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使壞 出書版by花綾
  发于:2008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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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因為他的身體有什麼特別,而是蘊藏在他身體裡那股強大的能量,和自己特別契合。如果把專情癡心的兩人歸為同類,或許可以解釋。
  在那種壓倒性的快感面前,罪惡感完全被拋到九霄雲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要求宮野堯用他漂亮的身體嘗試各種花招,他的身體極度敏感,當高潮來臨時又猛得駭人。雖然技巧笨拙,也從不討好自己,但是他體內仿佛積蓄了強大的能量需要被釋放。
  在水野瑞季婚後,渡邊龍司確實縱情聲色自我麻痹,但從未如此密集甚至到了癡狂的地步。他絕對不是容易沉迷於男色的人,卻對宮野堯的身體瘋狂。
  他甚至產生一種自己也覺得可笑的想法。
  宮野這傢伙,其實也很想跟我做吧?
  因為不管在任何時候,他總是對自己投以嚴厲、輕蔑的視線,即使獨處的時候,他的態度依然不變。然而,當彼此的肌膚一旦緊貼之後,他的臉頰立刻泛紅,原本輕視自己的尖銳眼神,也會變得溫潤柔和。
  就算他心裡抗拒,嘴上再怎麼否認,做過幾次之後,渡邊龍司也察覺到,宮野堯其實並不討厭這件事,只是頑強的自尊心不允許他接受縱情于吉川正睦以外的男人。所以,自己才必須不斷針對他的強烈欲求,說些不堪入耳的話,如此一來,他的身體才會更激情地回應、渴求自己。
  渡邊龍司偶爾會想,既然兩人的身體如此契合,何不乾脆像一般情侶,溫柔地擁抱彼此,應該會更快樂不是?就算不用刻意營造戀愛的浪漫氣氛,但至少可以停止繼續用言語傷害對方,也可以免除事後自責的惡劣情緒。
  但是,每當看到宮野堯的高傲態度,渡邊龍司又會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天真。
  雖然如此,他還是對宮野堯欲罷不能。
  渡邊龍司不懂宮野堯,尤其是和他發展出這種關係之後,他不懂的事情就越來越多,以前不會這樣。
  就像每當夜深之際,完事後的宮野堯堅持離開之後,被孤獨留在房間裡的自己,竟然體會到僅次於得知水野瑞季確定結婚後第二空虛的心情。
  糟透了,既然不想體會這種仿佛被掏空的感覺,乾脆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瓜葛算了,與其經歷這種空虛折磨,還不如找其它男人解悶。
  好不容易下了決心,結果卻在一個星期之內強迫他就範了十三次。渡邊龍司的心情既沮喪又悲哀,簡直到了悲慘的地步。尤其是下午看見他和安德魯有說有笑的畫面時,更令他產生想要獨佔這副美麗身體的強烈欲望。
  因為宮野堯被情欲染紅的迷蒙表情,每每讓他想起愷沃菲斯的少年維納斯,那幅他追蹤了好多年卻一直沒有到手的世界名畫。
  
  半夜三更,應當是正好眠的時候,宮野堯被房間內響起的電話聲吵醒。
  「到我房裡來,馬上!」敢用這種命令口氣說話的,除了渡邊龍司這頭沒禮貌的野獸,當然沒有第二人選。
  「不要欺人太甚,你以為現在是幾點?」
  「不多不少,剛好淩晨三點。」渡邊龍司一邊看著手錶,一邊回答宮野堯提出的問題,電話筒裡傳來宮野堯歎氣的鼻息。
  「你知道我沒有耐性。如果五分鐘後沒有看見你出現在我面前,你很清楚會有什麼後果。」
  喀!
  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渡邊龍司就這麼把電話掛掉,氣得宮野堯把話筒往床邊用力一摔,在他大罵一聲「混帳東西」之後,整個人想不清醒過來都很難。
  他用雙手洩憤似地扯住自己的頭髮,又嘶吼了一聲。
  這傢伙!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儘管有三千萬個不願意,宮野堯連衣服都來不及換,還得用小跑步,才能順利在五分鐘之內抵達渡邊龍司臥房,開門見他臉上囂張的勝利笑容,宮野堯必須耗費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控制住沖上前去撕爛那張嘴的衝動。
  「什麼事?」宮野堯絲毫沒有隱藏他的不耐煩。
  相較于宮野堯的怒目相視,渡邊龍司神情愉悅的說:「下個星期,多奈爾市的釀酒節就要開始,為了新書的內容,我要去取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多奈爾市的釀酒節是為期一星期的大型節慶,距離酒莊有段距離,光搭火車也要好幾個小時的路程,絕對不可能當天往返。也就是說,要是答應了,就等於是答應要跟這個大變態朝夕相處整整七天的意思。
  「我拒絕。」
  渡邊龍司對他的答案一點也不意外,卻還是抱著一點點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期待,如果渡邊龍司非要宮野堯一同前往,他大可利用老招數強迫他點頭,但是他卻沒有。
  那是因為他一方面想要不受拘束的採訪自由,一方面卻又認為倘若可以帶著精通法文,對葡萄酒也有豐富瞭解的宮野堯同行,也許能夠對取材有所助益。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純粹的生理因素。
  這也是他最顧忌的部分。他想要宮野堯,卻又擔心因此荒廢了工作。被這個問題困擾好幾天的他,決定讓宮野堯來替自己做決定,所以才會在三更半夜把他找到房裡來。
  「答案我已經給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吧?」
  渡邊龍司突然想起什麼,心血來潮地喊住他,「慢著!」
  「還有什麼事?」
  「既然來了,就不該讓你白跑這一趟。過來……」話聲剛落,宮野堯的身體為之僵硬。
  「宮野?」
  渡邊龍司用眼神催促他,宮野堯拒絕被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誘惑,拔腿想逃,渡邊龍司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越過他的背緊抱在臂彎中。
  「混帳,你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才肯罷手?」
  「等我書寫完吧。放心,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不會纏著你的。」
  「那還真是委屈你了!真搞不懂,不管性別,排隊等著跟你上床的人應該到處都是,何必專找我的麻煩?」
  「我不喜歡女人。而你,只是為了節省時間湊合著用。」
  這根本不是渡邊龍司的真心話。
  這些日子以來,他滿腦子只想著宮野堯的事,連寫作的事都無法專心,只是不覺得對方會在乎,所以乾脆隨便說說。
  被任何人當成為了節省時間湊合著用的工具,都沒有比被渡邊龍司這麼說更讓人生氣。
  宮野堯想起結城亞裡香說的話:「龍司不是因為喜歡你才抱你,要是你因為這樣愛上他,對你們兩個都是一種困擾……」
  渡邊龍司一再強調「只是因為方便才選擇你」,仿佛在暗示「請你不要愛上我」的意味濃厚,讓宮野堯覺得很火大。雖然他絕對不會喜歡上這頭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野獸,也沒有什麼值得難過的,只是心頭莫名感到很不是滋味,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那水野是什麼了不起的男人?三頭六臂?」
  「不准提他的名字!」
  提及日夜思慕的對象,渡邊龍司的怒吼中,顯然少了幾分銳利,瞬間柔和起來的眼神,緊緊揪住宮野堯的胸口,逼得他不得不移開視線。
  「你不也知道我暗戀的人是誰,幹嘛這麼大驚小怪?」
  不管什麼時間、場合,水野瑞季可愛的模樣總是能夠迅速填滿渡邊龍司空虛的心房,令他的情緒緩和平靜下來。
  「怎麼說,應該是永遠的美少年吧。」說著的同時,水野瑞季熟悉的容顏浮現眼前,渡邊龍司不由得揚起幸福的嘴角。
  「那是什麼?永遠長不大的人妖嗎?」宮野堯忍不住猛地潑他冷水。
  「你懂什麼!」渡邊龍司立即怒斥對水野瑞季不禮貌的批評,他閉上眼,細細品味著儲存在記憶中的水野瑞季,同時讚歎。
  「是俊俏得像天使一樣的美,就連時間也捨不得在他臉上留下痕跡。與其說是男人,倒不如說是少年的氣質較重些,任性、固執卻讓人愛不釋手,不只體型嬌小纖細,他的聲音也像是未經時間熟成過的稚嫩,到現在都還像個十六歲的清純少年。」
  「嘖,根本就是戀童癖!」不理會自我陶醉中的渡邊龍司,宮野堯不屑地暗自低喃,禁不住歎了一口氣。
  果然跟我這個年老色衰的男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雖然宮野堯對自己的相貌和體型都頗有信心,不過要說到什麼稚嫩的、清純孩子氣……那種不成熟的特質,在自己身上是絕對找不到的。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把他占為己有?你不是很擅長此道?」
  「我絕對不會做出傷害瑞季的事。」
  渡邊龍司激動的反應惹惱宮野堯,他氣憤地推開渡邊龍司,抓起床上的枕頭朝他一丟,放聲大罵。
  「變態,戀童癖!你不會傷害他,卻可以隨意玩弄我的感情、我的身體?這算什麼狗屁不通的邏輯!」
  對於宮野堯如此激憤的斥責,渡邊龍司只是微微揚起嘴角,不但沒有動怒,反而輕輕地笑了。「你該不會是吃醋吧?」
  渡邊龍司恥笑般的眼神讓宮野堯打了個寒顫,後悔不該說話激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閃過腦海,宮野堯不自覺向後退了幾步,如果不想點辦法,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即將發生。
  渡邊龍司仿佛看穿了宮野堯的心思,充滿邪氣地笑了。
  「搞了半天,原來真的是嫉妒啊!」
  「你想得美!我才沒有!」
  「如果想要人疼,只要乖乖開口,說不定我會對你溫柔一點。」
  「誰稀罕那種事!」
  儘管宮野堯已經用最敏捷的速度往門外快跑,渡邊龍司還是將他撲個正著,行動矯捷的像頭豹子,被壓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宮野堯心想:這傢伙,難不成真的是野獸投胎?
  「放開我!你到底想怎樣?」
  「我打算如你所願,換個方式疼愛你。」
  「放屁!什麼如我所願!我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趕快消失在我面前!如果你想大發慈悲,就麻煩你趕快從我身上滾開!」只是被他的身體覆蓋住,宮野堯的血液就沸騰了,心跳加速,慌張得亂了分寸。
  「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當渡邊龍司抽出掛在床邊的浴袍腰帶正準備將他反抗的雙手反綁之際,遠處卻傳來密集短促的鐘聲,渡邊龍司立刻跳下床,奪門而出。
  宮野堯對他的迅速反應感到驚訝之餘,也用最短的時間穿上衣服追了出去。

[发表时间:2008-4-4 12: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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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6楼]


當當當、當當當!
  當當當、當當當!
  宮野堯跟渡邊龍司來到葡萄園時,負責守夜的工人正忙著點燃沿著葡萄藤架兩側一字排開的火爐,有的則是忙著從倉庫裡拿出特製的大扇子,一邊穿戴上手臂,一邊沖到已點燃的爐火邊,開始規律的舞動手中的扇子。除了宮野堯跟渡邊龍司,莊園裡聽見鐘聲從睡夢中趕來的工人們也陸陸續續抵達現場。
  為防止春季的霜害凍壞葡萄嫩芽,利用火爐的熱氣減緩霜害的傷害,是北方產區經常採取的方式。今年由於氣溫異常,吉川正睦事前做好的頂防演習恰巧派上用場,擔心人手不足的宮野堯在混亂中也穿戴上特製的羽扇,加入工人們的行列。
  因為飛行勤務沒有參加演習的宮野堯,一邊模仿其它人的動作,一邊舞動自己臂膀上的扇子,利用爐火燃燒出的熱氣驅趕葡萄藤上的霜露。
  一方面專注觀察別人的動作,另一方面又想在混亂的人群中尋找吉川正睦的人影,等他感到灼燒般的疼痛隨著指尖攀爬至手臂上時,整個左半身已經著火了。
  這時候,渡邊龍司和吉川正睦不約而同聽見葡萄園某處,似乎有什麼騷動的聲音,有人尖叫,也有**喊:「快點拿水來!有人著火了!」
  此時,分別在葡萄園兩端的渡邊龍司和吉川正睦,隨著中年男人喊破喉嚨大聲呼救的嘶吼方向,立刻拔腿沖了過去。
  宮野堯甩不掉手臂上著火的扇子,紅色的火焰在眼前飛舞,皮膚可以感覺到仿佛有一萬根銳利的針同時刺進皮膚,眼前的火團不斷擴大,他害怕得向四周求助。但是他一靠近,大家都害怕得向後撤退。他用右手拍打企圖滅火,不但徒勞無功,反而連右手的羽扇也跟著著火。
  眼看火團就要將自己吞噬,驚慌失措之餘想要求救,就連呼吸到的空氣都嗆辣得令他窒息,眼睛也被煙霧熏得眼淚直流。
  聽說人之將死,曾經發生過的生活片段,會在眼前一閃即過。宮野堯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最後的影像,要記住與吉川正睦有關的所有畫面,然而,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渡邊龍司。
  他站在距離不遠處,匆忙地脫下身上的睡衣,嚴肅著一張臉,朝自己奔了過來。宮野堯拔腿想逃,下一個瞬間,就被一股蠻力撞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暗,接著是一連串天旋地轉,轉得頭都暈了。
  周圍尖叫聲四起,被東西蒙住頭的宮野堯完全看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圍繞在身體周圍的熾熱疼痛正在逐漸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強而有力的力量緊緊保護著自己,面臨死亡的恐懼一掃而光,反而有一股安心感從體內湧升出來。
  誰?到底是誰?宮野堯禁不住幻想,將自己從死神手中搶奪回來的這雙手是屬於吉川正睦的。
  這時候,安德魯帶領幾位工人搬來灌溉用的水,一桶接著一桶朝地上的兩人潑灑。纏繞在大家胸口的緊繃感,也隨著兩人身上的火焰一同被澆熄。
  站在一旁焦急如焚的吉川正睦立刻上前查看兩人的傷勢,結城亞裡香被工人們請到現場準備急救,當她看見身體被火燒得漆黑的渡邊龍司時,忍不住驚叫出聲,手上的急救箱也掉落在地。
  聽見尖叫聲的宮野堯撥開覆蓋在頭上的東西,在安德魯的攙扶下勉強坐起來,赫然發現剛剛從自己臉上抓下來、被火燒得破爛不堪的破布,竟是渡邊龍司幾秒鐘前還穿在身上的睡衣,而冒著生命危險將自己撲倒在地上滅火的人,正是在他死前最不想見到的渡邊龍司。
  「龍司!你沒事吧?我是亞裡香。」
  結城亞裡香的叫聲讓宮野堯注意到另一個驚人的事實。
  渡邊龍司赤裸的上半身沾滿田裡的塵土,原本整齊的頭髮亂了,皮膚表面佈滿被火燒傷的焦黑痕跡和擦傷。手臂和背部數不清有幾處地方滲出血跡,那是被尖石刮破的皮肉傷,破皮的傷口上,還可以看見嵌入的碎石子粒。反觀被他抱住的自己,渾身上下只有兩隻手臂被火灼傷,臉部也僅僅被熏得焦黑,並無大礙。
  比起著火,眼前的事實更令宮野堯震驚不已。
  在大家四處閃躲害怕被火焰波及的時候,只有他……
  只有渡邊龍司豪不猶豫地沖向被火包圍的自己。
  用他的身體,他的雙臂保護了自己。
  宮野堯不清楚詳細的過程,只是覺得在那個千鈞一髮關頭,敢沖向自己的渡邊龍司非常英勇。
  一般而言,光是看到全身著火的人,畫面就觸目驚心得足以讓人直打哆嗦,兩腿發軟。所以明知道會傷痕累累卻仍奮不顧身,這需要相當大的勇氣。
  他救了我?渡邊龍司,那個只會欺負我的人……
  為什麼……要救我?
  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人冒著生命危險,為了自己挺身而出。
  正因為他是這輩子最會欺負自己的人,宮野堯感受到的震撼力才更大。
  一種不容忽視的溫熱感緩緩地流入,漸漸將整顆心漲得滿滿。
  像是忘了自己存在般凝視著渡邊龍司的宮野堯,必須用手壓住胸口,才能防止那股澎湃洶湧的溫暖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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