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奴才》————凌豹姿
凌豹姿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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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韩独古亲吻着脸颊,见他似不在意此事,对待他也如往常一般,燕舞空腻在他怀里,羞答答的问:「独古,你等一下忙吗?」「再忙,也远不如跟你温存重要。」韩独古油腔滑调的回答,让燕舞空笑了出来,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你只会贫嘴,讨我开心。」两人正在玩闹时,总管在门外喊道:「少爷,燕家的表小姐又来了。」燕舞空一楞,听出些端倪,「他说又来了是什么意思?芬秀私底下有来找过你吗?」他脸色一僵,「还是你找她过来的?」「大概见过吧,我忘记了。」韩独古说得模糊,燕舞空却脸色一变,早先大掌柜一直说韩独古要的是表妹,他质问他,他没一次正面回答,如果他们两人私下有来往,那他又算什么?
「你跟她私下有往来吗?」「没有,我不可能跟她私下往来。」韩独古回答得果决。「那一个未成亲的姑娘家为什么私下来找你?」这明明就有鬼。「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怎样?」燕舞空失控的尖声暍问。大掌柜一直认为韩独古要的是表妹,他心里自是有点芥蒂,想不到今日竟听闻表妹私下拜访,这是什么意思?明眼人都晓得。「舞,你在房里待着,我去跟她说几句话就回来,你别胡思乱想。」韩独古起身就离去。燕舞空刚站起来,却又头晕目眩的跌坐在床上,他根本就没有勇气去听他们两人说些什么;再怎么说,表妹是个姑娘家,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成亲拜堂,他是个男子,再怎么样也不能为韩独古传宗接代。
光凭这几点,他就输表妹太多,而且表妹娇美动人,是个不输他的大美人,谁敢说韩独古不会动心?
他扶着柱子站了起来,他得去听他们之间说些什么;就算再怎么不堪入耳,总比被蒙在鼓里好,就算韩独古不要他,他也不要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来干什么?」韩独古实在很不想应付洪芬秀,一来是燕舞空还在房内,他急于跟他温存;二来他对这个女人实在无话可说,见着就厌。她处心积虑就想要燕舞空跟她成亲,可说是他的情敌。「你知道我是真的做得出来了吧!那些纸都是我要人去贴的,你再不离开我表哥,我会让你更难看。」洪芬秀趾高气扬的说着,大概认为自己已给韩独古一个教训。韩独古烦透了,「你够了没?你想宣扬就请便,你以为你的出身就此我好吗?如果不是燕家收留你,你无财无势,也许你爹娘过世的时候,就是你本该成为人家奴婢的时候,是你命比别人好一点,可没代表你人格比他人好。」「你……」洪芬秀没想到他到此时竟还敢激怒她。韩独古撇下衣袖,憎恶道:「你威胁不了我,也无法让我不跟舞在一起。你若没事,就不要再来我这里,我不想被人传言我跟你私会,引起舞的误会。」洪芬秀气得想反唇相稽,客厅的后堂却走出一位她没料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她怔怔地道:「表哥……」燕舞空满脸不敢置信,「芬秀,是你写的纸张,也是你传的消息吗?」他转向韩独古,「你早就知道是她干的,为什么刚才不说?」「是我传的没错,因为我不想让这个男人威胁你。我知道表哥你是迫不得已才在跟他在一起的,其实你跟我都恨死他了。」洪芬秀说出自己的恨意。韩独古走向燕舞空,扶住他的肩膀,「我不想让你心里不舒服,你如果知道是燕家的人干的,一定会想担起责任,我不要让你这么委屈。」韩独古对他如此的温柔体贴,他竟然还怀疑他是不是私下跟表妹眉来眼去。燕舞空眼眶发热,他握住韩独古的手,感动与爱意从心底源源不绝的涌上。燕舞空转向洪芬秀,轻声道:「我没有迫不得已跟他在一起,我与韩独古青梅竹马,从小时候我的目光就离不开他,我一点也不恨他;相反的,我……我非常的喜欢他。」
说到后来他脸红了,毕竟他是第一次对别人坦白自己的心情。闻言,洪芬秀满脸青白,「表哥,是他逼你这么说的,是不是?」「芬秀,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外面的传言,我也隐隐约约知晓,可是我留你在家里,不是因为对你有意,而是因为爹已经帮你订了一门好亲事,那人去游学,尚未回家,等他一回来,我就要遵从爹的遗命让你出嫁。我因为口拙嘴笨,所以没说过,照那回来的时间算来,你明年就要出嫁了。」
「我不信,表哥,一切都是他逼你说的,对不对?」眼见她如此执着,眼中充满泪水,燕舞空心软的说不下去,毕竟他也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不愿伤她的心。韩独古揽住他,轻声道:「我来说吧。」「嗯,拜托你了。」韩独古对洪芬秀道:「我们是真心相爱,若是你要听到这一句才肯死心,那我告诉你,我们是真心爱着对方,谁都不能取代我们彼此在对方心中的地位。」燕舞空点头附和,「没错,芬秀,我与独古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不信、我不信!」洪芬秀大声吼叫,随即转身跑了出去。「芬秀……」燕舞空想要追出去,却又停住脚步,他不晓得自己追出去后要说什么,毕竟他一点也不爱她。「我……我伤了她的心。」韩独古将他抱进怀里,「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事实的,也因为她跟你住在一起,从未见过其它的异性,才会对你这么执着;也许等她出嫁以后,她就会想开了。」「我觉得自己好卑鄙,刚才芬秀来见你,我却以为……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韩独古绽出微笑,「那是你在意我的表现,你以为我下江南一个月放着你跟七爷独处,我就很放心吗?」「他长得又没你好看,还一脸阴险,谁会看上他?」燕舞空根本就不觉得自己跟七爷会有所交集。韩独古闻言,拍着额,笑得差点蹲下来。「你不觉得七爷长得面如冠玉、风流倜傥,又懂得珠宝玉饰、更别说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你们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跟你都懂得鉴识一流的好货,你们不是会很聊得来吗?」
「我承认他手上戴的玉戒、身上的珠宝的确是佳品,但是我不喜欢他,也不认为他长得有多好看,你比他好看多了,更何况跟他聊天很无聊,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给人很差劲的感觉,一点也不像你说话得体多了。」
韩独古再度大笑,笑得差点喘不过气,不过他一边笑,一边拖着燕舞空往内室跑。「舞,你再多说点,我听得全身舒爽不已。」「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有什么不对吗?」燕舞空实在不懂韩独古在笑什么。韩独古把他拖进内室,关上门,再把他拉上床,压在他身上,开始解开他的衣衫。「我好激动,舞,我看你今晚不用回家了。」「可现在才申时耶……」韩独古忙着解开自己的衣服,「我也知道现在还早,可是我激动得很,再不发泄,就要疯了。」燕舞空红着睑让他解下自己的衣物,他实在不懂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居然比上等的春药还要让韩独古激动,他说的全部是实话啊!
不过爱人求欢,他岂有不肯的道理?
他献上自己,只希望两人的情爱能够永远长久,再也不会犯下五年前的过错。
番外篇竹林随着轻风而晃动,竹子是这一两天才裁种下去的,竹苗还幼嫩,立起来才比一人高上一点点。走过这一小排的竹林,前方有个小亭可供休息,亭后另一边种着松,这亭就立在松竹之间,因此取名叫松竹亭,风雅得很。过了松竹亭,请来的工人还在挖土。燕舞空在一边看着,一边对韩家的总管吩咐了一长串。「这池塘要从那边到这边挖个月牙形,就叫作月牙塘,然后叫人去买的荷花花种种进去,灌水要慢,以免伤了荷花……还有,这水要连着外头山边的山泉水,叫工人再挖个水道迎进泉水,要知道活水活泉,不只荷花开得美,水质好,塘中不积死水,不容易孳养蚊虫,家中才会平安。」
总管连连称是,但是额头已经冒出汗水。真是要命啊,韩独古少爷只吩咐一句,说是燕舞空少爷要重新整理家内,要他们一切都照燕少爷的话做。他看家中金碧辉煌,虽然是前代屋主留下的,但是挺好看的,料想不会做太大的改变,哪知道燕少爷全要改。先前改了门前的石狮子,说那石狮子又是漆金、又是画银的庸俗难看。总管倒觉得又大又威武,看起来挺美的。燕舞空请人送来了两只石狮,那石狮比之前的金狮子小上许多,但是要价之高,吓得他手里的帐单差点掉了。一万两!燕少爷古董铺里的两只小石狮竟然要一万两,帐单上还写着本钱就是一万,代表燕少爷没赚自家少爷的钱。这天地良心啊!他对着那两只小石狮看来看去、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出,看不清这两只值这样的价钱。他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这货是燕少爷古董铺里的,该不会是他要来讹诈他家少爷,故意写上本钱就是一万两,其实这两只小石狮说不定是路边捡来的,根本就不用钱。
他面见自家少爷时,不敢把话说白,但也略略的提起这事,还把请款的单子呈上,想不到少爷虽然惊讶这两只石狮的价钱,但是却说出下面这段话来——
舞用这样的石狮必定有他的用意,总之他开心就好,这银两叫帐房立刻付,舞既写了是本钱,那就一定没错。总管听了差点昏倒,韩家的门庭请燕少爷重整,少爷不但一律不管,还说让燕少爷开心就好,真不知道少爷心里在想什么。燕少爷接下来又叫来十几个工人,种竹、种松,建亭,现在又想挖个水塘,还要引进活水,这花的银两铁定是天价。那估价的单子来,果然比石狮子还高上许多,让他看了差点心跳停止。就算韩家有钱,少爷再怎么会赚,也不是这种花法吧?该不会是燕少爷嫉妒少爷的生意做得比他好,所以故意用这种贱招消耗韩家的财力吧?
虽然他想的十分不入流,但是燕舞空将韩家改造一番之后,一踏进韩家,那整个气氛就不太一样,耳边听到的是鸟语、水声,放眼望去是一片松竹,走累了,或是想要想心事时,坐在亭中望着水池,一身的疲累好象都消失了。
尤其是夜晚时,荷花含苞待放,天上的月亮映照在月牙塘上,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那景色真是美到了极点。总管就算再怎么不懂诗文,还是觉得心旷神恰、完美无缺,尤其是后院种满了花,风微一吹来,亭里亭外就熏满花香,让人就快醉了。韩府翻整完成后,韩独古特别交代,说要请一位王爷来家中赏景。总管张罗了一整天,第二日,王爷云飞日就来了。还未进门,云飞日就拍着石狮子惊奇道:「这贵重的东西是哪儿来的?」「我家古董铺来的。」燕舞空淡淡的回答。云飞日叹道:「当今最好的石匠做的石狮,这不下十万两吧!铺里若有,帮我送上一对到王爷府去。」「没了,就这一对,这石匠所刻的石狮有灵性,若是家内不清净,这石狮就会跑走,不愿守这家的门庭,不识货的人以为有鬼,因此以一万两低价买得。韩家重新翻修,因此才放上这对石狮镇守。」
总管在一旁听得张大了嘴,原来这对石狮起码有十万两的价值,还有那么大的来头跟灵性,他还在心里怀疑燕少爷是拿来褴竽充数的;看来他真的是一点也不识货,冤枉了人家。
走进了竹林,进了松竹亭,松柏郁绿,水塘的水映照着阳光闪闪发亮,云飞日一问,燕舞空就一答。每问答之间,都让总管豁然开朗,为何水池要这么建,松竹要这么栽,不只跟地理有关系,更与住在一起的人有关系。绕过一大圈,终于到了中午,厨房的人胆战心惊的上了菜。云飞日举筷就吃,倒也没嫌弃什么。送走云飞日之后,一干下人已经累瘫了。而燕少爷与自家少爷也不见人影,料想是贵客临门,也累了半日,去休息了。只不过总管恍惚的想起,今天少爷话说得很少,几乎好象没说话,他纳闷了,少爷挺会炒热气氛的,怎么今天一天都没见过他张口说话,就任由燕少爷跟云王爷交谈呢?
中饭时,燕舞空几乎没什么下箸,他只简略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原因都在于韩独古的态度。原先韩独古请他重新布置他家的门庭,他因为深爱他,也立刻答应下来。期间,韩独古繁忙,几乎没看过家中门庭做得如何,燕舞空不引以为意,只希望今日一切呈现在他面前,能让他得知自己为了他真的费尽心思。想不到今天找来王爷鉴赏,韩独古难得搭上一句话,尤其是走到后头,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让燕舞空心中受创。若早知道他喜欢的是庸俗风格,他又何苦这些时日耗在这里瞎忙?
燕舞空又气、又火,又悲伤。两人独处时,韩独古还是犯闷,一句话也不愿多说,甚至背对着他。见了韩独古这样的态度,燕舞空冷声道:「我要回去了。」说到后来,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激动的低吼:「若是你不喜欢,尽可改回来,那石狮和施工的银两,你若是嫌贵,我补给你就是。」他起身,却哭了起来。他这些日子不眠不休用尽心思,想不到韩独古却一点也不喜欢,而且还用这样的态度对他,「舞……」韩独古也起了身,抓住他就将他拉到床上去,拉下他的裤带,撑起他的双腿。燕舞空怒吼道:「你把我当成随时随地可泄欲的对象吗?我不要……听见了没,我不要……」韩独古充耳不闻,他强势的一挺而入。燕舞空眼泪流了下来,虽然两人之间已经有过无数次的亲密关系,他早已习惯韩独古的侵入,但是事前未加爱抚,还是让他痛得哭泣。
事后,燕舞空掩面哭了起来。韩独古把裤子拉起,也不再跟他说话。燕舞空用布巾胡乱擦拭自己后,就悲伤难过的夺门而出。他从来没有想过韩独古会用这种态度对待他,好象把他当成男妓一般。他猜不透韩独古的心情,也因为自己是男儿身,也从未释怀自己五年前鞭打韩独古的往事;只要韩独古一对他冷漠,他就难以自拔的胡思乱想,猜测着韩独古可能是厌倦他,不想要他了。
燕舞空往前走,但腿儿酸软,泪珠也不断的往下滑落。在他心里,他总认为自己爱韩独古多过韩独占爱他,若有一日韩独古厌倦了这种关系,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舞、舞、舞……」身后传来韩独古焦急唤他的声音。燕舞空听到他的声音,想到他刚才的行为,忍不住再度落下泪,想要再走快一点,但是双腿酸软让他无法走快。韩独古两三步就追上他,一把抱住他。「舞,对不起,我刚才……刚才的态度太差了。你心里一定不好过,对不起!」他连连道歉。「你若是嫌弃我,不需要这样对我,只要清楚明白的叫我走开就好了,我会识相的……」韩独古将燕舞空按在自己的怀里,「对不起,舞,我刚才气死了,我好气、好气、好气……」他一连说了好几声好气,语气十分愤慨。燕舞空不禁推开他的怀抱,「你是气我把你家改成这样吗?」「不,当然不是,我是气……气……」讲了好几个气,韩独古一张俊脸尴尬又气愤,「我气我自己。」燕舞空听得莫名其妙,「你气你自己什么?」韩独古再次把他拉回怀里,紧紧的圈住他。「你跟云飞日两人学识相当,你们讲石狮、松竹,还讲什么水塘、花朵的,我都插不上话。你不知道你们讲话的时候,好象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对,我气我自己一点也不懂这方面的东西!舞,我刚才真的感觉我完全配不上你,所以我才气我自己。」
他说的话让燕舞空目瞪口呆,韩独古还一直说下去,情绪十分激动。「到了房里,我就想起你跟云飞日身世相同,都是大少爷,他是王爷,你是京城首富,两人都爱品赏一流物品,嗜好相同,可以说是十分的有默契。」韩独古说得更气急败坏:「什么巨匠的石狮,我根本就看不出那为何值一万两,甚至有十万两的价钱,原来引山泉水不会生蚊,还有什么无竹令人俗,你们随口说来,都能互相了解。」
他又比着自己道:「想一想,我只不过是个会赚钱的大老粗,一想到这里,我就怕你爱上七爷的才气,因此才会猴急的希望你能赶快属于我,证明你还是我的。想不到我这样做全都错了。」
燕舞空的泪水已经停住,韩独古将他揽向自己。「我刚才对你太粗鲁了,看了你的脸色,也知你没享受到一丝的欢愉,我又后悔、又生气,气的还是自己;若是七爷的话,一定懂得怎么对你调情,才不会像我这般焦急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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