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自焚》————凌豹姿
凌豹姿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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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秀人身体再度一震,疑惑地望向司马骏,司马骏的视线也望向他,但是在接触到龚秀人的目光时又立刻移开。
“随便你怎么说,总之将来你不要后悔就好。”说完便转身离去。
_方正英将万里良扶回床上躺好。
龚秀人感激的道谢:“谢谢你,方先生,他的个性……本来就很偏激。”
 方正英轻轻点头,“博士,司马骏虽然在你住院期间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但是一旦你出院,小孩还是会被他带走的。”
龚秀人神色沮丧,他知道方正英说的是事实,这让他心里十分烦恼,若是司马骏真想不择手段把龚子安带走,他根本防不胜防。
方正英清清喉咙,有些不自在地道:“也许现在说这个有点落井下石,甚至是有点卑鄙,但是龚博士,万里良的势力可以保护你,就算是司马骏想要跟万里良对峙,也要考虑付出的代价。”
龚秀人惊讶的望向方正英,方正英专注的盯着他,眼神里有着渴求,“但是这不是没有条件的,请你让我怀万里良的小孩。”
龚秀人张开唇,“可是……小孩会遗传双方的偏执个性,这样你还要尝试吗?”
方正英根本没有考虑就点了头,“我愿意,我想要万里良的小孩,就算小孩遗传万里良冷漠的个性也无所谓,因为他也会遗传我的个性,这样就会中和吧。”
龚秀人看出他的坚持,更何况他跟万里良之间的感情深厚,在有爱的环境里长大的小孩,就像在有着充足阳光、水与空气的种子一样,成长之后,就会绽放出美丽的花朵,他评估了一下后,点头允诺。
“好,可是过程有点艰辛,等万里良身体复无后,我们再来谈细节吧。”
方正英喜不自胜,立即转向万里良,低下身体对着万里良轻声的说话,万里良伸出手搂住他,方正英俯下身体靠在他的肩上,显然是刚才龚秀人的应允让他喜极而泣,所以他靠在万里良的肩上湿了双眸。
龚秀人看着两人心心相印的一幕,羡慕充满心头。
龚子安则嘟着嘴,不高兴的道:“爹地,这样万叔叔就被别人抢走了。”
龚秀人难得用严肃的口吻对他道:“万叔叔本来就是属于方叔叔的,他没有被别人抢走,想想看,若是有一天爹地被别的小孩抢走,你会怎么样?你的心情就是方叔叔的心情,你有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过吗?做事情不是只要达成目标就是对的。”
龚子安终于脸色难看的低下头,也终于真正的认错,“嗯,我知道了,爹地,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他腻在龚秀人的身边,“爹地不要讨厌我哦,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乖孩子。”
他轻抚着子安的背,但是更深的忧虑却在此时袭上心头,司马骏今曰没有达到目的,他曰再出现的时候,可能就是要讨回小孩的时候,虽然有万里良的保护,但是其实他心中有的是更多的疑惑。
他知道司马骏不喜欢小孩,这是他跟他认识时就知道的事,他虽夜夜风流,但是绝不允许有人怀他的小孩,这已经变成一种夸张的坚持,如果他只是怕小孩将来会有继承权的问题,他当然愿意替龚子安签下放弃继承权的证明来让他死心。但是司马骏从未提过有关财产方面的事情,他只知道司马骏是有名的财团总裁,为什么他那么讨厌小孩?
他想不透,也无法理解。
司马骏心情阴沉的回到家,阴暗的客厅正好符合他的心情,他在客厅里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着,全然没有办法止住纷乱的心思。
是他对龚秀人太过放心了,从四年前他们分开后,他就从未派人调查有关龚秀人的事情,原因全在于他不想让龚秀人卷入他这种肮脏的世界。他的美好适合另外一个美好的人,不应该让他留在自己身边,玷污了他的洁白,不管他身上有多少脏污,他宁愿全都在自己身上,也不想让龚秀人沾染一丝一毫,但是现在看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颓丧的瞪着窗外的灯火,龚秀人不知道他自己沾染了什么,但是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若把龚子安带走,势必会引起一场混乱,也势必会让龚秀人痛彻心肺,更可能会挑起万里良跟他这间的战争。
他眯着眼望几都市的霓虹,手中的烟蒂缓缓滑落,以龚秀人的美色看来,他当然比万里良现在的情人美上好几十倍,方正英根本就称不上是什么美人,若是他躲在万里良的羽翼之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万里良有钱有势,而且他几乎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恶习,也没有什么花边新闻可供小报记者恶毒的报道,可说是最完美的情人。
虽然也有记者评论他没有感情,就像是他设计的电脑一样没有人味,这么冷漠的人,会对龚秀人另眼相看,不就代表他对龚秀人有一丝遐念吗?
一思及龚秀人全身赤裸的袒露在万里良身前,以及他达到高潮前绯红的双颊,布满清香的肌肤跟低喘轻吟的声音……
他猛地按熄烟蒂,紧握双拳,克制着自己的呼吸,一股深浓的独占欲跟难以抗拒的嫉妒,让他胸腔盈满了痛苦的感觉。他不想把龚秀人让给其他人,光是用想的,他就这么难以忍受,若是有一天真的成为事实,那他必定会想要杀了跟他在一起的男人。
他抓起一瓶酒,旋开瓶盖,大口将酒灌进嘴里,喉咙里灼烧的疼痛根本比不上此刻的心痛。 
 
第八章
龚秀人在经过几曰修养后终于可以出院了,他心情忐忑的带着龚子安回到家门口。
稍早前万里良的律师已经在医院时跟他谈好一切手续。
龚子安是司马骏的儿子,这是任何先进的DNA都可以验得出来的,他必须先行提列司马骏是个不适任的父亲,法官可能会考虑龚子安的意向,而把小孩判给他,但是他是龚子安的母系血统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所以必须对外宣称是认养。
今天律师已经展开搜证行动,因为司马骏是个不适任父亲的证据俯拾皆是,他的纵欲、私生活紊乱、男女关系复杂,随便哪一样证据都能让法官大皱其眉。
报纸上所挖出的关于司马骏的新闻,记者总是写得十分龌龊,让龚秀人看了很痛苦,他们会走到这样的地步是他始料未及的,为了子安,难不成他们真的必须决裂到这种地步?

“子安,你先进去。”
他打开门,要龚子安先进屋去,龚子安才一脚踏进门,有人便从后面拍了拍龚秀人的肩膀,他回头一看,随即被一条有着异味的手帕蒙住他的口鼻,一阵晕眩传来,他立刻昏了过去。
一会儿后,当龚秀人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置身在屋内,身上毫无异样,甚至连门都关得好好的,但是就是不见龚子安。
“子安……子安!”
他大声惨叫呼唤,找遍了整个屋子,却都没有龚子安的身影,他惊慌失措的打电话给万里良,口齿不清的说明经过,万里良答应会立刻到他家来。
他再次拨打电话,那是万里良给他的司马骏公司的电话。他颤抖着声音告诉秘书自己的名字,当电话转到司马骏那里时,他一听到司马骏的声音立即痛哭失声。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骏……他是我的孩子,你认不认他无所谓……但他是我生的、我养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他哭泣到几乎快说不下去了,司马骏在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应,让他忍不住怒吼:“把他还给我,你不能用这种手段。”
“我没有派人带走他。”
司马骏声音低沉,他是考虑过要带走龚子安,但终究因为顾虑龚秀人的心情而打消了念头。明明知道带走龚子安是最好的方法,但是他却迟疑了,想不到他的迟疑却换来龚子安的危险。
“不是你,那会是谁?”龚秀人一边哭泣,一边大吼,司马骏的谎言让他再也无法听下去。
司马骏也没再多说什么,随即挂断电话。
二十分钟后,司马骏的人出现在龚秀人家里,一见是他,龚秀人立即冲上去一阵乱打。
“还给我,把子安还给我。”
他哭得双眼红肿,司马骏将他揽在怀里,他在司马骏的胸膛大声哭泣,明明是这个男人做的坏事,但是他还是没用的在这个男人怀里接受他的安慰,龚秀人觉得自己好没用、好懦弱,但是他眷恋他的怀抱却是不争的事实。
“别哭了。”
他的话里有着怜惜,但是在情绪激动的状况下,龚秀人根本就无法辨识,他心里记挂着龚子安的安危。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四年前是我主动找你、主动投怀送抱,我是鬼迷心窍才会爱上你,爱到想要怀你的孩子,我知道我是个笨蛋,你对我根本就……就……”龚秀人捶着自己的胸口,悲哀的哭叫道:“你对我根本就没有感情,你要的只是一个躯体,只要能躺在你的身边供你泄欲,是谁在你身边你都无所谓,我跟那些你包养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差别。我每天都在问我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为什么不去爱上更好的男人?”
司马骏没有回应,因为龚秀人说得对,他只要旁边有人就行了,至于是什么人在他旁边都无所谓,要不然他根本就无法睡觉,他知道自己心里有病,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所以像龚秀人这么美好的人,根本不应该留在他这种烂人身边。
龚秀人歇斯底里的哭倒在他脚。“现在你连我的小孩都要抢走,司马骏,我恨你,我一直叫我自己不要恨你,不要在乎你,我现在知道我做不到。”

司马骏望着哭倒在地上的龚秀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唯一不让他伤心的办法,就是把龚子安带回来,而这个方法将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万里良轻轻的开门走时屋内,司马骏望向万里良。“孩子我会带回来,之后,让他们离我远远的,我永远不想看见他们两人。”
万里良踏前几步,扶起哭得很厉害的龚秀人,龚秀人已经哭到全身一直抽搐,他倒在万里良的怀里,万里良轻轻的搂住他。
一股酸涩的感觉从司马骏的心里传来,他有一股冲动想要回头推开万里良,让龚秀人躺在自己的怀里,但是他没这么做。他冷静的走出屋外,深深的吸了好几口冷空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开车离开。 
 
司马骏打了电话给朱丽虹,一确定是朱丽虹接的电话,他立即沉声道:“废话少说,小孩呢?在哪里?”
朱丽虹也懒得掩饰,她阴险的声调有志得意满的欢悦,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幸运之神会站在她这边,而且是这么容易就手到擒来。知道龚子安只有龚秀人一人带着,她当然非常容易就把孩子带走。
“小孩是在我这里,因为他是正统司马家的继承人,我会好好的保护他,绝不会让任何闪失发生,谁知道你会为了权势干出什么事,老头子的遗书说过了,只有司马家的男丁才能继承他的公司,现在继承人不只是你了,还有这个小孩。”
“我知道遗书是怎么写的,把小孩交出来。”他努力抑制住怒气。
“交给你?”
朱丽虹在电话那头捧腹大笑,笑得差点喘不过气,谁会这么笨把这种大好机会让出去。
“你在说什么笑话,我一直以为你不孕,所以才生不出小孩,原来是你不想要小孩,因为你我都知道,有了小孩,你的地位就岌岌可危。”她越说越开心,“我明天就带他去验DNA,结果出来后,不管你跟龚秀人的官司打得如何,这个小孩纵然不归你,也会归我们司马家,将来有权利继承司马家的财产,只要我拥有这个小孩,就等于拥有整个司马家。”
“没必要那么麻烦,把小孩交给我,我立刻签写财产让渡书,你毁了我,我不能让你再用同样手法毁了我儿子。”司马骏冷静的提出交换条件,他知道只有这个条件才能换回龚子安,但是同时也会把他自己打落地狱里。
朱丽虹在电话那头显然震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她干笑了几声,“我没有听错吧?你要让渡财产给我。”
“我会叫律师将让渡书拿给你,之后那个小孩对你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我不会认他是我的孩子,这种血缘官司要打好几年,还不见得会打赢,但是现在我把财产让渡给你,这样你可以很能够快拿到财产,不必拖上那么多年,只要你把小孩交回到龚秀人身边,他需要那孩子。”
朱丽虹迟疑了好一会儿,显然这跟她所认识的司马骏大不相同,她不太相信司马骏会这么轻易就将财产交出来,但是听他的语气如此认真,不像是造假。
“你是认真的吗?”
“非常的认真,我要龚秀人抚养这个小孩,我要他姓龚,永远不要姓我的姓,不要牵扯上我的名字。”
朱丽虹没想到他会为了龚子安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但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把让渡书拿到手,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样她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公司。
“好,叫你的律师过来,只要一确定让渡书是真的,我自然会立刻把孩子放回去,反正小孩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
“一言为定。”
司马骏转动方身盘,开入他私人律师的家。前方的路很宽阔,他却觉得眼前一片迷茫,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如果他能更早遇见龚秀人,如果没有发生那些恶心的事件,那他就能接受龚秀人的爱。满身脏污的他,一点也配不上龚秀人。
就让他恨他吧,让自己从他的记忆里消失吧!龚秀人值得更好的人,龚子安也值得更好的父亲。不是他,这些美好的一切,全都不该属于他。
不久后,龚子安回到龚秀人身边,他被带走时是被迷昏的,因此同样在昏迷的状态下又被送回龚秀人的住处,所以被绑架这件事并没对他造成什么阴影。
而在接下来的官司里,司马骏没有出许,他那藐视法庭的行为让法官十分火大,随后龚子安便判给了龚秀人。
龚秀人带着龚子安走出法庭,躺过记者的拍照。
回到家时龚子安咬着唇,他轻声的问龚秀人:“爹地,那个……那个人一点也不在乎我吗?”
龚秀人很难回答他这个问题,他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感到心伤跟痛苦,“也许他很忙,不能过来。”
龚子安的智力跟判断力早已超出一般的小孩,司马骏没有出庭,毫不竞争他的抚养权,甚至对他完全不闻不问,任由记者漫天胡扯,也不对这件事情有所回应,龚子安纵然再不喜欢司马骏,也觉得心里受到了伤害。
龚秀人紧紧的抱住他,“有爹地的爱还不够吗?”
龚子安感受着龚秀人的温暖,虽然有龚秀人的爱就已足够,但是知道自己的另一个父亲是谁,而且见过这个人之后,对方却一副对自己漠不关心的态度,还是造成了他有不被爱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很难被其他的爱给填补。
“嗯。”
这一句“嗯”是对龚秀人的回应,也许是怕龚秀人难过,龚子安没再多谈司马骏的事情。
而接下来,龚秀人处理完方正英同性生殖的事情后,万里良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不想再留在台湾这个伤心地,司马骏避不见面,对官司不闻不问的态度,不只伤了龚子安的心,也同样伤了他的心,他完完全全对司马骏绝望了。
之后他便带着龚子安离开台湾,在瑞士落脚。 
 
半年后,方正英来瑞士找龚秀人,龚秀人打开门见到这位稀客时,惊愕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时值冬曰,方正英已经有孕六个月,他用大衣盖住微微隆起的肚子,因此看起来只像个有肚子的微胖男人。同性生殖非常的危险,通常需要极度的休息,龚秀人不敢相信方正英竟长途跋涉来到瑞士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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