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俏災星————夏樹薰
夏樹薰  发于:2009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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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嗯」

該說楓念晴笨亦或是單純?當他開口拒絕不也等於聽耿少言的命令,將緊閉的唇自行分離。

眼見大好良機,不把握是蠢蛋,耿少言以狂猛之勢長趨真入,久違的甘美瞬時在舌間漾開、蔓延,難以想像歸屬與熟稔,彷彿終於找到尋尋覓覓一世的伊人……

是錯覺嗎?

兩人抱持著同樣的想法,卻也都無暇釐清自己內心深處的心思,皆沉浸於濃郁的激情裡,難以自持。

耿少言不心急也不輕饒雙手拍打他胸膛及肩膀以示拒意的楓念晴,一手煽情地抵於後腰的地方,讓他更往自己貼近契合;另一手則抵在他的後腦勺,方便自己更恣意回味,回味自初接觸後更不曾忘記的想望。

他的吻更深入、更霸氣、更強奪,楓念晴被奪去言語、呼吸、心跳……一切,不由得雙膝一軟,將自己完全交給耿少言支撐住他的健臂。

終於,在楓念晴又如上回般昏厥前,耿少言放過他,嘴角噙著笑,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汪!」

不甘被莫視,小黑「聲張」自己的飲食權,牠肚子餓扁了!

不解風情的叫聲打破緊緊纏繞著兩人的迷思,耿少言率先反應過來,情緒說變就變,他鬆開雙手,讓尚未回神的楓念晴跌坐於地。

「咦?」

「瞧你陶醉的模樣,我的吻當真這麼好?」耿少言俯視楓念晴,給了他充滿鄙夷的眼神。

「你……聽你放……」

「嗯?」

楓念晴窘迫地拉緊衣領,站起身又踮起腳尖,努力抬頭挺胸回瞪耿少言,正在想要罵什麼才不會又落小人口實的他,兩頰泛紅,雙眼溼潤。

耿少言見狀,下身一緊,撇過頭去。

「想必你是學會如何烹煮東坡肉才有臉回來,想不到燒了廚房及臥房的小矮了也有為人洗手做羹湯的一日,我期待著。」

「沒有我楓念晴做不到的事,只是若我煮得好,那我有什麼好處?否則我豈不太虧本……」學都學了,苦都吃了,雙手燒燙出不少光榮戰跡,楓念晴聽見耿少言的譏誚這才想到,為了能留在島上伺機報復,他的付出會不會太多了點?而成果卻仍在飄渺的遠方,遙不可及。

「好,若是你的手藝能讓我覺得合格,我便應允你一件事。」

「真的?」

「當然。」呵,不過短短數日豈能教吳下阿蒙改變?

「那怎麼評斷合格與否?萬一你昧著良心說反話……」

「小黑。」

「汪!」

大黑狗逐漸適應夠俗的名字,回應耿少言,表示牠很願意當犧牲品先行試吃,畢竟每日每餐吃烤魚真不是狗過的日子,牠不想淪為貓類。

楓念晴一臉正經,雙手捧住小黑的臉,「小黑,你可得憑著狗良心,好好地評鑑我精心烹調的東坡肉喔!」

「汪!」

跟狗也這麼認真?

小黑噴了楓念晴一臉口水,在楓念晴想改烹煮香肉前,被耿少言帶走繼續垂釣,擺明對他的手藝不抱希望。

***

明明是和方才同樣的景物,小黑坐在一旁,釣竿浮於水面,風依然輕徐,西湖景色依然柔媚,人依然坐在岸畔,同樣的姿勢下卻有截然不同的心情。

「啊!」

這幾日,耿少言閒來無事再次搭建好的廚房內又傳來數聲慘叫及鏗鏘聲,看來不久後他又得重建廚房,呵。

耿少言吹著口哨,小黑伴著音律搖尾巴,時而汪汪伴奏,此刻風情好不愜意。

「好了,本公子的大作,超級豪華美味東坡肉做好了,還不快來品嘗!」

瞧瞧楓念晴還真是會自我犧牲取悅他人,進廚房前是個麥子色的小小可人兒,出來時則成了灰頭土臉醜陋的小黑人,耿少言提起竹簍欲起身。

「等等,別虐待魚兒了,我絕不再吃烤魚!」楓念晴奪下竹簍將其內數隻肥碩的鮮魚放回湖中。

耿少言笑看他的舉動,卻不為失去辛苦釣來的魚兒而慍怒。

「小矮子,這麼有把握?」

楓念晴已然習慣他的親暱稱呼,不再像初時怒氣沖天。

「你吃過便知曉。」傅姥姥都說合格的傑作沒道理不好吃的,楓念晴自信滿滿,下巴又揚得半天高。

來到新釘好的餐桌前,坐在新造好的椅子上,睽違不過數日,被楓念晴弄毀的慘況已不復見,嶄新的桌面上獨獨擺著一鍋肉,有點黑、有些兒醜,但香氣騰騰。

「吃吃看。」在接收正面的肯定前,楓念晴以手背抹去臉上的污漬,卻愈抹愈黑,心情也愈益忐忑。

「小黑。」

「汪!」

「耿少言!」

「好吧、好吧,小黑,咱們數一二三,一起吃?」

「汪!」

達成協議,一人一狗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在喊完口令後低頭就吃。

「如何?喂,快說呀,究竟如何?」

「嗯……」

「汪嗚……」

一人一狗似乎故事弔楓念晴胃口,害他一顆心哽在喉嚨,卡得難受,等不及之下,楓念晴也夾肉吃了一口,應該不錯呀,可是自己評斷不準。

「小黑?」

「汪汪!」

「這是好吃的意思嗎?」

「汪!」

「我就說嘛,哪有我楓念晴辦不到的事,再艱難的任務到我手中無一不迎刃而解,更遑論是道小小的東坡肉,哈哈!」楓念晴站在椅子上,鼻子朝天,一副神奇樣。

「下來,多難看。」為何他會容忍處處惹他嫌的人一直出現在眼前?耿少言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我贏了,願賭服輸,你得聽我一件事,該命令你做什麼好呢?」楓念晴腦子裡冒出許許多多念頭,他猶豫不決。

「等你想好再說,不過你可得好好想想,只有一件事喔!小矮子。」失算,大失算,耿少言悶頭趁楓念晴仍埋頭苦思時,和小黑將桌上一大鍋東坡肉一掃而空,終於不用吃烤魚了。

一直到耿少言和小黑相偕離開餐桌,楓念晴還沒發現他的辛苦許久的精心傑作早已一滴不剩,而他自己的晚餐也沒了著落。

***

「嗯……臭耿少言!色胚!混蛋!」

悄悄潛入楓念晴房內的耿少言,無言地瞅視睡夢中的楓念晴,拂開幾綹落於紅潤頰際的髮絲,因他的囈語而哂然。

手持酒壺,耿少言不明白自己為何像小偷似的輕手輕腳潛進房子裡,就為了確認他是否仍躺在床上、仍在屋內、仍在島上?

「姓耿的……嗯……嗯……我要你學狗叫繞島三圈……要你跪在地上向我陪不是……嗯…,要你倒吊樹上叫我爹爹!呵……我要你……要你……」

要我?

呵,真容易教人想歪。

耿少言粗糙的指腹撫上紅嫩的唇瓣,唇瓣的蠕動給他回吻的錯覺,他細細地描繪楓念晴俏嫩的唇形。

「耿少言……耿少言……我要你……嗯……要你……」

耿少言喝入口的醇酒險些嗆鼻,明知楓念晴本意並非如此,但……

他喝上滿滿一口,封住睡夢中仍喋喋不休的唇,哺進甘釀,迫使楓念晴一一嚥下,愛喝但酒量並不好的楓念晴在半昏沉下連喝數口,渾沌的神智教他分不清是夢或現實,他迷濛的眼引起耿少言心中熊熊的慾念。

耿少言戀戀不捨地探索著楓念晴唇內的純真,喚起同他一般的本性,熱力正逐漸蔓延,他輕彈嬌翹的鼻尖,笑道:「要用這兒呼吸,可別再昏厥,小矮子。」

「耿少言……我要你……嗯!」

耿少言咬了下楓念晴微微被吮腫的下唇,「呵,我也要你,小矮子。」

貪婪的,亟欲品嘗鮮美的唇舌緩緩下滑,吮、咬、舔、囓……用盡各種方式,只為嘗遍楓念晴這個青澀又甜美的果實。

腰帶不知何時被扯落,大敞的衣襟露出雖略顯纖細卻又結實健康的胴體,眩惑了耿少言的目光,教他難以移開,他唇移至因他而挺立的果實,以舌尖撫舔弄,以貝齒啃囓、吸吮,直到它色澤更為艷麗,他才輾轉來到被忽略已久的另一邊,以同樣的方式愛它。

「耿少言……要你……我要你……」

耿少言忙於品味紅果時,大手直下滑,鑽進褲襠中,準確找到變得和他一般硬熱的部分,粗魯地撫弄。

「耿少言……我要你……我……啊……」

激情蔓延之下,楓念晴猛地睜開眼,瞧見正倚在他身上的耿少言,是夢嗎?不!不是!

「耿少言,我要你住手!」楓念晴彷彿正忍受極大的苦痛。

「可是你……真的?」

「對,快住手!」推不開抵在他下腹的手,楓念晴急了。

「小矮子,你只有一次命令我的機會,你確定?」

什麼?小人!徹頭徹尾的卑鄙小人!

「對,再確定不過!」他的手再不離開他,他就……

「好吧!可別說我不遵守承諾喔!小矮子。」耿少言笑得得意,輕輕鬆鬆躍下床,將灼熱的身體移開,臉上淨是從容,但心裡……

「給我滾!耿少言,你這小人!」楓念晴激動地跳下床,當著他的面甩上門,落上鎖,再回身面對只剩自己的漆黑,背倚著門板,不知該如何處理自己身體裡難受的熱度,只能不停地咒罵始作俑者。

「王八大混蛋!」

***

隔日一大早,睡得極不安穩的楓念晴放棄重要的睡眠,離開床舖,做著父親平時如何要求也不肯勤奮做的功課--練武。

即使是為時已晚,亡羊補牢,他也不能放棄,他看著父親交予他的秘笈,依樣畫葫蘆,一招一式努力地練著。

「喝!哈!」虛空的掌力一揮,沒有掌風,楓念晴以口補強,聽來威風凜凜,喊得一口好功夫。

「汪汪!」小黑抗議睡眠被打攪。

無視大黑狗的嘲笑,楓念晴練得認真,此情此景 若是為父的有看見,說不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馬步沒紮穩,再練也是枉然,小矮子。」

不理會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楓念晴目不斜視,裝得再認真也不過。

「小矮子,照你這樣練下去,一輩子也贏不了我的。」耿少言說得相當自信。

聞言,楓念晴仍是繼續練,他不想和無恥之徒說話!但氣到直發顫的手臂洩露了他的在乎。

「背要挺直。」耿少言邊說大手邊搭上有些歪斜的背脊。

楓念晴一驚,跳得老遠。

「臀要繃緊。」大手輕佻地拍了下俏臀。

楓念晴眼睛險些瞪出血絲,又跳得老遠,繼續練。

「手要打直。」

摸手似乎比較不危險,楓念晴只是以眼直瞪。

「馬步再低點。」他的手纏上楓念晴大腿,「雙腿要分開一點。」隨即滑進雙腿相連處……

又跳開的楓念晴忍住不開口,覺得逗弄嘔氣的他很有趣的耿少言則死纏著他不放,他遠離,他跟上,他跳遠,他躍近。

武功被嫌得一無是處的楓念晴,一來敵不過耿少言的纏功,二來為雪恥也確實需要高人指點,三來耿少言碰觸他的動作雖曖昧了點,但皆點到為止,勉勉強強尚能忍受,於是乎,他這個立志復仇者竟讓耿少言這個被復仇者竟指導武功修為,怪哉!怪哉!


第七章

吃虧吃大了!

隔了數日,遲鈍有餘的楓念晴愈想愈不對!

好不容易拗到一次的承諾,竟輕而易舉地被耿少言的詭計所害,不但豆腐被吃盡,全身被摸遍,還得可憐兮兮地哀求對方,請他高抬貴手放他一馬。而那費時多日,以燙傷累累所換來的唯一一次反整耿少言的機會,就這麼飛了!

楓念晴心中的氣惱可想而知。

「小矮子,一個人最重要的便是要信守諾言,否則和獸類無異,呵,我可是依循我的諾言,應允你一項要求囉!可別說我是違背諾言的小人喔!」

砰!楓念晴用力地將煮焦的飯放置在桌上,自己率先撥開焦黑的地方,將其內略黃但未焦的米飯挖走,讓動作比他慢的耿少言只能吃鍋巴。

拌上東坡肉的湯汁,楓念晴低著頭,悶聲不響,努力扒飯,挖空心思想著,究竟怎麼才能整到耿少言?

「叩叩,有人在嗎?」耿少言敲敲楓念晴的腦門,覺得裡面似乎空無物。

「小人、變態、不要臉!」楓念晴怒不可遏,邊罵邊噴飯。

「哎喲!小矮子,要說話要吃飯?選一樣,飯不可以四處噴,又髒又浪費。而且你這是在索吻,好明顯的意圖。」耿少言一臉嫌惡,他最討厭不愛乾淨的傢伙,偏循楓念晴就是。

深呼吸,深呼吸……

光是大叫頂多只是讓耿少言耳鳴而已,不夠,他得想更狠一點的法子,他已經燒過他的廚房、臥房,難道要燒光他的屋子嗎?不對,若燒了,他不出數日便又能重建好,不夠不夠!不然……

「小黑,吃飽了,咱們去散散步好嗎?」

「汪!」大黑狗興奮地搖尾巴。

楓念晴手一夾,欲塞食物進空了的嘴裡,一嚼,咦?他的飯呢?

他才發現手裡的碗不知何時已跑到對面耿少言的位置上,而碗裡當然已是空空如也,也就是說,他那碗沒燒焦的飯已被搶走,所以現在只能委屈地吃他的鍋巴!

「耿少言!」

***

這晚,為了鬆懈耿少言的戒心,楓念晴早早便進房裡吹熄燭火就寢,他躺在床上反覆想著待會兒要如何如何……

咿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了,楓念晴趕緊合眼,假裝已入睡。

沉穩的腳步聲至床邊停止。

耿少言想做什麼?偷襲他嗎?

楓念晴握緊拳頭,他絕不會讓他像上回那般再次得逞,等他一靠近,他便撲上去狠狠扁他一頓。

面頰突地感受到手指的觸感,輕若羽毛拂過,有些兒癢。

耿少言?

那份輕柔畫過眉,沿著鼻梁而下,一晃,躍過唇瓣,流連於圓滑的下巴。

這是在做什麼?一種詛咒他的儀式?

楓念晴臉癢癢的,心兒也逐漸騷動,這對他而言絕對是種酷刑,他忍不下去了啦!

睜大眼,適巧耿少言回身離去,一如方才一般悄無聲息。

這……這……他總不能現在才質問他,你剛剛在做什麼吧?

有些尷尬,亦有些害怕他的答案,楓念晴在耿少言欲側身合上門時,趕緊閉上眼裝睡。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吁了口長氣,撫著方才被摸過的唇。

「他究竟想幹嘛?」

想不通,釐不清,憶起先前定下的決策,楓念晴決定不殘害自己的腦袋,不思考過於難解的問題,他躍不床舖,依照計策輕手輕腳地在暗夜裡鬼鬼祟祟。

***

雲霧繚繞,遮掩半面月華,點點星光寂寥,今晚的夜色有些淒迷。

耿少言手持酒壺,身旁靜坐著一隻大黑犬,一人一狗皆不言語。

時而仰天長嘆,時而舞劍翩翩,時而為黑犬斟酒,時而就壺豪飲。

他的夜都是這麼過的嗎?

自窗口偷望的楓念晴心底突地一酸,此情此景豈不寂寥?他想起離開父親來到島上的日子,除了酒和狗之外,似乎也同耿少言一樣夜難成眠。

酒意正熾,耿少言舞劍舞得狂,平日的沉穩、冷漠在此時皆消失不見,朦朧月光下的魅態,教楓念晴一時癡迷,目光難移。

「小黑,你覺不覺得小矮子他……」

他?在說他?他怎樣?快說呀!

楓念晴心急地待下文。

「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吃頓飯、喝個湯也滋滋作響,還有衣服老是穿不整齊,衣領也不會拉好,以及頂著那一頭稻草不覺得丟人嗎?最讓人討厭的是那根沒事叼在嘴角的乾草,嘖嘖,多難看。」

什麼!?竟然在他背後說壞話!

躲在窗後偷聽的楓念晴氣得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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