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迷心窍》————凌豹姿
凌豹姿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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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汉宕的目光满是鄙视,华清泉被他眼光一望,他轻颤,随即将眼光垂落下来,他自知自己的身分不是能与辛汉宕同桌的人,也因如此,辛汉宕除了在床上之外,在其余地方向来是他对视而不见,他只能默然承受。
就算每次见辛汉宕一次,他心里就重重的伤过一次,华清泉却仍柔弱地打招呼:「辛少爷,许久不见了。」
「是许久不见了,我以为你是石家仙房的人,想不到你竟这么受宠,沾上了叔父的光,真是厉害。」
辛汉宕句句带刺,又带出了华清泉之前在仙房的事,普天之下,人人都知晓石高野的仙房是在做些见不得人、淫秽放荡的事,辛汉宕立刻贬低了他的身分,也让同桌的客人目光对他严苛了些,甚至有些已经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的美色。
「好说,小侄子,你又不是我仙房的人,又怎么知道谁曾入我仙房的谱?要妄自揣测,也得有凭有据啊。」
石高野四两拨千金地带开话题,辛汉宕又怎么肯承认当初为了与华清泉亲热,他也曾为仙房贡献一份心力,只好住嘴不语,以免事迹爆发。
这等丑事,对他名声也是一大伤害,辛汉宕没笨到把事实说出。
石高野当然也知辛汉宕的心事,他微笑,更加杀人不见血地道:「倒是听说你岳父一家人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到了你家中生活还是嗜赌如命,债主连连上门要债,就连你的新娘子也是豪奢成性,辛家连祖产都卖了不少,我真为你的未来担心,你死去的爹亲娘亲若是知晓祖产遭媳妇变卖,不知会有多么难过。」
在这里的都是这附近几位有头有脸的商人,只听过传言,还未正式确实辛家内部的情况,但由石高野一提及,肯定是八九不离十,这些人打量了一下辛汉宕,心里早已有了些决定。
毕竟华清泉是不是仙房的人,只是石家的私事,与他们无关,但是辛汉宕家里的财务如何,却大大关系着自己与辛家各类的生意,孰轻孰重立见高下。
辛汉宕气得差点发抖,石高野在这些人面前提及这些事,不就是要这些商人跟他们的朋友,不要跟辛家有生意往来吗?
辛汉宕声音阴寒了些,「不劳叔父挂心,家内的事,我自信还处理得过,辛家的财力没有问题。」
「没问题就好,各位,喝酒,别谈那些商场上不愉快的事了,今天说好只谈风月,不论商场。」
石高野已经在人人内心的心湖里头下了巨石,怎么可能不起涟漪,辛汉宕脸色黑煞,却又无可奈何,现在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谁会相信他辛家财务没有问题。
恰巧要见面的人也来了,辛汉宕转向自己这一桌,不再理会石高野他们。
华清泉心里委屈,石高野也知他难过,私下在他手上轻拍了拍,以示安慰,他站起小声道:「我先失陪一下。」
他站起,往向茅厕,辛汉宕也立刻站起,尾随他而去,石高野见在眼底,石总管低下头附耳问道:「老爷,需要我过去阻止吗?」
石高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颜。「不必了,小侄子还太嫩,情绪还太容易表露,不过这样也好,有时争胜之心,就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欠缺的这一样,就由小侄子来帮他补上吧。」
第九章
华清泉进了茅厕,出来后,洗了个手,却被一股蛮力推到墙角,他张嘴欲叫,辛汉宕爆怒的眼神已经对上他。
「你跟那种行将就木的老头在一起,他满足得了你吗?」
华清泉深喘口气,辛汉宕将他压得极紧,他身子贴紧,几乎感觉得到他的热物熨贴得与他股间相磨擦。
华清泉满脸通红,他与辛汉宕之间已有无数次的亲密,早已知晓男人间的情事,辛汉宕靠得这么近,他能感觉到辛汉宕的热情正紧贴着他,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在这里一个男子压着另外一个男子在墙上,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你……你别这样,辛少爷……」
华清泉娇弱地推着他,奋力扭动,辛汉宕压得更紧。「别装清纯了,你陪石高野上床的事人尽皆知,现在装什么清高,我是睡过你的人,也知道你是什么出身……」
辛汉宕说得这么不客气,华清泉一口悲哀的闷痛哽在心口,他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他为何要在这种阴暗的角落里,被这个只要他身子的男人问这种无聊且下流的问题,就算石高野真的要了他,那也是因为他是石家买进的人。
辛汉宕对他没有一丝怜惜跟爱护,也不想帮助他脱离石家,一见面就说得如此难听,这么久没见面,辛汉宕不再来石家见他,就像当初一样默然不语的自行成亲,现在见到他,怀疑的竟是他跟石高野的关系,而且刚才还当着众人的面,说起他仙房的身分,摆明将他视为下贱的人。
辛汉宕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人尽可夫的贱妓吗?
「放……放开……」
以前不敢说的拒绝言辞,现在却可以在极度伤心之下,自然而然地说出口,华清泉大力扭动了几下。「我叫你放开……」
以前他一心爱着辛汉宕,任由辛汉宕轻贱他,将他的真心踩在脚底,他总相信以自己的命格而言,这一辈子不可能会有幸福,一个连家中的人都不视为亲人的人,怎么能得到幸福。
直到遇到石高野,是石高野教会了华清泉不可认命,像看顾亲生小孩般地教导他,也不怕别人谣言带他出外,让他见识这个花花世界。
华清泉的挣扎太过剧烈,手臂划出,石高野要他戴在腕上的玉环重重划过了辛汉宕的脸颊,辛汉宕低叫一声,那环的边围刻着美丽花色,那花色溅上了几丝血液,辛汉宕左颊被画出了一道极长的伤口。
「该死,你做什么?」辛汉宕一抹左颊,手掌里都是血,他的眼睛都冒火出来。
华清泉赶紧拿出白色手巾,急忙贴在辛汉宕的脸颊上,慌急神情充满了对刚才举动的后悔,辛汉宕气得一把拂掉手巾,他刚才的拒绝与挣扎,在辛汉宕眼里看起来,就是他已经攀上了石高野,根本对他辛汉宕不屑一顾。
想当然尔,辛家虽富,怎么比得上石高野的富可敌国,石高野是举世闻名的大富翁,而他辛家不过是雄据一方的小富豪而已。
论豪奢富有,他辛汉宕绝对比不上石高野,纵然石高野已经年纪大了,但是多少人挤破头想要亲近他的身子,贪图他的财富。
「石高野不过是图你的新鲜,石家美色无数,你傲不了多久的!」
他愤怒无比,放话后拂袖便走,华清泉愣愣地站立在角落,眼泪一滴滴的滚下地面,满腹的委屈全都化成了泪水。
辛汉宕成亲后,华清泉原本已对辛汉宕死心,辛汉宕也坦言是因为他像巧香,才与他在一起,所以他娶了巧香后,自然也不再需要他。
想不到华清泉卖身进了石府,辛汉宕又来了,在床上对他比往日温柔许多,有时目光望着他,好像舍不得天要亮了,华清泉又不是草木,自然心又再度的波动起来。
辛汉宕每次都许诺说下次还会来,上次还对他说总有一天要带他离开石家,纵然那是虚伪的话,他的心却因此而感动。
明知自己身分不配,但是一想到辛汉宕情热时的温柔,华清泉心里再度充满期望,可是辛汉宕又不再来了,他思念着辛汉宕,可是这种感情又说不出口,今日听他说话,想必辛汉宕只是图他新鲜,一过了尝鲜期间又了无兴趣了。
「孩子,回家吧。」
石高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华清泉身边,一手轻搭在他肩上,他靠着这个对他慈祥的老者,将他当成祖父般的哀切哭泣。
石高野将他搂进怀里。「哭什么?你有钱有势之后,以后恐怕连辛汉宕都要求你高抬贵手,让他生意好做些。」
「不……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他不可能会有那一天。
「人生难以预料,只要你肯的话,怎么会不行。」
「我……我……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他抬起湿润的眼睛,望着年纪足可当他祖父的石高野。
华清泉湿润的眼神美艳无匹,好像一道闪电打进已经许久没有作用的下半身,石高野手掌像鹰般的微抓,深深扎进华清泉的臂膀,一股许久未出现的强烈占有欲让他捉紧眼前足可当他孩子的男子。
「痛……」
华清泉一声叫痛,石高野立刻放轻力道,他带着皱纹的脸孔竭力舒展开来,却舒不开心里的欲求。
石高野是个欲望极深的男子,物欲、贪欲、色欲,若不是年纪大了,这些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年纪只是让欲念隐隐睡在心里,不代表不存在。
「当然会有那么一天,只要我在,你就有那一天。」石高野安慰着华清泉。
「嗯……」
华清泉泪水再度流下来,石高野让他在怀里哭泣,他略带香气的肌肤就在自己的鼻端之下,散乱的发丝隐隐透着清香,姣好的身段不输女子。
若是让他再年轻个三十岁,这个孩子岂容落在辛汉宕手里,就会变成是他的……是他的……,一股占有欲望缓缓苏醒。
石高野摇摇头,想要晃去脑子里的意念,却晃不去越来越强的深沉欲望,这个倾城倾国的男子入了石家,合该是他的。
华清泉渐渐收了泪水,他将自己身子抽离,忽然脸红起来,想必是想起自己经快要二十岁,是个成年人了,竟然在老人的身上哭得哀哀切切,简直是丢脸至极,石高野一定觉得他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会努力学习您要我学的东西,老爷……」
华清泉泪痕未干的脸上还带着残泪,却捉起老人的手心,紧紧地握住,好像石高野就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浮木跟救星。
石高野望着华清泉娇艳脸蛋带着红晕,明亮有神的眼睛带有意志,他捉住心口,他许久、许久未曾感觉真正跳动的心正缓缓的热起来。
太久了,除了春梅之外,石高野已经忘了自己的心口曾经有这么热过了。
「我们回家吧。」
石高野抓住华清泉手心,华清泉嫣然一笑的也环住他的手掌,就像小孩子握着自己信任的祖父手心,他反捉得更加死紧,就像到死也不会放开。
石总管尾随在后,进了石家,将华清泉送进房里休息,石高野下了命令道:「去给我彻查辛家的每一丝消息,一个都不要遗漏。」
「是,老爷,但是……为什么?」
石总管有些不理解,辛汉宕根本不可能对石家造成任何影响,而且拒绝辛汉宕来石家之后,辛家的事也跟他们无涉,不是吗?
「不必多说,给我查就是,还有给我安排石家里最美的人,今晚我要到他房间去。」
石总管吃了一惊,他服侍石高野多年,理解石高野的身体状况,他已经十多年不曾有这方面的欲求,而且他年岁大了,也不可能……
「我叫你做就做,而且这事不准传到清泉那里去。」
「是,老爷。」
石总管有些犹疑的应答,石高野望着自己瘦如鸡爪的手指,脸面上带着好几丝的皱纹,纵然因为保养良好,并不显老,但是他白发苍苍,他的体力已经是个老人是无庸置疑的事情,那一方面更是十几年前就不行了。
一想起辛汉宕年轻力壮的身体,他那英俊高傲的面容,满头的乌丝,跟矫健的身手,一阵无来由的愤怒跟嫉妒令石高野右手颤抖,辛汉宕唯一敌得过他的,就是年轻而已,其余的辛汉宕根本就一无是处。
「给我将辛家查个清清楚楚,那个姓辛的臭小子,我看了就有气!」
石总管点头,纵然心里觉得怪异,却不解石高野的心里在想什么,料想是今日在酒楼时,辛汉宕欺负了华清泉,他现在正对华清泉疼爱,因此要给辛汉宕一点颜色瞧瞧。
夜晚到来,石高野到了家中春房的某个人房里,烛光已经打暗,那人是个漂亮的姑娘家,石总管特地找了这从妓院出身的老手,就是为了服侍石高野快乐,也因石高野太久没有这方面欲求,因此才找青楼出身的她,让她尽情服侍,也让石高野尽兴。
「老爷——」
姑娘眉眼带媚,他已经在青楼打滚数年,是她颇有艳名,因此被石总管寻进石府,只是石高野年纪大了,她从未侍奉过他,今日有这个机会,能侍奉这个世间上最有钱的老头,她相信只要他迷上她,她的荣华富贵就滚滚而来,到时就算在这个家里挂个妾的地位,走出外面,也比一般姑娘更加不同。
她为石高野脱衣,吻上他满是苍老刻划的身子,石高野没有任何感觉,就连她用嘴服侍,也不能激起今日华清泉对他一望的效果。
石高野厌烦了她的服侍,要她躺在床上,软成一团的部位,学着交合的方式趴伏在她身上,却一点也发挥不了作用,而底下的女子却一再假惺惺地浪叫个不停,好像他是个英伟的年青人,那方面厉害得让她得趣的死去活来。
如此虚伪可恶的表演,让石高野生气的发狂,他狠狠的一脚将她踢下床,拿起床边的摆设砸向她,她哀叫着求饶,只是更激起他狂暴的发泄,直到她不动了,他才像解了愤怒般大踏步地离开这间房里。
石高野脱下溅血的衣服,换上睡前的衣物,华清泉睡在他的隔壁,两人之间没有门挡着,两间房只隔了一张薄薄的布幕,华清泉睡的地方,原本是他用来当私人书房用的,所以两间房间本是一间,根本就不需隔开。
石高野揭起了布幕,华清泉拢着被子,正在睡觉,他睡得极沉,丝毫没发现有人在他的房里,石高野血液里的狂暴稍稍平息了些。
他伸手去碰华清泉雪白的脸庞,那样白雪无染的脸上带着稍稍的哀愁,好像他还在为辛汉宕的事神伤心碎。
石高野轻柔地抚摸着,收起指尖,放在鼻端,隐约还闻得到华清泉肌肤的香气,跟刚才那个该死的女人身上俗艳的香味差上十万八千里。
「你是我的,我绝对、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
石高野轻轻的低语,这轻声低语却像重石沉落水底,虽然水面上平静无波,也看不见一丝影像,却像咒缚一样有力,难以解开。
一瓶白玉小瓶装的酒放在桌上,杯中的酒液恍若透明,却散发出香透整个室内的香气,石高野极嗜这酒,虽然年纪大了,不能像以往那样豪饮,但是每日一小瓶却是免不了,而且因为这酒名贵少见,所以他向来不跟任何人分享。
「如果要让一个人身败名裂,该怎么做?」
他阴恻的声音底沉着,仿佛要消失,就算声音消失了,那隐藏的恶意却潜藏在人的内心,不易消散。
石总管回答道:「以色诱之,令其身败名裂。」
「如果要让一个家族妻离子散,又该如何做?」
他续答道:「以赌诱之,令其卖之妻女。」
「嗯,要让一个人断其爱念呢?」
石总管思考了一下,却答不出来。石高野冷冷笑道:「让其见所爱之人卑猥怯懦之处,爱意立消。」
「老爷高见。」
石总管为石高野再添了一杯酒,前几夜为老爷安排的青楼姑娘,今早就伤重不治死了,他要人卷了草席抬出去埋了,见那女子惨状,他虽冷面冷心,却仍于心不忍。
下次一定要问清老爷的喜好,以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女子纵然是出身低贱的青楼女子,也不该如此丧命,只怪她不会服侍老爷,否则老爷怎会如此暴怒地伤了她。
桌上洋洋洒洒的放了好几张纸,都是这几日查探辛家的回报,石高野一面饮酒,一面快速看着。
「辛汉宕生意还算做得正派!」看了几张纸张,石高野立刻判断了出来。
「是,他算是正经的生意人,不作官商勾结,利润虽然不高,但是聚沙成塔,渐渐也有些名气出来。」
「只不过他家里出了些问题,对吧?」
石总管点头道:「辛汉宕娶华家千金为妻,华家千金名为巧香,探听里面熟悉内情的仆役所言,华清泉假装自己是华巧香的哥哥,来华家骗吃骗喝过一段日子,被揭穿后,他就被辛家赶出,接了一座破落茶馆维生,后来我要人放火烧了,才让无依无靠的他卖身进入石府。」
「那华家有华清泉这个人吗?」
石总管摇头。「到当地打听,不曾听过华家有子,只听过华家有一女姿色美艳,不过性格骄慢,据说他们家欠了许多赌债,因此才急着跟辛家联亲,以壮自己财势,而华巧香也一样奢侈成性,他们一家逃债到辛家后,不改往日作为,连债主都上辛家讨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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