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闷骚的情史》[ 强强军文 ]——作者:万径人踪
万径人踪  发于:2016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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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里所说的‘爱’,难道是一个谎言?只是为了获取情报麻痹别人的一个谎言?!
要郑飞彤怎么去回答,才能够不让自己的心那么那么地痛?才能让裘致远声音里的痛可以不那么那么地浓?
郑飞彤不知道,更不敢睁眼,直到裘致远一言不发地离去,郑飞彤才看着宗政呈和彭雪涛的震惊,间接地接收到了裘致远的痛。
谁也不可能知道,如果郑飞彤看见裘致远胸襟上新鲜吐出来的鲜血时,会不会改变初衷,会不会改变,由自己去顶下所有罪责来开脱裘致远,让裘致远承受爱人背叛的痛。
戚少龙说过,要逼反裘致远,否则,宗政呈迟早会一步步剥夺裘致远的实权,然后再以叛国罪逮捕。
虽然当时给郑飞彤的解释,是叶非云还活着,可郑飞彤在恐惧伤痛过后就明白了,那只不过是戚少龙为了说服郑飞彤顺从自己计划的一个谎言,和如今自己编织的谎言一样,不过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裘致远。
而真正的原因,在郑飞彤千方百计偷到戚少龙胃里解剖出来的那张“投降书”复件的时候,郑飞彤才想明白。
逼降是真的,可原因却更紧迫更直接。
原件不知道在谁那里,裘致远誓死不降,也早在戚少龙的预计当中,不得不吞下那张带来叛变因子的复件,留下一个叛国的罪名独赴黄泉。
而戚少龙的严密,竟然是谁也不信,连郑飞彤这里,也一并瞒过,只愿意独自承担那些不该由他来承担的罪名。
裘致远,确实有服人的德才,不但可以让人身死相殉,甚至,可以为他放弃理想,放弃原则,放弃声名。
郑飞彤觉得,自己也不会比戚少龙差。
“那张‘投降书’的复件,是兴农党根据裘致远的笔迹精心伪造的,目的,就是用来要挟裘致远的亲信。”郑飞彤在招供书的最后这样解释。
裘致远没有来得及看到这一句。
只有裘致远自己清楚,那张手书的“投降书”是真是假。
可裘致远没来得及说,就昏迷了。
或许,如果,假设,裘致远看到这一句,就不会痛到极致,痛到绝望,痛到昏迷。
那个捏着裘致远“投降书”原件的人,才是这场政变阴谋的指挥者和策划者,郑飞彤明白,可郑飞彤,再也没时间去寻找那个人了,每天每天聚集在宗政呈的官邸门口,都是乌泱乌泱的请愿人群,以及打着清君侧名义的肱骨重臣们。
写血书的有,拉标语的有,自戕血谏的有……种种种种的怪相,全是一个目的:把“叛国”的裘致远,推上刑台,正法以彰国纪。
也不知道广大的公国人民,是从那里来的裘致远“叛国”的消息,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纷纷以公正审判者自居,非要把裘致远拷上审判台,让裘致远失去宗政呈的庇护接受大众的审判。
而拥护宗政呈和裘致远的,也大有人在,一边在声势浩大地逼宫抗议,一边,也在静默地对峙着。
整个崖洲,被政变的阴影笼罩着。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郑飞彤记得有这么一句标语不断地被示威请愿的人群呼喊着。
“裘贼不除,总统下台。”如此这般的口号此起彼伏,每天都在各种场合向宗政呈施压着。
郑飞彤不知道宗政呈能扛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裘致远在军警部的地牢里,能扛到什么时候,这种空前紧张地对峙状态维持得越久,政局动荡的幅度就越大。
郑飞彤不敢等待,等待自己找到那张“投降书”的原件,如果裘致远死了,公国垮台,一切就都晚了。
当深夜时分,关清砚提着匕首鬼魅一般出现在郑飞彤囚室里时,郑飞彤竟没意识到危险,居然很开心地笑了笑。
刀插入身体的时刻,郑飞彤竟然觉得一阵轻松,是解脱。
“想办法找着戚处长的遗物,一定有陷害司令的线索……那张‘投降书’,是真的……”郑飞彤最后的话,也是唯一一次对关清砚说的话,如同一个惊雷,轰碎了关清砚的意识。
反复咀嚼了几遍,关清砚才明白那句话里隐含着的意思。
不得不交代了。
郑飞彤的处境和戚少龙不同,如今的裘致远,比在定波岛上时远不止凶险一分两分,如果再拖下去,郑飞彤知道,那份不知道在什么人手里的原件,会有发挥它杀伤力的时候。
“不要告诉司令……”郑飞彤拉着关清砚的手,死死地握住,不肯松手。
不能告诉裘致远,戚少龙千方百计瞒住的,也不仅仅是不得已,还有对裘致远自我牺牲式的保护,以裘致远的重情义,如果知道这些,是郑飞彤和戚少龙都不愿意看到的。
宁可他恨。
关清砚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裘致远能对这个总让人讨厌的小子动心。
点点头,把郑飞彤松开束缚,放倒在地上,撕了衣服扎紧伤口,关清砚有些开始心疼起这个一直在坚忍地付出一切的小子。
只有这样以飞蛾之姿,不计一切后果扑向裘致远的他,才可以给裘致远带来轰轰烈烈的爱情,燃烧裘致远不多的火。
所以,郑飞彤不能死。
关清砚明白。
火起的时候,彭雪涛被惊醒了。
连日来都一直睡不安稳,说不清是为了裘致远,还是为了郑飞彤,总之,一闭上眼,就看见这两个人的鲜血在自己的眼前化作细雨飞舞,考验着神经的耐受强度。
熊熊大火,烧透了半边天,连宗政呈也被警报给拽到了现场。
“郑飞彤!”一旦明白过来起火的是关押郑飞彤的那个地牢,就没有几个人能冷静。
扰攘的救援声由露宿在军警部外的抗议者,一直震透到深夜还在总统官邸外静坐示威的人群。
“真正分叛国贼是郑飞彤!”
“郑飞彤招供迫害裘司令!”
“郑飞彤畏罪自杀了!”
“郑飞彤纵火自焚了!”
……
裘致远悠悠醒转,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送到了李斯诺的医疗实验室,听着隐隐绰绰的扰攘声,面对着李斯诺的再次劝说烦躁上来。
一巴掌打翻了李斯诺趁自己昏迷时取的骨髓样本,裘致远勃然大怒,用虽然低微沉闷却坚定不移的声音,说:“既然他不愿意我恢复健康,我永不会接受这个手术,你死了这个心吧。”

第四十九章 公国之乱

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才渐渐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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