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迷心窍》————凌豹姿
凌豹姿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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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见过的小僮仆进了大厅,辛总管犹豫万分地接见这个小孩,只因为这个小孩言语不清,却坚持要见到辛家总管跟少奶奶才要说到这里来的目的。
让他还把少奶奶小请了出来,少奶奶这几日与少爷吵架,脸色十分难看,他去请时,还差点被一个杯子砸中了他的脸,幸好他闪得快,要不然可要破相了。
「你哪儿来的,小朋友?」
小孩比着门外道:「我是外面酒楼来的,你家少爷到我们那里。」
辛总管恍然大悟道:「你是春满楼的人……」
小孩子点头。「是,你家少爷在我们楼里昏倒了,嬷嬷说叫你们来接少爷回去看大夫。」
辛总管一听怎么得了,少爷向来健壮,怎么可能会昏倒,但是这么大的事,来人应该不会说谎,他早就说要陪少爷过去春满楼了,少爷心情不好嫌烦到不必,他早知会出事的话,一从会坚持陪伴。
辛总管立刻望向华巧香,华巧香脸撇向一边,不作反应。
她自幼被父母宠在掌心里长大,来到辛家,处处被辛汉宕责骂,因为银钱都要向辛汉宕要,她不过是多做了几件衣物,买了些顺眼的东西,银两不够,她才要人卖了辛家两块地而已,辛汉宕就气得爆跳如雷。
说什么那祖地不能卖,当场只怕若无总管进来,他就气得要打她一顿了。
而且这些时日,他为华家还了些银两,摆高了身段,见着她的爹亲、娘亲也给足了脸色,不过是些银两而已,他爹是赌惯了的人,平日牌桌上来来去去,这些银两只是小钱,算得上什么,他倒比着她鼻子怒骂一顿,说他们华家奢侈浪费、豪赌成性,讲的全没好话,气得她看什么东西就摔。
「你家少爷身体这么差吗?」
华巧香闲凉地问辛总管,辛总管急忙摇头。「不,少爷身体很好,一裆四季难得病过一次,不太可能在外昏倒,会不会是这次请宴喝多了酒,主人传错了话。」
「那就不必去了,我脚酸,不想走路,你去看看就好。」
脚酸个屁,辛总管骂在心里,他不知少爷是哪里瞎了,竟娶了这种女人,连听见夫婿昏倒,还装成一脸无事,摆明不想理会辛汉宕,只有他心里担忧。
「我这就马上去。」
跟着小僮,走出门口,辛总管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少爷近来胡涂事干得不少,第一件最胡涂的事情,就是娶了华巧香。
第二件胡涂事情,就是跟那骗子搅和在一起,他知那骗子长得挺美的,但是为了他跟石家起了些冲突,再加上华家债主上门,这种种传言,总是对辛家不利。
小仆带他到了春满楼,就一溜烟的不见人影,他自己推开了门进去,里面静寂无声,再细听,好像深处的房间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他向声音的来处走去,再细听下去,竟是辛汉宕的声音,他敲了敲门,奇怪,不是说他家少爷昏倒,怎么他家少爷在里面说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敲门,汉宕……别再……」
辛总管一听,更不得了,这是那骗子的声音,怎么少爷又跟那骗子在一起,那骗子现在是石家的人,他不在石家,跑出来跟他家少爷私会,这要是被石家给捉到,他少爷有了麻烦,连这骗子都可能被石家打死。
他急忙推门进去,一进房里,果不其然,他少爷跟华清泉两人裸身在床上,谢天谢地,幸好少奶奶没来,她要一来,这岂能善了,他狠瞪了华清泉一眼,什么话都骂出口了,他怒骂不已。
「你若想害死人,就去害别人,别害我家少爷。你现在是石家里面的人,石家门禁森严,对待房里的人都不准出外的,你被石高野养在身边,就表示石高野喜欢你,你沾上我家少爷,跟他在外做这种事情,石家任何人看到,我家少爷是死路一条,你也是活不成的,我真不知你这样苦苦纠缠我家少爷所为何来?」
辛汉宕还想再扑自华清泉,辛总管牢牢把他按住,却发觉他皮肤高热,两眼无神,根本就不正常,他急忙帮他家少爷披了衣服,这个春满楼看起来里面有鬼,说什么设宴,他看是鸿门宴,再不离开,恐怕要出事了。
他处理过华清泉的事,也知婚前他就与少爷纠缠不休,他刚说了狠话,现在是用软的,求他放过他家少爷。
「拜托你,别再来纠缠我家少爷了。论银钱,我们比不过石家;论势力,我们更比不过石家,你若是稍稍对我家少爷有点情份,就不要害他。」
华清泉掩面而泣,刚才辛汉宕对他吐露爱语,他的心原本就挂在辛汉宕身上,只是因为身分不配、辛汉宕也不要他,他才死了心,现在听辛汉宕的爱语,他只想一心一意跟着辛汉宕,永远伺候着他。
「石家老爷很好,他很和善,刚才汉宕说他爱我,也许石老爷会愿意让汉宕赎我的身,我就不是石家的人了……」
辛总管狠狠打了一巴掌到华清泉脸上,他气得差点发狂。赎身?怎么可能!石高野从未带人在身边走边,将华清泉带在身边是什么意思,明眼人都知晓,他是一生一世绝不可能步出石家的。
以石高野阴狠的名声,他华清泉要步出石家只有一样可能,那就是他变成尸体被怡出去的时候。
「你是天真还是愚蠢?我家少爷说爱你,爱你什么?他现在连你是谁也认不出来,他根本就是被下了药的。」
华清泉嘴唇颤抖。「可是汉宕说……说……」
「说什么?你看清楚,我家少爷这样正常吗?他被下了迷药,只要可以让他解药性的,他都会趴伏上去,你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根本就无所谓。」
华清泉这才发现辛汉宕两眼无神,却燃着某种不正常的狂热,他那时一见他就缠了上来,他说爱他时,也从没唤过他名字,是他自以为是……
华清泉浑身抖颤,拉起被子掩住自己赤裸的身躯,他望着辛汉宕,心里面充满了祈求,祈求着辛汉宕是爱他才约他到这里来的,而不是解什么药性。
「汉宕……」
辛汉宕望着他痴唤道:「巧香……」
一听这名字,华清泉哇的一声哭出,刚才满腹的痴情变成了辛酸。
辛总管没时间管他,况且他也不是他们辛家的谁,他不必安慰,他背着辛汉宕,立刻就出了春满楼,不敢走大路,他走了小路,怕有什么阴谋诡计,辛家现在禁不起更大的打击。
才刚转进小路,远远的见横边的大路,石家总管带了大批人马朝春满楼的方向去,他惊得满身冷汗,只差一步,他们辛家名声就全毁了。
只要被捉奸在床,这么多的人证,少爷绝对推托不掉,到时事情就不可收拾,幸好他早一步背着少爷出来,也幸好祖先保祐,少奶奶没过来,这真是天可怜见。
辛汉宕在他背上扭动,他双手抱住他的背,辛汉宕是他从小看大的,他知他是有作为、有志向的男子汉,不能让他被毁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少爷相亲娶了华巧香后,一切都不对劲了。
「少爷,我们快点回家,回家再想想办法怎么解药性。」
辛总管几乎老泪纵横,不知少爷被下了什么药,但是明显的,这场石家摆宴,就是为了设计他家少爷,石家好毒的心思,只是他不懂,为何要针对他家少爷?难不成是因为之前少爷在石家大吵大闹,惹恼了石高野吗?
但是那不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吗?为何迟至现在才报复?
不解,不过谁也无法理解石高野的心思,辛总管快步地背着辛汉宕走回辛家,外头圆月如圆盘,辛汉宕抬头,沐浴在清凉的月光下,身上的燥热好似稍减了些。
辛汉宕举头四望,庭里的鲤鱼池旁出现了巧香,她低着头,泪眼汪汪地望着他,他再眨了一次眼睛,鲤鱼池旁的人变成了华清泉,两人长得好像、好像,就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他分不清楚谁是谁,甚至觉得两人就是同一个人。
「清……清泉?」他喃喃低语。
华清泉流着喜悦的眼泪,羞答答地抱住他的颈项,他身上的香风薰来,低声道:「我也爱你……」
辛汉宕神智一片模糊,刚才的影像跟人影全都不见了,他摇晃着头,平常看惯的街景不断飞逝,他被背在某上的背上,那人背着他疾走,他全身虚软、无法动弹,只能软趴在他身上。
他合上了双眼,忽然疲累至极,刚才谁说爱他?他忘了是谁说的,不记得了,却记得他晶莹的喜悦眼泪,让他心里像是春风拂过一般的沁着暖意。
「我……我也爱你……」
辛汉宕低喃着,昏睡了过去,也许连睡前,也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只剩圆月在空中,就像两人初见面时一样,散发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天底下的有情之人,那初相识时最真最诚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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