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古斯塔夫笑了起来,看着被自己嘲弄的情人,强烈的征服欲望再次溢满他的胸怀。
第八章
「唔……」炙热的气息、撩人的男性麝香,飘荡在华丽的房间里。
灼热的汗水顺着雨具如烈焰股交缠的男体流下,混杂着双腿间淌下的白稠液体,交织成一片淫媚诱人的春色。
「呃……」凯尔俯趴在床上,身后的古斯塔夫毫不留情的猛力贯穿,像把重锤直直刺入他体内幽暗深处,激弄着连他自己都不曾探访的情欲地带。
「啊……」他无法抑制体内狂热窜流的快感,一声又一声饥渴的索求不断从口中逸出,这声音、这唇舌、这火红滚烫的身躯彷佛不属于自己所有。
只有此刻,只有此刻他愿意将自己赤裸裸、毫不保留的交出,忘记自己的身分、姓名,忘记自己曾经所属的国家,完全臣服于眼前这噬人的肉体淫威、享受着古斯塔夫带给他一次又一次无边的欢愉与痛苦。
「凯尔……」古斯塔夫指尖滑过凯尔敏感鼓胀的前端,在他耳边呢喃吐气,「今天晚上,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啊……是吗?带着一双迷蒙的眼神,凯尔没有回答。
他知道,英国是最后一站了,回到瑞典之后,像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即将结束,等着他们的,又是横亘在眼前的残酷事实──一个结了婚的国王、一个背负着使命的侍卫,一段没有未来的爱情。
「凯尔,你要记住,记住这疯狂的感觉……」摇摆着下身,古斯塔夫不停地在凯尔股间来回抽送,「你可以杀了我,用我的血撒在你祖国的领土,感受着失去我、失去这贯穿你生命火热根源后如同死亡般的孤寂;我会议你知道,没有我的世界里,你是多么孤独、多么可怜、又多么渴望,渴望我的拥抱、我的爱情、渴望我像现在这样让你全身沸腾,让你的身体与灵魂同时为我堕落、为我俘虏……杀了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狂啸似的吶喊、火热般的喘息,夹杂着浓烈爱恨情仇的纠葛,在初秋的夜晚、朦胧的伦敦雾色中,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地上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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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着冬云的夜晚,凯尔与古斯塔夫连袂回到斯德哥尔摩。
翌年春天,丹麦与神圣罗马帝国正式开战,霎时,欧洲诸国风云变色,人人自危。
古斯塔夫听从凯尔的谏言,不对外表态、也不支持任何阵营,暗地里,则广募兵源、扩张自己的势力。
「还不够。」国王的办公厅里,凯尔看着手上的军册名录及人数蹙眉说道。
「你希望的人数是多少?」古斯塔夫问。
「最少要有十万军力。」凯尔笃定回答。
十万?目前除了西班牙及法国外,恐怕少有人有这么壮观的正规军吧?
「你还真是野心勃勃。」古斯塔夫轻笑道。
凯尔扬起双唇,「如果你的对手是我,十万军力并不算多。」
古斯塔夫挑高眉,看着神色自若的凯尔,压下心中情绪,继续下一个问题。
「这么庞大的组织,领兵上阵也是一大问题吧!」
凯尔略微沉吟,「我也这么想,阵容太过庞大的军队,移动速度总是过于缓慢。」
古斯塔夫看着他,眼中突然一亮,「凯尔,我们将现有的传统阵法废除好吗?」
咦?「你是说……」
古斯塔夫取过一张军队的布阵图摊在桌上,「你瞧,目前各国的军力都是以长矛兵为主,由一个营或一个中队排成矩形,毛瑟枪手排在中队侧翼,这种战术看上去阵容庞大,实际上却虚有其表、动弹不得。」
「没错。」凯尔点点头,几次的实战经验,让他深谙其中缺失,「欧洲长年来,都是采用这种传统的「半旋转攻击」方式,部队的移动缓慢且笨拙,经常造成前线长矛兵的大量牺牲。」
嗯……也许,他们可以想个法子改善这种情况!
凯尔抬起眼,发现古斯塔夫幽亮的灰蓝双眸正专注凝视着他。
微微地,两人发出会心一笑。显然,他们有着相同的想法。他跟古斯塔夫之间总是这样,不需要太多言语就能轻易达成共识。
或许吧!就是这样的旗鼓相当与相知相惜,让他们彼此深深吸引着对方。
隔着方桌,古斯塔夫将身子微向前倾,火红的发丝掠过雪白颊畔,停在凯尔圆弧好看的耳边,低沉沙哑地说道:「凯尔,我们……一起创造一支让欧洲列强刮目相看的军队,好吗?」
微垂下眼,凯尔绿眸中泛起一丝骚动,「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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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与凯尔开始积极钻研改良新的行军战术。
但是军队的阵形变换,与军人手上的武器有密切关系。想布下完美的阵形,就必须先熟悉武器的重量及性能等。于是凯尔与古斯塔夫再次针对各种新开发的武器进行深入探讨。
「用新型的短矛吧!这样攻守可以更加凌厉。」凯尔说道。
「也好,明天下校场试试看。」古斯塔夫附议。
就这样,两人常常不眠不休的讨论着,从人数、队形、纵列到各式各样武器的安排,长矛、配刀、轻型毛瑟枪及炮弹的弹性运用,凯尔像是他的军师、他的顾问、他的情人,同时──也是最了解他的敌人。
公事上的理念相同、私事上的情感交融,让原本就已形影不离的两人,更是招来许多闲言闲语。
宫里开始谣传,西欧那趟旅途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瞧国王看凯尔的眼神,像在看个女人一样!那视线热得不知情的人若伸手去拦,只怕要被烫伤了手。
一波又一波止不住的谣言甚嚣尘上,古斯塔夫也知道他跟凯尔在许多时候应该尽量回避,但是热恋中的情人,那眼神、那举止,就算再怎么刻意隐瞒 还是会被人瞧出端倪与破绽,所谓纸包不住火,大概就是指这种情形吧!
酡红醉人的情焰开始一点一滴、吞噬仅有的理性,撩动一场任谁也无法浇熄、遏止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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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寝宫里,薇娜琪一个人独坐床上。像这样孤枕而眠的夜晚,她不知已度过多少回了,漫长的黑夜像是永远也见不着曙光一样,漆黑得让人想哭。
原以为丈夫从欧洲归来后,她可以结束犹如深宫怨妇的生活。没想到,一切似乎没有改变,古斯塔夫常常夜宿书房或办公厅。
美其名,是戮力为公,实际上呢?从嫁给他那一刻开始到现在,她从来没有猜到过。
冰凉的泪水从她白晢颊畔流下,为什么?曾身为一个公主,如今贵为一国之母的日子,为什么这么痛苦难熬呢?
「母后……」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克里斯蒂娜悄悄推开寝宫的门,钻溜了进来。
「参见皇后。」奶妈与小公主克里斯蒂娜一道来看她。
「起来吧!」拭去脸上泪痕,薇娜琪带着鼻音说道。
奶妈也叹了口气,从皇后嫁到瑞典之后,她就一直随侍在侧,她是唯一明白、也是唯一能体会皇后深锁宫内之苦的人。
「母后……您哭了……」克里斯蒂娜喊道。
薇娜琪苦笑看着她,这孩子已是她在宫里唯一的安慰了,无奈,她却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拿她出气,惹得这小孩儿常往凯尔那边躲。
为什么呢?为什么丈夫、女儿都喜欢凯尔?为什么凯尔要处处与她争呢?
「母后,乖,别哭了……」克里斯蒂娜像个小大人般安慰着她。
听见女儿体己的安慰,薇娜琪的泪反而落得更凶。
「母后,不要哭嘛……」克里斯蒂娜急急喊道:「来,亲您一下,别难过了……」说着,她将一张樱桃小嘴往母亲颊上轻啄。
薇娜琪感受着女儿温馨可爱的举动,不禁止住了泪水,「谢谢妳……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开心笑了起来,「嘻,很管用吧!这法子是父王跟凯尔叔叔教我的哟!」
哦?薇娜琪有些嫉妒,「妳也常常这样亲凯尔叔叔吗?」
「嗯。」克里斯蒂娜点点头,「不只我啊!父王也常常这么做。」她口无遮拦地顺口说道。
薇娜琪瞪大眼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奶妈也惊愕在一旁。
「妳……妳刚刚说什么?」她激动地失声喊道。
见到母亲突然发怒,克里斯蒂娜吓得赶忙闭上嘴。
一旁奶妈见状赶紧拉过小公主,搂着她,对皇后说道:「皇后,您吓着她了。」
是吗?她……又吓着自己的女儿了吗?
叹了口气,奶妈将克里斯蒂娜拉到一旁沙发上,「来,我亲爱的小公主,告诉奶妈,刚才那个管用的法子,是谁教妳的?」
小公主低着头,不敢再答。
「我知道,是凯尔叔叔跟你父王对吗?」奶妈看着她,故意说道:「上次,他们也有告诉过我哦!」
「真的吗?」她信以为真地看着她。
「妳父王都亲凯尔叔叔的额头,对吗?」
「哈哈哈!」只见克里斯蒂娜笑着,「奶妈骗人,父王都是亲凯尔叔叔的嘴,才不是亲额头呢!」
薇娜琪的脸在一瞬间刷白,身上的血液像突然静止了般,失去所有生命动力。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逆天的死罪,这是不可宽宥、不可饶恕,最骯脏污秽的渊薮!
不会的!她高贵的夫君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
「啊……」她失声狂叫着,吓得一旁的克里斯蒂娜连忙躲到一旁去。
奶妈赶紧上前抱住主人,企图安抚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
「冷静!冷静啊!皇后……」奶妈大声喊着。
「冷静,妳教我怎么冷静,我的丈夫,瑞典的国王,竟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他会被烧死的,被火刑给活活烧死的……」
「皇后,这只是小公主的胡言乱语,也许根本没这回事呢!」奶妈只能心虚地安慰着她。
「对、对!奶妈,妳说的没错……」薇娜琪像是见到了一线生机,「我不该随便听信小孩子的话,所以……」
「所以……」奶妈有不好的预感。
薇娜琪握住他的手,像是大海中攀住一根浮木, 身颤抖地道:「陪我……陪我……去看个究竟。」
奶妈面有难色地在站在一旁。
薇娜琪仍是坚持地低喃着:「我要看……看清楚……」
唯有亲眼所见,她才愿意相信他的丈夫真的背叛了她;也唯有透过自己美丽的眼睛印证后,她才能确定他的丈夫已是地狱里满身污秽的罪人。
她想看清楚,用他的眼睛仔仔细细看清楚。
******
十月天,阳光消退得非常快,深秋的寒意迎面龚来,刺人的冷凉,彷佛在为紧追而至的寒冬做一波波无情的宣示。
薇娜琪罩着避寒的深色斗蓬,带着奶妈,在幽暗的长廊上走着。
国王的书房外,悄静无声,连灯火也没打亮。
不在这儿吗?薇娜琪想着,跟奶妈又兜向办公厅去。
守在厅外的士兵一见皇后,赶忙迎上,「参见皇后。」
「起来吧!」薇娜琪喊道,转口又问:「王上呢?」
两名士兵有些迟疑,皇后竟找国王找上这儿来了!
「敢禀皇后,陛下傍晚就离开了。」
走了?薇娜琪一脸悲苦又无奈。
哈,多可笑,她竟连自己的丈夫在哪儿都不知道!
皇后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让两名士兵略感不安。
奶妈机警地上前说道:「皇后有急事要禀告陛下,你们若是知道陛下的去处,就快点说出来,皇后重重有赏。」
两名士兵一听皇后有急事,又有赏金可拿,不禁有些心动。「嗯……启禀皇后,陛下的行踪,小人并不知道,不过,据守城士兵相告,国王最近……有时会上冬宫去。」
冬宫?今年刚落成的新宫,也是国王当初极力反对兴建的宫殿。他上那儿去做什么?
「奶妈。」薇娜琪喊道。
「是。」
「备车,上塔斯塔岛去。」薇娜琪铁了心。今晚,她一定要看清楚她结总多年的丈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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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穿过一条条大街小巷、跨过一座座海陆相连的桥梁,终于,在暗夜寒风中,薇娜琪来到了她当初兴致勃勃兴建,落成后,却一直无缘赏玩的冬宫。为了阻挡斯德哥尔摩来自四面八方的寒冷海风,这座宫城的外墙设计,较一般宫殿来得高耸、来得厚实、也来得更不可窥探,彷佛能将一切所有不该进入的事物全数摒除在外般,这座冬宫像一座堡垒,层层护住主人的秘密。
宫门警卫见到皇后突然深夜到访,立刻敞开镀金的闪耀大门迎接。
「恭迎皇后。」侍卫们五成两排,个个屈膝有礼地喊道。
「都起来吧!」薇娜琪摆摆手。
「谢皇后。」侍卫们纷纷起身。
「不知皇后深夜来访,有何吩咐?」为首的侍卫长恭敬询问。
「是陛下叫我来的。」薇娜琪依着奶妈的指示说道。
不明就里的侍卫长虽觉奇怪,却也不敢多问。
「陛下人呢?」薇娜琪问。
「回皇后,陛下正在寝宫安歇着,属下这就去通报。」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薇娜琪赶忙唤住他,「不!不用了,陛下早知我要来,不用通报了。」
「这……」侍卫长面有难色。
「怎么?我说的话不管听吗?」薇娜琪端出皇后高傲的架子。
侍卫长慌忙跪下,「是,小人知错,请皇后恕罪。」
薇娜琪甩甩袍子,不理会跪在地上的奴仆,冷哼一声,径自往寝宫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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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精致华丽、空无一人的长廊上,奶妈率先出声,「皇后,老奴有一事想求您。」
在这节骨眼,有什么事?「说吧!」薇娜琪怪道。
「老奴恳请皇后待会儿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千万要忍住。」
「什么意思?」薇娜琪不解。
「皇后,倘若陛下真做出有违礼教、天人不容之事 想必也是受凯尔那妖人所惑,您想想,有哪个男子长得像凯尔那般漂亮,一双眼!飘呀飘的直勾人心魂?」
「这倒是……」她同意他的看法。 见皇后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奶妈安心不少,「所以,就算今晚有什么发现,也谓皇后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一切……等回宫后再从长计议。」
「好吧!」薇娜琪随口应道。
其实,她心里还是存有一丝希望的,也许,她跟奶妈都猜错了,陛下只是在宫里待烦了,才出来透透气;也或许,陛下喜欢这座冬宫,所以才会上这儿走走;更说不定,待会儿她进入寝宫时,陛下正笑着张开双臂等她呢!
微微地,她染上一丝期待的笑容,如孩童般的天真,在接近寝宫时,被一声低哑甜腻的喘息给无情扼杀!
她停下脚步,发颤无力的双腿像冰冻的石膏般、沉重得让地无法再跨前一步。
她听见了!她确定自己没疯。她真的听见了!
「啊……啊……」
一声又一声,从寝宫里传出彷如锋利刀剑般、戳得人鲜血直流的声音,她激动得浑身发抖,奶妈紧拥住她,怕一个把持不住,她会冲进去杀人。
「别拦我……」薇娜琪忍不住怒道,她要进去杀了那个勾引她丈夫的男人。
奶妈拼命抓住她,拉扯之间,寝宫里突然传出一声醉人的呼唤──
「亚尔夫……」
房内的凯尔忘情地呼喊,让门外的薇娜琪顿时仅在原地,绝望地坐倒在地。
亚尔夫--国王古斯塔夫的名讳,结婚数载,别说这个不为人知的名字她不曾喊过,多年来,除了一声「陛下」之外,她不知道她还能如何称呼她的丈夫?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轻易呼唤他的名字、霸占他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