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这样就变成了明明是自己的却要变成两个人共享名誉。”
金老却是仰头大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小肚鸡肠,就怕自己的宝贝被人抢了似的。”
“你难道就随性到自己的东西冠上别人的名字?”
金老噤声,喝了一口酒,道:“我们只是老了,如果我年轻二十岁——”
“你年轻二十岁还在替别人跑腿。”
“……”金老呛咳一声,“我那是卧薪尝胆,步步为营。”
“得了,等画送过来,你就让你的那个书法大家过来一趟,早点把事情解决好,画展上咱们C国国画
也多少年没有惊鸿一瞥过了。”
“国外那群人就喜欢抽象画,不懂咱们的美。”
“那是你目光短浅。”钱老看了一眼手边放置的电话,突然间挺期待她的成品画会是什么样。
翌日,一则新闻震惊全市。
秦三爷痛失爱子,今日于秦氏辞去执行董事职务……
S市世家隔岸观火般注意着秦家动向,不得不承认秦二爷做事越发决然。
秦三爷出席在秦霖的葬礼上,满面憔悴,眼窝深陷,与往日的形象完全少了那份意气风发,转而一
看就是精神萎靡,整个人颓废不堪。
他的身后,是捧着遗像同是满脸疲惫的秦歆,曾经的秦五小姐白皙的面颊上遗留着深深的黑眼圈,
连带着那一身华服被褪去,也像极了普通小市民。
秦家的葬礼现场,记者群团团围聚,有人追逐,有人卧守,等待着事件另一主人翁现身。
秦二爷穿着黑色的西装,面色凝重的走出殡仪馆,对着记者群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随后在助手
以及保镖的护送中,安静的离开。
车上,秦鸿摘下墨镜,望着处于风口浪尖上却不得不选择沉默的秦三爷,嘴角得意的挑了挑,“派
人好好的看着他,最近一段时间别给我搞出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事。”
助手警觉道:“我知道,五小姐的飞机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早上十点直接飞往M国。”
“三弟毕竟心气高,这场葬礼有多轰动就得多轰动。”秦二爷打开电脑,翻看着最新邮件,“过两
天秦苏店内开张,总归而言我是二叔,也得给她送点什么好东西过去才算礼数。”
“这点您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礼品。”
“现在的秦三爷就跟拔了牙的老虎一样不足为惧,但有些人逼不得,逼急了狗急跳墙保不准会不会
鱼死网破。”
助手点头,“负责监视的保镖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秦二爷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工作了十年的助手,笑意盎然的扬了扬嘴角,“你的办事能
力我很相信,毕竟秦霖这件事你处理的很不错。”
“秦三爷一定不会发现这其中的猫腻,他所有的愤恨都在秦苏身上,绝对不会对您怀疑分毫。”
秦二爷阖目,“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由我亲自送他一程,他需要的是解脱。”
助手不再多言的坐在一侧,刚看着秦霖的遗像的瞬间,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一晚,秦霖同样睁大
着两只眼睛,充满恐惧的看着自己,满眼都是希望放过他一次的眼神,可是最后,他还是掐断了氧气管
,他的瞳孔渐渐的在窒息中放大再放大,最后,死不瞑目的瞪着刽子手。
……
未有开张的这两日,秦苏全神贯注的准备着那幅画,篇幅太大,几乎用了两米的生宣,卷轴处还精
心的雕刻着一龙一凤相互纠缠。
画上角落,宫人提着灯笼小心翼翼的照着台阶,台阶下,两名宫女端着膳食从容的走上,绣花鞋藏
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画面正中,文武百官正襟危坐,在菜品摆上的同时,一人执杯站在殿下,对着堂上雍容华贵的太子
爷作揖拜酒。
不远处,是新晋的宫娥正在挥袖演舞,侍卫严正以待站玉宫墙下,锣鼓喧天,酒色财气。
而最末的角落,一颗柳树下,夜风徐徐,如若不仔细看,或许发现不了月光笼罩下的树枝下藏匿着
一道小身影。
柳树旁的小桌,摆着几道膳食,她刻意的绘的很模糊,女人的裙摆有些模糊,只余下一只小鞋隐隐
约约的迎着月光。
“愿你每次的彻夜举杯不眠,都能换来余生的生死与共!”女人的手中拿着一只酒杯,如果不是被
树枝挡着,或许会有人发现她偷偷的对着宫殿的方向饮上了这么一小口。
她怕醉,醉了可能他到了自己就发现不了了。
------题外话------
今天三更,都是三更。
☆、第七十三章 我养你
“叩叩叩。”陈妈端着牛奶推门而进。
秦苏洗了洗笔,放置在一旁晾着,道:“听说今天是秦霖出殡的日子?”
陈妈微微点头,“新闻上一直在播,秦三爷这次算是栽了。”
“这段日子咱们小心一点,毕竟逼急的狗总会乱咬人。”
陈妈将牛奶放下,“您这段日子也别再出去了,有什么事就让小谦去办。”
“我知道。”秦苏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瞧着还余下一半左右的画轴。
“大小姐,这副画是不是太空了?”陈妈说不出那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填不满,画面从西到东好像
空出了一大半。
秦苏摇头,修长的指尖落在剩下的部分,道:“不是有幅名画叫做最后的晚餐吗。”
“您是说会死人?”陈妈看不出这是什么朝代,不明道:“我也不懂你们这些意境,看着挺好奇的
。”
“就在这里,尊敬的太子爷当着群臣百官的面杀了一个人,东宫的红灯笼红红火火的映着那一地的
血,空气里都带着让人作呕的血腥。”
“……”
“只是我想看见的是盛世繁华下,睿智的帝王应该好好犒赏他的功臣们,和气融融,举国欢庆。”
秦苏再次执笔,满身华服的谋士替代了那满地的鲜血,他跪拜在殿宇下,叩首以谢隆恩。
周围是繁花似锦的烟花漫天,绯红的花瓣从御花园那边吹拂而来……
钱老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紧急赶过来。
御膳房还没有布置好,桌椅四处散落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入大厅,钱老环顾着空荡荡的四周,
尴尬的轻咳一声,“有人吗?”
裴小昕从后厨内跑出,气喘吁吁道:“您就是钱老吧,大小姐在楼上等您。”
钱老点了点头,就这么一个人走上楼梯。
莫誉毅站在门前,见到来人,一言未发的打开房门,屋内,一缕幽香浮动。
钱老径直走入,画轴摊开在书桌上,墨迹已干,空气里暗暗的氤氲开一股墨香,甚是诱人。
“我尽力了。”秦苏倒上一杯清茶。
钱老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位于高位之上英姿飒爽的王者,从他位下依次排开丞相太傅尚书,各自穿戴
着威严的官服,有人执杯共饮,有人垂目听声,宫殿下有一条长廊,廊中凤袍加身,一脸笑靥如花的皇
后在宫人的引领下高调入场。
另一侧的小路上,绵延着一队正负责传菜的宫人,宫人两侧是负责巡防的侍卫,再往下,则是正在
奇舞飞扬的宫女翩跹着舞姿,两旁的乐官小心的弹奏着乐器。
宫墙外,是一片茂密的古柏,似有风吹来,树枝翕动。
天空中,烟花灼目,月影潺潺。
好一出盛世繁华的宫宴!
“这是沧国吗?”钱老仔细的瞧着位上男人的礼服,的的确确与明末时期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的小国有不谋而合之意。
那是个被人遗忘的朝代,几乎现在的人没有人知道在明末时期会有这么一个盛世华贵的王朝,这个
朝代起得很快,却又消失的很诡异,如若不是考古学家历经几十年的追溯,只怕真的当代人无人知道C国
竟会有这样一个朝代存在。
秦苏愕然,她仔细翻阅过当代的考古文物,根本就没有人记得他们沧源,可是这个老先生是怎么猜
出来的?
“只是那个国家不是消失了吗?甚至连史书都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你是怎么知道的?”钱老疑惑的
问道。
秦苏收敛自己面上的惶恐,故作平常道:“只是我胡乱猜想的罢了。”
“胡乱猜想也能想出这么一场盛世大宴,秦小姐,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钱老还满意吗?”秦苏转移话题问道。
钱老知晓她的有意避让,点了点头,“很满意,就定下它了。”
秦苏正准备收画,却见他蓦然甩手阻止她的动作。
钱老拿出眼镜,越发凑上前,注意着站在柳树下的一抹小身影,“为什么要在这里画上这个人?是
刺客?”
秦苏愣愣的看着藏匿的女人绣鞋,身体好似被什么东西默默的敲碎,有什么渴望藏着的东西又一次
倾洒而出。
钱老抬头,注意到她面色骤然一变,又一次敛眉,“我挺想听你说说这幅画的来由,真的只是想象
?”
秦苏坐回凳子上,抬眸,四目相接,“我看过一本书,叫做沧源野史,按照上面说的一点一点的想
象出来的,我挺想看看书上写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画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登位,满朝的心怀叵测
,群臣的隔岸观火,皇子的勾心斗角,皇后的笑里藏刀,以及卧薪尝胆的谋士,我只想看看这样的境遇
下,高位上的男人是什么表情。”
钱老再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着锦绣华服的尊贵王者,不明道:“他面无表情。”
“他的手一直藏在袖中,他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涉猎着所有人,那一晚听说是沧源最后的晚宴。”
“……”钱老错愕,唐突问道:“最后的晚宴?”
秦苏不置可否,点头道:“蒋谋士,齐大人,李尚书,蔡将军,数十人杀无赦,上百人锒铛入狱,
上千人流放边疆,最后一人下了油锅。”
“……”
秦苏重新将画轴收好,面上的忧虑一闪而过,转而恢复如常,道:“请收好。”
钱老回过神,双手有些颤抖的捧着这幅画,欲言又止。
“钱老还想说什么?”
钱老有些轻咳,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帝王家,莫进,帝王心,莫猜。”言简意赅的一句话,随后再是长久的沉默。
钱老糊涂的捧着画轴走出卧房,却又不甘心的折回,“我希望我们能再次合作。”
“如你所见,我需要钱,只要你出价合适,我期待我们的再次合作。”
钱老忙不迭的点头应允,只是或许他没有想到下个月画展过后自己可能再也买不起她的一幅墨宝。
秦苏收拾好桌面上的残迹,察觉到身旁的身影,涮了涮墨汁,将盆子递过去,“倒了吧。”
莫誉毅想了想,还是选择沉默。
“你有话就说。”秦苏打破安静。
莫誉毅凑上前,很是郑重道:“其实我能养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