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 豪门纯爱 ]——作者:非天夜翔
非天夜翔  发于:2016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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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岭的注意力再次被转移了,登时欢呼一声,知道李渐鸿这么说,多半也是想去玩,当即过去让他扶上马,问:“过夜吗?”
    李渐鸿说:“随你。”
    段岭:“回南方的家吗?咱们从前的家在南方吗?”
    “是罢。”李渐鸿说,“但如今不是了,你想回去?在上京待得气闷了?”
    段岭骑在马上,李渐鸿在他身后抱着,不疾不徐地朝南边走,春光明媚,和风习习,万物复生。李渐鸿自来上京后已有近一月,这是他们第一次长途旅行。
    段岭问:“那去哪儿?”
    李渐鸿答道:“去会一会爹的一位老友,向他请教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段岭觉得十分有趣。
    李渐鸿答道:“关于天命的问题。”
    段岭:“……”
   
    第17章 言传
   
    段岭有点兴奋过头了,和李渐鸿在一起的时候,人生是无拘无束的,天大地大,无论跑到哪里都不担心。而李渐鸿还偶尔会让他控马,朝着平原上一通乱冲乱跑。
    “自己骑会儿马不?”李渐鸿饶有趣味地问道。
    段岭有点想试试,他还从未独自骑过马,然而李渐鸿若不护着他,他又有点怕。
    “来罢!”李渐鸿翻身下马,随手一拍马臀,马匹登时嘶鸣一声,冲了出去,段岭吓得大叫,转头喊道:“爹——!”
    李渐鸿朝他挥挥手,打了个唿哨,战马便飞身跃起,越过小溪,飞驰而去。段岭连声大叫,起初觉得刺激,然而回头时李渐鸿已不见了踪影,登时惊慌起来,尝试着调转马头,战马却不听命令,段岭大惊,喊道:“别跑了!爹!爹你在哪儿!”
    战马冲进了一片树林,段岭险些摔下来,紧紧抱着马背,带着哭腔大喊。
    “爹——!”段岭喊道,“你在哪里?!”
    唿哨声抑扬顿挫地一收,李渐鸿出现在树后,笑着看他。
    段岭险些背过气去,忙下马来,紧紧抱着李渐鸿。
    “它叫万里奔霄。”李渐鸿拍拍那神驹,神驹便低下头,打了个响鼻,蹭蹭段岭,段岭这才松了口气。
    “是乌孙马。”李渐鸿一手牵着段岭,另一手扯起缰绳,解释道,“爹在祁连山下救了乌孙王一命,他们便以这马为谢礼。”
    “跑得真快。”段岭说,“险些将我甩下来。”
    李渐鸿说:“逃出雪漠时,是它救了爹一命。”
    时当正午,李渐鸿与段岭在树林中穿行,段岭见到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果子,问:“这是什么?”
    “女儿果。”李渐鸿随意一瞥,说,“太酸了,路边的山菌野果不要乱吃,越是五彩斑斓的东西,就越容易有剧毒。”
    “我不吃,这又是什么树?”段岭有着非同寻常的好奇心,他渐渐发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无论朝李渐鸿问什么问题,都能得到一个有信服力的解答,而不是郎俊侠式的“不要问,以后你就知道了”。
    “胡杨。”李渐鸿答道,“小时长得像柳,舒展开后极其耐旱。”
    李渐鸿几乎无所不知,段岭心想还要读什么书,有事不解问爹不就行了。
    段岭又问:“今夜咱们要在外头露宿么?”
    “那可不成。”李渐鸿正色道,“日落前,想必我儿是能在怀德吃一顿热饭的。”
    段岭:“怀德是哪里?”
    “信州的一个地方。”李渐鸿说。
    “信州又是哪儿?”段岭对这世间简直一无所知。
    李渐鸿答道:“辽太祖以上京为都,设上京路为十九路中的一路,南方所到之处,便连着信州,从信州再往南走,便是长城了。”
    长城段岭是知道的,说:“过了长城,就是玉璧关,再往南走,就到直隶,河北路再南下……”
    “正是。”李渐鸿避过树的枝桠,答道,“就是上梓、汝南,如今已都是辽国领土了。”
    段岭问:“陈国都在更南边吗?”
    “长江南北归于陈。”李渐鸿仿佛被勾起了久远的回忆,叹了口气,说,“在西川、江南、江州等地。”
    段岭又问:“那你说了,咱们以后会回陈国去,是吗?”
    “真想回去?”李渐鸿问。
    不知不觉已出了树林,李渐鸿抱段岭上马去,沿着溪流走,段岭在马上说:“夫子说,南方是很美的,可惜我没见过。”
    段岭也不知道,想象一个从未见过的、遥远的桃源,对他来说还是太费劲了。
    “远来是客,尽数思乡。”李渐鸿翻身上马,说,“南方思北,北方思南,汉人都是一般的念头。是的,南方很美。”
    段岭在上京五年,渐渐也明白了许多事,明白辽的铁蹄南下,汉人背井离乡,苟延残喘,每一个在上京的汉人,心底都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回到南方。
    “咱们家也在辽军南下的时候没了吗?”段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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