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将我吹向你】-----作者:总攻大人【完结】
总攻大人  发于:2016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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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顾老是诚心邀约,看来顾老也无非是想看我的笑话罢了。”
    “我如果真要看一个人的笑话,会傻到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的嘲笑他吗?”顾老呡上一口茶水,笑

道:“陈老先别急,咱们看看再说。”
    “……”陈老目光巡视过在场众人,面色不悦的坐回椅子上,如果现在离席,倒显得他有多狭隘似

的。
    薛老自顾自的晃动着茶壶,声音不温不火道:“还记得上一任女皇离职前曾说过一句话,合久必分

,分久必合,咱们就像是那一条绳上的蚂蚱,各自占据着一处有利位置,某一天却突然间来了另一只螳

螂想要统领我们这条绳子,所以它会怂恿这跟绳上的蚂蚱自相残杀,随后坐收渔翁之利。”
    “薛老这是什么意思?”陈老冷冷的注视着与他对坐的男人。
    薛老抬眸,任其四目相接,他道:“陈老难道不明白我的言外之意?”
    陈老沉默片刻,嘴角轻扬半分道:“我还真是想不明白。”
    “其实当日新闻发出来的时候我便觉得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我们如今四方鼎力的趋势,为什么

又要好端端的搞出这么多幺蛾子糊涂事出来,其实转念仔细一想,这其中的缘由,我想陈老也看的很清

楚。”薛老道。
    “清楚又如何?既然上面给了指令,那便是事实。”陈老放下茶杯,站起身,“我想我也没有那个

闲情逸致和各位品茗了,再会。”
    “如果真的要我再说明白点,那我就明说了,你与莫城斗,你是斗不过他的。”顾老不假思索的说

道。
    陈老双脚一滞,眉头不由自主的敛起一道道折痕。
    “趁着现在陈小姐的幡然醒悟发布道歉,陈老完全可以借势放下面子,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

为什么要搞得如此人心惶惶而着了别人的道呢?”
    陈老冷笑道:“顾老的意思是要我道歉?我既没有做错,为何要道歉?”
    “看来陈老还是执迷不悟,也罢,你非得一根筋的栽进去替别人做出头鸟,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恕

我多言一句,现在还有回头路,如若等到莫城那老家伙反击起来,只怕陈老占不了什么好处。”顾老单

手执杯,目光幽幽的看着未曾有动作的男人。
    陈老迟疑了,今天这茶会,明显就是顾老为了让他放下面子与莫家握手言和,可是他骄傲了这么多

年,这种时候让他放下那张老脸,他如何能够做到?
    他们这群人都是有血性的男人,哪怕死,也不会跪下!
    墙上的电视,不知道是哪个电视台在直播,剧烈的镁光灯晃得高台之上的女人有些睁不开眼。
    陈老看见画面正中的女人时,虎躯一震,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关上电视机。
    顾老阻止道:“陈老就不想听听陈小姐想说什么?”
    陈老的手有些僵硬的缩回去,他站在原处,目光灼然的瞪着视频正中心那不施米分黛显得异常憔悴

的女人。
    陈瑾言今天没有化妆,就这么普普通通的坐在椅子上,她穿着简简单单的衣裙,低垂着脑袋,镁光

灯的闪烁下,她的睫毛在眼底晕开一片光影。
    “陈小姐,您这是要承认是您勾引莫二少在先吗?”一名记者开口问道。
    “陈小姐,昨日曝光的那名男子与您又是什么关系?”另一名趁势问道。
    “陈小姐,您今天召开发布会是真的要与莫家道歉吗?”
    陈瑾言抬起头,她的眼窝很深,应该是连续几日都没有好好休眠,卸去了那伪装的妆容,现在仔细

一瞧,女人的面颊上竟然满是沧桑。
    陈瑾言道:“他说很喜欢这样的我,干干净净,没有那些浮夸的妆容,也没有那些满是铜臭的金钱

味道。”
    记者不明,有人问道:“他?请问那个他是谁?与您又是什么关系?”
    “从小父母灌输给我的要做大家闺秀,一颦一笑,举止得当,独独他说要做自己,顺其自然,简简

单单。”陈瑾言嘴角微微勾勒些许笑意,她似在自言自语,“其实仔细想想,人真的很贪心,没有名利

时,想要一鸣惊人做人上人,有了名利时,却又要想要幸福安康,有人牵挂,又有能牵挂的人。”
    “陈小姐,您能说明白点吗?”
    “我很庆幸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一个能捧我在心上的男人,却很遗憾,不能与他白头偕老。”
    “您的意思是承认了那个男人与您的身份是情侣关系吗?”记者追问道。
    陈瑾言并没有反驳什么,继续道:“我父亲告诉我,门楣之别胜于天地,既然我身为陈家女儿,就

得明白,我的婚姻由不得我自己。”
    “所以陈小姐是故意接近莫二少了?”
    “我做错了,我就算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换的了与他的天长地久又如何?这样龌龊的我,还有什么资

格配上他?”陈瑾言站起身,是自嘲的一笑,“我其实可以活得很漂亮的,却非得把自己逼着活得这么

狼狈。”
    “陈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记者面面相觑,为什么觉得事情发展不对劲?
    陈瑾言踉跄着从高台上走下,径直走向记者的方向。
    记者见状,一个个有条不紊的分开一条通道。
    陈瑾言一面走一面自说着:“父亲,这几天我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回国前的那张脸,那满是期待却

又无可奈何的脸,也许您说得对,我从来没有试过不是陈家三小姐这个身份过后的生活,可是你若问我

稀不稀罕这个身份,我会直言不讳的告诉您,我从未奢望过您给我的这个身份!”
    “……”满堂死寂。
    “您为了一己之私抛弃所有,可知我心里的恨?”陈瑾言似在笑,水晶灯的照耀下,她竟是出乎众

人意料之外的前俯后仰大笑起来。
    “这陈小姐不会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吧?”记者小声的嘀咕道。
    陈瑾言靠在窗前,这里是二十五楼的位置,从酒店顶楼俯望下去,楼下的人,楼下的车,就像是一

颗颗小光点,落在眼瞳中时,模糊不清。
    “对不起,是我错的太离谱了。”
    如果当我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天时,
    我希望身边有你陪伴。
    我不要做那个留下来的人,
    请允许我自私的先离开这个世界,
    又或者你坚持不了了,我愿意陪你一同远去……
    因为,
    没有你的世界是冰冷的,
    所以亲爱的,
    如果到了那一天,请让我先走,或者带上我一起,
    因为,
    曾经属于
    两个人共享的幸福,我一个人收纳不了……
    虚敞的窗户寒风肆意的涌进,吹拂过所有在场记者的眉眼,有那么一瞬间,众人好像被什么薄雾遮

掩了双眼,下一刻,待薄雾散去,竟不知道刚刚还好端端站在窗前的人去了何处。
    唯独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倒是看得清清楚楚,陈瑾言从窗台上一跃而下,没有半分留恋的决然,她

的背影被灯光恍恍惚惚的映射下,显得有数不尽凄然悲怆。
    秦苏放下手里的遥控器,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知是不是大雨过后的潮湿,她竟然觉得身体有些发凉


    陈瑾言死了,从现场的图片看来,必然是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秦苏喝了一口水,不知为何竟想起了陈瑾言临走前的那双眼,她说了一句话:如果可以,我会证明

给你看。
    一时激起千层,陈瑾言众目睽睽之下跳楼自杀,如此情景自然会引起全城轰动。
    特别是最后救护车运走过后现场遗留的一大片血迹,越发刺激一个人的视觉,几乎所有人路过时都

会不由自主的抬头望一眼身前的这栋大楼。
    陈老是同样被抬着出了江南名店,亲眼目睹自己女儿自杀的场面,任凭他如何的处变不惊,也会忍

受不住心脏的抽动而晕厥过去。
    守在江南名店下的记者见此情景,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涌上前,恨不得将如此情况下的陈老拍摄入内

作为独家报道。
    只是所有人还没有来得及靠近,救护车已经扬长而去。
    顾老坐在椅子上,一口气闷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本以为今天陈瑾言发布道歉公告过后,陈老会

醒悟一二,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陈瑾言会为了报复陈家做出如此决然之事。
    从二十五楼的位置跳下去,说实话,对于有些恐高的顾老而言,光是想想就是后背发凉。
    “这事你怎么看?陈老虽说没有莫老那么顽固,不过他的那个倔脾气一上来,只怕是六亲不认。”

薛老轻叹一声,电视屏幕已经恢复黑暗,偌大的会客厅,也只剩下他们两人还在席上。
    顾老不置可否的摇头道:“说实话以我对陈老的认识,他不会半途而废,更何况现在陈瑾言死了,

他更不可能会放弃。”
    “这么说来,这京城的天还真是要变了。”薛老靠在椅背上,“我是不是又该庆幸我儿子没有莫大

少那么英明果断?”
    “你可别太过侥幸,以陈家的步步为营,你觉得他只会给莫家下套子?”顾老反问。
    薛老面色一沉,“如若不是念及咱们往年的战友关系,我今天也不会对他和颜悦色,他若敢向我宣

战,我自然奉陪到底。”
    “你放心,在跟你对阵之前,还有一个顾家排在前面。”顾老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起来,“看来

今天注定要不欢而散,咱们也散了吧。”
    薛老跟随在其身后,忍了忍片刻,开口问道:“如果真的开始投票选举了,你觉得谁更有机会?”
    “这话可不能乱说,凭资历,当然是陈家为先,毕竟我们这些老一辈的,除了你和陈老在位以外,

或多或少都退了,而你是上一届的执行长,所以你不会在参选范围之内,但如果凭现在的功绩,自然会

是晚一辈的顾瑾易和莫誉泽两者之间竞争。”
    “你有想过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吗?”薛老言明道。
    顾老冷冷的瞥了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男人,哼道:“我光明正大了一辈子,那种龌龊的事,我怕

污了我清白的一身。”
    “以前我倒是觉得顾大少是胜券在握,只是现在莫池两家联姻,池江义和池弘都是在位的将军头衔

,凭关系,他们肯定毋庸置疑的支持莫誉泽。”薛老道。
    顾老按下电梯,双手合在手杖上,不以为意道:“人各有命,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你

也眼红不了。经过了那些事,我现在只求我们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至于那些名利,随天意吧。”
    “看来这两年顾老倒是看透了很多事。”
    “你如果跟我一样经历了那些大起大落,你会比我看得还透彻。”
    电梯敞开,两人笑意朗朗的走进那方小盒子内。
    月上中天,临近傍晚时分,A市再一次阴云密布,不过短短十分钟,大雨再一次席卷了整个京城大街

小巷。
    医院内的VIP病房内,女人戚戚然然的哭声似是魔咒一般经久不衰的徘徊在屋内,突然间,一声重物

被砸下的声音自房中响起,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陈老被吵得头疼,扔下一旁的点滴瓶,吼道:“哭,哭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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