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鑰 第十五部 迷途殊途歸途-----聿日
  发于:2008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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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籟想著剛剛離開的背影。

  好吧!她必須承認,那個女人堅毅得超乎尋常,就連心中最後的底線破滅,卻依然看不到頹然的神色,光看著背影就能明白,她還會再一次站起來……

  只是這樣的人生真的好累,也難怪季風始終放心不下。

  也許季風希望,將來有一天那傷痕累累的身影倒下時,就算愛不復存在,至少還可以在身邊陪伴她。

  「你這樣……或許永遠都開不了那扇通往其他世界的門。」朔華看著季風說道。說妲塔堅強,但季風又何嘗不是?

  「沒關係,生命該怎麼過下去有很多種方式,我相信活得長長久久,然後了無遺憾的死亡也是一種幸福。」

  現在的他還不想閉上雙眼,但是他相信當歲月過去,就像它能撫平傷痛一樣,絕對也可以撫平恐懼,到那時候,就算明白從此不會有自己的存在,也可以坦然以對。

  樹海聽著季風的話,伸出手撫摸朔華創造出來的小寶寶。小寶寶看著樹海,張開沒有牙齒的小嘴,彷佛很開心一樣笑了起來。

  他還沒創造出真正有智慧、意識清楚的生命,自己明明比朔華更瞭解生命,沒想到卻是朔華先動手創造出來。

  也許,是因為他下意識地不願意看見自己創造的生命,在短短的時間裡出生,然後恐懼,最終步向死亡。

  在這裡,除了已經不曉得過了多少歲月的索司之外,他是看過最多生死的人,因此……他格外地不希望看見自己創造的孩子臉上,有一天會出現對於自己生命終結的不甘。

  如今聽了季風的話,或許,他該好好重新整理一次自己的思緒,重新好好的想一想。



[发表时间:2008-3-30 17:07:06]







天天爽一回





0 0 [6楼]


第六章那些人,那些事IV

  一切就如季風所想的一樣。

  妲塔這個過分堅強的人並沒有因此而倒下,她很快的回到菲嘉,重新武裝好自己,冷靜的策劃著接下來的每一個步驟。

  她瞭解玉嵐今天雖然是站在武騰國那邊,可是除非遇見同樣身為能力者的敵人,否則他不會動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作戰。玉嵐似乎是覺得這個世界的歷史,還是由這個世界的人自己開創才是最好的結果。

  因此,就這點她特別選了武騰的幾個武將,一個一個觀察,找尋弱點,並且尋找其中有誰不服玉嵐,最不可能跟玉嵐配合。

  她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就算所有人都說她錯了,就算到最後只會剩下她自己孤零零的一個,她也會將這場仗打完。

  整個大陸的戰況因她的操作混亂起來。即使沒人知道最後的結果會如何,妲塔的名字肯定會牢牢烙印在史書上,就算千百年後也不會有人忘記這個女人,就如同她那始終被當成妖姬的祖先妲己。

  「她會成功嗎……算了,別告訴我。」

  天籟很想知道這麼一個女人會等來的最後結果是什麼,於是問了身邊的索司。她知道他一定知道最終結局是什麼,但是後來想想,又斷了這個欲望,反正總有一天自己也會曉得事情將會如何演變。

  對天籟來說,她覺得妲塔並不真正像褒姒、妲己這一類的人物,只是在君王身側推波助瀾。妲塔的種種舉止反而像是中國當年唯一的女皇,善用自己的姿色與心機,慢慢的將權力牢握在自己的手中。

  索司聽了天籟的問題,只是笑了笑,也沒準備回答。

  妲塔的結局,以他目前的能力也不過能瞭解其中一個部分罷了,其他的大多都是從人們口中聽到。

  可是天籟的能力不同,就算不在這個世界,她依然可以「看」完整個故事。

  因為菲嘉跟武騰的戰事又再度開打,圖卡村子裡的勇士又忙了起來,現在他們可是傳說中天神最眷顧的民族,他們不但擁有神所教導的技巧跟醫藥,還多次跟神溝通連系。

  因此現在只要蒼族人上戰場,不管人數多寡,總是可以換來同伴之間的信心,而且靠著朔華教導的圖騰跟醫藥,他們是戰爭中傷亡最少的一族。

  趁這個機會,朔華他們決定離開村落。

  在這裡他們已經待了足夠久的時間,這一路下來只是一場回顧,要不是中間發生了這些小意外,他們早已經離開此地。

  「你會在這裡待多久?」朔華問索司。

  「瞞不了你啊……有時候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們星球上的生物究竟是哪一個開門者創造的。」索司搖頭。

  就算在後來,他還是很難遇到比朔華更能看透機先的人,天籟能夠預測是能力使然,而這一個男子,全靠一顆腦袋。

  看著搖搖頭的朔華,索司有些訝異的又追問了句:「喔?莫非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雖然我有特地問過。」

  「創造你們世界的開門者,比起非黑他們還要更早,可能早已經不在我們的世界裡,現在負責那一個領域的……抱歉,我說太多了。」

  「沒關係。」

  反正就索司說的那一點訊息中,也頂多能描繪出事件一個大概的輪廓而已,他是那麼難搞的人嗎?何必這麼戰戰兢兢。朔華擺了擺手,並不是很在意。

  「你不介意就好……你怎麼知道我要走了?」

  「很簡單,就算非黑對付我們,也不會在這裡停留太久,留墜也一樣。

  你們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的分身,也會造成世界的不平衡,你看饕餮那個傢伙最近口水分泌的量更大了,小心一個不注意就被他給吞到不曉得哪裡去。」

  饕餮有跟他談過這方面的事,據說,如果要他吞下一個開門者,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他的能力極限就在於只要吃得進去就好,根本沒有什麼LV值問題。

  真要講的話,大概就是胃容量決定一切。

  「啊,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是從我的舉動還是什麼東西裡察覺到的,我早該想到的……可能我已經習慣這種來來去去的方式,所以才沒發現吧。」

  說到這個,索司露出了一貫的純樸笑容。明明是如此精悍的一個人,卻總是可以笑得如此無邪。

  朔華也跟著笑了一下。

  「我並沒有腦袋比誰好,以前跟那群一般人比的時候,也許可以這麼說。但是現在的我跟所有能力者比起來,也不過是其中平凡的一分子,只要多觀察多記憶,其實很多答案都在一些小小的事情裡可以推測得出。」

  難得朔華會講出如此平實的話,結果索司卻一點都不買帳:「平凡?

  不,你絕對不平凡,至少我後來看到的你,跟平凡這兩個字根本無緣……

  「接下來的我就不說了,那可是牽扯到只有天籟才會明白的因果,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的世界將會因你而翻天覆地。」

  朔華瞪了他一眼,他知道索司根本是故意在勾動自己的好奇心,要是有人老是在耳邊說自己將來會是如何發展,又有多怎樣,不好奇才怪!

  「要滾快滾,羅唆!」

  結果索司對朔華的反應回以朗聲大笑,他擺擺手,人就這麼倏地消失在朔華眼前,著實讓朔華愣了一下。

  「連再見都不說?」這還真不像索司啊,還以為他至少會對天籟說一聲再見呢。

  「什麼連再見都不說?」

  天籟又陡地從一邊冒了出來。最近朔華很想賜號給她叫地鼠,老是不曉得從哪裡突然冒出來,快要比樹海還要神奇了。問題是,樹海是樹,但天籟她應該是人吧?這種到處冒出來的功夫究竟是從哪裡學的?

  「索司離開了。」

  「喔!」天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漂亮的小臉蛋歪了一下,就從懷裡掏出從圖卡婆婆那裡摸來的超硬小土餅吃了起來。

  「你知道他要離開?」

  「你忘了我的能力嗎?」她無論人在哪裡都嘛可以看見,索司也明白這一點,因此在消失的時候,對她所在的方向微微擺手代表再見。

  天籟的回話一點都沒難倒朔華,他學起冷暮的面無表情。

  「我沒忘了你的能力,我只是不曉得││原來你不管什麼時候,都將你的注意力放在索司身上而已。」

  「你!」

  控制不了臉上猛然竄起的紅潮,天籟一氣之下乾脆將小土餅往朔華身上狂砸,小土餅反彈回來以後又抓住再砸。反正這傢伙已經練就出一副金剛不壞之身,要不是顧慮到形象,她八成會直接拿菜刀出來剖了這傢伙。

  氣死她了!

  在回去菲嘉首都的路上,不知道是誰先開頭說想去看看淩他們的石像,大家就非常有志一同的將路線轉到他們當初離開陵墓的地方。

  淩的石像過了十多年的歲月,依然完好如初的屹立在原地。

  雷聖說他跟紮克有來整理過,也許是被一些特別崇尚武聖的崇拜者或是間諜一類的人看到,慢慢的,這裡莫名其妙開始有人上來。

  有一次,當雷聖他們再回來這裡,就看見在淩的石像旁邊多了像是祭壇,又像是花壇一樣的奇妙東西。

  石像被很小心的移動在一塊堅硬的石臺上,而在石台周圍種植了許多色彩繽紛的花花草草,如今朔華他們所看見的,就是一片花團宕氐哪樱屧究雌饋頍o限悲傷的神像,似乎也多了一點朝氣。

  朔華看著這些莫名其妙多出來的花,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這跟地球上一樣,只要很多人往哪裡跑,哪裡就會變成一個觀光勝地或是什麼朝聖景點。將這裡重新弄成這樣的,也許是單純的崇拜者,以為這個少女是紮克還是雷聖最親愛的人的石像,下面可能沉眠著陵墓,於是恭恭敬敬地佈置好一切。

  而淩因為是真正的人化成的石像,因此不管是面上的表情,還是石像最細微的部分,都再真實不過,就算不是特意前來祭拜的人,也會覺得這簡直是天地間最令人驚歎的藝術品,所以過來看看。

  這樣也好,他們還沒想到的事,這些連淩是誰都不曉得的人全幫忙做了,至少這樣她不會太孤單。可能就連許多年後,依然會有人來拜訪她。

  天籟蹲下身,想整理一下花壇上的花朵,但她自眼角余光看見冷暮的手突然伸向淩的石像。冷暮這個動作天籟實在是太過熟悉,熟悉到根本就沒經過大腦思考,第一個反應就是叫了起來。

  「等等!你想做什麼!」

  樹海想阻止冷暮,但是那一隻大手卻已經貼上了石像的臉龐,他以為自己下一刻會看見石像變成一堆灰塵的模樣,對於將要發生的情景心中多有不忍,幾乎就要閉上眼睛不敢去看。

  一邊的朔華只有在冷暮一開始動作時稍微皺了一下眉頭,後來就立刻想清楚了冷暮到底想做什麼。

  以冷暮現在的能力,如果想分解掉石像,根本就不需要伸手去碰,只要他的一個意念就可以輕易達成目的。

  冷暮之所以伸手,應該是想知道,在這石像裡是不是有什麼不知道的東西隱藏其中,畢竟要將人變成石像,這兩者之間的轉換可不是在其間畫上一個等號般的簡單。

  果然,冷暮只是伸手貼著石像,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舉動。而不需要太久時間,冷暮就得到他要的答案。

  「有機會嗎?」朔華問道。要是可以,他也希望可以看見女孩恢復原來的模樣。

  冷暮搖搖頭。

  「石頭。」就只是石頭,除了石頭之外,再沒有其他。

  這時,樹海也終於明白冷暮剛剛究竟想做什麼了。於是他同樣感觸石像的本身,最後有些悲傷的明白,就像冷暮說的一樣,這尊石像就只是單純的石頭,裡頭就連一點的生命力和靈魂都沒有。

  「我早該看出來的。」天籟看著樹海搖頭,拔下花壇上的一朵花,站起身插在石像的髮鬢,那朵嬌豔的小花迎風搖曳,楚楚動人。

  天籟一直告訴自己,等到將來能力越來越強大,可以跟非黑站在同一條線上時,也許就可以挽回那單純又熱愛生命的女孩。

  只是她早該發現這石像上沒有命叩木,這就明明白白的表示這裡早已沒有靈魂,淩她們不是只變成石像而已,而是走入了生命必經的死亡。

  已經逝去的生命,以他們現在的能力而言,根本沒有半點挽回的機會。

  「沒關係,以後我們還可以再試試看。」就連妲塔都可以越挫越勇了,他們又怎麼可以不如她?

  天籟握緊了拳頭,給自己鼓舞著。

  「試什麼?」

  一記懶懶的聲音自朔華的耳邊傳來。與此同時,一隻強壯的手臂環上朔華的肩膀,還故意用力的圈了幾下,一副兩人是好兄弟的模樣。

  朔華實在是討厭透了這些莫名其妙就冒出來的人。樹海是一棵樹,根從地下冒出來還可以理解,但是這些人根本就是一群不懂得禮貌的地鼠。

  這些跑來跑去的人裡大概就只有索司比較懂得什麼是禮貌,還會先一步到村子等人,而不是像這個穿得跟小叫化一般的開門者一樣,老是在任何想得到的時間地點裡,突然地就跑出來騷擾別人。

  「滾遠一點。」││如果不想被烤成灰的話。

  後面那一句話朔華沒說出來,不過留墜已經被燙到了,整條手臂被燙得通紅,一下子就飛得老遠,不需要朔華再次提醒。

  「真沒人情味。」留墜擺出一副很可憐的模樣歎息著,手臂只是輕輕一揮,又恢復原來完整無傷的模樣。

  「你們不是不可以這樣一直跑來初始領域嗎?」天籟記得,她之前似乎聽過類似這些方面的規定。

  「是不可以,但是我又沒干涉到初始領域的什麼事情對吧?這種無傷大雅的來來去去,不會被抓起來打啦!」

  留墜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站沒站相的樣子。跟他講道理一點用都沒有,所以大家都很識相的不跟他爭辯。但是天籟忽然想到留墜剛剛出現時,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也許,留墜有辦法恢復淩原先的模樣。

  「你可以將淩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嗎?」她將當初在陵墓發生的事仔細說一次,沒漏掉一點細節,怕少了哪一點就會讓淩失去恢復的機會。

  「不行,這個女孩子早就死了。」留墜只是簡單的看了石像一眼,就很乾脆的搖頭。

  「用你們故鄉的用語來說,就是已經進入輪回,就算這個小兄弟可以重新塑造她的身體,」他又指指冷暮,「而這個小朋友可以試著抓回屬於她的靈魂和生命力,但是她的意識恐怕早已經消散,或是早被新的生命型態給取代,就算抓回來也沒有用處。」

  換成以前,留墜也會試著挽回同伴的生命,但現在,他就沒再動過這個念頭。

  要是對每一個生命都像這樣不舍,那麼對於將來要創造出的千千萬萬、數不清生命體的消亡又要如何去面對?

  被叫做小兄弟的冷暮在留墜說完話後重新伸出手,貼在石像的臉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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