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爱》(《绝爱》二)——拓人
拓人  发于:2008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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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两人正单独待在总统套房附设的中庭里,蓝将他压在一座伊斯兰亭台的柱子上,一旁有座略嫌嘈杂的小

型人工瀑布。

只是,蓝的情欲一向来得突然,雷伊也不认为这种好运能一直持续下去。

猛地,舌尖被轻咬,雷伊吃了一惊後迅速回神。

「喂!」他惊诧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解地看向他。

「你在想什麽?雷伊。」蓝抬起头,表情似乎不很愉快。

从刚才只有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深吻中,他能很清楚感觉到雷伊小有旁骛。

和他在一起,他竟胆敢想其它的事!

蓝不清楚自己付出的是什麽样的感情,但当雷伊不但没有予以回报,还完全没将他看在眼里时,怒气伴随著一

股无以名状的苦涩涌了上来。

「我能想什麽?」雷伊面无表情地反问。

哼!连他的心思都想掌控?蓝未免太过贪心了吧!

这不算回答的答案让蓝听了更是怒气冲冲,他原想他要是柔顺一点的话,他就不计较这事,但他漫不经心的口

吻和冷淡漠然的神情却让他大为光火。

雷伊的不羁他是知道的,自己也早已对他惯有的固执逞强毫不在乎,但现下并不是将他的顽固用在此刻的时候

向来习惯他人对自己百般依从,蓝从不晓得被人忽视的感受是这般痛苦。

「你以为你把自己的心不在焉隐藏得很好?」蓝生气地抓起雷伊的下颚,语气低哑而忿然。

雷伊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的想法,他又不是那群一天到晚想讨他欢心的手下,所以根本毫不在意他对自

己的看法。他是可以控制他外在的自由,但别想连思绪都要掌控。

大胆和冰蓝色眸子互瞪的夜色瞳孔,深邃地传达绝不屈服的意愿。

蓝没料到他会选在这种时刻彻底发挥他冥顽不灵的个性,抓著他的手指收紧,强迫他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他一直是这麽做的

蓝蓦地发觉,他花费不少心神在强迫雷伊注意自己;但很显然的,他的努力有百份之九十九可以说是白费工夫

「我再警告你一次,不准忽视我!」

被紧紧扣住的颚骨传来痛楚,雷伊虽吃痛得厉害,却仍不愿放弃坚持。眼前这个美得不似人类的男人为什麽总

是这样霸道?

没错,在他的世界里,或许所有的人都乐於对他卑躬屈膝,并且诚惶诚恐地奉献出身心,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他

他可没丧胆到连思想都受制於人,只是蓝似乎非常不满他这一点。

「叫我的名字。」

一直得不到任何响应,彷佛对著一面石墙说话的感觉,让蓝感到空虚。

他试著强迫雷伊同其它人一样对他全心服从,却发觉这是个比并吞世界所有贩毒组织还要困难上千万倍的任务

除非抬出费利斯的性命作为要挟,否则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不会把自己的命令看在眼里。

害怕失去眼前毫无畏惧地回视自己的男人,他甚至下了道连自己都深觉可笑的命令,只因为他害怕他有一天会

消失在自己眼前。

半个多月前,他生平首次尝到何谓恐惧。

凝视著动也不动躺在病床上的雷伊,他惧怕他会就此不起;而在他终於了解自己内心的惶惑後,他便成了他不

可或缺的倚靠。

只是,对雷伊来说事情却全然不是这麽回事。

自幼即习惯他人无条件对自己全心全意服从,向来从容不迫地位於众人之上,蓝的字典里找不到「请求」这个

字汇。

因此即使他希望雷伊能看著他,他也只懂得下令。

「唔」听见这和原来的话题打不著边际的要求,雷伊怔愣了下。

他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蓝为何提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也不晓得这有何用意,所以他选择噤声。

再说,直呼蓝的名字会让他想起前天那不愿回忆的可耻画面。

撞击在他体内的硬挺是那样地炽热,握住他的手是那般地狡猾,不断地将他逼到尽头。

只为了要他呼喊他

蓝放开他的下颚,双手改捧住他的脸颊,但脸上仍是那抹威吓的神情。

「你敢不听我的话?」这是声充满魄力的威胁。

妈的!

雷伊的思绪顿时脱离那会引发自已浑身燥热的回想,专注在饱受威胁的眼前。

这男人为什麽总是喜欢恫吓他?

当然他大可以就这样和他抗衡下去,但他晓得最後倒霉的还是自己。

蓝只要以费利斯做挡箭牌,他就只能乖乖地听令服从。

从以往的经验中,他学到这个教训。

不想再听到他用妹妹的生命威胁自己,虽然人质要活著才有价值,但谁晓得哪次他会心血来潮地实现他的恐吓

雷伊皱了皱眉头,暗自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以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缓缓开口:「蓝」

出乎意料地,蓝对他这仍有反抗意味的蚊鸣声露出淡淡的微笑,降下唇开始在他的嘴边轻啄。

听著那低沉深远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蓝忽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不管雷伊是带著什麽样的心情喊出自己名字的,都无损他现在的情绪。

感觉心中彷佛有种东西缓缓地涨满,那是种柔软得像是棉花,又像是摸不著的云朵般的感受。

很难具体说明是怎麽回事,而且这麽说的确是很可笑,但他真的觉得自己几乎要飘了起来。

他现在吻著的,是刚才轻唤自己名字的唇瓣。

在舌尖探入那被自己的手指扳住而微启的双唇前,他再次低语:「对,再继续呼唤我的名字,雷伊」

冰蓝色的眸子缓缓转暗,沁人一丝暧昧不明的青绿色光泽,以无比的热情和温度灌注在自己眼前的身体里

 
一周後,一行人搭乘私人喷射机回到中美洲的根据地。

位於全年炽热如盛夏的中美洲的某一处,是迪菲尔斯家族的最大根据地。

放眼看去,一望无际的土地全是迪菲尔斯家私人所有,占地广大,是整个梵蒂冈的数十倍,而倚山临海的地理

环境则加强其能攻能守的优势。

高压电的外墙中央有道进入此根据地的大门,但能轻易通行的人则是屈指可数,大部分的人都必须经过相当严

格的探测和调查後,方能获得放行的入门证。

走进高耸豪华的大门,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景像是彷如雨林的丛林。

苍郁茂密的木本植物高高地竖立道路两旁,顺著这条和世界一级方程式赛车道同等的路前进,以时速四十公里

的速度开车约半个钟头後就到尽头,终点即是比欧洲城堡更具有气势的主屋入口。

随行的安全人员在此刻终於能松口气了。

连著好几个星期没见到费利斯,雷伊不由自主地担心著见不到面的妹妹。

虽说他相信蓝是个言而有信的男人,不会首著他对费利斯不利;但再怎麽说,费利斯都是他拿来威胁自己的筹

码。

而在长途跋涉归来後,想见见亲人的心情该算是理所当然的吧!

「让我见费利斯。」

下飞机回到那宽广得看不出是私人住处的豪宅里,雷伊连衣服都还没换就先行向蓝提出这个要求。

率先进入久违的房间,原本脸上带著笑的蓝,在听了雷伊这个简单的要求後,脸色忽地一沉。

「不准。」蓝只丢出一句坚决的否定。

「什麽意思?」

「不准。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懂吗?」

这太诡异了吧!前一刻他还笑得灿烂,连进门整理行囊的数位女侍都不由得为他迷人的笑容神魂颠倒,怎麽下

一秒钟就翻脸不认人?

更何况,是他自己允诺过,只要他在工作上的表现令他满意的话,他就会让他和费利斯见面的。

「你答应过会让我和费利斯定期见面的,难不成你打算食言?」

「你该不会忘了我的附加条件吧?」蓝冷冷地提醒。

「我都有达成啊!」

「你违背我订的规则,难道你贵人多忘事?」

蓝摆明的讽刺让雷伊也怒上心头。

他明明是克尽职责,甚至以己命为挡箭牌,险些没成了他的替死鬼,他还对他的表现有何不满?

他是这般义无反顾地为他卖命,为何他还要出尔反尔?

「我何时违背规则?我不是一直都很克尽职责,甚至连命都豁出去了?」

「我说过了,就是这一点。」

「什麽?」

「我早警告过你,别以为一死就能解脱,你之前的行为不正是轻生吗?我没让费利斯付出代价你就要谢天谢地

了。」

雷伊知道蓝指的正是他为他挡下那颗子弹的事,但在爱琴海时,他不是已用那种让人宁可求死的可耻方式严惩

过他了吗?

「你不要过分强人所难行吗?」他烦心地爬了爬头发,「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保镖?」

感受到房内原本轻松愉快的气氛骤变,一旁懂得察言观色的女仆们连忙暂时告退,门口只剩专司处理蓝和雷伊

每夜欢爱过後所留下的凌乱的安妮特。

她并非没有神经,只是衡量眼前的情况,她臆度事态应该不会恶化得太快。

何况,在准备拔腿逃跑前,她还有些非完成不可的工作。

正如她所想,迪菲尔斯先生和修马赫先生虽已起了口头争执,但情况仍处在气氛僵硬的阶段而已。

沉吟地凝视雷伊好一阵子,蓝深沉的表情并没有改变。

「安妮特,你先出去。」

「是。」意外接到这道命令,安妮特有些惊讶事情发展得这麽快。空气中的火药味明明没这麽重呀?

看著她在门口对两人欠了欠身就关上门离去,雷伊忍不住出言讽刺眼前让人看不透在想什麽的男人。

「你何必打扰她的工作?」

「我可不想让人看好戏。」

「什麽意思?」

雷伊抬起头来,还没弄清楚蓝这句话的涵义前,便被他猝不及防地抓住双肩,然後丢到身後的床铺上。

「你干什麽?」雷伊不禁气得对他直瞪眼。

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人像老鹰抓小鸡般轻松抓起,他彷佛听到自尊心因受重伤而破碎的声响。

虽说无法否认蓝的体格是在他之上,但受到这种对待还要他装作毫不在乎,就未免太强人所难。

蓝不发一言地整个人压了上去,毫无预警地夺去雷伊的气息。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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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伊瞠目结舌地任由蓝索取自己口中的蜜津,讶异得无法言语。

他很确定房里上一刻还看不出有这种气氛,两人之间也紧绷得一触即发,显然蓝是典型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

明明自己该是扯开喉咙咆哮的时候,可一被压在蓝的身下,那熟悉的气息和抚触却迅速点燃他的火热。

而且他刚才说不想让人看好戏是什麽意思?

不久前,在随时都会有人路经的庭园里,总是二话不说的扯去他的裤子、伸手抚上他肌肤的人,不就是眼前这

个从来不容他人拒绝的男人吗?

他想张口讥问他,但那带著温热吐气的吻咬所到之处皆是那般的热烈狂乱;很快的,在蓝凌厉的攻势下,他所

剩无几的理性也焚烧在欲焰的暴风中。

急切的舌尖探入温热的口中饥渴地撷取著,然而那专注凝望雷伊的冰蓝色眸子却嫌太过冷静。

让我见费利斯。

雷伊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要求,却让他原本晴朗的心情登时乌云密布。

连他都很讶异这话会对自己造成这样大的影响力,

原来以为雷伊和他一样都沉浸在度假的愉悦之中,怎料他一回到这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囚禁起来的妹妹。

明明共度了个该将所有凡尘俗事、忧虑烦恼抛诸脑後的假期,可是由他刚说的话可明显看出,他压根儿没好好

享受度假。

这让蓝有种只有自己沉迷於那段时光的感觉,一头热的感受并不好。

尤其是在发觉他对自己有格外的义意时,希望他也能和自己拥有相同感情的冀盼与日俱增。

向来只有他人窥看他的脸色,还没过相反的机会。而一旦事关雷伊,他总是尝尽毕生的「第一次」经验。

虽然气他没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但向来只懂得下令的蓝也不改其本性,霸道地以行动宣示他只能属於他的事

实。

说真的,他对他完全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的态度怒不可遏,惯於控制人心的习性在此时主宰了他的作法。

他并不想花心思和雷伊为此争吵,他晓得他的脾气一拗起来就很难说服,尤其是事关他最牵挂的妹妹时。

是啊,这个此刻正臣服在自己热情下的男人,清醒时脑子里都只有他亲爱的妹妹而已。

让他露出这种诱人、迷离神情的明明是自己;令他发出这种无法克制、激情难耐喘息的也是自己;将他带往目

眩神迷、心荡神驰境界的亦是自己,但他却不用问也晓得在他心底,自己不过是个比星尘更加微不足道的存在

罢了。

一有这个认知,蓝忽然间控制不住地怒意暗生。

「这样」他一面用力地将自己送入,一面略微伸直上半身对他低语:「是保镖的工作?」

蓝带点恶意的询问并没有立刻引来雷伊的反应,他在身体受到强烈的冲撞一下时神智迷蒙。

他微仰起头,这才注意到那直视自己的蓝眸似乎带了点和自己体内火热大相径庭的冷然;也是在这一刻,蓝那

不是很清晰的声音夹带著恶质的话语才钻进他的脑海中。

他听见蓝正说著话,却模糊得理不清意思,他困难地微睁双眼,看著埋在自己胸前不住晃动的银色头颅。

「什麽?」

「我的保镖,你是指这种情况?」蓝沙哑的轻笑声中带著明显的戏狎。

雷伊蓦地回想起先前两人的争辩,他晓得蓝是藉此戏谑他。

以费利斯要挟他善尽一个保镖的职守,却总是处处找他麻烦、增加他工作的困难度;蓝虽口口声声命他按其位

而行,可是让他无法尽心尽力工作的,却也是这个三不五时就对他动手动脚的男人。

明明骚扰得他无法对工作全力以赴的人是他,他凭什麽说这种话?

夹杂受辱的愤怒让雷伊想反击,他微微抬起身子不暇思索就开口:「你唔!」才勉强挤出一个字,他的反驳就

消失在下一波强力的攻击中。

右胸忽地被用力一吮,一道强烈的快感直冲他的脑门,那突如其来的感官刺激瞬间淹没了他。

对蓝昭然若揭的戏弄虽大有不满,但就像一直以来一样,他的意图反抗总在他熟稔的爱抚下轻易化解。

蓝热切地会遍雷伊身上的每一处,但他的热情却没到达眼里。

他虽迂回地不愿承认,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之所以找藉口不让雷伊和费利斯见面,只是因为他嫉妒他的心

里只有她的存在。

堂堂蓝.尼亚.捷特.迪菲尔斯,横跨整个美洲势力最庞大的贩毒集团首脑,竟会为了这种小事而烦心不快?

这不仅仅是被忽视的不快而已。

只要一想到对雷伊而言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该说是最好根本就没出现过,他的心头就会涌上一股不知该

如何形容的酸楚。

不论是基於面子、自尊,抑或心情问题,这都不是他习惯面对的情况。

向来以强横手段达到目的、要风得风的蓝,是第一次遇到由自己单方全面付出,却总是得不到任何响应的结果

*****************

一大清早,依照过去连著几个月的情形,雷伊在蓝的怀抱中醒来。

盛夏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静悄悄地洒成一条金色的线,映照在高级桧木建造的地板上,呈现出一种亮眼的透

明感。

中美洲特有的耀眼日光总是那样亮丽怡人,晨间那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的阳光已成了每日唤醒雷伊的必备条件。

其实在这终年恒温的热带地区,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像这样的太阳,只是不晓得为什麽,雷伊总觉得时值北半球

夏季的日照格外亮眼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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