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鑰 第十五部 迷途殊途歸途-----聿日
  发于:2008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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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一個比較好?

  沒有正確答案。

  而朔華不急,因為他已經在飛機上,至少,他覺得自己該好好去認識這飛機上的乘客,也就是這一路上他遭遇的各方人馬。

  很可能他的感觸不會像妲塔那麼深,但是他相信就算是在這小小的機艙裡,還是可以製造出一點回憶來填充自己的腦海。



[发表时间:2008-3-30 17:05:30]







天天爽一回








0 0 [2楼]


 第二章那些人,那些事III

  到了圖卡的村子時,祖吐的確是讓朔華感覺到歲月的變遷,會在一般人的身體上留下多麼深刻的痕跡。

  如今的祖吐長得跟其他的蒼族人一樣高大健壯,完全沒有了當年莽撞孩子的模樣,氣質變得沉穩而且還帶著斯文的味道,跟想像中的模樣差很多。

  但是如果說這村子裡真的有什麼值得讓朔華感到驚訝的話,那應該是站在圖卡身邊,遙遙看著他們微笑的人。

  索司。那個人,很熟悉也很陌生,嚴格來說,其實他們也只見過那麼一次。

  在什麼鬼陵墓中,跟他們一起逃離非黑設下的陷阱,他記得索司身邊應該還有一個可以開啟黑洞的夥伴……

  現在一想,索司那個同伴開啟的也許不是黑洞。真正的平衡力量者就在朔華的身邊,饕餮的力量跟那個男子在本質上根本完全不同,那個人沒有像是天籟或饕餮,甚至是這個索司一樣的味道。

  「索司。」

  天籟是第一個回以索司笑容的人,在他們這一群人中,她可以說是跟他最熟的一個,而且她對他的印象深刻,這個男人總是給人一種平平穩穩的踏實感。

  「好久不見。」

  「對你來說,也許真的很久。」

  對朔華他們來說,離上回見面也不過是一年的時間而已,但是對於索司來說,應該已經過去十一年了吧!

  天籟的回答,照理說應該除了朔華他們之外,其他人聽不懂才是,但索司卻了然的一笑,然後搖搖頭。

  「時間對我們來說,並非跟圖卡他們一樣是同等的存在。」他同樣說了幾句讓人很難聽得懂的話。

  聽到索司的回答,天籟不禁微微一愣,而在她身後的朔華只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話中隱含的意思。

  「││你也是平衡者。」

  原來,這就是為什麼他跟天籟,還有饕餮他們擁有一樣的氣息。

  天籟反應的時間並沒有比朔華多多少,當年他們在陵墓裡的戰鬥,她記得同樣清楚,所以很快地想起,索司的能力和「時間」有多麼大的關連。

  「平衡者?這倒是一個適合的字眼。」索司想了一下之後點頭。

  「既然時間對我們來說,並非和圖卡他們來說一樣的存在,那麼,我相信擁有操控時間能力的你,所度過的時間跟我們應該也不同,我挺好奇我們之間的「好久不見」究竟相差了多少時間。」

  天籟看著其實模樣跟當初第一次見面並沒有太大改變的男人。

  對他們來說,外表跟衣服已經不足以去成為驗證一個人的方式。

  所以儘管索司的頭髮和分開時相比,已經變長了許多,身上的衣著也跟這個世界的衣物沒什麼不同,但是她就是莫名的覺得,他們之間分別的這段時間,應該不是光用很長二字就足以形容的。

  索司沒有先回答天籟那個「究竟相差多久時間」的問題,他倒是先開口對自己的能力向眾人做點解釋。

  「嚴格上來說,其實我並不能夠操控時間,我的力量並非發揮在操控時間上。」

  說到這裡,索司看了朔華一眼。

  果不其然,他馬上看到那一雙燦藍的雙眼中閃過理解的神色。從過去他就覺得不是每個人的腦袋都是一樣的,現在,他還是保持同樣的想法。

  「一直到後來我才發現,我的能力所改變的從來不是時間,而是萬物會隨著時間所產生的改變。我能讓一個世界的一天像是一年,也能讓一年就像是一天。當初我們逃開陵墓,並非我停止時間,而是我改變了我們所看到的一切,將那一瞬化為永恆。」

  索司一直都不是一個擅長言詞的人,所以說完之後,自己也忍不住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你們能聽得懂嗎?」

  有大部分人是一臉茫然,連天籟都皺著眉思索。

  朔華翻了翻白眼,將遠處蒼族一戶人家種植的小盆栽瞬間移動到自己手中,遞給索司,「改變它。」

  索司接過來,剛剛還含苞待放的花朵就在一瞬間綻放出豔色。

  「跟我的能力一樣?」

  樹海這下子眉頭皺得比天籟還要緊。相同的事他自己也可以做到,但樹海卻完全無法從對方身上,感覺到和自己一樣的力量本質。

  「完全不一樣,他改變了那株植物對時間的感受,對那個植物來說,它的時間就像是被快轉了一樣,在剛剛的那一刻裡,其實它就彷佛過了一天或是兩天,但是對我們來說,我們所處的時間依然保持原來的速度流轉,沒有變動,因此我們會感覺到索司改變的不是時間。」

  樹海是木頭腦袋,所以他決定先吸收到這裡,等他真正想清楚了再繼續發問,也沒打一聲招呼,就離開這個讓他頭大的討論場合。

  但是天籟卻忽然懂了,就像她方才所感覺到的一樣,他們都不是能真正改變命呋蚴菚r間的人││至少,現在還不是。

  就連饕餮也只是能開啟通道,並非真正創造出所謂黑洞本質的人。

  索司當初在陵墓裡,並非真的讓全世界的時間都在這瞬間靜止,而是讓索司在墓中所看到的各種東西,還有他能力範圍所及的一切物品們,全部都感覺到:它們的時間在那一刻停止了下來。

  這實在是很難向樹海他們解釋清楚,因為這種情形,其實也像是創造了另一個小小的時間結界,似乎還是回歸到了改變時間這件事上,偏偏這能力的本質卻並非如此,它所改變的不是時間本身,而是改變了物體「感受到的時間」。

  「我們一定要在這裡討論這麼深奧的問題嗎?」

  「沒錯,我肚子餓了。」

  紮克跟雷聖兩人一副沒有耐心的模樣,臉上的表情不像是聽不懂,可卻又沒有太多的在乎,讓人覺得他們才是真的不在乎時間怎麼過的那種人。

  朔華沒有回話,只是直接走向村子。

  他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喜歡紮克他們兩人臉上的坦然,那代表著對歲月的看透。撇開紮克不談,雷聖現在也才多大的年紀而已,他不需要有這樣的坦然。

  進入村子之後,索司很簡單地說了跟他們分別後的狀況,像是跟鏈血對上妲塔,然後被妲塔給打敗等等事件。

  鏈血後來不知所蹤,也許是被妲塔給吃了,又或許,他已經離開此處,到了另一個索司不知道的地方。

  至於索司自己,妲塔似乎不能吸收他的能力,就算是吃了他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因此她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索司身上,最後終讓他哂米约旱哪芰Τ脵C逃過一劫。

  在索司遊走在這個世界上的日子裡,他發現當自己對時間歲月的感觸越深,能力似乎就越完整,他進步的方式與朔華他們大不相同,並不是靠努力去達成。

  「其實,就連現在的我也還在歷練中,還停留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地方。」說到最後,索司又爆了這麼一句讓幾個人不知所以的話。

  「我真的十分懷疑,你到底是真的不會說話,還是你故意要用這種會讓人發火的神秘模式說話。」

  樹海發現每次自己好不容易平心靜氣重新去想他說話的意義時,前面的疑問還沒有搞懂,這個傢伙就會再冒出另外一個他完全聽不懂的東西來,要是現在有人跟他說他的樹葉正在燃燒,他也絕對不會有任何懷疑。

  索司一點也不在意樹海接近於無禮的指謫,他現在的表情比已經六百歲的樹海還要像是一個長輩。

  「抱歉,我實在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讓我這麼說好了,你們現在看到的我,其實是接近于非黑一樣的存在。」

  叩咚!

  一聲脆響,差點讓樹海以為是自己眼球還是下巴掉了,還好接下來聽到有人被狠狠嗆到的一陣咳嗽,才讓他有機會看到,其實那記聲音,原來是天籟把杯子給掉到地上了。——而杯子是木質的,才會讓他有這樣的錯覺。

  「沒事吧?」

  朔華笑得有點不懷好意,他很久沒看到天籟這種失態的模樣了。

  其實剛剛他初見索司時,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對於現在索司所散發出來的氣質,他多多少少已經有了點底,好歹有些心理準備,所以臉上還不會出現什麼太損顏面的表情。

  不過,比起從剛剛到現在依然是那個一號表情的冷暮來說,畢竟朔華的段數還是有差,他越來越懷疑,冷暮這個傢伙其實有不定性顏面神經壞死的毛病吧?只是不好意思向大家說出口而已。

  「沒事!」天籟瞪向朔華,她就知道這個傢伙根本不可能安分太久。

  「那你現在是開門者了?」

  「是的,但是我並不需要執行這樣的工作。」

  平衡世界者並不受限於這些規定之中,他們可以自行決定,究竟他們要不要去找能力者進行考驗。

  「天啊!你進到現在的程度也才花了多少時間?我還以為那兩個討人厭的傢伙,是最有可能短期通過開門者考驗的人才對啊!」天籟甚至連什麼玉嵐啊、妲塔啊都想過,就是沒有想過那個人竟會是索司。

  「放心,我可是花了很長很長,遠比你們要長得多的時間。而那兩位……「討人厭」的傢伙,的確可能是最快成為開門者的人選。」

  索司故意重複天籟的句子,讓她那張俏臉只能浮上一抹尷尬的微笑。

  天籟平常都跟著朔華他們一塊。和他們在一起相處太久,耳濡目染之下她都快忘記當個淑女是什麼樣的感覺,半點該有的氣質都快要一絲不剩了,現在這件事還被索司拿來開玩笑,真是丟臉。

  「啊啊!聽到沒有,我們是討人厭的傢伙。」朔華故意語帶曖昧的說著,讓天籟的一張小臉紅得還要更通透些。

  「閉嘴!」

  終究是積習難改,剛才心裡還想著要回復過去淑女狀態的天籟,一聽到朔華的話,立刻便惡狠狠地朝朔華吼回去。這個傢伙已經不是可以單用討人厭這詞來形容,就能完整說出他可惡的地方了。

  只是當她吼完,心裡正舒爽的時候,眼角餘光中看見索司忍笑的表情,原本已經夠紅了的一張臉,更是鮮豔得好像快要滴出血來一樣。

  見狀,朔華皮皮的在身前畫了十字架,還用嘴型說了一句,願主保佑你。

  「你一定要這麼惹她嗎?」

  樹海稍微把自己的身體向後移動了一點。他可是見識過女人發飆起來是什麼模樣,尤其那種平常越溫柔可人的發起飆來越恐怖。幸好他只是樹不是人,樹人就算分公的母的也絕對跟他一樣愛好和平。

  「現在不惹,下次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朔華充滿惡意的在樹海耳邊輕輕地說,果然看到那個可愛的小女人正盡最大的努力在維持形象。

  女人真是一種奇妙的生物啊。

  明明只是第二次見面的物件,也不見得對人家有興趣,但就會努力在對方面前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只因為這個男人曾經很明白的表示出對她有意思。

  為什麼呢?

  要是換成朔華,如果有一個不錯的美人說對自己有意思,只要沒那個必要,恐怕他依然不會特別給對方什麼好臉色。

  「你們世界的女人也是這麼一回事嗎?」

  這次朔華把頭轉到另外一邊問冷暮,結果,很難得看到這個顏面神經失調的仁兄竟然眉毛稍微動了那麼一下,雖然還是看不出有什麼表情來,他卻可以感覺到自己這個問題的確是難倒冷暮了。

  難倒冷暮……

  喔!傑克,這真是太神奇了!

  朔華有一種覺得今天天氣特別美好的感覺,是因為女人的複雜不是只有自己不懂而感到安慰,還是因為單純的因為難倒冷暮而感到一個爽字?

  在他們幾人竊竊私語時,索司又跟天籟解釋了自己現在的狀況。現在他同非黑他們一樣,在這裡的不過是一個分身。天籟他們現在看到的人影,其實是數百年後的索司。

  對於索司來說,每一個時間點其實都只是一個房間,他可以選任何一個房間開啟進入,卻不能改變房間原本的模樣。

  因此如果將他現在這個分身算進去,如今這個時間點的房間裡,其實還有一個索司的存在,那一個索司是真正的本體,只是還不懂得怎麼去開啟這扇門到另外一頭去。

  「你是特地來看看我們的?還是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說?」

  「我經過這個世界的邊緣時,想起過去還只是能力者的自己也在這裡,所以就過來看看,你會發現,當你能自由地穿梭在每一個時間點時,從其他的角度去看自己,也是一種很特別的樂趣。」

  天籟點點頭,她能明白索司的意思。

  她喜歡先猜測,之後再去看答案。如果在不用能力下所猜測的答案,跟她能「看見」的答案相同時,會有一種特別的快樂與領悟。

  「成為和像非黑他們一樣的存在,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嗎?這會比你過去最早的生活還要好嗎?」

  這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我喜歡維持這樣的狀態,也許,現在還不到我膩味的時候。而且當一個時間的平衡者,有一個特別的好處,就是當你旁徨無助時,就會出現另外一個你來陪伴自己。

  「兩人可以談談快樂的事,說說一些感觸,然後提醒自己一些放在腦中太深而忘記去回憶的事,將一些以為遺忘的事情翻出來重新回憶,其實有一種……我也不懂該怎麼形容,就像是把過去曾擁有過的情感,再度找回來一樣。」

  所以,索司和非黑或是留墜他們不同,除了和過去的自己說話之外,他也喜歡去找每一個世界裡的生命說話。

  有一陣子他十分熱中於一件事││在一個生命體還很小的時候,問他一個問題,在那個生命體開始懂得思考時再問他一次同樣的問題,然後在他經過這世界的歷練成長後又問一次,在他垂垂老矣時問最後一次。

  幾乎沒有多少人的四次回答能永遠一致,而他很喜歡其中一個人給出的答案。

  索司在他年紀還小時,問他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他記得,那孩子回答:偉大的航海家。

  中間兩次答案不同,但是當索司在他垂垂老矣時再問一次,那一雙已經老邁滄桑的眼,有了許多皺紋的臉龐,卻露出了像是孩子一樣頑皮的笑容,回答他:偉大的航海家。

  他知道老人並不是真的在如此年紀時,還想要成為偉大的航海家,而是在他回答問題的那一刻,他的心又回到了當年的那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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