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故事》[耽美虐文]——作者:筱禾
筱禾  发于:2016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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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入教了,是个基督徒。在我受洗的时候,我怀疑上帝能否接纳我这个同性恋者作为他的羔羊。我现在已经是他的子民,我常常对上帝祷告:
              主啊!请您听我这个有罪的人的祷告,我曾爱上一个人,我曾给他带来那么多痛苦,可他死了,我再也无法弥补。我祈求您,仁慈的主,请您接受他进入天国。当他在人世间的时候,他从没伤害过任何人,他是那样善良、正直。他唯一做了件不该做的事: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有了一段在人世间被看作荒谬、无耻、堕落的感情,可这份感情是纯洁的、无辜的、永恒的。

              父啊!我还有一个请求,请您务必答应我。无论您将那个男孩送到什么地方,当我离开这个世间的时候,请让我同他在一起。如果他在天国,让我们尽情在那里欢乐,接着诉说我们在人间的爱恋,也让我来弥补对他的亏欠;如果他在地狱,请让我也去那里,让我走近他,站在他身后,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肩膀,让我们共同去承受地狱的酷刑和烈火的煎熬,我无怨无悔。

              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阿门!
              温哥华的天气真好。同样是深秋,可没有半点秋天的凄凉,树叶大多还是绿色,只有几只金黄色的叶子散落在绿色的草坪上。我坐在自家门前的大院内,听着身后母亲、妻子和小女儿的嘻笑声。抬眼望去,一抹夕阳出现在天的尽头,在那菊红色的阳光中,我隐约地看到蓝宇慢慢向我走来,他忧郁地望着我,然后轻轻地笑了,那样自然、恬静、灿烂……




            ——完——



秋风再起时—蓝宇后续

想问一下,为什么不说是《北京故事》续?

之所以不说是《北京故事》续,是因为我在秋风里的人物性格是按照电影里面的两个主人公塑造的。而且,我喜欢电影胜过原著。。。。呵呵。。。


走出机场大厅的那一刻,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北京的秋天的风还是这样的凉意逼人,我微微仰起头来,这个我熟悉的,带着我无限回忆的城市,我又一次站在了它的土地上。

刘征依旧在机场外面等我,他的轿车又换了新的,看起来,这几年他的生意做的相当不错,我们相见彼此拥抱了一下,然后笑着相顾无言,兄弟之间有些话其实是不必说得太多的。他打开车门的时候我拦住了他,先钻进驾驶的位置,他愣了愣:“你开?”我点点头,他似乎有些了然了,没多说什么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我开得并不快,这一年来北京的变化又是不小,有些路几乎连我都有些陌生,去年我回来的时候途经的地方还在拆房子,现在那里已经是一座陌生的大型商厦了。我的车子缓缓滑到一座立交桥的边上然后停下,车窗玻璃降下来,我的目光飘出去,遥远的落在一点上。刘征在我的身边沉默的递过一根烟。

是的,这里就是我的爱人离开我,离开这个世界的地方。

转眼已经五年了,我已经在温哥华成家立业,可是每一年的秋天,那个忌日,我都会回到北京,来这里看看。

我的妻子爱莎,她常常不理解我的这一举动,并且总是想和我回来看看,每次都被我拒绝了,我从不和她吵架,惟有这件事,是我的禁忌,我容不得任何人侵犯,或者分享。

我只想像现在这样,静静的看着那块土地,吸完一根烟,然后再开车离开。

当我扔掉烟头,发动车子,刘征轻轻的在旁边问:“不再多呆一会了?”

“不了。”我没有回头,车子迅速的驶离。

我只怕若是动作再缓慢一些,我的眼睛里会有东西涌出来,那样,刘征会看到。

我不怕别人看到我的眼泪,我只是不希望,在除了你的任何人面前脆弱。

蓝宇。

第一章

诗玲做的菜还是一样的好吃,刘征给我斟上一杯酒:“捍东,好久没人陪我痛痛快快喝场酒了,今天咱哥俩不醉不归!”我点头大笑,砰的和他撞杯,然后一饮而尽。诗玲在旁边看着我们俩笑。

说实在的,温哥华哪里都好,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喝酒不过瘾,老外们喝起酒来都是点到为止,还不会划拳,原来在国内的时候总喜欢附庸风雅喝点洋酒,可是真出了国,那洋酒的怪味闻多了也反胃,总之就是不爽透了。好不容易酒逢知己千杯少,还没等喝,我便已经有了七分醉意了。

“捍东,你的生意最近做的怎么样?”诗玲在一边问。

“就那个样子吧。”我笑,自从蓝宇走后,我就再没有了在国内打拼生意的心思和气力,把所有的事一股脑的塞给了刘征,逃难般的就去了温哥华。在那边开了个花店,结婚后就更把所有的店务都交给了爱莎处理,爱莎虽然没有林静平那么精明,可是做起生意来也算是把好手,我每天只要坐在家里,也不用插手,一切就会很顺利。

我还是很喜欢去花店里看看的,爱莎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开花店,她觉得快餐厅会更赚钱一些,只有我自己知道原因。我记得蓝宇爱花,他爱花。我忘不了我生日的时候他布满房间的一天一地的花,每次看到店里布满了花我就想到那个生日,想到那个生日我就会想到他……这几年来我一直在做一个梦,蓝宇,他站在一片白色的花海中,回过头来向我微笑,我反复的做这个梦,做到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质,后来我想,那也许是天堂的花吧,蓝宇他,一定在天堂里活的很好,因为他的生命,和那些白色的花,一样纯洁……

我有些走神,刘征推了我一把:“你别忘了,我这生意还有你的股份呢。”

“你丫别闹了。”我苦笑,我当时走的时候就给刘征留下一点资金,和一个公司里的烂摊子,人家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些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现在若是真按刘征所说的回来分股份,我也就太没脸了。我喝干杯里的酒:“我要那些股份干吗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这辈子……除了秋天是不会再回北京的了。”见刘征还要多说,我打断他的话:“我那两个妹妹怎么样?”

“还是一样。”刘征摊手:“你妈去世以后,你那两个妹妹争遗产差点打破头,我看着都上火……哎对了。”他似乎也不大愿意说她们俩,忽然面色一变转移了话题:“我跟你说个新闻,林静平又结婚了!你猜是和谁?”

“谁?”我懒洋洋的嚼着菜。

“王永宏!”刘征神秘兮兮的吐出三字,我差点吐了。

“他俩怎么……一块去了?”我没好意思说那个“搞”字。

“谁知道,对了眼呗。”刘征笑笑:“人各有志,人家林静平那么聪明漂亮,怎么就不能找个有钱有势的?”

“也是。”想想这两人的为人,我也不惊讶了,我倒没有贬低林静平的意思,毕竟她的聪明我佩服,她找到王永宏做靠山是理所当然的,而王永宏找她这么个女人做面子,也是合情合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

“来来,喝酒。”我不想为这些话题坏了好心情,刘征也识趣的闭了嘴,我们两个开始大喝特喝了起来。

我很久都没喝的这么过瘾了,到了最后几乎是烂醉如泥,最后残存的意识是我眼看着刘征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我哈哈大笑着大喊着诗玲你老公不行了你也来喝吧,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只有回到国内才会真正的醉,是彻底身心放松的那种醉,醉了以后,我的眼前就是一片空白,然后空白慢慢的柔和,柔和……最后变成一片白色的花海……蓝宇,我的爱人……他站在花海中冲我回头微笑……我呼唤他的名字……蓝宇……蓝宇……蓝宇……

……

中午起来的时候我还头疼得厉害,我口渴,四处找水喝。饮水机里有水,可是没杯子。我记得去年来刘征家的时候他是从柜子最下面的抽屉里给我拿一次性的杯子的,我就自己动手去翻。

抽屉哗啦拉开了,没有杯子,只有几个本子,还是很幼稚的那种花纹。“嗤。”我耻笑着,暗想搞不好是刘征的小学日记之类的东西,顺手拿起一本翻了两下,本子里没写什么东西,一片东西却忽忽悠悠的飘了下来。

我从地上伸手拾起来,定睛看去,我呆住了。

那是一张我没见过的蓝宇的照片。

照片上的蓝宇穿着黑色的毛衣,坐在窗口,眼睛望向窗外,但是眼神很奇怪……之所以我说奇怪,是因为……没有那种我熟悉的忧郁,而是迷茫,游离,飘渺……总之仿佛什么都抓不住,空荡荡的感觉……

我心里忽然沉重得让我想哭,我不想问刘征是怎么有这张照片的,人已经死了,问什么都是没意义的,我想哭的原因是看到了蓝宇的这张照片里的眼神,那种空洞和无助,忽然让我觉得,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天堂里,一定会很孤单。我的心一下子被这张陌生的照片扯得发疼,我想他,我无法遏止的想念他,可是……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我穿上衣服,走出门去,我想散散心,也许就能好起来。可是我走在大街上依旧神不守舍,好几次不是撞在树上就是撞在车上,我甚至有一瞬间在想要是真的和蓝宇一样出了车祸也就好了,我可以去陪陪他了,只怕我这一辈子欠的人,负的债太多,万一死后进不了天堂,那也许就更难见到蓝宇了。我忽然在街边蹲下身去,双手蒙着脸,我陈捍东,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变得这样患得患失?蓝宇,你离开了我,还能这样左右我的思想,我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路边发廊的小姐在殷勤的叫我进去,我本想甩开她们,可是一边一个八爪鱼样的缠上来,再加上我神经恍惚,不知怎么就进了发廊里面。小姐不由分说把我按在水盆里洗了头,然后拿起剪刀笑咪咪的问:“先生喜欢哪种发型。”

“随便。”我想我的神情一定很吓人,所以小姐也没敢多问就拿起剪刀下剪了。我愣愣的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头发一寸一寸掉下来,思绪又飞到了那张照片上……

不对!我蹭的站起身来,小姐吓了一跳,手一颤,剪子刷的给我的头上刮出了个大口子。吓得她连连说先生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想听她多说什么,一头冲出了发廊。

我没命的往刘征家里奔,不对,不对,我在心里呐喊着,蓝宇……那张照片上的蓝宇……头发太长了,太长了!自己记忆中的蓝宇,总是很爱干净,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总是理得很短很精神,他总说要是留的太长了就像女人了,我知道“像女人”是我们的避讳,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只不过他爱上的是我罢了……他没有,绝对没有过那样长的头发,几乎已经及肩了……对了,我又想起来……那件黑毛衣,我也没见他穿过……蓝宇,蓝宇……我在心里乱七八糟的呐喊着,一头扎进了刘征的家门。

诗玲刚买菜回来,刘征刚起来,两口子都在客厅里,一看见我这狼狈样,都有些吃惊。

还是刘征先开口:“捍东……你怎么了?头上怎么还破了,跟谁打架了?”

我的手在剧烈的哆嗦,从衣兜里掏出那张照片,递到刘征和诗玲的面前:“……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刘征一见那张照片想都没想就伸手来抢,诗玲唰的惨白了一张脸。

我自然不会让他们抢去,我把那照片一下子拿回到自己的眼前,我听见刘征在说:“捍东,那是以前的照片……没什么的……你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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