他。他们都知道,如果为了那些不要紧的事情,让景岳厌了他,以后就很难再见面了。
景岳是个大方的男人。只要不坏了规矩。跟过景岳的,他都有照顾到。跟了他一段时间的,后续的归宿都还不错。
景岳有时想想,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似乎有种奇怪的洁癖,能入眼的男女很少,入幕之宾也就更少。
可在世家圈子里,他的后宫却成为一个传说。众说纷纭,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景岳一笑置之,并不想去辩解。也许这样也是一种保护色。
就连景岳的发小,部队大院里一起长大的言大少,也调侃景岳像一个古代帝王,定期选秀,充实后宫。
后宫?
景岳觉得有点冤枉。作为一名未婚男子,解决生-理-需求,是正常男人正常在做的事情。再说,他和身边人,只是“一对一”的交往。
景岳自认为自己从未滥-交,也从不滥-情,他图的是俩人在一起的舒心。景岳其实是一个讲究精致生活的人,不俗,也不雅,在他身处的那个阶层里,刚刚好。
景岳曾答应过家里,如果到了四十岁,他还没有遇到自己的意中人,他就听从家里的安排,与联姻对象结婚,娶妻生子。
对于未来的人生,景岳也认真考虑过。
处于他这种身份地位,想找个结婚对象并不难。如果景家老四准备结婚的风声一旦放出去,帝都的名门闺秀,估计要忙乎一阵。
但在景岳的心底,一直有着那么一个希望,希望此生能遇到自己的意中人,相携相伴走完一生。
也许,这个愿望太过美好。三十五岁的景岳,至今还没有遇到。
景岳却并不着急。对于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务,他看的很淡。
掌控现有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周围发生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周围的人,都在他划出的线框之内,不踏线,不越雷池。在他的视界里,情爱只是生活中的情.趣。
未来的人,还没出现。也许,永远不会出现。
但那又怎样?
男人的世界里,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
而他对夏远,却有一点点超乎意外。昨夜,他竟然伺候了这个小家伙一晚上。事后抱着他去浴室清理,抚摸着他身上的斑斑点点,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甜蜜。
如果不是今天会议太重要,不得缺席,景岳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在家陪着夏远,透过落地窗晒晒太阳,喝喝茶,感觉也很不错。
似乎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家伙时,就有一种莫名的心动。
还有那种熟悉感,让他感觉顺眼、舒心。
只是没想到,简单的关系,到底变得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