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的牛郎 出書版BY白芸
  发于:2008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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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刻,儲維文也慌亂地睜大眼睛,發出高昂的嘶吼,「啊……我……我不行……放開……啊啊……」

  他的手指驀然收緊,身體奇異地扭動起來,後庭的收縮一波又一波,將男人吸得緊緊的。

  突然,飛濺的液體猝不及防,噴入了身下的床單,耳畔傳來尖銳的嗡鳴聲,強烈如電擊般的快感,讓他全身晃悠悠的,仿佛飄到了天堂。

  「我也……要去了……」

  他的收縮帶給他極度快樂,大腿處一陣酸軟,熾熱的欲望無法抑制,噴勃而出,爭先恐後地射入對方體內,然後,緩緩倒在他身上。

  「啊……」

  粗重的喘息糾結在一起,彼此應合,儲維文死死抱緊枕頭,承受著背部的重量,任由自己沉溺在粉色的漩渦中……

  兩人緊擁著喘息,彼此汗出如漿,在感到疲憊至極的同時,卻又感受著從未有過的激情和興奮。

  室內充滿了情事濃郁的氣味,床上到處都是兩人縱情的痕跡。

  他剛解放的欲望還深埋在他柔軟的體內,隨著彼此的心臟一起微微顫動,這種親昵感給人以微醺的錯覺,他倆似乎已連成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一起沉醉在似夢非夢、似醒非醒的恍惚之中。

  漸漸回過神後,駱晨曦抬起頭,一小口又一小口,輕輕啄著他肩頭的肌膚,儲維文不安地抖了一下,轉過頭,眼神遊移不定,複雜到令人心疼。

  駱晨曦覺得自己心裡從未像此刻般柔軟,不禁微微一笑,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嘴角。

  儲維文這下子完全清醒了,以一種幾乎是惱怒的口吻沖他怒吼道:「你還要在裡面插多久,快點給我拔出來!」

  「真是一點也不可愛。」駱晨曦小聲嘟囔著,「別的女人可都會在做愛後,熱情地纏著我不放……」

  「我是男人,你看清楚了!」儲維文的額角爆出青筋。

  「不是告訴你,今天你只能是我的『女人』嗎?」

  「混蛋,啊……」儲維文撐起來想揍他,駱晨曦卻輕笑一聲,抬起身體,輕輕從他體內抽出……

  咬牙忍受著異物拔出的異樣感,一股熱潮隨即湧出,順著大腿根部流下,意識到這是什么後,儲維文頓時滿臉通紅,「你他媽的……」後面的話,他卻再也罵不下去。

  「我怎樣?」駱晨曦吊兒郎當地壞笑,他愛死了他這副面紅耳赤、張牙舞爪的模樣。

  儲維文不說話了,緊緊閉上嘴巴,把臉轉到一邊。

  他全身上下都酸痛得要命,腰根本挺不起來,後庭更是漲滿了難以啟齒的辣痛感,一想到剛才失控的叫床聲,就恨不得鑽到地洞裡去,把自己埋起來,從此不必見人。

  不顧他全身的抗拒,駱晨曦抱著他不放,左手支著自己的頭,右手指尖則輕輕纏繞著他柔軟的髮絲,加以愛撫。

  溫柔呵護的動作,就像在對待自己最心愛的人。

  儲維文情不自禁轉過頭,對上駱晨曦那張充滿魅力的俊瞼,心臟頓時狂跳起來……

  「怎么了,是不是突然間愛上我了?」察覺到他的異樣,駱晨曦微微一笑。

  「做夢,八輩子都不可能!」儲維文冷冷道。

  「什么嘛,竟然說得這么無情,我好傷心喔。」駱晨曦裝模作樣地把手捂在胸口上,忽地神色一變,笑道:「既然剛才我的表現讓你這么不滿意,那我們乾脆再來一次吧。再說你花了這么大價錢包我,我要是不好好努力的話,怎么對得起你?來吧,我保證不但讓你物有所值,而且還是『物超所值』。」說罷,他壞笑著,低下頭,再次攫住了他的唇……

  「我才不要……」

  慌亂的聲音才溢出喉間,就被男人悉數堵住,撲天蓋地的熱浪再次襲來,儲維文緊緊抓住男人的肩膀,迷失在他熱情的唇舌的攻擊下。

  滔天的情欲,讓人如同身陷重重迭迭的迷宮,無論往哪邊走,都是通往與清醒無緣的黑暗之門。

  理智早化為天邊的一縷塵屑,腳下的漩渦越擴越大,於是他放任沉淪,切斷自己這十幾年來執守的某處柔軟,試圖抽離如此不堪的肉欲渴求,將自己分裂成兩半,一半深陷于感官的愉悅中,一半卻在冷眼旁觀。

  身體陷落了,但靈魂卻漸漸飄浮,自虐般看著在男人身下 亂的自己,看自己在欲海中載浮載沉,癡態畢露。

  驚痛和刺激,甜美和痛苦,驚恐和愉悅……這種種矛盾感令他頭暈眼花,筋疲力竭,等再次迎接了高潮的來臨後,疲憊的身體無法負荷,終於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可即使在昏睡中,也依舊有男人的身影,如影隨形,一再纏繞著他,讓他無處可逃。

  他不知道,就此折射出的某個深埋於心中的影子,究竟是夢中的男人,還是男人夢中的自己。

  而直到那時候,儲維文才真正明白過來,這世上,還有一個詞,叫做「墮落」。



[发表时间:2008-4-5 17:4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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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8楼]


第八章

  平靜的湖面,投入一滴水,微微泛起了漣漪,一圈圈漸漸擴大,顯出夢中男人的臉龐……

  「蔣思軍,喂,姓蔣的。」

  學校操場的草地上,他抬腿踢了踢正在閉目憩息的他,蹲下來用青草搔刮著他的臉頰。

  「死小子,要叫我表哥。」

  他的鼻子突然被人捏住了,一抬頭,就對上少年含笑的明亮眼眸。

  「什么表哥,你才比我早生一個月而已。」他不滿地甩開他的手,和少年並排躺在草地上。

  頭頂是藍天白雲,身邊是少年湝的呼吸,胳膊挨著胳膊,春風徐徐吹過彼此的臉頰……

  「不管怎么說,我比你大是事實。來,叫一聲表哥給我聽聽。」

  「我才不要!」他大聲道。

  「臭小子,你竟敢不聽我的話,揍你喔。」

  「來啊,誰怕誰啊。」

  不過三言兩語,他們就像兩隻小貓一樣扭打起來,你踢我一腳,我揍你一拳,在草地上玩得不亦樂乎,末了,誰也沒能占得上風,而從那時起,他就一直當面直呼他的名字,他從未叫過他表哥,只除了……

  除了在他大喜的婚宴上。

  「表哥,祝你和表嫂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那時,身為伴郎的他手持酒杯,向眼前的一對璧人──蔣思軍和朱妍晴微笑祝賀。

  女的美麗,男的英挺,是一幅多么賞心悅目的畫面!

  三個人從小青梅竹馬,朝夕相處,從未想過要分離,然而就在他宣佈成婚時,戲幕拉下終場。他和她手攜手步入幸福殿堂,剩下他一個,無比孤獨地看著他倆的背影。

  「謝謝!」

  在聽到他的祝福後,他頓時笑了。

  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那樣的笑容!

  仿佛是發自內心深處的光芒,穿透了他的靈魂,燦爛耀眼,神采奪人,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他笑得那樣自信滿足,那么毫不掩飾的幸福,在為他高興的同時,心臟卻在那悚然驚痛。

  他不明白胸口這抹痛從何而來。

  他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渴望他能夠幸福,他能娶到意中人,他比誰都開心。

  他們是上天賜予他最珍貴的禮物,他打算要以一輩子來珍惜。縱使深埋在胸懷的禁忌感情無法傾吐,縱使因此而日日倍受煎熬,他也從未過想,要向男人和盤托出自己的感情。

  又怎忍心讓他困擾!

  他不是同性戀,更何況,他和她深深相愛。

  這世上最可悲的,莫過於自己深深愛上的人,卻深深地愛上了別人。

  他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就只是站在他身邊,做他的好「表弟」、好兄弟,做他最信賴的人、最值得依託的對象。他倆是他生命中最無法替代的家人,守護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下一秒,世界末日天崩地裂,他會毫不猶豫擋在他們面前,用自己生命來維護他們的安全。

  然而,他卻什么都沒能做到。

  渺小的自己、殘酷的命撸嗳醪豢暗纳遥呐滤倨Ш浚轭娖书_自己的心臟和魔鬼作交易,來換取他的存在,可到頭來,還是抓不住他轉身離開的身影。

  於是,連一點殘渣都沒有留下。

  時間一天天過去,男人在記憶中的畫面漸漸淡化,以一種令他心驚的速度,消失在貧瘠乏味的日常生活中。

  不要走!

  內心發出驚懼的聲音,**血漬蜂擁而來,全身都被殷紅的血液給浸透了,儲維文猛地一驚,睜開雙眼,大口大口喘氣。

  觸目所及,是自己熟悉天花板,熟悉的房間。

  原來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全身冷汗涔涔而下,夢境和現實的錯愕感,讓心裡充滿了說不出的疲憊,嗓子饑渴異常,想倒點水喝,身體一動,才發現自己全身都被男人纏住,他的手臂整個橫在他胸口,右腿壓在他的大腿上,頭則埋在他的肩窩,赤裸的肌膚能感受到他每一次綿長的吐息,酣睡正香。

  輕輕把他的手臂拿開,抽出雙腿,儲維文隨便套了件寬大的T恤,雙腳才剛沾到地面,就感到一陣酸麻,晃了晃,差點無力地倒在地上,連忙撐住床緣,這才穩住身形。

  腰部酸軟無力,顯見是睡前用力過度,又被男人折成種種不自然的羞恥姿勢,才會這樣。

  那傢伙的體力簡直恐怖,欲望也強烈得驚人,第一次嘗到甜頭後,現在每晚都會和他徹底「邉印惯^好幾遍,才肯安靜入睡,要不然,就會像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樣,吵個不停。

  自從和男人發生關係後,就有什么東西倒塌了。從那一晚起,他的世界再回不到當初。

  那些坍塌的東西橫亙在他胸口,紮得他的內心隱隱作痛,被破壞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身體,還有深藏的最珍貴的東西。

  儲維文沉默地看著男人熟睡的臉龐……

  雖說男人是令他淪為情欲俘虜的罪魁禍首,但他卻無法說出半句怨言,因為這並不是他的問題,而是他自己的問題。

  一個巴掌拍不響。

  這並不能完全怪他,如果他一開始就門戶緊閉、滴水不漏,他又怎么可能得寸進尺?

  自己種的果,結出的因,再怎么苦澀,都必須自己一個人獨嘗。

  即使他再痛恨「墮落」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但現在卻已無法阻止自己往下墜的頹勢。

  生命中,還有一個詞,叫做「身不由己」。

  捧著微涼的玻璃杯,來到陽臺上。

  天方遠遠顯出一線魚肚白,曙光灑上密密麻麻的鋼筋叢林,黎明就近在眼前。

  當一線金光照入眼中裡,儲維文下意識用手來擋。

  太亮了!

  黑暗而 亂的自己,無法承受這樣一覽無遺的光明。

  正在此時,放在客廳茶几上充電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這么早,會是誰?

  儲維文疑惑地拿起手機,顯示幕出現了「朱妍晴」這三個字。

  怎么是她?自從上一次在HEAVEN CLUB令她難堪後,兩人已經很久沒聯絡,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妍晴?」儲維文接起電話。

  「維文,你已經起床了?剛才我還在擔心,會不會吵到你。」手機那端,傳來女子久違的清婉聲線。

  「不會,我通常都這個時候起來。」

  「那就好。」

  「最近你怎么樣?」

  「還是老樣子。」

  彬彬有禮的對話。

  從什么時候開始,曾經熟稔如一家人的彼此,慢慢淡化為一般的普通朋友?

  中間隔著的一層東西,一個不小心,就會把它震落吧,而脫落之後出現的真相,顯然不是兩人都樂於面對的,所以他們也就學會了,以普通朋友的淡然面具,回避過去發生的一切。

  只是,他們依舊關心彼此,這一點,毋庸置疑。

  「你找我……有事?」把手擱在陽臺柵欄上,儲維文眺望著遠方。

  天空由暗至亮。

  一寸寸,光亮吞噬黑暗,時光層次分明,秀美如河。

  「嗯。這幾天,我一直睡不好,總是不斷在夜裡做噩夢,然後想起很多事,很多過去的往事……蔣思軍,你,還有我自己,我們三個人,一起走過來的種種片斷,都像放電影一樣,在我腦子裡反復出現……」

  「妍晴……」

  儲維文的心口,開始隱隱作痛。

  無論何時,只要一聽到男人的名字,舊傷口就會立即裂開。而不知為什么,平時避之唯恐不及的朱妍晴,今天竟會主動提起蔣思軍的名字。

  「我知道,自他走後,我們一直回避著有關他的話題,生怕會觸景傷情。我們一直活得很辛苦,因為他無時無刻不在我們的記憶中。足足四年了,他已經完全放棄了我們,不會回來,怎么都不可能喚回他……我好累,這樣思念一個人,實在是太累了,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維文,難道你不累嗎?」

  「……」儲維文說不出話,只是死死握緊了話筒。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我想要更積極地生活,重新再來過,重新愛過,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所以……」

  「妍晴,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有件事,我考慮了很久,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你才好,但是……我覺得我必須告訴你,你有權利知道這些。」

  朱妍晴凝重的語氣,讓儲維文突然有很不祥的預感。

  「到底是什么事?」

  「我要結婚了。」

  「什么?」儲維文整個人僵化。

  「我、要、結、婚、了。」

  耳畔傳來一字一字,清晰的宣告。

  所謂晴天霹靂,不過如此吧,儲維文手一松,整個手機自掌中滑落,重重砸到地面……

  ◇◆◇

  當駱晨曦意氣風發地走入咖啡座時,幾乎所有的目光,都在注視著他。

  俊美、性感、傭懶,優雅的舉止、有品味的穿著……上天是眷顧他的,給他的,全是最令人著迷的東西。

  「這裡。」

  狹長的眼角微微一抬,看到咖啡座正中端坐的人影后,駱晨曦連忙走過去,「不好意思,遲到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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