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叔侄文]——作者:连城雪
连城雪  发于:2016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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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然刚想再说什么,电话莫名其妙的被挂掉,片刻就传来刺耳的忙音。
不用想,鬼都知道是谁的杰作。
在这个城市的另外一个角落里,干净而华美的房间里,产生了种不同寻常的死寂。
林亦霖站在墙边握着还没放回去的话筒,美丽的眼眸朝着身边这个讨厌的家伙很不爽的眯起来
整洁的衬衫长裤衬得大少爷身材越发完美,他赤脚站在木地板上,倒是表情很坦然,修长的手指一松,电话线就掉了下去。
两人相持无言。
片刻,林亦霖不高兴的把话筒扔进陈路手里,转身就进了书房。
陈路还挺理所当然,挂好电话,跟在后面说道:“不许和单身男人讲电话超过一分钟,这可是规矩。”
小林子铺平画图纸哼道:“我没答应你,是你想象出来的。”
王子殿下坏笑着搂过他说:“我想象的可没一分钟这么长。”
很无奈的试图从爱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林亦霖轻声说:“不要闹了,没看到我在忙吗?”
能学会好说好商量那就不是陈路了,他非常自作主张的把老婆拖出来宣布道:“今天不许画图,你要和我去约会。”
林亦霖哭的心都有了,手忙脚乱的挣扎道:“为什么要约会啊,莫名其妙。”
陈路停下来,眨了眨深邃的蓝眼睛拿出理由:“今天是周末。”
事业狂小林子顿时否决道:“周末多了,我成天跟你在一起还要约会,太奇怪了,我不去。”
陈路闻言立刻把林亦霖压在墙上,还是绝对优势的身高让人无处可逃。
如果告诉别人跟这个大少爷在一起两年了可还动不动就脸红肯定会被笑话,可是事实确实如此,不过林亦霖真的是被院里逼着要设计图,只能很为难的低下了头,逃避陈路的目光。
陈路凝视了宝贝老婆片刻,突发奇想道:“我们去澳门吧。”
林亦霖顿时无力的啜泣了下:“我真的要画图……”
陈路哼道:“你就是不想和我待着。”
绝对是被这句怨妇话搞得灵光一闪,想起上次答应果然的奇怪要求,小林子转而抬头笑道:“怎么可能啊,那我们出去吃蛋糕好了。”
陈路满脸不感兴趣,言简意赅的说出自己的约会计划:“温泉,酒店。”
林亦霖可怜巴巴的坚持:“老公,蛋糕……”
陈路转身走进卧室说道:“那就先买蛋糕再去泡温泉好了。”
林亦霖违心的说:“你进店里去给我买。”
大少爷随口答应。
林亦霖顿时暗自歉意,不晓得陈路遇到果然那个新晋腐女加旧日粉丝,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适应新生活总是很辛苦的事情,不过易佳觉得自己能认识林哥哥真的是足够幸运。
他介绍的果然姐姐虽然性格比较疯狂,但心地真的很好,虽然住的地方不够宽敞但是已经超出雇主应尽的职责了,而且商场的姐姐们总会来好心的帮他的忙买蛋糕,还会把自己的午饭分给小孩儿吃——老实的小朋友没有要过就是。
总之易佳所面对的一切东西都好过于自己的想象,除了寂寞。
他真的没预料到自己会那么想念程然,连遇到与他相似的客人都能紧张到发愣。
而事实上程然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孤单了的时候,总要找些事情来填满自己的空白。
果然怕易佳傻傻的跑出来没有钱花,便提前付了工资,没有任何假期的小孩儿便到书店买了本单词书,闲着的空挡便会背背英文,更多的时候,是对着橱窗外的人群发呆。
这里是主商业区,路过的大部分都是富裕而匆忙的白领。
易佳对那些高学历的自信物种总是有些羡慕,他失落的认为,如果自己也能很优秀,事情便不会搞得这样糟了。
程然一再坚持像他这种年纪应该梦想更多,其实程然追林亦霖的时候,林亦霖不也是十七八岁的吗?
易佳知道那些事,也明白其实有问题的不是年龄,是人。
他只是搞不明白自己和林哥哥差的最远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平淡的日子如流水般过去了,临近除夕商场里总是人满为患,不过到了大年三十当日,却忽然变得极度冷清。
果然就是重庆本地人,自然会回家过年的,她算好帐本打算走时,又不禁回头问道:“小佳,真的不和姐姐走吗,我爸妈很和善的。”
易佳在那里把漂亮美味的蛋糕排整齐,默默地摇头。
这种害怕与人接触的性格,强迫他只能更糟。
果然无奈的叹了口气,提醒他道:“那就拿着奖金出去吃些好的,不要让自己受苦。”
易佳笑着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以金色为主色调的漂亮屋子里也立刻变得过于冷清了。
害怕浪费电,小孩把所有的灯都关掉,只留下柜台前的一盏,拿着块剩下的乳酪和单词书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用钢笔边背边写,他还是不太习惯用左手写字,原来漂亮的笔体也变得歪歪扭扭,像个小学生的杰作。
这幕温馨中参杂着心酸的场面,也落在了外面不远处的程然眼中。
他坐在新车里,易佳当然看不出来,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回神。
其实程然每天都会这样路过,回味起林亦霖那句话,没办法再去找他罢了。
不甘心就这样去说喜欢重蹈覆辙,那么找到易佳又能如何呢?
但是没有想到除夕夜易佳也会这么可怜,他和习惯在陌生城市漂泊的自己不同,大年三十,还是会希望能够在温暖的房间里吃着大餐与家人团聚吧。
程然烦闷的把一直被段默生拨响的手机彻底关掉,犹豫再三,还是莫名其妙的下车朝着灯光微弱的蛋糕店走了过去。
小孩儿听到声音抬头愣了三秒,才想起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是谁。
他没忘记,而是因为过于想念就不敢相信事实了。
纯净的目光错过程然的眼眸,易佳慌张的站起来打开灯问:“要,要买蛋糕吗?”
一句话说的程然颇无奈。
红白条的蛋糕店围裙让易佳显得更可爱,像是森林里兜售甜食的兔子,忽然间跑出了童话书,在这工作的都是小女生,想必也没有谁忍心欺负他吧。
程然暗自叹了口气,站在橱柜前漫不经心的看了看,指着蓝莓饼说:“我要这个。”
易佳听到赶快笨手笨脚的拿着盒子给他装。
程然站在旁边看着他细细的手腕,忍不住问道:“怎么没去你大姨家里过年?”
小孩儿愣了愣,轻声道:“他们回老家了,忘记告诉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火车上……不过,不去就不去,自己也挺好的……”
都是自私自利的亲人,程然皱眉:“那你为什么不找我?”
说完蛋糕店里又是沉默,是啊,易佳就是不想把他当表叔才走的,又怎么会去找他。
在小孩儿颤抖着转身的刹那,程然有点没过大脑的忽的抱住他了,因为受到惊吓,蓝莓饼全都掉到了地上,让空气里泛出些果酱的清甜。
怀里的身体单薄脆弱,程然心里难过的不行,温柔的说道:“小佳又瘦回去了,打工就不好好吃饭是吗?”
易佳慌张的想不出话来回答,这个男人身上的香水就像有无孔不入的魔力。
顷刻间空气里就全是他的存在,也只剩他的存在。
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易佳努力地挣脱开他蹲下紧张的收拾甜点,嘟囔道:“都……掉了……浪费……”
怕的和什么似的。
程然这个人,从小就学习好体育好什么都好,根本就是个腹黑的完美代表。
想看他发脾气泄情绪,那比遇到月全食还难。
可易佳却越来越轻易的在那颗平静的心中激起涟漪,就比如此刻,程然竟被倏忽间涌上的怒气控制住了,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气什么,但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拽起快逃到地底下的易佳压在橱柜深深地吻住了。
那是全然不顾对方的疯狂掠夺,易佳被吻得根本不能呼吸,左手指又全是蓝莓酱,没办法在他干净的白风衣上用力推,只好发出了悲惨的呜咽,根本弱的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等程然慢慢的直起腰来时,小孩儿又憋得满脸通红,含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整个大厦都安安静静的,可谁能保证不会来人呢?
程然就是有些找不回理智了,他停了片刻又抱起易佳,轻轻的舔掉他手上的蓝莓酱,半句话都没有说便再次吻上了小孩儿已经微肿的嘴巴,很轻巧的拉开他的腰带。
晕头转向的易佳抗拒起来还不如没有,等到程然温柔的大手抚摸上他的瘦小臀部,易佳便只剩下颤抖的份了。
没有润滑没有保险还是在公共场合。
如果半年前你和程然说起,他都会把你当笑话。
可是现在疯的人,就是最理智的人。
他明明只是想来接易佳去吃年夜饭,再很成熟的鼓励与安慰。
可到头来,事情却只做了一件,叫做无耻的占有。
他想进入他的身体,看他哭,看他魂不守舍,看他那张别人看不到的可爱的脸。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程然彻彻底底的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除夕夜的烟花是最美丽的,但如果你不能亲眼目睹而只听得到它们绽放的声音,那么比起别人的幸福快乐,涌上心底的,往往会是比平日更深刻的寂寞。
不知甜品店是何时平静下来的,大约是在易佳带着恐惧的眼泪掉到他皮肤上的时候吧。
冰凉而刺骨的温度,让程然蓦的察觉到,自己是在伤害他。
片刻前还饱含欲望的心,顷刻间变得很痛。
程然松了手,面色茫然的看着易佳无力的缓缓靠在橱柜上。
他们彼此凌乱的呼吸,是这个空间唯一的响动。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凝固住了。
许久,易佳终于抽噎着提起自己的裤子,把头埋得低低的说道:“不许看……”
程然只得侧头,听着耳畔他整理衣物的细碎动静。
理智回来了,同时而来的还有羞愧和不忍。
程然忍不住拉上小孩儿的手说:“跟我回家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易佳手抖的厉害,他越想系好腰带,却越对不准那细小的孔,睫毛湿湿的,脖颈上也全是青红的吻痕,看起来可怜又凄凉。
程然知道自己把他吓坏了,深吸了口气又说道:“你不在我就变的很焦躁,坐立不安,总是担心你会遇到什么意外……”
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衣服,易佳拉平围裙,慢慢的推开他,走到收银台前面红着眼睛整理自己的东西。
不过是把这本书放到那本书上,脑间空白的逃避尴尬。
程然从没见过比他还要不爱讲话的人,无奈只好在旁边看着。
桌子上还放着刚才易佳写的几张英文单词,混乱的笔迹很明显的透露出了他用笔的痛苦。
程然情不自禁的说了句:“你学这个又有什么用?”
他的意思绝对不是轻视什么,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易佳被这句话弄得立刻他抬头,声音颤抖的气愤:“你,你少瞧不起人了,我……只是想看懂原文画册上的字,又没有多专业,我……”
说了半截眼泪又掉下来。
程然话还没来得及说,易佳便默默的把那些纸扔进了垃圾桶,小声而倔强的说:“你走,你走啦。”
而后却是自己先跑进员工休息室,把门反锁住,蒙着被子任何声音都不想听。
易佳不知道程然走了没有,也不知道程然到底什么意思。
只是刚才那些混乱中夹杂着的欺负与可怜,让小孩儿很不舒服。
他从来没有想变得咄咄逼人,锋芒毕露。
可……面对程然,却多么希望自己是完美的。
而不是像个无家可归的小朋友,等着被怜悯,与被救济。
冬天的早晨总是比较阴霾,天还残留着抹不去的黑色,每扇窗户都黯淡无光。
陈路无声地坐在宽敞的跑车后面,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美丽的侧脸上有着闪动不定的阴影,长长的睫毛下,深蓝的眸子深邃而安静,越来越像宫殿深处的王子,高贵之上难掩疏离。
车子高速的驶进了个住宅区,稳稳的停在了三号楼下。
还未等陈路反应过来,副驾驶座上的保镖就出了车给他开门,问道:“少爷,行李是现在给您拿上去,还是等晚些再送来?”
从新加坡乘夜赶回来,只在飞机上浅睡了几个小时,陈路微露疲惫的说:“我自己拿,你们回去吧。”
保镖面露难色。
陈路微笑着出车,摇摇头:“人太多会吵醒他的。”
高大的男人这才把从箱子从后备箱里抱出来,交给了大少爷。
谁都知道陈路说的“他”是谁,虽然不明白恐怖到死的颜女王是怎么忍受这件事情的,不过赚着人家的钱,凡事还是少问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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