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琉皇朝二-金丝雀皇帝 李葳
  发于:2008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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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曾经多少次想撕下这张脸皮,看看里在底下的可是人的血肉,或是冰的结晶。 

  飒亚懂了,自己恨的不是他曾经加诸在自己身上种种羞耻的侮辱,恨的是他总是不曾显露过半点人性的一

言一行。他让自己仿佛是回到婴儿般脆弱无助的情境,在他身下只能承受他的侵犯,在他攻城掠地的占领他的

身子到他的灵魂时,自己却招不到他灵魂的入口,这种感受让自己不知不觉间,说服自己是恨他入骨。 

  但他搞错了,从过去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真正恨过这个男人,他咒骂他的可恶,推断他的无情,不信他的

爱--其实都是想还以颜色。 

  你不让我接触你的心,所以我也不要让你知道,我有多么渴望打开你的心。 

  这不是恨,只是孩子气的任性反应。他们都是一样的,和一个哭着喊肚子饿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因为不懂

什么是爱,不懂如何去爱,也不懂爱的涵义,只能以无意义的哭闹来取代灵魂的哀鸣。 

  飒亚闭上缺氧而黑暗的视线,唇边微微上扬。 

  司法尔见到他的笑脸,双手失去力量的垂下。“这种时候,你还能笑,飒亚。我不知道你的残忍已经到这

种境界了。” 

  咳嗽着,飒亚努力在喘息与呼吸间,回答他说:“我有一个很好的师父。” 

  “你走吧,去挑选你的皇后啊!记得替她挂上贞操带,说不定还能够暂时保证你的老婆不会被我拐跑。”

放开飒亚的手,司法尔说。 

  “司法尔,放弃决斗这种蠢事吧。”不再被他的话激怒,飒亚平静的劝说。 

  “我不会因此而停止取妻的,这是皇帝该尽的责任,我必须为天下立嗣。在你坚持要我坐上皇位时,就该

想到这一点的。你能阻止得了一时,却不能永远反对。” 

  司法尔背对他爬上水池边。“您说的对,陛下。我会好好考虑的。” 

  飒亚从这句话就听出,自己这趟路时白跑了-- 

  司法尔不会改变初衷,一场决斗将在所难免。
     
 
第八章

  决斗就定在皇宫外知名的竞技场内。 

  这场北狄亲王与西琉常胜将军的决斗,不需片日的时间,便已经传遍整座皇城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除了少数双方人马外,大部分的民众即使对这场龙争虎斗怀抱无限的好奇心,也不得其门而入,无法观赏精

彩的决斗过程与结局。 

  决斗当日,是艳阳高照的晴天,老天爷无情的打了飒亚一记回票,原本他还期望能因天气不佳而取消决斗

,如今在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的状况下,决斗终于展开了。 

  飒亚坐在竞技场正中的观战台上,一旁陪伴的是几位负责戒护与裁判的大臣、事先预防所请来的皇家御医

,以及北狄亲王那方的人。 

  “陛下,恕晴绍无能,我还是没有办法说服我哥哥,打消决斗的主意。”晴绍公主愁容满面地说。 

  “这并非晴绍公主的错。要说无能,朕……无法约束自己的亲信,才是朕的过失。”飒亚望着前方黄土飞

扬的场地,很快的这儿将会有流血的场面。生死搏斗后,将有人胜利、有人失败。 

  大臣们为了解这次纠纷,已经不知在飒亚的书房内,做过几次秘密聚会了。 

  但北狄亲王坚持己见;而从皇宴后就一直以“闭门思过”为借口,把自己关在元帅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

迈的司法尔,不知让多少大臣无功而返的吃了闭门羹。眼看种种尝试落空后,大臣们也开始为接踵而来的一场

风暴作准备。 

  不论是谁输谁赢,两过之间的和平都是最大的输家。 

  亲王有个万一,飒亚无法对北狄皇交代;同样的,司法尔有个万一,飒亚这边就算不追究,也免不了与北

狄国间的交情受损。 

  所以有些大臣主张飒亚不该出席见证这场决斗,让这场决斗成为两个男人的意气之争,可以省去事后扩大

事端。 

  但,飒亚独排众议,他有责任观看自己的失败与过失,这是他应受的处罚。 

  因为把司法尔逼到使出这种激烈手段的人,是他。过去的飒亚会说这是司法尔自我推委,责任在他不在己

。可是飒亚的想法改变了,当司法尔赤裸裸的把感情一股脑儿地丢出时,飒亚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的真心。 

  也许他使用的手段不光明,以交换契约为由强迫自己成为他的人,可是飒亚是自愿接受他的条件,他接受

司法尔成为自己的男人--从那一点开始,这就无关对错、是非,纠葛在他们之间所有混乱的情感,已不是黑与

白能划清界限了。他们交合了身体的同时,也把彼此的生命、命运都缠绕为一体,想斩断而不伤害谁,不过是

理想论中的理想,不可能成真。 

  飒亚遗憾自己没有早一点看清这事实。 

  如果他能在今天之前就想通这一点,或许就不会演变到司法尔以这样不可理喻的手段,来捍卫自己的地盘

。选后是失败的举动,但如今也无法喊停了,不论司法尔或自己,都只能照既定的剧本往下走。 

  场上两方已经就定位,他们选择以马背枪法作为决斗的方式。北狄亲王身着黄金战袍,手持两丈高的尖头

长枪,骑乘的是雪白的骏马,彻底的把贵族之气带到场上来。而相对他华丽的模样,司法尔黑袍、黑马、黑枪

的战备,却一点也不逊色的赢得压倒性的注目洗礼。 

  谁都看得出来,光是气势,司法尔那死神般的武装就足以吓退敌人。以中看不中用的奢侈装饰面对战斗是

英雄无用武之地。 

  如果非战不可,飒亚将会位司法尔祈祷胜利。 

  他晓得自己的想法非常自私,但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左右手流血倒地,他不会允许司法尔玷污了西琉的门面

,况且司法尔誓言要为他守护西琉皇朝的荣光;他说过他会为他杀尽敌人,那么他也会为西琉赢取这场胜利! 

  赢吧!反正赢了,飒亚也会想别的方式,不让北狄与西琉掀起战火,所以--你要赢,] 

  司法尔。 

  安抚胯下有些许躁虑不安的爱马,司法尔知道爱马是感受到许久不曾有过的血腥暴力气息而亢奋着。如同

在爱抚情人般的,他轻柔安抚着马儿的耳朵,被遮住双眸的马儿听到主人的声音,训练有素的冷静下来。 

  司法尔抬起头,看着前方也在努力控制自己坐骑的北狄亲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让司法尔不觉勾起冷漠

的笑。荒谬无用的累赘装扮,正是这些自称文明古国的国家,会接连败战的理由。与其保留这种派不上用场的

自傲,何不学习“蛮邦”实事求是、改进自己的装甲坐骑呢?以那笨重的盔甲,想赢他司法尔还得再等上百年

。 

  感受到来自观赏台的转注视线,司法尔不必刻意转头也晓得那会是谁。 

  飒亚。对于他会出现在决斗场上,早在自己的预期当中。以飒亚的性子,就算是他竭尽所能不愿意见到的

“决斗”,一旦成为既定的事实,他也会以最负责任的态度来面对,任何人都可以缺席,但他这个“主因”绝

不会缺。 

  这是司法尔要献给飒亚的“胜利”,他要用这场“胜利”逼飒亚承认他的“失败”。 

  聪明如他,想必知道自己真正的意图。 

  掀起一场流血的战争对他司法尔来说不算什么,与其眼睁睁把飒亚送给哪个不知名的女人,他宁可让飒亚

被战争困住。至少当战争掀起时。飒亚就必须依赖他司法尔,他不能不仰求司法尔战场上的经验为他守护江山

。 

  所以,看着吧!这决斗的祭品只是开端,不想血流满地的话,就放弃选后的愚蠢想法,飒亚! 

  “请两位战士到观战台前方。”仲裁人遥遥喊道。 

  司法尔与北狄亲王皆依言策马来到台前,此时飒亚从观赏高台上扶着北狄公主晴绍一起从位子上下来,来

到两层楼高的观赏高台上,此处是最接近战士的地方,骑士们的头盔只不过比他们稍矮半寸,伸手就能摸到。 

  “朕必须再问你们俩一次。北狄亲王,你决斗的心意不会改变吗?” 

  “多谢您的好意,但我为了自己妹妹的荣誉向这个男人挑战,我是站在正义的一端,相信老天爷也会助我

一臂。给这无耻之徒一个血淋淋的教训!”穿戴黄金盔甲的男人,傲慢地说。 

  “你呢,司法尔?”飒亚肃穆的问道。 

  “臣不求战,却也不惧战,我为您而战,陛下。这就是我能说的话了。” 

  “看来……我只能祝福你们都能不后悔这最后的抉择。”飒亚转头问着身边的女子说:“晴绍公主,你有

话想说吗?” 

  晴绍公主忧心忡忡的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解下贴身手绢抛给哥哥说:“我会为你祈祷胜利,哥哥千万小心

。” 

  高兴的接下妹妹的手绢系在自己手臂上,得意洋洋的北狄亲王忘形地喊着:“等着好了,晴绍,我会让这

家伙把自己的话,连舌头一起吞回去!” 

  冷淡地观看着北狄亲王以炫耀的神情,兴奋地带着妹妹的祝福回到战场,而迟他一步的司法尔,还默默的

在台下与飒亚对望着。 

  飒亚的灰眸眯起,高挑眉宇的神情仿佛在说“我科没有手绢给你”! 

  司法尔牵牵唇角扯着缰绳命爱马转向,背对着他而去。 

  可爱的飒亚。他司法尔也不需要这种娘娘腔手绢的祝福,因为他从不把自己的命交给“祈祷”,当你只能

依靠着女人的手帕祈求胜利时,不就代表自己的胜利失去自信,而他从不打一场没有胜算的仗。 

  准备对战的号角响起了。 

  拉下护面胄甲,司法尔高举黑铁长枪,蓄势待发。 

  “决斗开始!” 

  仲裁人一声令下,两端的战士们驾着各自的爱马,从竞技场的一方如同猛兽出闸的笔直冲向对方--以势如

破竹的力道突破空气,两柄长枪致命的尖端都狙击着敌人的弱处,无情的刺出。 

  “呀!”晴绍公主闭上眼睛,不敢看的靠到飒亚怀中。 

  飒亚无法移开视线,只能随意的拍拍她的背算是安慰,毕竟现在他的整颗心都在场上,与司法尔同在。 

  两匹马冲刺的速度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可是黑胄骑士的长枪枪尖却在两人交错的瞬间,巧妙的格开了那柄

金色的枪,以几乎可说是神乎其技的手法把黄金骑士从马背上击落,失去马儿的优势后,他取出长剑攻向仍在

马背上的黑胄骑士。按照惯例,决斗的武器必须是对等的,黑胄骑士也只好放弃长枪,改拔长剑接受他的攻击

。 

  两柄剑激烈的擦出火花,黄金骑士在下方占不到任何优势,竟违反决斗规则,攻击着黑胄骑士的坐骑,让

他因为无法控制住马儿而摔落。此时,观赏台内弥漫着“卑鄙”、“无耻”、“太小人了”种种的叫声。 

  可是飒亚根本无心取考虑这些问题,他更担心的是--眼看机不可失的黄金骑士,竟在黑胄骑士尚未起身前

,就跳上前去做近身肉搏,分明是想趁对方还未能还击前,强抢机先。 

  不过双方能力的悬殊由此可见一斑--起初被压制在底下的黑胄骑士不费吹灰之力的把黄金骑士踢了出去,

扭转了局势不说,还顺便把黄金骑士手中的长剑夺走丢到远处去。 

  胜负到此已然分明,黄金骑士一步步的后退,恐惧于敌人手中的那把剑,要是此刻他愿意弃械下跪、认输

投降,事情就可告一段落,但他竟不肯认输的在竞技场中跑了起来。谁也没料到他会做出这种不认输而跑的胆

小鬼举动,一时间场内寂静无声。 

  紧接着当大家看到黄金骑士因为太过于恐惧,脚步一个颠踬,竟被自己绊倒跌了个狗吃屎,所有观众除了

北狄人以外,都哇哈哈的大笑成一堆。 

  飒亚此刻紧蹙的眉头也松开了--决斗的结局已定。 

  他起身,准备要把正走向北狄亲王、寻求最后了断的司法尔叫回来。飒亚不能眼睁睁看他把北狄晴甯给杀

了。飒亚料想在众人的面前,司法尔再如何顽固,也不会一手破坏他们辛苦建立的帝王威信,不听从他的召唤

--他要赌一赌。 

  “等一下,司法尔!”飒亚圈起手大声的喊着。 

  黑胄盔甲下的人止住不动。 

  “朕命你即刻终止决斗,回来!” 

  黑胄盔甲一动也不动。 

  “司、法、尔,这是朕的命令!” 

  这三道口谕逼得司法尔不得不放弃取那窝囊废的命,他取下头盔重重的叹口气后。往飒亚所在的观赏台走

回去。眼看只差那么一步就可以引发战争了,要不是那家伙拔腿逃跑,自己早可一剑挥-- 

  “呜!” 

  冰冷的刃器穿透过司法尔身体的瞬间,他难以置信的睁大眼。 

  刺入抽出,原本洁白的剑身沾满了血,北狄晴甯竟从后方刺了他一剑,紧接着把剑从他的背拔出,推倒他

之后,还用脚把他踹翻身说:“这是你自找的,本王搞错了,跟你这种卑下的战奴还谈什么决斗,直接把你杀

掉就对了!哼,你以为爬到高处就能洗净你一身的肮脏的血吗?太可笑了!要是在北狄,一条狗就永远只能是

条狗,绝对不可能会有机会让他穿上衣服作大臣的一天。哈哈哈哈!” 

  这是噩梦!司法尔摸这自己背后的伤口,心里想着。这不是真的,他一定是在作什么噩梦。他早就脱离身

为奴隶时代所受的苦难才对。自己是看到幻影了,过去纠缠这他不放的恶灵又从地狱爬回来找他了! 

  “司法尔!” 

  飒……亚……?不,他看错了,这果然是梦,他的飒亚怎么会在众人面前流泪呢?唔,这伤口可真是该死

的痛啊!当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受伤了,但受伤次数多,并不代表受伤就不会痛! 

  “司法尔你振作一点!“飒亚红着眼,焦急叫着。 

  “陛下……臣,这点小伤,死不了的……” 

  “别在那边耍什么嘴皮子了!”飒亚气急败坏的叫着。“御医?御医在哪里!快点传御医!” 

  这么多血,天啊!这些血是从哪儿来的!都是自己的错,要不是他叫住了司法尔,要不是他让他背对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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