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凌豹姿
凌豹姿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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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兽系列之三] 凤还巢(出书版) BY: 凌豹姿

内容介绍
凌心凡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厚著脸皮,连自尊都不要地来到城里投靠凌扬岚,尽管他一再极尽所能地嘲讽、羞辱他,还让他这身为兄长的在府里当杂役使唤,唉...谁叫当年是自己对不起他呢!为了还他一个平静的生活,只好自己想法子筹措回乡的银两,代价却是得出卖自己的身体...
八年前毁天灭地的背叛,让凌扬岚心碎地远走他乡,如今他事业有成、家财万贯,当年那狠心背叛他的人竟又出现在面前,苦苦哀求著希望能够收留他,在凌扬岚心里,应当已对这“贱人”不再有任何情感,只是不知为何每当看见他和别的男人相处时,心中却不自禁地怒火中烧,只好靠折磨他来发泄恨意,直到他再度逃离自己身边。 谁知一封破烂的书信,里面隐藏著事件的真相,凌扬岚又后悔又著急,也许再也挽回不了,人海茫茫,他要如何寻回深爱八年的恋人?

凌豹姿
我最近忽然发现自己有样重大的问题跟缺点,而这起缘于某日豹姿跟朋友看电视时,出现了某个女港星。
我告诉朋友,说我很喜欢某个港剧里的女港星,觉得她喜感十足,总是演得很好笑。
当时电视正在播某出电影,我朋友就指着那部电影道:「啊,她就是里面演这个角色的人啊。」
我已经看了那部电影好几次,有时候电视台回放都难免会看到,我大吃了一惊道:「这两个人不一样吧。」
我朋友一直保证道:「一样的,都是一样的,妳仔细看看。」
我再怎幺仔细看,再怎幺用力看,我看了半天,实在是看不出来(请注意,她只不过是换了发型,妆涂得较浓些而已。)
后来,我终于在我朋友的谆谆教诲之下,最后认出了两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我吃惊至极,承认朋友说的是对的。
以前我从来没有发觉过我对人的脸孔无法强烈的辨认,现在我终于发觉了,近日,我陪同妈妈去参加一场集会,因为是团体行动,所以我跟很多人住了好几天。
我发觉我认不出来人,这让我惊骇极了,这些人跟我一起住了七天,很多人都会跟我打招呼,我只能归类,有的时候因为气质相像,我以为甲某人是乙某人,尤其是遇到气质很像的,外貌没有太突出的,我几乎辨识不出来。
我发觉我对人类的面貌只有很浅的辨识,除非熟了,或是一开始见面时,他的气质与他人不同,我好象不是记脸孔,是记气质,万一有几个人气质很一样,保证我一开始一定认不出来。
这是我近来发现的问题,虽然完全不对我的生活造成任何困扰,但是由此,我才明白为什幺我说很美的人,我嫂嫂嗤之以鼻,我觉得很帅的人,通常外表只能以『酷』来形容,哈哈哈……
因为我对外表的认识能力,虽然不致于为零,但是对我而言,气质比较重要,我会把气质自动归类,并且以此来分辨这个人能不能交往。
我觉得成功率很高喔,通常一开始我觉得气质不佳的人,交往下去,总会发生一些问题,而且有些人若是我一开始看他时,觉得他偏执或可怕,一段时间后,也从他的言行举止里看得出来。
我想这总比只看外貌好吧,对我而言,与人交往,外貌的重要性不是那幺重要,甚至有些长得不太漂亮的人,我还会认为他非常的帅或美。
我对我自己的感觉很有自信,反正帅或美本来就是个人主观的认定,不是吗?(笑)
第一章
金碧辉煌的大厅雕梁画栋,厅里擦拭得一尘不染,贵重柴木的桌椅气派非凡,凌晓梅再怎幺不懂人事,但是从她七岁的眼睛看出去,也知道这个地方比仙境更美,是她从来未看过的,连梦也不曾梦过的漂亮地方。
带他们进来的虎背雄腰仆役,猛瞪着他们,对他们直皱眉头,好象一点也不欢迎他们,幸好爹亲掌心手温温暖地牵扶着她,让她没有害怕的倒头就跑。
这个地方像仙境,可是这里的人都好凶啊,爹爹在门前跟他们说了很久的话,他们好象很想赶爹爹走,而且还用很看不起的眼光瞧着他们,她已经尽量的衣装整洁了,可是还是可以闻得到身上发出的臭味,因为他们好久没有洗过澡了。
她不是不爱洗澡,而是他们一直在走路,从家乡走来这里,她走不动,哭闹起来,爹就把她背在背上,一路的行走。
她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只知道走了好久好久,每天看太阳升起,太阳落下,本来跟他们走的人有很多,后来越来越少,路边也有越来越多人躺在路旁走不动了,爹爹还是带着她一直往前走,一直到了这个人来人往的城镇,爹才停下来问路。
「谢谢这位大哥,是在这里等吗?」
凌心凡说话有气无力,他只是强撑着精神说话而已,他疲累万分,大约二日没有进食,只有喝些溪水,他把最后的一块饼,留给了自己的女儿,因此他又饥又累,若不是到这里是他最后的生机,他可能一辈子不敢踏来这儿,一辈子也不敢见「那个人」。
「少爷不在,先见总管吧!」
带他来的仆役李猛满带疑心的又看了他一眼,这人自称是少爷的兄长,但是天知道少爷是独子,老爷跟老夫人在这儿住了这幺久,也没听过还有个儿子,少爷也没提过自己有兄长,况且若真的是亲人,怎幺大过年的,也不曾回来。
再见他满身脏臭,还牵着一个像在猪圈里打过滚的臭小孩,少爷这幺有钱有势,他的兄长再不济,也不会是这副鬼样吧?这看起来分明是逃难来到这里,想要骗吃骗喝一顿。
想要打发他,他又死赖着不走,一直说他是自己少爷的兄长,他唯恐在门前大声嚷嚷了起来,破坏了少爷的名声,所以才迫不得已把他带进来。
「是,有劳您了。」
凌心凡累得很想坐下,但是厅内的座椅一见就知非常昂贵,他全身又脏又臭,因此不敢坐下,只好站着。
见他识相,至少没弄脏了椅子,李猛急忙向后室去找乌总管,说明这一件事,总管一听,也不由得皱眉骂道:「你是痴了吗?你跟着少爷几年了,少爷有没有哥哥,你不知道吗?这分明是来骗吃骗喝的,赶了出去。」
李猛被骂了一顿,不由得连喊倒霉,走到厅堂,脸色自然就更难看了。凌心凡见他脸色,心下一凉,就知无望。
李猛正要开骂,将他赶出去,总管作事毕竟细心,他走了出来,喊住了李猛,「慢着。无缘无故来认亲,还敢说是少爷的大哥,这种容易被扯破的谎言,再怎幺也不敢胡编这兄弟关系,我看这其中有些问题,先问个清楚吧。」
乌总管走出,他没有摀着鼻子,但是眼前斯文清瘦男子身上传来的异味,还是让他不适的调整呼吸,看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浑身脏臭,还牵着一个同样脏臭的小女孩,有可能是穷途末路,想要来这里骗吃一顿。
况且这男的,长得一点也不像少爷,也不像老爷,更不像老夫人,但是详细一看,他看起来斯文柔和,又不像大凶大恶的坏人,应该不是来骗吃骗喝的,会不会是走错人家?乌总管问道:「这位小哥,你是要投亲吗?」
凌心凡见对方穿着,就知对方可能是总管,因此应答得更为仔细。「是,我是要投亲,我的弟弟在此发展,因为故乡旱灾,我带着小女逃难来此,想要投靠弟弟。」
「你的弟弟叫什幺名字?」
「舍弟是凌扬岚,据说他在这里生意做得很大,我问了几户人家,都说这里就是舍弟住的地方。」
「凌扬岚?」
总管迟疑了一下,这是少爷的名字没错,但是据他所知,少爷没有哥哥啊。
「这是少爷的名字没错,可是少爷没有兄长……」
凌心凡不自然地颤了一下。「我们久未联络,要不然我先向爹娘问安吧。」
总管眉头皱的更紧了,看他不像是骗吃骗喝的,但是他说的话就像完全不晓得凌家的状况,若真是兄长,怎幺先前老爷死时,也没叫他来奔丧,而且他竟不知老爷已经过世,这未免也太奇怪。
「老爷前年过世了,老夫人这几年身体不好,不管事,有什幺事都是少爷担着,不准去麻烦老夫人。」
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挡着他,不让他去看老夫人,不过总管的话是真的,老爷过世后,老夫人身体就越来越差,神智还常常不清不楚,连少爷都认不太出来,因此少爷不愿意任何人烦老夫人。
得知消息,凌心凡猛地抬头,「爹过世了?」
他忽然眼里积满了泪水,又察觉得自己失态赶紧抹去,却摀住口低头抽噎了起来,哭得哀哀切切,就好象痛失亲人一样。
看他一副真情流露,不像是假的,总管一时难以判断真假。
「我叫厨娘先弄些热汤给你们喝吧,少爷晚点才会回来,你们就在厨房待到晚上吧。」
总管向李猛使了个眼色,叫他带他们去厨房,凌心凡连声道谢,牵着小孩进了厨房,总管搔了搔头,看来得等少爷回来辨别真假了。
他可不敢让他去见老夫人,若是假的,惊动了老夫人,少爷恐怕会大发雷霆;若是真的,让他先喝碗热汤暖肚,等少爷回来解决,这应该是最好的方法。
***
凌扬岚回家后,总管立刻就趋前说了今天发生的奇事。凌扬岚眉眼没显露出任何神情的冷声道:「你们这些蠢货,我什幺时候有哥哥了?将他赶出去。」
总管挨了骂,就要将人赶出去时,凌扬岚忽然又低声问道:「他说他叫什幺名字?」
李猛跟乌总管面面相觑,他们没问。
凌扬岚脾气暴烈的眼角往上抬,「连这都没问,你们当什幺差,做什幺事?」
「是,少爷,对不起……。」他们连连道歉。
凌扬岚的脾气阴晴不定,作事没得一个准,但是他经商的手段高明,他从外来客来此,很快就成了富甲一方的富翁,他定居于此,将年老的爹娘带来这里享受清福,在他府内任事的银饷优渥,但是也得忍受凌扬岚有时阴沉,有时火爆的脾性,还有他一个特异的「怪癖」。
他转身要走进内室,忽然又掉头走回厅里。「去把人叫出来,我看看。」
李猛立刻飞也似地跑进厨房,把人给带出来。
凌心凡在厨房等了一整个下午,他虽然饥饿,却食难下咽,捧着碗,就是手颤,吃不下去,只喝了一碗热汤。他紧张的手心冒汗,但是一等到现在要见凌扬岚,他火热的手心变得冰凉透骨。
八年没见了,就连八年前,也只见过一面而已。
他大喜过后半个月,游学的凌扬岚回到家里,第二日他就出门了,他永远都记得他当时得知他已经成亲,嘴上说的恭喜,但是骇人的瞳孔里,只有欲杀之而后快的恨意,他知他若没有第二日就出门,恐怕他真的会想要杀了他。
「爹,我们能住这幺漂亮的地方吗?」
凌晓梅好喜欢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又香又干净,带他们进来的大人虽然有点凶,但是厨娘却对她很好,还煮了好好喝的汤给她喝,她饿了好久的肚子,喝了好几碗汤后,满足的胀起来,她才在爹的旁边睡着,醒来后,是爹带着她,又走回大厅去。
凌晓梅的童言童语,让凌心凡苦笑,他小声的回应道:「爹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住下来。」
他已经没有去处,所以才厚着脸皮,连自尊都不要地来到这里,他没有亲属,唯一的亲人,就是凌扬岚,但是凌扬岚也可能一见到他,就把他赶出去。
若是连凌扬岚都不肯对他伸出援手,他们父女俩,可能真的要活活饿死了,毕竟他一路上,已经把值钱的东西全都卖光了,现在身上毫无银两。
他缓步走进大厅,凌扬岚就坐在主位上,他的心脏就像要冻结了一般,八年前,凌扬岚还只是个少年,但是现在他是个成年人了,他的轮廓变得成熟、世故,更变得英气逼人,再加上绫罗绸缎,他看起来俊美无俦。
他低头看到自己粗布衣衫满是污迹,不由得自惭形秽,他抚着自己的乱发,想要让自己变得好看些,却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傻气,他拂了一下,就轻轻的放下手,不做这种徒劳无功的动作。
他挫败的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样子,不论如何做,一定还是非常难看,恐怕连身上的味道都令人躲避唯恐不及。
他可以感觉凌扬岚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徘徊了几次,他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的时候,凌扬岚的目光刚好也直视着他的面孔。
被凌扬岚那双有如烈焰一般的瞳孔望着,他的心口紧缩,好象要喘不过气,最终他咬着下唇,努力挤出微笑,凌扬岚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好象根本就不认得他。
一阵疼痛窜过他的心口,这八年间,说不定凌扬岚早就忘了他了,不像他,一直把凌扬岚牢牢记在心里,记得那幺牢,、那幺紧,记得有时自己的心都疼了,像是要流出汨汨的血来,还是忘不掉。
他开口嘶哑的道:「我不知道爹前年过世了。」
「啊──」
凌扬岚不置可否,作了个根本不是回答的气音,好象他根本听不懂凌心凡的话,更像他根本就不认得凌心凡。
凌心凡耻红了脸,要在自己的弟弟面前,介绍自己的身分,岂不是尴尬至极,他不知凌扬岚是真的认不出他,或者只是想要折磨他。
「我──我是心凡,扬岚,我是你哥心凡。」
凌扬岚顿了一下,就像在思考这个名字是否曾经出现在他的记忆里,凌心凡羞惭的差点掩面而走,若不是为了凌晓梅,他已经羞耻的夺门而出了,可是为了女儿的生路,他不能走,没有银钱,饥渴交迫,他们出门,一定是只有饿死一条路。
他怀抱着希望来此,在这一路上,他已经反反复覆想过无数次跟凌扬岚再见面的情景,但是绝对无法想象的是,凌扬岚根本不记得他是谁。
「心凡?」
「嗯,我是你哥心凡。」
凌扬岚终于说话了。「你不是我哥,我哥凌心凡已经死了。」他嘴角冷冷的撇起。「我记得他死了八年了,你来这里冒充他,不怕我把你送进官府吗?」
凌心凡没想到他会这幺说,他眼露哀求,「我知你恨我怨我,但我若不是无路可走,不会不知廉耻的来这求你收留。扬岚,你若是将我赶出去,我身无分文,我死了没关系,我女儿怎幺办?」
凌扬岚眼神根本没向他身边的女孩瞥去,他阴声笑了起来,「这就是你的事了,这女娃既然不是我生的,为什幺我还得管她的死活?」
凌心凡唯一能做的就是哀求了。「扬岚,你总是她的叔叔,我知道你不是狠心的人,求求你,先让我安顿下来,我会自己想办法自力更生的。」
凌扬岚站起,他掏出一把铜钱丢在地上,不屑道:「我当然不是狠心的人,比我狠的人,你自己知道是谁。这些铜钱算是我施舍你,给我滚,我永远不想见到你。」
铜钱掉在地上发出轻脆的声响,他摆明要他跪在地上捡,不只要他在几位仆役面前颜面全失,更是羞辱他的极佳方法。
气氛变得很可怕,凌晓梅害怕的哭起来,凌心凡颤抖着手心,弯下腰来捡那些铜钱,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凌晓梅看他捡拾铜钱,她也跟着爹,一边哭着,一边捡拾,她不懂大人的世界,但是她知道爹的心里很难过,所以爹才会哭了。
凌扬岚早已经进了内室,手心里沉甸甸的铜钱,让凌心凡的明日有了生机,却也让他把自己弄得如此卑微轻贱。乌总管走到他身边,把最后一枚铜钱捡起来,然后放到凌心凡的手心里。「小哥,这边走吧。」
「谢……谢……」
他几乎要说不出道谢的话语,乌总管带着路,将他们从后门送出去,还拿了两套衣服给他,「小哥,这是府里发春衣时剩下的,你带着用吧。」
凌心凡感激的道谢,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骨气说不,为了生活、为了女儿,就是屈辱,他也要吞下去,更何况是别人的善意。
乌总管送走了他,李猛连忙在后头看着,不解的问道:「总管,他又不是少爷的哥哥,你对他那幺好干什幺?还送他春衣,怎幺有多的也不送我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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