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誉毅没有理会管家的疑惑,自顾自的蹦上台阶,对于周围所有瞠目的眼神视若无睹,一路往着三
楼蹦去。
秦苏坐在房中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瞪着进入视线内满头大汗的男人。
莫誉毅未曾怀疑屋内的一触即发的形势,惶恐的蹲在她身前,注意着旁边摔在地毯上的小桌,担忧
的问道:“刚刚怎么了?我怎么听见了什么东西摔破的声音?”
秦苏抬起手,指尖轻轻的摩挲过他淤青的眼角。
刚一接触到他的皮肤,他反射性的往后躲了躲。
莫誉毅握上她的手,郑重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你的脸和你的脚是怎么回事?”秦苏目光垂下,不偏不倚的落在他打着石膏的左腿上。
莫誉毅这才惊觉自己满脸的淤青和摔断的左脚,头顶上的视线直刺刺的落在他的身上,看的他如芒
在背。
“这就是你不肯回来的原因?”秦苏站起身,绕着他紧绷的身子转上两圈,“莫誉毅,有时候你很
聪明,你懂得如何掩饰你的秘密,可是有时候你却很笨,一句话就曝光了你的秘密。”
莫誉毅苦笑道,“苏苏,你怎么知道我在说谎的?”
“话太多。”秦苏直接开口,未曾半分犹豫。
“……”这算什么理由?
“如果你真的有秘密,你会选择沉默,而不是乱七八糟说一堆,话太多,破绽越多,你让大少给我
打电话,是怕我一问你会不经意的露出什么嫌疑?”
“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瞒着你的?”
“我又不是神,我怎么可能算到你瞒着我什么,不过就是故意试探一下罢了,回来的倒挺快的。”
秦苏坐回沙发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莫誉毅心虚的靠过去,“这不是怕你担心才想等明天消了淤青再回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觉得一天时间你这条腿就能好好的如履平地走回来了?”
“只要拆了石膏,也没什么关系。”
“怎么伤的?”秦苏细细打量了一番他的那张脸,从上面的伤势和痕迹来看,应该是斗殴所致。
莫誉毅觉得丢脸,避重就轻含糊道:“就是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脸着地。”
秦苏没有戳破他的谎言,起身走出房间。
莫誉毅担忧她会不会生气,跟上前,“当时也怪我粗心大意,没有看楼梯,脚一崴就从楼梯上滚了
下去。”
秦苏点头,走在他身后,“看着路,只剩一条腿了,想把另一条腿一并折了?”
“怎么会呢?我就算只有一条腿也能平平稳稳的走路。”莫誉毅得意的蹦了蹦。
莫夫人刚从房间内出来便瞧见一人撒了欢似的在楼梯口跳了跳,然后石膏撞到了拐角,身体霎时失
去平衡。
千钧一发之际,秦苏是伸出手想要把他抓住。
莫誉毅本能的准备握住秦苏的手,突然间瞄到她的肚子,手一缩,直接从楼上滚下,绷好的石膏碎
了,淤青的脸红了,随后,一声破天吼震惊了整个大宅。
莫夫人慌乱的跑上前,只见自家儿子趴在地上,大叫一声过后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眉头紧紧拧成
一团,好像很痛苦。
秦苏从楼梯上跑下,蹲在他身边,也算是明白了他刚刚说的话,原来是这样滚下来的。
莫誉毅拼尽全力的挤出一抹苦笑,“看来我需要医生了。”
莫夫人忍不住的敲了敲他的脑袋,吼道:“你的那条腿是怎么回事?”
莫誉毅双手掩住头,周围越来越多听见声音跑上来的佣人,他的一世英名荡然无存,一脸生无可恋
的小声道:“我的脚动不了了,麻烦帮我找两个人抬我回房间。”
莫夫人恨铁不成钢般嗔了他一眼,瞥向身后的管家,开口吩咐道:“把他抬回去,把古医生请来。
”
管家亲自上前,四人尽可能保持平衡的将二少抬回房间。
莫誉毅躺在床上,瞪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听见门外的走路声,僵硬的扭了扭脖子。
秦苏煮了几颗鸡蛋,拨开蛋壳,放入手绢中,替他揉了揉淤青的眼角。
“我有点饿了。”莫誉毅闻到鸡蛋味,忍不住的肚子打鼓。
秦苏拿起另一颗,替他拨开蛋壳,道:“下次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可以不用再还原一次过程。
”
“……”鸡蛋哽在食管中,堵得他差点就这么憋过气,他抬起手敲了敲被噎住的心口,咳了几声才
勉强将嘴里的蛋吞下去。
秦苏将水杯递到他嘴边,小声道:“这石膏碎了,看你这情况应该又扭到了。”
“嗯。”莫誉毅轻咛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她抬起了自己的脚。
秦苏认真的摸了摸移位的骨头,“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
莫誉毅是见识过秦苏的狠的,对于自己扭伤的手都能不动声色的拧回去,她怎么会温柔的帮自己接
骨。
秦苏一手握住他的小腿位置,一手托起他的脚踝,就这般面不改色的用力一扯。
莫誉毅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水杯,霎时一股灭顶之灾从脚腕如电击般袭击了他的整个身体。
“啊!”几乎是瞬间,莫誉毅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嘴,嘴一张开,一声嘶吼声再次震惊整座宅子。
莫夫人领着古医生刚走上三楼便听见杀猪般的吼叫声,两人急忙从楼梯上跑过来。
秦苏眉头微蹙,“好像接错了。”
莫誉毅瞠目,额头上汗流涔涔,他忙道:“没事,我可以自己来。”
秦苏见他双手禁不住疼痛的微微颤动着,再道:“我自己也给自己接过骨头,知道这有多痛,你肯
定会体力不支,我这次会试着用点力,不会再错位了,你躺好了,最好嘴里咬着什么。”
话音未落,莫誉毅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什么,她的手又一次发了力。
没错,她这次越发的用尽了力气,把他错掉的骨头又扯了回来,然后再拼尽全力给他连接上,稍稍
不对劲,又一次错开。
秦苏疑惑了,她学过接骨,按理说不可能存在任何偏差,可是为什么接了三次,还是错位?
莫誉毅痛到失去了反应,面无血色的看见门外的两人,朝着自家母亲的方向伸了伸手。
莫夫人吞咽一口唾沫,刚刚那一幕,她看着自己儿子的脚在自家儿媳的手里拧来拧去,那恍若拧螺
丝一样的手势拧着他的骨头,几乎静谧的空间里,都能听见骨头咯吱咯吱的碰撞声。
古医生凑上前,瞧了一眼已经红肿不堪的左脚,苦笑道:“少夫人,我来吧。”
秦苏自觉的让开位置。
古医生摸了摸头上的冷汗,接触到他脚腕的时候,皱眉道:“已经接好了啊?”
秦苏摇头,“没有,我能摸到骨头间有一处没有合上。”
“二少的脚受过伤,所以骨头不同于常人,这已经接好了。”
莫誉毅趴在床上,忍不住激动的握了握秦苏的手,苍白的一张脸挤出一抹笑容,“苏苏真厉害,就
这么帮我接好了。”
秦苏尴尬的站在一侧,难道刚刚她把已经接好骨的脚又拆开然后再接上,反反复复的拆了三次接了
三次?
古医生打上石膏,放下一些消炎药,随着莫夫人出了那间房。
秦苏有些窘迫,坐在床边低头道:“我好像做了糊涂事。”
莫誉毅从床上坐起来,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我发觉苏苏的这双手真的太厉害了,既能烹饪美食,
又拥有艺术灵魂,如今,接骨这种普通人碰都不敢碰的事都能信手拈来。”
“我刚刚拆了你骨头三次,不痛吗?”秦苏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满头的汗渍,“是不是很痛?”
“脚很痛,可是这里很快乐。”他牵起她的手紧紧的贴放在心口位置,衣衫下,那颗心脏跳的异常
欢愉。
秦苏羞赧的红了脸,拿起一旁的鸡蛋继续替他揉着脸上的淤青。
沉默中,他凑上前,轻轻的吻上她的红唇,唇齿中残留的蛋香萦绕在两人的鼻间,这一次换做他不
带迟疑的长驱直入,吻得深入。
灯光柔和的落在两人的身上,将一方小小空间熏染的更添三分暧昧。
一吻作罢,莫誉毅松开对她的钳制,指尖从她被吻得越发红润的唇上滑过,他莞尔:“有点晚了,
睡觉吧。”
秦苏侧躺在床边,枕着他的手臂,靠得很近,几乎能嗅到他的呼吸。
可能是挨得近了,秦苏这才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忍不住的往后缩了缩。
莫誉毅愕然,她这是什么表情?
“你身上有股味道。”秦苏蹙眉道。
莫誉毅不敢置信的抬起胳膊闻了闻,果不其然,浓浓的一股属于男人的味道。
“我去洗洗。”他顺着床小心的下了地。
秦苏靠在他身边,想要托着他,却被他很明显的拒绝。
莫誉毅指了指洗手间,“帮我放水就行了,我慢慢走过去。”
浴室内,秦苏调好温度,特意放了两张凳子,一张给他放脚,一张让他好好的坐着。
莫誉毅坐在凳子上,抬头望了望好像并不打算出去的女人,轻咳一声,道:“我能自己洗。”
秦苏站在一旁,依旧一动不动。
“我只是断了腿,手还灵活着。”莫誉毅道。
秦苏也看出了他的顾虑,只得乖乖的出了洗手间。
莫誉毅仰头轻叹一声,拿起莲蓬头的手忍不住的紧了紧,真够丢脸的!
秦苏坐在床边,听见断断续续的水流声,笑而不语的将衣裤准备好。
水雾氤氲,莫誉毅关上水龙头,刚一站起来,却是忽略了自己的伤脚,脚一迈出,疼痛从脚跟逆流
而上直冲云顶,他想要扶着墙,奈何身体顺着光滑的地板直挺挺的摔下。
“嘭。”什么东西碎了。
秦苏推开门的刹那,水雾弥漫而来,她望着地上趴着的男人目瞪口呆。
莫誉毅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灯光虚虚实实的隔着雾气落在他的身上,还真是像极了伊人红妆娇羞出
浴,满面春光乍泄,一览无遗。
莫誉毅双手掩住自己的脑袋,咬紧牙关,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是动弹不得。
石膏再一次碎了。
秦苏想去叫医生,他拽住她的衣角,哭笑不得,“给我留最后一点尊严。”
她不明,问道:“可是你的脚——”
“没事,找个东西绑一绑,明天再弄。”
秦苏拗不过他,只得拿出两本书用围巾缠好,甚是不放心道:“这样不是不能动了吗?”
“我可以躺着。”莫誉毅身体一阵阵凉,“帮我穿件衣服吧。”
秦苏拎着小裤,瞪了瞪他的腿。
莫誉毅尽可能的保持平静,任凭她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游离,要保持那种软玉在怀依旧坐怀不乱的淡
定。
秦苏将睡衣搭上他的胳膊,灯光微暗,落在他的身上时落下一层淡淡的余晖,男人的身体不同于普
通人的松弛,他的肌肉很健硕,肤色很诱人,不知为何,她的手错过了他的手臂,轻轻的摩挲过他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