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来接你回去。”
池宛蹙眉,“为什么?我没事,我答应了莫大少要在医院里陪他的。”
“小宛,不要再这样了,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像你自己吗?”池弘控制着音量,从小到大胆怯
怕生的丫头什么时候敢独自从家里溜出来,又怎么会看见别人拿枪对着自己时还能面不改色的挡在莫誉
泽面前?
他不得不怀疑这个丫头是不是别人家的,只是长得像池宛罢了。
池宛苦笑道:“我怎么不像我自己了?”
“小宛,以前的你不会这么冒冒失失毫无分寸,听哥哥的话,回家吧。”池弘握着她的手。
池宛不假思索的退后一步,摇头否决,“以前那是没有遇见莫誉泽,现在我遇见了,我相信我的眼
睛,我的心!”
“小宛——”
“以前是不敢动心,因为怕这颗心脏会痛,现在我想动心了,因为它是健康的,哥哥,我知道你疼
爱我,既然你疼我,为什么要我违心而活呢?”
“虽然莫大少很优秀,可是——”池弘沉默,他看着莫誉泽时,总忍不住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养殖好
的大白菜突然被猪给拱了,还是一头毫无表情的面瘫猪。
池家比不上莫家金贵,可是也算是上的了门面的世家,池宛又是整个家族里唯一的女儿,集万千宠
爱于一身,他们所有人都希望把她嫁给一个哪怕不是门当户对至少能比他们所有人都疼爱她的男人。
如今这个男人对上莫誉泽的身份,他们只会觉得她会受尽委屈。
莫誉泽不会怜惜她是女人而对她倾尽所有的宠爱,莫大少对待所有女人就跟自己的部下一样说一不
二,那严肃的态度他们家的小公主怎么可能受得了。
“不管你们说什么,莫大少已经同意娶我了,我就要嫁给我。”池宛忙不迭的溜进房间,生怕被他
强行推开,又一次的锁上门。
池弘哭笑不得的站在原地。
莫誉泽早就察觉到门外有人,断断续续的声音他还是听见了一二。
池宛将粥碗打开,搅了搅里面的虾仁,道:“趁热,快吃了。”
莫誉泽没有动作,只是目不转睛的瞪着眼前这个人。
池宛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我怎么忘了你手不方便,我喂你,张嘴。”
莫誉泽目光下挑,落在她递到自己嘴边的汤勺上,语气中透着一如既往的刚正不阿,“池小姐,你
觉得我昨天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池宛趁他张口,直接将勺子塞进他嘴里,回复道:“当然是真的了,堂堂莫大少难道也是一个爱说
谎话的伪君子?”
“我倒觉得那是假的。”莫誉泽推开她再次靠近的手,目光倏地一寒,“请你出去。”
池宛不以为意,继续将汤勺递到他面前,“味道很好的,如果你觉得我买回来的不算诚意,我可以
回去学一学,亲自煮粥给你喝。”
“池小姐,我也算是一个绅士,一般而言,我不会对女人说这种话,但是你已经让我失去了底线。
”莫誉泽将她的手拨开,态度坚决。
池宛面上的笑意渐渐僵硬,她咬了咬唇,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好像感受到了对方的厌恶,又一次失去
控制的泛着疼痛。
那是一种犹如绝望的疼痛,一抽一抽的轻微抖动着,好像会停,好像快停了。
莫誉泽闭上双眼,语气保持着最初的冷漠,“请你离开吧,我可以不记得一个女人的样子,但我不
希望我记住你的时候是因为厌恶。”
“……”池宛放下粥碗,从椅子上站起身,“我只是想对你好而已,那种感觉很熟悉,想情不自禁
的靠近,因为觉得你是暖的,可是我知道我烦人了,对不起。”
莫誉泽睁了睁眼,只来得及看见女人从病房中消失的背影。
池弘还没有离开,一眼就看见了捂住嘴从里面仓皇跑出来的身影。
池宛朝着电梯的方向发了疯一般的跑着,她觉得有什么痛苦的记忆在自己的心口萦绕,那是一种生
无可恋的悲戚感,明明可以握住的,却又不敢握上的无助。
“小宛,不要跑了。”池弘抱住她。
池宛趴在男人身上,双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哥,我好痛,心口好痛。”
池弘瞧着面无血色的小妹,一把将她抱起来,“哥哥带你去看医生,坚持住。”
池宛抬起手,有一道影子在自己的脑海里若隐若现,有一道轮廓很浅很淡,却好像可以唾手而得,
她想要抓住,真的想要抓住。
病房中,加湿器喷发着水雾,一道身影从病房中安静的退出。
池弘站在走廊尽头吹着寒风吸着烟,没有回头,却开口道:“我一直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毕竟她从
来没有跟陌生人这么接触过,我们也没有细想过她是不是真的红鸾星动了。”
“很抱歉,我以为这么说她会离开,却无意中伤害了她。”莫誉泽有些想念香烟的味道,从池弘手
里拿过那根没有抽完的烟,自己大大的吸了一口。
池弘自嘲一笑,“是我抱歉才对,没想到给你造成了负担。”
“我为我昨天的行为道歉,我不应该利用她,更不应该说那句话。”
池弘有些欲言又止,他摇头,重新点燃一根烟,“现在我宁愿你说的是真的。”
“……”莫誉泽沉默。
“我怕她伤心,更怕她受伤害,莫大少,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她以前身体不好,我答应过她,只要
她活着,她要天上的星星,我就带她去外太空,她要奇珍异宝,我买不到我就抢回来,现在她想要你,
我知道可能很难,但我还是想试试,你可不可以看在我们池家一家老小的面子上,陪她笑一笑,你放心
,如果最后你还是觉得为难,我会带她回Y市。”
“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越陷越深。”莫誉泽道。
“可是她会开心。”
“只会开心一阵子,所有人都知道我莫誉泽是什么男人,京城里都叫我木头,你觉得我这跟木头能
让她开心吗?”
池弘低下头,静静的看着指尖的猩红。
“不知道。”池弘将烟蒂熄灭在墙壁上,他仰着头,笑了笑,“你是她第一个看上的男人,我不想
让她有任何遗憾,爱过了,她的心脏就会坚强一点。”
“这样说,我更不能自私的这么欺负她了,池少,我希望你能想明白,别为了让她一时顺心,就毁
了一辈子,她是个好女孩,有更好的男人等着她。”莫誉泽转身准备离开,路径病房时情不自禁的再看
了一眼。
池宛其实早就醒过来了,她望着天花板,愣愣的有些出神。
他们的谈话,她或多或少听见了一些,嘴角上扬了些许。
她突然想起了一首诗:
你喜欢她,
你觉得配不上她,
那就努力啊。
你喜欢他,
他也是男生,
那就掰1弯啊。
你喜欢他,
他有对象你觉得你更好?
那就让他换啊。
你说我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本来就是为了恋爱,
为什么苟且做朋友?
喜欢就上,做什么朋友!
是啊,喜欢就上,何惧畏畏缩缩,朋友?那就是为了自欺欺人编的理由。
要么爱,要么恨。
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
……
翌日,一辆商务车泊在车位上,副驾驶位上,先行被推开。
莫誉毅鞍前马后仔细的留意着医院的路面,哪怕一颗小石子也得谨慎的踢开三米远才肯罢休。
秦苏穿着平底鞋,扯了扯他的衣角,道:“你太小心了,我只是怀孕了,不是磕不得,碰不得的瓷
娃娃。”
“万一磕着碰着可就不得了了。”莫誉毅如果不是担心自己抱着她会更危险,真想让她双脚都不下
地。
产科检查室,秦苏换好了衣服哭笑不得的瞪着趴在门前拼了命的往里面瞄的男人。
“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你如果紧张要不去大哥病房里坐坐?”秦苏将男人从门缝中扒拉出来。
莫誉毅诧异的盯着身后的她,指了指身后紧合的门,“你从哪里出来的?”
“从员工门出来的。”
莫誉毅不知为何每一次出现在这房间外就坐如针扎,他甚至都开始畏惧以后她生产的时候,自己会
变成什么样子。
秦苏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轻轻的摩挲过那深深浅浅的掌纹,莞尔道:“跟我一起进去吧。”
“啊!”莫誉毅本能的挺直后背,曾经枪林弹雨下的莫二少也能处变不惊,为何今天就只有这么无
足轻重的一句话便彻底失了分寸?
秦苏忍俊不禁的拉着他的手重新将那扇工作人员进入的门推开。
莫誉毅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过那条僻静的员工通道,越深入,心口越是不受控制的忐忑起来。
这是要跟自己的儿子初次见面了吗?
怎么办?他好像还没有做好准备,今天这胡子好像还没有修理很好,他要不要重新去修理一下?或
者再喷一点香水,他总觉得自己刚刚因为太紧张而出了一身热汗。
秦苏领着他进入检查室,医生似乎知晓了他会到来,指着身前的躺床。
她驾轻就熟般躺在床上,右手边依旧紧紧的攥着满是汗水的他的手,道:“放轻松。”
莫誉毅深吸一口气,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个好像波云诡谲正在涌动的电脑屏幕。
医生笑道:“是位公子,很健康。”
“像我还是像苏苏?”莫誉毅吞吞吐吐的问道,又觉得不对劲,急忙道:“不能太像我,浑身都是
军痞味,要像苏苏,大气稳重,不急不躁。”
医生苦笑道:“只怕这得等令公子平安出世过后才能看出是像夫人多一点,还是二少多一点。”
“他在什么地方?”莫誉毅来了兴致凑上前,却除了模模糊糊的一团影像外,什么都看不见。
医生指着画面正中的一颗小脑袋,道:“还在发育阶段,不是很清楚,等到七八月的时候,您自然
就能看出小公子在什么地方,还能看到他在做什么,很多这个时段的婴儿都会有一些自己的行为习惯,
有的喜欢玩脐带,有的喜欢吸手指,很可爱。”
莫誉毅还打算追问什么,秦苏已经穿好衣服坐了起来。
医生将影印好的报告递上,“合理搭配营养,我能看出孩子发育很快,应该是这段时间夫人胃口大
开,虽然说吃得多很不错,可是也不能造成营养过剩,适当的吃一点蔬果,月份渐大,容易腿抽筋,消
化不良,失眠多梦,尽可能的晚饭过后多散步,睡之前二少帮忙按摩一下双腿。”
莫誉毅谨慎的跟在秦苏身后,她如今的背影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孕相,从她的背后看去,能看出她略
微臃肿的腰部,曾经纤细的腰板好像被什么东西挤压着。
秦苏注意到他的迟疑,回了回头,“怎么了?”
莫誉毅自责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我一直以为生孩子就是怀上了然后生出来,没有什么艰苦得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