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林儿给你送热水来了。」门外传来小丫鬟脆生生的声音。
池重楼定了定神,起床打开房门,梳洗后吃著林儿端来的松仁香米羹。清香软滑,味道自然跟他前些日子在厨房领的薄粥宛如天渊之别。
刚喝了大半碗,昨天领他来这裡的僕役之一快步走近房门口,向池重楼请过安,笑道:「池公子,二皇子说公子您想看医书,嘱咐小人来带池公子去藏书楼。」
池重楼哦了声,倒是想起殷若闲昨天应承过让他去藏书楼阅览医书,心下一喜,三两口将剩下的香米羹喝完了。那身粗布衣衫昨晚沐浴后就给林儿抱去洗了,他想了一下,穿起那件淡紫长袍。
自己也说不清為什麼,但就是不由自主地选择了殷若闲為他披上过的衣裳......
※ ※ ※
藏书楼离他居住的院落并不远,名為书楼,其实是座七层高的石塔。风过处,飞簷下铜铃阵响,惊飞数隻雀鸟。
那男僕将池重楼带进石塔后,恭敬地道:「医书都在第四层,池公子要是饿了,吩咐楼裡的下人传饭菜便是。小人就失陪了。」
池重楼拾级而上,到了第四层果然见到沉香木书架上放得整整齐齐的,都是医学典籍。他挑了一本,坐在窗下木椅中慢慢翻看著。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倏忽从他身后伸出,矇住了他双眼。「看了半个时辰,你休息一下吧。」
池重楼骤惊,转瞬听出那人的声音,放鬆了身体,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你早就到这裡了吗?我都没发现。」
「有了医书,只怕任何人站在你身边,你都不会察觉吧?」殷若闲半真半假地埋怨著,转到池重楼跟前,上下打量片刻后,用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眼神含情脉脉凝视池重楼,含笑道:「重楼,你穿这淡紫色的衣服,真是漂亮。」
池重楼的脸,逐渐泛红。
殷若闲弯下腰,双手撑著木椅扶手,凑在池重楼耳边低声笑:「这衣裳真是合身。看来我告诉裁缝的尺寸没错。」
池重楼眨了下眼睛,昨天被殷若闲紧贴搂抱的感觉随即重上心头,脸皮都似乎著了火。屏气眼看殷若闲俊美的容顏越来越接近,几乎盘踞了他整个视野,他身体发僵,驀地从胸口深处轻呼一口长气,闔目。
落在他唇上的触感轻柔如羽毛,一点点地吻向他鼻尖、眼帘、眉骨、额头......每一下轻啄,都彷彿飘落大地的雪花,在他心头,簌簌地落......最终又回到了他的嘴唇。
这次,不再若即若离。殷若闲含住了池重楼微颤的唇瓣,像啜吸花蜜般轻轻吮吸著......
「啪」,池重楼手裡的医书掉落在地,可在两人低沉交错的呼吸声中,这声音根本微不足道。
「嗯......」从未体会过的近似麻痹般的奇异快感随著慢慢探入的舌尖不断加剧,完全让池重楼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只能在殷若闲的亲吻下仰起了颈项,在唇舌缝隙间索求著那点清凉的空气,却依然无法令心头难言的热意减退。
似乎,有一隻温柔的手,在他心臟上按揉著,入骨的瘙痒难耐......他隐隐觉得自己不该沉溺下去,然而双手,违背了意识,揽住殷若闲的脖子。
人性最深最原始的欲望一旦被唤醒,便如潮水,淹没了池重楼的理智。
他紧紧地抱紧殷若闲,后者却在池重楼意乱情迷之际停止亲吻,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一条银线,连在两人唇间,闪著曖昧光泽。
池重楼终於从迷乱中稍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抱著殷若闲,不禁羞愧难当,忙不迭缩回双手。
「呵呵......」殷若闲忍不住笑了,再度低下头,舔去池重楼溢出嘴角的那点唾液,随后重重叹著气,搂住满面红晕的人。沙哑著嗓子道:「重楼,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呢?」
池重楼气息很沉重,什麼也没说,却重新伸出双臂抱上殷若闲肩背,给了殷若闲一个青涩的吻。
一切,已不需言明。
窗外的铜铃,凌乱摇。
依依不捨地结束了这个长吻后,殷若闲终是捡起了地上的医书,递给池重楼,「真是对不住,害你乱了看书的心。你继续看吧,我也要去宫裡跟皇兄商议些事情。」
池重楼总算记起了自己来藏书楼的目的,红著脸拿起医书,强迫自己静下心。听著殷若闲下楼远去,儘管心头绝不愿承认,但确实掠过丝莫名的失落。
原本,还渴望著比亲吻更亲密的触摸......
※ ※ ※
又一次自书页上抬起头,池重楼微伸了个懒腰,望见窗外已然暮色祆,他含笑将医书放回原处,走出藏书楼。
王府的古树上,错落掛上了许多花灯和平安符。每个僕役都在為除夕奔走忙碌。
这是池重楼在句屏迎来的第一个新年。这十多天来,他都在藏书楼裡消磨时光,日子过得飞快。
殷若闲也天天会去藏书楼陪伴池重楼,两人间的情意与日见长,却还是止於唇舌温存。每当池重楼情难自已,期待著进一步接触时,殷若闲总会停下,温柔抚摸著他发热的面庞,深情凝睇,然后轻笑......
二十多年以来,初次被人如此宠溺珍视,连他自己都觉得恍然若梦。光是想著殷若闲俊美的容顏和那满含情意的目光,池重楼心尖就忍不住轻颤,嘴边的微笑不知不觉间更深了。
「池公子。」几个僕役经过他身边,纷纷朝他请安。
池重楼从满脑袋綺念裡回过神,一望夜幕已悄然降临,他加快了脚步走回自己居所。
※ ※ ※
林儿已经张罗好了一桌丰盛酒菜,等著他回来。
池重楼向来注重养生,不喜大荤油腻,只挑些清淡精緻的菜式嚐了几筷,便叫林儿撤了。打来热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熄灯就寝。
睡了不知多久,朦朧间依稀觉得屋内有动静,他顿时醒来,见殷若闲正站在桌边点灯烛。
殷若闲身上,还穿戴著入宫面圣的朝服冕冠。看见池重楼醒了,他笑吟吟地坐到床沿。「这麼早就睡了?我还想著早点从宫宴上溜回来,跟你喝上几杯一起守岁呢。」
池重楼转头,果然见桌上放著个酒壶和两隻玉杯。他不忍扫殷若闲的兴,便坐起身要陪殷若闲饮酒。
「小心著凉。」殷若闲忙替他披上件袍子,斟了两杯酒回到床边,将一个玉杯递给池重楼。
池重楼刚要喝,却被殷若闲噙笑拦住。
「酒要这样喝才对。」殷若闲笑著将手臂绕过池重楼的胳膊,抿了一口酒。
这,岂非像夫妻间喝交杯酒......池重楼脸上热辣辣的,只觉屋内的空气都一下子变得曖昧无比,却还是红著脸喝下了自己手裡那杯美酒。
酒味甘醇,后劲却十足。池重楼平时又几乎酒不沾唇,在赤驪出席宫宴时都是举起酒杯充个样子。此刻这满满一杯落肚,胃裡即刻热了起来,头脑也随之晕淘淘的。
殷若闲一直含笑凝视著池重楼,慢慢地倾过身,覆上池重楼被酒水润泽得水亮的唇瓣。
酒香,在两人缠绵的舌尖翻腾......
已经习惯了殷若闲的亲吻,池重楼自然而然地抱住殷若闲腰身,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投入到熟悉的亲昵中去。
在他嘴裡轻柔流连的舌头离开了,很快又含住了他的耳垂轻轻咬著。殷若闲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更暗哑魅惑。「重楼,我今晚想要你,可不可以?重楼......」
手被殷若闲拉了过去,按上男性双腿间最重要的那个部位时,池重楼浑身都微微战慄起来。即使隔著衣物,他仍感觉到那器官已亢奋坚硬,在他手心裡轻微跳动著,传出傲人的高温。
「可不可以?......」殷若闲呼著火热气息,在池重楼耳畔又呢喃重复了一遍。话中赤裸裸的欲望令人面红耳赤,更无法拒绝。
池重楼的喉咙,也因為紧张和最原始的渴求而乾渴,痉挛著挤不出声音,闔上眼帘,半晌后,轻轻点了点头。
第四章
得到了许可,殷若闲在池重楼看不见的地方笑得狡猾又得意,抱著池重楼躺倒床上。拔下池重楼用来綰头髮的两根乌木簪子,打量起已经臣服在他柔情攻势下的猎物。
还是那张平凡的脸,没有任何出挑之处,可染上了红晕的双颊在烛焰裡倒也别有几分羞涩风情。那头铺满了绸缎枕的长髮浓得像团墨,叫人移不开目光。
池重楼的双手,紧抓著床褥,怯意不言而喻。神秘没谁
殷若闲好笑地握起池重楼的手,低声安慰道:「我不会伤到你的。」
池重楼眼睛闭得更紧,心跳也比平时快了好几倍。虽然没经歷过情事,但生於宫闈,看过的医书又多,对男欢并非一无所知。正因為懂,才无法克制住心底隐约的恐惧。
他真的要用自己的后庭去接纳另一个男人这荒唐的想法,在从前他根本连做梦都没想起过,可如果那男人是殷若闲
一个带著酒香的亲吻落在他嘴角,跟之前同样温柔,却又多了几许霸道,挑开他牙关,深入、撩拨,将他最后残留的理智和顾虑都搅乱成一池春水。
一双火热的手掌,也慢慢拨开了他的衣襟,抚摸著他每一寸身体,最后停留在他胸口,用指腹在他微凸的乳尖上轻柔打著转。
「唔嗯!」有种难以用任何言语笔墨描述的感觉像碎冰,从池重楼心湖浮起,荡漾漂浮
看著两粒红点在自己手指的摸索下缓慢地变硬,挺立,殷若闲轻笑,双手沿著池重楼柔滑细腻的皮肤逐渐往下游移滑过池重楼下体大草丛时,池重楼的身体,明显弹动了一下。
「嘘,别紧张。」殷若闲停止了探索,转而吻上池重楼滚烫的耳朵。嗅著来自池重楼身上的草药香味,细细描绘过形状后,他将舌尖探进了池重楼的耳孔。
「啊!」又痒又酥的快感从耳朵迅速渗开,池重楼情不自禁地扭动起来,想避开这陌生强烈的感觉,却被殷若闲的身体紧紧压住,不容他躲闪。
男人的手,也温柔地爱抚起他大腿内侧,却偏偏避开了他身体最敏感的中心。
池重楼紧咬著嘴唇,封住想要大声喊的衝动,身躯在殷若闲技巧的抚弄下不断地酥软,被忽略的地方逐渐抬起头,渴望著得到抚慰,然而殷若闲的指尖在他欲望周围轻柔游走,就是不去碰触他悸动的要害。
强烈的本能终於打败了矜持,池重楼勉强从牙缝裡挤出几乎细不可闻的恳求:「若、若闲,摸我!」
「你要我摸你什麼地方?」殷若闲明知故问。
池重楼脸如火燎,刚才那声请求已经是他的极限,哪还有勇气细说。
看到身下人羞恼的表情,殷若闲终是在池重楼耳边低声笑道:「重楼,你想要的,我一定会满足你。」手指在饱满的玉囊略一抚摸后,攀上了池重楼等待已久的茎身。激动的低吟立刻从池重楼嘴裡流泄。几滴透明的液滴,很快沾湿了殷若闲的手。
当日还那麼一本正经,赏他一记耳光,现在就主动求他爱抚了。呵,什麼赤驪国的大皇子,到了他身下,还不是跟他那些男侍没分别。殷若闲笑得很轻蔑,可惜池重楼始终紧闭著双眼,看不到对方的神情。
「重楼兄。」他故意拖长了声调,有心要将池重楼所有的矜傲都剥除。手掌继续抚摸套弄著越来越肿胀的硬挺。「若闲伺候得你舒服吗你看你,把我的手都弄湿了。」池重楼气息急促而低沉,眼睫不停微颤著,却依然诚实地点了下头,腰肢轻轻一抖,将欲望交付到殷若闲手中。
快感倾巢释放,如海潮般没顶而至,他瘫软在床上,轻喘。
殷若闲鬆开了手裡逐渐疲软缩小的器官,亲著池重楼汗湿的鬢角,沾满黏液的手指顺池重楼臀瓣间的凹陷,慢慢探向最私密处,在紧合的褶皱四周轻抚著,随即试探著伸进一指。
儘管已有心理準备,但外物侵入的怪异感觉仍令池重楼身体骤然发僵。
「重楼,放鬆就行。」发现手指遭到来自体内肌肉的抗拒,殷若闲没有再继续深入,而是用最轻柔的力道在那个紧窒滚烫的窄道裡缓慢按压著,一边爱抚池重楼的眉眼,一边含住池重楼的耳垂轻轻吮吸,试图化解他的惊恐。
一股难言的酥麻在最难啟齿的部位渐渐汇聚疲倦的欲望竞似又有了抬头的跡象,池重楼难耐地摇了摇头,想驱逐走那可怕的快感,却无济於事。
感觉到池重楼体内束缚渐松,殷若闲将手指微微退出少许,随后再送进更深处,勾起,摇动
「呼!」池重楼已经变成深红的唇间吐出口炽热的浊气,胯下之物又涨大了几分,前端再次淌下了几滴。
「是要我碰这裡吗」知道自己找对了池重楼最敏感脆弱的地方,殷若闲微笑,指尖按住那片柔软的内壁,压了下去。
池重楼整个人像尾出水的鱼,剧烈抖了一下,眼角赤红。双手紧紧搂住了殷若闲的脖子,无意识地叫著:「若闲、若闲。」
情欲的世界裡,除了殷若闲,再没有其它任何东西的存在。
从不知道,身体内部被人触摸,竟会带给他如此晕眩欲醉的奇妙感觉,什麼都不愿去思考,只想跟身上的人接近,再接近,直至两相交融
他仿佛听到殷若闲在他耳畔轻声笑,要他把双腿张开些。而他也就真的打开了双腿。
将池重楼的双脚扛上肩头,殷若闲借摇红的烛焰,看著自己将要进入开拓的私处。粉色的后穴,跟它的主人一样青涩,正含著他的手指微微蠕动著,似乎在害怕即将袭来的狂暴云雨。
他的男根,挺立已久,期待著闯入驰骋,然而殷若闲并不急於进入。向来每个床伴都能在跟他欢爱之中登上极乐,欲仙欲死,那也是殷若闲最引以為傲的。即便眼下面对的是他想教训的人,他也不愿粗暴以待。
做足前戏,让池重楼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他给予的温柔和爱欲,从此沦為他床上之臣,才是最彻底的征服。
殷若闲笑著低头,伸出舌头轻舔池重楼大腿根处的柔腻肌肤,轻轻吻出一个个谈红的痕印。陷在池重楼体内的手指也增加了一根,轻柔抽动著。
「啊嗯!」池重楼的欲望已经被推至巔峰,找到殷若闲的嘴唇,与之缠绵亲吻。腰身也不自觉地扭动起来,用火热的性器轻蹭殷若闲面颊。他不满足殷若闲仅仅吻他的腿根肌肤,想要更多
可殷若闲故意忽略了那昂扬颤动的男性象徵,仍是不疾不徐地从池重楼大腿内侧一直吻到了膝盖内弯,手指加到了三根,持续拓展著将要容纳他的私处。
「若闲。」被欲火湮没的人软语相求.弓起腰去磨蹭殷若闲的衣裳,借那凉意来缓解无处可去的灼热情欲。
被手指穿刺的后庭也无意识地开闔著,吞吐进出的异物
该是自己品尝猎物的时机了。殷若闲脸上终於扬起一丝揶揄得色,慢慢抽出了湿腻的手指。
体内一下子变得空虚,池重楼不由睁开了湿润迷蒙的眼睛,还没看清楚身上人的表情,殷若闲已经俯首,再次吻住了他的嘴唇。
撩衣释放出早已充血傲立跃跃欲试的雄伟根源,抵上兀自微张的入口,殷若闲缓慢将自己压进
「嗯!」池重楼身体一颤,声音被堵在嘴裡,只溢出声低低的闷哼。
「还是痛吗?」殷若闲立刻停下了推进,嘴唇却没停,轻吻著池重楼微汗的额角、鼻樑
身体被硬杵般的火热男根撑开,痛觉跟快感混杂在一起,让池重楼根本分不清自己究竟想喊什麼,但纷乱间仍知道殷若闲正在进入他,要和他合為一体而他,也万分想要身上这个男人。
「不!痛,若闲,抱、抱紧我。」他轻喘,把脸紧贴住殷若闲的面庞摩挲著,牢牢拖住殷若闲的腰,像落水之人攀住了救生的浮木。
药香,似乎因為池重楼的情动变得越发浓郁,縈绕在殷若闲的鼻端,令血液莫名蛊动殷若闲的呼吸也急促变粗,辗转吻著池重楼潮红的脸颊,双手捏住池重楼紧窄的臀瓣向两边分得更开些,下身执著地向著那幽径挺进。
他不想弄伤池重楼,所以进入得很慢很慢,花了盏茶功夫,终於把自己完全送进了高热的窄道。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低喘,交颈呻吟。
殷若闲频频抚摸著池重楼战慄的身躯和胯问略显萎靡的性器,直等那器官重新恢復了生气,他试著轻轻抽动了一下,发觉池重楼的声音裡不再有痛楚,他才举高池重楼双脚,摇晃著腰身,轻缓地抽送起来。
池重楼仰著头,背部随殷若闲的律动,在被褥上擦出一条条的汗跡。所有的意识,全都集中在两人结合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