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
  发于:2008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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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因为喝多了,平常这类丧气的话,绝对不会由英治口中说出来的。
「你在说什幺啊!比念书,我绝对输给你。才念到高中的我,怎幺敢和读国立大学医科的你相提并论?」夏寰

高高地扬起双眉说。
「哼,那是看你有没有心而已,你压根儿就不想读书吧!」自觉无趣地松开他的衣襟,英治拿起啤酒猛灌。
「没错。我天生注定要吃流氓这行饭,所以读书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好好地做一名专治疑难杂症的名医啊!未

来我和我们兄弟全仰仗你的照顾了。」
夏寰眨眨眼说:「反正人各有专长,你也不必泄气。你在打架和划拳上输给我,纯粹因为是玩得不够透彻。拿

打架来说,我的拳头和你那种科班出身、有规有矩的招式不一样,我的对手没有一个像你那幺高尚,他们是不

管别人死活的,相对地我也练就了一套保命的招数。管他狠不狠、贱不贱,能赢就好。所以你的缺点也是你的

优点,你出拳时已经替人留下活路,而这就是我能赢你的理由。」

「好,那下次我绝对抱定打死你的决心。」打了个酒嗝,英治憨憨地微笑道。
嘿,真可爱。夏寰没想到平常精明的他,喝醉后一下子由警戒状态中的高贵猫咪,变成了只爱娇小猫,笑得如

此毫无防备。
「我看你还是不要勉强的好,你太有良心了,真让你伤到人,我还无所谓,万一你愧疚得想对我终身负责,一

辈子听我使唤的话,吃亏的可是你。」夏寰盯着他手中的杯子瞧,看样子不能再让他喝了。

「随会……」有点口齿不清地将「谁」说成了「随」,英治皱起眉头来,瞪着夏寰说:「喂,你干幺晃来晃去

!」「我?」夏寰笑了笑。「晃的人是你,小治。看来你喝醉了。」
「随、随说偶醉……」砰咚,英治不胜酒力,整个人往前趴倒在桌面上。夏寰伤脑筋地搔搔头,这下可糟了,

他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好开车送这家伙回去,得叫出租车了--话说回来,小治住哪里啊?
这家伙,真的有张该死、要命的漂亮脸蛋。大部分的人不会把「漂亮」这个形容词和男人连在一起,可是这张

脸真的是很漂亮,几乎可以用「美」来形容了。端秀的五官,知性与理性兼具的眉底下是挺直的鼻梁,完美的

唇非常性感,还有着现在多数女人被化妆品所破坏而无法拥有的上等肤质--那白皙透红的程度,无法想象这是

一个年满二十的成年男子该有的。那光滑的下巴,该不会还没有经历过变声期吧?

夏寰不由得格格笑了,因为他可以想象欧阳英治要是听到自己的这番话,肯定会气得痛扁他一顿。
好危险吶……一想到他火冒三丈时的表情,夏寰暗叫不妙地摇摇头。啧,都是这张美得过火的脸不好,害得他

起了不该有的妄想,好奇地想看看这家伙在做「那档子事」时,这张漂亮的脸会有什幺表情?就在这时候,英

治发出了一声呢喃,躺在沙发椅上的修长身体一翻……「喂,小心别摔下来。」才这幺说,英治已经从沙发滚

到地板上,眼睛也机警地睁开,虽然还有点惺松与迷惘,他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眼,从自己所处的地方一直看到

夏寰的脸上,接着缓缓地皱起眉毛说:「这是哪里?」

「我家。」
「为什幺我会在你家?」
「因为我不想浪费出租车钱,也因为我不晓得你住哪里。」夏寰坏坏地一笑。
他沉默了三秒钟,然后抓起外套说:「很抱歉打扰你了,谢谢,我要回去了。」
「喂、喂,你站得稳吗?」夏寰也跟着起身说。「你看你连路都走不直了,干脆住下来吧!反正这里就我一个

人住,房间也多得是。」
「……我没有在外过夜的习惯。」英治站立不稳地扶着椅背,一边企图将手套进袖子里。「又不是未成年的小

鬼头,还有门禁不成?啊,还是说你家里有谁会担心?那简单,打一通电话回去。你总不会告诉我,你是那种

不睡自己的床就会睡不着的怪胎吧?」

背对着他的英治,闻言僵止不动片刻。
成功了。当夏寰看到他重新脱下那外套,将它丢到沙发上时,不管是哪一句话奏效,他已经明白,对付英治最

简单的法宝就是「激将法」。
「别笑得一副好象捉到我把柄的样子,我才不是被你激的。」英治冷冷地说。「只是想一想,大半夜的也叫不

到什幺车,我也的确还有点醉意,既然有人乐意提供我一张床,我又何必虐待自己?」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笑呵呵地拍拍自己身边的位子说。「既然不急着走,那就坐下吧!你要是怕晚上

会作噩梦,我也可以开先例,让你上我的床一起睡,这可是很大的光荣啊!打从我出娘胎后,能获此殊荣的都

是女人,你可是我的头一个男人。」

「敬谢不敏。」
「啊呀,凭我们的交情,你跟我还用得着客气吗?小治。」俏皮地一眨眼。
「说得好,正因为我们『没什幺』交情,所以更需要客气。」冷冷的一瞥。
「呵,莫非你怕我会侵犯你?」
英治脸一僵,瞪他。
哦,这可有趣了。夏寰没想到他会露出这种表情,难道他不晓得,这种情况下应该和自己开开玩笑,才能避免

擦枪走火吗?
一股跃跃欲试的热焰由下腹处升起,夏寰眼前彷佛有一道纲索,底下是深渊,但他不但没有丝毫摔下去将会粉

身碎骨的恐惧,反而对于这条纲索所系的对岸藏有什幺宝贝,更感到兴奋与期待。

「要不然有什幺好客气的,反正当兵的时候不都是一堆男人同睡一间房?虽然不是同一张床,那也是睡啊!难

道你担心和我睡同一张床会怀孕?」夏寰故意揶愉他说。
「笑话!」
「没错,这正是个笑话。呵呵呵,别一副刺猬的样子嘛!放轻松一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咱们也可说些哥儿

们的知心话。」敞开双臂,硬是将英治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吶,你该不会还是在室的吧?」

「你要聊这种无聊的话题,恕我不奉陪,客房在哪里?我要睡了。」扯回自己的手臂,英治这才注意到夏寰住

的这间公寓真不是普通的大,光是客厅就至少有二十坪,而且还没有看到其它房间呢!

「有什幺关系,透露一下会死啊?我可是在十二岁时就有初体验喽,嘿嘿嘿!对象是在一间PUB里钓上的上班族

大姊姊,身材惹火、技巧也很棒,特别是那张嘴,教人欲仙欲死。可惜她只对在室男有兴趣,所以玩过一次就

被甩了。」英治听着听着不由得耳根泛红。「十二岁去PUB,你家里没大人管啊?」一耸肩,夏寰咧嘴说:「歹

势,我就是这幺没家教。我老爸成天都在外头管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地下事业,我老妈则是个离不开牌桌的女人

,她最大的乐趣就是「研究」世界各国的知名赌场,反正输了是我老爸的钱,赢了就是她的。很聪明吧?」

一看到英治眼睛里闪现的歉意,夏寰哈地大笑。「不会吧?你这是在同情我吗?我可是觉得自己的老头和老妈

很棒呢!因为他们不管我,我才能活得这幺自由。你呢?一天到晚读书,该不会真的没有经验吧?接过吻没?

至少牵过女孩子的手吧?」

「你干幺老是问这些?」英治有些厌烦地说。
「分享战果啊!男人在一起不吹嘘自己的女人,要聊什幺?别那幺假正经了,刚才是我说,现在轮到你了,快

。」恶作剧的笑挂在嘴边,此刻他的表情回复到孩童时期,迫不及待地想和好友分享做坏事的心得。

拗不过他,英治才慢条斯理地说:「我在刚进大学时交过一个文科的女朋友,后来因为我太忙于课业和飚车,

就这样渐渐没了联络,前一阵子辗转听说她有别的男友了。」
「喔……那你一定没上过她,要不然就是技巧太差劲,女人才会这样自动消失。」摸着下巴,做着自以为是的

评论。「谁、谁技巧差劲!」当场结巴、脸红的英治,跳起来说。「不要以为你那种天天换女朋友的才知道什

幺叫技巧。我看你那些女人都是受不了你这种禽兽式的发情,才会一个个求去。」

「啧啧啧--」摇摇指头,夏寰一副「你什幺都不懂」的样子说:「和我上过床的女人个个都称赞我的技巧,真

正让她们求去的理由不是性生活不满足,而是我没空哄她们,我嫌麻烦。」「哈,大话人人会说!」

「那--你要来亲身体验看看吗?」夏寰意味深长地瞅着他说。「开什幺玩笑,你、你是同性恋啊!」
「这个嘛……我只能说,如果对象是你的话,做同性恋又何妨?」

三、
抱着半开玩笑的心情说出这句话后,夏寰不可思议地察觉到这里面隐藏着自己的真心。是的,如果对象是欧阳

英治的话,他并不排斥--虽然没有抱过男人的经验,但他承认自己在床上游戏方面,是极为没道德的(套用一

句方才英治说过的词)禽兽。过去没动过这念头,纯粹是因为没碰到能点燃他的对象。
想一想,或许这真的是个好点子?
他很中意他,打从还没有看到英治的人之前,仅看一眼他驾着那辆车奔驰于道路上的英姿,就被他深深吸引了


然后是初次见面,第二次见面,第三次见面,和英治见的次数越多,自己就越喜欢他,喜欢到舍不得放手。不

论他那不屈不挠的性格,或是敢堂堂正正接受自己的挑衅,没有畏怯地直视自己的那一双眼,甚至是掩藏在他

知性好学生外表下满是矛盾的野性热火……像火又像冰的,让自己的双眼离不开他。
我一直都相信自已是为了说服这小子加入车队,所以找尽各种借口接近他,但或许我弄错了自己的目的?加入

车队只是手段,我真的的目的是……不希望两人的邂逅成为萍水相逢,利用所有能利用的管道,去挖出幽灵火

的真正身分,不厌其烦地订下下次见面的时间,拉着欧阳英治参加他身边的各式聚会、派对等等,这种种行径

不都代表了--我想要他留在身边?管他是不是车队的一份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边的位置是属于我的?
原来如此。
夏寰抬起头来,微笑地说:「如何?英治,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共谱恋曲啊?」
我真笨,竟一直没有发现到这一点,幸好现在还不迟。
英治黑白分明的眼光是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接着又迸射出愤怒的火花,显然夏寰添上的这句话让他误解,

以为自己又被夏寰给捉弄了。
「真够蠢了,居然差点又上了你恶劣玩笑的当。你八成是想看我慌张出糗的模样吧?哈!很遗憾,我一点也没

兴趣和你谱什幺恋曲、搞什幺同性恋,这种事请另觅他人,我会感激不尽。」

嘲讽地说完后,英治转头四望说:「笑话说够了,你家客房到底在哪里?」
天真小子,以为这幺说就能逃过这一劫吗?那我夏寰岂非浪得虚名?
「二楼。那里有张舒适的特制超大双人床。」夏寰缓慢地从沙发上起身,颀长的身躯悄悄地移到他身后说。「

保证睡起来舒适,还附带一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特殊抱枕。」
「你……」耳朵后边感到一股搔痒的热气,英治霍地转过身来瞪着他。「干幺贴着我后背站!」
「你不需要人带路吗?跟我来吧,我顺便告诉你浴室在哪里,冲一下澡,还可以让自己的酒醒一下。」
但不保证,我不会变成大野狼喔!小红帽。
将英治送进浴室后,首先夏寰拿走了他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内(这可是百分之百的善意,洗完澡还要穿一身汗

臭的衣服,非常不舒服呢!),接着先在浴室门外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也很正常,没有人会穿著衣服去洗

澡吧?),然后确定里面的水声哗啦啦地响起时,推开门--「水的温度还可以吧?宝贝。」
望着那一览无遗的美景,夏寰笑得很贼,好吧,他承认自己在设计他。
英治全身上下都沾着泡沫,头发上也是,他停下正在搓着头发的手,愣愣地瞪着他。「你跑进来做什幺?」
「嗯?我们家有个规矩,待客要殷勤周到,所以我就进来帮你刷刷背、洗洗脚喽!」他的目光由上到下,慢条

斯理地打量着。「哦喔,宝贝,你的宝贝还不错嘛!」
「见鬼的--我不需要,你快出去。」英治脸都红了,一双手不知该放下来,还是继续插在头发上。
「这怎幺可以,我不能破坏家规,否则我爹地与妈咪会打我屁股。」故意学三岁孩子的口吻,夏寰邪邪地笑说

:「反正我们都是男人,一起洗澡也没关系吧?吶,这样也比较快。」
「你的手放哪里!」
夏寰得寸进尺地揉揉他的臀部说:「呵呵,因为它看起来满好摸的样子,又小又翘圆滚滚的……不摸好象会对

不起它。」
「混帐!谁要你--」英治一挣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困得无路可退。 前面是浴室的冰冷瓷砖,后面则有夏寰

,左边是浴缸,右边又被夏寰的手给挌挡住。
「火气这幺大,一定是这里积了太多东西,我来帮你解决吧!」假装好意的说着,夏寰杀他个措手不及,魔掌

一伸,握住了他。
「你到底想干什幺!?放手!」窘困的声音,胀红的脸,英治眼角微湿地扭头瞪视他。
彷佛在摸索着他的形状、猜测尺寸般,夏寰的长指以不算太用力,但也不是能让他逃离的力道,爱抚着他,并

说:「有什幺关系,青春期的时候你一定也和同伴做过这种事吧?这和那没有什幺两样啊!不过是哥儿们瞎闹

,溜溜鸟儿。」

「我没认识像你这样低级的同伴!」一喘息,英治咬着牙,不禁在他的巧妙恶逗下起了反应,这让他更觉羞愧

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那就当是彼此切磋好了,男人的痒处男人最明白,我会让你舒服的,要是你觉得这样不公平,等会儿也帮我

弄,不就得了。」
「混……帐……」颤抖的薄唇,不甘愿地吐露出最后的抱怨。 夏寰在他耳边沙哑地笑了,那笑声回荡在浴室的

墙壁中,分外淫靡、暧昧。
***
诈和骗一样吗?不、不、不,当然不一样!
仔细看看这两个字就知道了嘛,诈是言字边,「言」就是指说话,说话不够真实称之为诈,重点的部分没说,

不算是欺骗吧?
所以说喽,他从头到尾只是没对英治说出全部的真话,但却没有对英治说过假话。(大概吧?)
什幺?听起来有点强词夺理吗?没关系嘛,反正当事人又没抗议。(胡说人道!BY欧阳英治)
夏寰没在那一天把英治给吃光光,因为他可是非常体贴的,要是一次就做完全套,依照小治那高傲刚烈的性格

,一定会和他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最糟的还有可能会拿刀砍了他。并不是夏寰怕死,他只是不想看英治

被关进一个恶名昭彰的人间地狱--监狱里。
当然,那天在浴室里的情事过后,从隔天离开他家算起,英治整整两个礼拜不接他电话,一副不打算再和他见

面的态势。但夏寰一嘲笑他「大男人为那点小事生那幺久的闷气,真难看」后,那天的公路上幽灵火便又重出

江湖了。

说他聪明,夏寰还真怀疑他在「这方面」是否过于晚熬了。
所谓一回生、两回熟,夏寰就这幺一小步、小步地瓦解了英治的心防,最后整个攻陷他--虽然事后夏寰也付出

了一颗牙、两根肋骨的代价,可是和得到英治比起来,这点代价是不足挂齿的。「第一次的时候还哭得那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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