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灵涓
  发于:2008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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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绋声一开口,问的却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其实他仅是单纯的好奇心作祟,怎么他一回盼萦楼,语冰和星流都知道他昨夜在粱府吃瘪了?
  
  "你哪一次成功归来,不是心满意足的回房睡个饱睡后再四处串门子,笑得像只偷着腥的猫?"
  
  星流虽然眉眼含笑,但他的话听在绋声耳里,倒像是根尖刺。
  
  一旁的默言点了下头,表示赞同星流的话。
  
  "可是不管谁问你在高兴什么,你总推说没有,坚持着财不露白的理念,却不知道其实大家早就清楚你在笑什么了。"星流续道。
  
  闻言,默言又点了下头,绋声则逸出一声长叹,双肩登时垮下。
  
  没想到他的一举一动众人早知晓了,他还老想着什么财不露白,搞不好,大伙儿早知道他将钱藏在哪里了。
  
  "还有一点,你身上有种味道,很特别的味道,不像昭阳国会有的熏香味。"星流一脸神秘的说着。
  
  星流饮完茶后懒得将茶杯放回原处,索性就往旁边一放,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被褥。
  
  默言见状也十分习惯的拎起茶杯,起身又倒了一杯给星流,并拿了一碟糕点给他,预防星流待会儿会肚子饿。
  
  "我怎么没闻到?"绋声一脸讶然。
  
  绋声在自个儿身上东嗅嗅、西闻闻,却找不出一点异样来,倒是粱府的臭味他是真的沾上不少,然而星流口中的熏香味则半点都没有闻出来。
  
  "我对这儿的客人比你熟悉得多,不认清楚他们身上的熏香味,我怎么未起身先辨人?"星流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言下之意就是,因为星流整天躺在床上懒得起身,所以若有客人前来,他必定会先闻闻对方的熏香味,认出是哪一家的大人后,再决定要不要起身迎接。
  
  懒能懒出此般技能,全天底下恐怕就只有他星流一个而已。
  
  "我该佩服你吗?"绋声皱起眉头。
  
  星流微笑点头,真的把当绋声的话当成恭维了,"是应该。"
  
  默言坐在一旁,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别人的眼中他只是星流的保镖,虽然觉得他们是朋友的人不是没有,但没有人猜测过他和星流是情人;但只有他知道并认定,星流是他的救命恩人兼一辈子的主子。
  
  "当我没说过。"绋声再度叹息。
  
  他总觉得星流的性子需要改一改,他的懒散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夏羽国的皇帝近几年来励精图治,兵力虽然跟从前一样烂,但国库倒是丰盈了不少,又因为他鼓励人民经商,所以各国商品在夏羽都找得到。"不知为何,星流樱唇再启时,说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难道我来问你事情,你还要跟我讨谢礼吗?"绋声苦着一张脸望向星流。
  
  星流又是一阵轻笑,明眸睇着绋声,像在看着一个淘气的孩子。
  
  "我要什么东西不会自个儿去买吗?不然跟那些客人随便提上几句,他们不巴着送上门来才怪,我干嘛跟你讨?"
  
  绋声也知道星流说得有理,不免一阵尴尬,连忙低下头去茶。
  
  "不过你身上的那股熏香味儿,夏羽国没有。"星流了一口茶后,才慢慢说出重点。
  
  绋声专注的听着,他晓得星流说话不爱一次说完的习惯,后头的话必定大有文章。
  
  "在夏羽市集上找不到的熏香世上只有三种;第一种是属于江湖组织『三皇五帝』用做他们的标志之用,第二种我先略过不谈,最后一种就是你身上的味道,那是焰武国皇族专用的熏香。"话说完后,星流又了口茶,润润他话讲得太多,有些发干的喉咙。
  
  "但是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熏香味,最多是沾到梁家人的味道,我就不信那些家伙跟焰武国的皇族有关系。"绋声扁着嘴,伸手拿了块糖糕吃。
  
  "是吗?那就当我猜错了。"星流极不负责任地说着。
  
  说着话时,星流低下头去摸摸他平坦的小腹,着实有些饿,可是他懒得吃饭,更懒得说想吃饭......干脆不吃直接睡觉算了。
  
  当星流笑容满面地抬起头来,准备用幸福的表情倒头再睡时,耳边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我去厨房拿饭菜。"默言早一步看穿星流的心思,在星流倒下前道出此语。
  
  绋声傻傻地跟默言道谢,星流则以万分可惜的目光望着默言,如果默言没发现的话他就能睡了。
  
  "啊!"绋声望着默言离去的背影尖叫。
  
  钦聿身上的确有一种很特别的熏香味,这么多年来他从不曾忘记,更不曾在别人身上闻到过。
  
  "想到啦?"星流淡淡地问道,早已预知绋声会有此举动。
  
  绋声的确想起了一个人,也忆起那人身上特别的熏香味,但是那个人跟焰武皇族没有关系吧......他们相遇的地方也不在焰武啊!
  
  "应该不会吧?"绋声摇摇头,试着把钦聿的身影赶出脑海。
  
  "不住焰武并不代表他不是焰武国的人,听说当今皇后太宁就是夏羽国的废太子,他还不是住在昭阳吗?"星流好整以暇地道。
  
  星流一边说话一边将身子往后靠,打了个小呵欠。
  
  他好想在默言端饭菜回来之前睡个小觉,只要一下下就好。纵使没下雪,天气依然好冷,冷得让他只想窝在锦被里,动都不想动。
  
  "你是说他是焰武国的皇族?"
  
  "也许吧!"星流因为昏昏欲睡,所以话也说得简短。
  
  "如果他真的是焰武国的皇族,干嘛要来偷梁府的东西?焰武和昭阳不是现今国力最强的两个国家吗?"绋声不搭理爱睡的星流,继续他的喃喃自语。
  
  绋声怎么想都想不通,钦聿若真是焰武国的人,怎么不住在焰武?此外他又为何要到梁府偷东西?
  
  "你终于想到了啊?"星流没好气地说着,似乎等待已久。
  
  "什么意思?"绋声快步走到星流身边坐下,紧张地追问。
  
  依他对星流的认识,星流会这么说就表示他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肯轻易告知。
  
  "简单的说,他根本不需要把东西卖掉,因为那些东西就是他要的。"星流叹了口气,有些难过绋声连这般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透。
  
  星流的声音依旧清晰,但双眸却是越闭越紧,先前用来掩去呵欠的青葱玉指,现下已放在榻上,动也不动一下。
  
  "所以说,梁府跟焰武国有过节,现在他仅是来报复而已?"绋声着急地猜测着。
  
  他得趁着星流尚清醒的时候问个仔细,否则等会儿星流真的睡着了,他可没有勇气把星流给摇醒。
  
  "嗯!"星流轻哼一声,算是认同了绋声的揣测。
  
  "那我不是完蛋了?"绋声放声尖叫。
  
  绋声抱住头开始呼天抢地,表情哀恸欲绝。
  
  他被梁府的死老太婆相逼,可怜兮兮的签下一纸字据,若他一个月内无法捉到贼人,就要赔偿梁府三十万两银子。
  
  可是现在他的对手是焰武国,教他这个小小的盼萦楼掌柜怎么与之拼斗嘛!
  
  "吵死了。"星流皱起柳眉。
  
  其实绋声的声音并不算太大,至少不会掀开盼萦楼的屋顶;但是对躺在绋声旁边的星流而言,绋声的声音大到足以将他由梦中震醒。
  
  当然,打扰到他睡眠的人他都要报复。
  
  望着近在咫尺的绋声,星流眸底的怒意十分明显;可惜绋声只顾着抱头哇哇大叫,丝毫没有察觉到星流的异样。
  
  到厨房端饭菜的默言,正巧在此时端着三人份的饭莱外加糕点回到房中;他放下饭莱后,马上盛好一份端给星流。
  
  默言趁着星流还醒着的时候,要他快点吃饭。
  
  只见星流小脸微皱,轻轻-叹,在默言的坚持下,他也只好乖乖坐起身准备吃饭。起身时不忘狠狠地瞪上绋声两眼,邪笑短暂地出现在他的唇角。
  
  "默言。"星流接过筷子时,轻唤一声。默言没有出声,仅以目光?

询问星流唤他何事。
  
  "帮我去城东伍府一趟,通知他们的宝贝儿在盼萦楼,请他们择期过来拿。"星流唇角上扬,跟眸流转着诡谲的光芒。
  
  默言用力点头,表示他一定会做到,但他的身体却是动也不动,大有星流不吃完饭他不走的意思在。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星流望着默言,小脸上满是惋惜。
  
  他的确是准备等默言一走,就马上放弃人生第一大事--吃饭,继续窝进被子里会周公。可惜这个计划被默言识破了,让他失望至极。
  
  "一天不吃饭又不会死。"星流噘起朱唇。
  
  "问题是......你每天都这么说!"刚回神不久的绋声不知死活的应了一句。
  
  其实打从默言端着饭菜出现的那一刻绋声就清醒了。
  
  要知道一日三餐对绋声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先别提不吃饭就没有力气捉贼,重点是,如果没在盼萦楼供餐时间吃,等会儿就得花钱到外头吃。
  
  当年盼萦楼饭莱难吃到极点时,他或许肯花这个银子,但是现下做菜的人是厨艺一流的湛忧,他不吃就对不起自己了。
  
  "对了,你刚刚说的宝贝儿是什么?"绋声一面添饭夹菜,一面问道。
  
  星流对着绋声神秘一笑,举起朱箸优雅地吃起饭来,老半晌后才笑吟吟的开口:"你今晚先睡个饱觉,明儿个到城外呵锦绣坊去走一趟,你会找到你要的东西。"
  
  "锦绣坊?城外何时多了这家店,我怎么不知道?"绋声一脸狐疑的问着。
  
  想他绋声在京城里居住多年,城里城外的店家他都熟得很,没想到原来还有他不晓得的店啊!
  
  "开很久了,你一问便知。"星流懒洋洋地答道。
  
  默言一口一口专心扒饭吃,没理会他们俩。他虽然感觉得出来星流正在算计绋声,不过他没有理由帮绋声。
  
  "哦!"绋声心知星流不会继续说下去便傻傻的点点头,努力吃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星流看似认真的品尝着好吃的饭菜,心里却想着该怎么整绋声。
  
  "默言你明天有空吗?陪我去一趟,我可不想再和昨晚一样做白工。"绋声嘴里塞满饭菜,口齿不清地说道。
  
  "没必要。"默言依旧惜字如金。
  
  "看在咱们是老朋友的份上你就陪我一次嘛!星流待在盼萦楼里也不会出问题,就算真有什么事情,还怕语冰不保护他吗?星流可是语冰重要的摇钱树,现在语冰又有慎王爷当靠山,不会有事的。"
  
  绋声吞下口中饭菜,努力要求默言相陪,可惜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长相刻薄的他怎么看都像在算计人似的。
  
  默言凝望绋声一会儿后,他的回答依然是那三个字:"没必要。"
  
  专乃捣缘溺ㄉ比幻环⑾郑慌缘男橇鞴雌鹆艘荒ɑ崃钊瞬缓谌慈缒档ぐ忝姥薜男Α?
  
  "你真忍心见死不救?昨夜粱府将我五花大绑,逼我签下一纸欠条,若一个月内我不能捉到贼人,就要赔偿梁府三十万两银子。"绋声美艳、刻薄的脸,已经变成一张苦瓜脸了。
  
  粱府逼他赔银子的事,因为过于丢脸所以绋声原本并不打算要说,但星流爱理不理,默言又不打算帮他,让他顾不得面子只好说出来了,因为顾得了面子就留不住银子啊!
  
  "......忍心。"默言诚实、认真的答道。
  

 

 第六章
  
  
  隔天清晨。
  
  绋声习惯性的在入睡三个时辰后醒来,不浪费时间在睡眠上、领多少报酬做多少事都是他的原则。
  
  "大富由天、小富由俭..."
  从床上坐起身后绋声的眼睛依然紧闭,贪求着最后一丁点儿的睡眠。
  
  此时他的嘴巴正喃喃不休地将他的座右铭念过一次又一次,藉以提振精神。
  
  "今天不努力,明朝乞食去......"绋声换了一句持续地念着,双眸依然不愿睁开。
  
  虽然眼睛仍然没有睁开,但绋声的动作并未停止。
  
  用力一掀,锦被登时离开身子,平时为了省钱而不在室内生火的他习惯性的颤抖了下......颤抖?不冷耶!今天天气真好。
  
  对于寒冬时节不应该出现的温暖,绋声完全没有警戒心。
  
  坐在床边的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后,才将赤裸的双足放到地上寻找鞋子。
  
  真是奇怪!平常竹屋里的泥土总是柔软微湿,今儿个怎么会是坚硬冰冷的呢?
  
  此外,他的鞋子呢?是昨晚他睡得太快,把鞋乱丢了吗?
  
  蓦地,绋声的右脚触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硬硬、圆圆的。
  
  "铜板一枚!好在我有找到,不然就损失一枚铜板了。"
  
  昨夜盼萦楼特别忙碌,绋声忙里忙外分外辛苦,再加上前一夜在梁府做了一夜白工,他现在会累得不愿睁开眼眸也是正常的。
  
  好不容易找到鞋子了,绋声继续使用他灵巧的脚指头,用力地想将鞋子勾过来。
  
  用力气勾--失败。
  
  再来一次一又失败,这回改用夹的--鞋子依然文风不动。
  
  "奇怪,这鞋子是被黏住了吗?"绋声不情不愿的睁开双眸。
  
  "真是的,我还想多睡一会儿的,咦?"绋声一边碎碎念,一边望向鞋子处,然后他怔愣住了。
  
  那是一只白鞋,不!正确的说应该是一双白鞋。
  
  白缎鞋面上用白线绣着象征吉祥的蝙蝠和流云,那样好看的鞋子与绋声穿了好几年、满是补丁的灰黑鞋子大不相同。
  
  另一个让绋声愣住的理由是--鞋子有主人。
  
  说正确一点,鞋子正被一个人穿著,看他脚的大小和站立的方式,那个人一定是名男子。
  
  绋声再看看地板,那是由许多他叫不出名字的漂亮石头所铺成的,不远处还放着个熊熊燃烧中的火盆子,难怪这里一点也不冷。
  
  然而最让绋声震惊不已的却是一股味道。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香味,像是檀木又像花朵,似水清幽却又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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