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情Ⅱ》——拓人
拓人  发于:2008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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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钟头后,他再度打电话到桀要士的公司,这回接电话的终于不是电脑语音系统。

他直接拨桀要士办公室的专线,不过衔接电话的当然是他的秘书。

[啊,是尹冰晖先生啊,董事长还没到公司。]

在确认来者的身份后,桀要士的秘书顿时除下戒心,从容流利地应付着这个曾让已婚的她心头小鹿乱撞的俊美

青年。

看不到对方的脸算是好事吧!这样她就不至于做出同上回尹冰晖直接到公司要求和董事长见面时,被他带这邪

气的男性魅力混乱心思的蠢事,而且最后还是由他老板亲自出面将她救离那份魔咒的。

[这样呀......那能请你届时转告他,要他该我一通电话吗?]

这个帅哥连声音都好听的不得了,林秘书在心底叹了口气,虽然他的老板也是个会让女人心荡神驰的俊男,可

是他沉稳的气质却是会让女性安心的那一型。

[好的。等董事长一到,我会立刻通知他。]

[谢谢你,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虽然不是甜言蜜语,但尹冰晖天生知道该如何讨好女性。

[哪里,这是我的荣幸。]

一早就接到这通让心情愉快的电话,今天一整天都能让精神抖擞地度过吧!林秘书在收了线后不禁愉快地想。

另一方面,忧心忡忡又焦急不安地的等着回电的尹冰晖,则是连上课的意图都没有,只是如坐针毯地瞪着眼前

就是不响的电话。

他那时候为何不坚决地送他去医院呢?这样一来他也用不着在这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捶胸顿足地咒骂自己

的无能。

似乎是没过多久,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尹冰晖马上接起。

[喂!]

(是冰晖吧?你......)

他焦虑的心情似乎没有从声音上传讯给对方,因为这个来电的人依然以她甜美细嫩的声音说着话。

是他在大学的女同学,半年前曾经交往过,在分手之后还对他藕断丝连,是个容易令人生厌的美女。

不是要士。

讯息像电流一般通道他的脑神经,并非他期盼中的低沉男声让他沉下脸来。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空听电话。]

近乎无理截去她的发言,他毫不犹豫地切断通话。

可恶着重要的时刻来搅什么和!

他下了决定,等会儿要去办一支只有桀要士打的进来的专线。

几个小时过去了,电话依然静悄悄地不再响起,尹冰晖终于忍无可忍地再度抓起话筒。

这次他从桀要士的秘书那儿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呆若木鸡地挂断电话后,他开始恶毒地骂起自己来。

尹冰晖刻意把桀要士抱怨太过显眼的保时捷停放在距离目的地约十分钟步行路程的地方,当然,她的目的地就

是桀要士的家。

他第一次到桀要士的家,可是却是自厌沉重的心情。

大约一个钟头前,他才丛林秘书口中得知桀要士因发高烧而无法起床上班的事,那一瞬间,蜂涌而上的心情是

懊恼颓丧。

会病倒无法起床,想必要士一定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照着纸条上的地址,他来到了一幢独立的二层楼住宅,外围只有一个小小的庭园,却整理的井然有序。

举起手停在门铃的上头,尹冰晖迟疑者,担心出来应门的若是桀莞菁的话该如何是好?

也许她去上课了也说不定。

用这句话企图说服自己,他提心吊胆地瞪着大门,指尖轻轻地碰触着凸出的按键,却提不起勇气来。

既然要士病得这样严重,桀莞菁也不大可能让自己的哥哥躺在家里而自己安心地去学校吧?

念头这样一转,尹冰晖不由得颓丧地放下已经举高好一阵子的手,无奈地在桀家的门口徘徊。

想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进门再说的冲动,和叮嘱他三思而后行的理性在他的脑里激战冲突者。

然而,就这样不采取任何行动,呆呆地在这里发愣站岗似乎也无济于事,运气差一点的话,说不定还会被桀莞

菁逮个正着,到那个时候才真是叫天天不灵吧?

好像确认要士现在的状况,但卡在心头上三令五申的警告,却让他一直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

他最大的恐惧是万一被桀莞菁揭穿他和桀要士之间的情事,自己可能被桀要士抛弃的可能性。

一边是他尽心尽力呵护的亲妹妹,一边是以他最重要的妹妹作为筹码要胁她的男人,任何人都可以不假思索地

做出最合理的选择。

因为害怕自己被抛弃,害怕桀要士不再看自己一眼,使得尹冰晖此时是进退维谷,不知所措。

人都已经到这里来,却还这般地胆小扭捏,他不禁露出一抹苦笑,嘲弄着自己的却懦。

不过他的烦恼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向受到幸运女神爱护的他,今天似乎并不受到眷顾。

正当尹冰晖好不容易痛下决心要离开并转身的同时,视线却和从巷子转角走出来的女孩对上。

[冰晖......]

碰的一声,桀莞菁手中提者的塑胶落地。

然而着声响并没有窜入她的脑袋里,她只是怔忡地凝望着站在她眼前,同样一脸错厄的男人
— 曾经和她普过一首轰轰烈烈又甜蜜幸福的恋曲,然后就以必须婚娶他人为由,爽快干脆地甩弃了她的男人

尹冰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张大了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最糟糕的预想居然成真了,他的祁求并没有灵验,他遇上里这一刻最不该碰面的人。

就算是面对一个不久前才以差劲的理由分手的女人,他的能言善辩也一向能适时发挥功用,应付这种难堪的局

面,然而那要对方并非桀莞菁,并非桀要士的妹妹的情况之下。

尴尬的宁静横亘在两人之间,尹冰晖暗自啐骂自己为何要在这种最敏感的时间,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流连。

[你来干事麽?]强作镇定,桀莞菁打破沉默问道。

尹冰晖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丝毫都没有改变。

回头看她的双眼仍旧是充满集锐的魅或,象是要将她吸入深不可测的黑潭,让她即使明知自己将要沉沦,也不

打算挣扎逃脱。

[嗯......]

那双看着自己的晶亮眸子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吞了回去,桀莞菁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着不像他认识的那个自信满

满的男人。

一向持才傲物又谈笑风生的尹冰晖,今天在她眼前却一反长太低期期艾艾。

着会不会是他懊悔的表示?

心底燃起一丝期盼,桀莞菁发现自己对他的爱意依旧。

可是被抛弃的经验让她学会了痛定思痛,知道有了第一次就绝对会友第二次,对于这曾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她硬是逼自己学会敬谢不敏。

[有事吗?]她面不改色。

女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啊!桀莞菁在心里讪笑着自己的虚伪,明明是打从心底希望这个男人是来求与自己言归

于好、破镜重圆,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诫她要彻底拒绝。

既然事态已经演变到这种地步,也只能船到桥头自然直了。尹冰晖握紧拳头,清楚地了解到自己其实也无能为

力。

会怎样都交给上帝决定好了。

有了这层觉悟,尹冰晖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听说桀董病得不轻,所以顺道来探望一下。]

[你认识我哥?] 桀莞菁毫不掩饰自己的讶异。

者也难怪了,谁会想到抛弃自己的情人竞然和自己的兄长是旧识!

虽说她曾经想介绍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认识,但在有着机会之前,她被抛弃的事实已经先成定局了。

而这个原本不会和她兄长有过见面之缘的人,今天却出其不意地跑到她家门口,告诉自己他和她哥哥相识。

[是的。]

心中有着巨大的焦虑,但尹冰晖开口只是简单地承认。

这一刻该说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当然她可以说一些甜言蜜语或无关痛痒的话来消弭眼前的尴尬,但这只是会是

些无济于事的谎言。

[你们......是朋友?] 仿佛无法相信双耳所闻,桀莞菁确认似地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

回答的同时,尹冰晖的唇畔泛起一丝难以确认的苦笑.

是啊......朋友,不然他还能怎么说.

[所以你是来探病的?]

[没错.]

斩钉截铁的语气,桀莞菁发现自己的期盼瞬间落空,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地低下了头,难掩淡淡的失望.

她还在期待什么?

觉得自己简直就像小丑一样,几秒钟之间尝尽冷暖寒热,对于已经分手的恋人还这样念念不忘做什么?

抱歉、愧疚和忏悔从他脸上一掠而过,他知道自己当时伤桀莞菁有多深,而现在,他站在这里却非为了补偿她

而来。

[可是哥哥他......医生说过短时间内可能还不会清醒,也没办法会客。]

强迫自己从万丈深渊爬出来后,桀莞菁明白身为一个成人所要表现的成熟。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早已是复水难收。

[可以的话,能让我看他一眼吗?]他央求道。

无法会客?那肯定不是轻微的小病。

心头浮起强烈的自责,他相信桀要士的病之所以会加重,一定是当时自己的疏忽造成的。

只要多坚持一下,他就不会如此严重,那时他为何没做到?

凝视着眼前明明熟悉却又看似陌生的男人,桀莞菁既使无法理解他脸上错综复杂的神情,却也明确地察觉到他

的视线已不再自己身上。

[进来吧!]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说道。

弯身想拾起甫见尹冰晖时因冲击过大而失手掉落在地的袋子,东西却在她的手尚未碰到袋子之前,被站在她面

前的男人抢先一步拎了起来。

[来。] 尹冰晖将东西交还给她。

[谢谢。]桀莞菁不自在地笑者。

他们不是分手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温柔?

虽然明知尹冰晖这个举动不过是表现他的绅士风度,但对这一刻的桀莞菁而言,却是种残酷的对待。

她微微抖着双手接过塑胶袋,不发一语地转过转身掏出钥匙开门。

不算太大的房间,装潢亦简单明了,反映着房间主人的个性。

尹冰晖随着桀莞菁来到这个充满桀要士味道的房间里,他看见桀要士躺在床铺中央,脸色苍白。

[要士!] 他无法自己地喊出声来,随即才发现桀莞菁以惊愕困惑的眼神盯着他。

[你们的交情好到直呼名字吗?] 她讶然地发问。

心里暗呼惨了,尹冰晖的表情却一派冷静。

[还算可以吧!] 他强装镇定。

[喔。]桀莞菁不予置评地应了一声。

她没再追问,让尹冰晖暗地松了口气。

好憔悴......尹冰晖心痛地凝视着动也不动躺在床上的桀要士。

不过是个感冒而已,却能让一个平时健康强壮的大男人像个无助的婴儿似地病倒在床上,人类真是脆弱的生物

啊!

俯视着桀要士好一阵子,尹冰晖凝重的神情让一旁的桀莞菁惊愕不已。

和他相处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她不认为一向自信满满的他晖在人前流露出这种蹙眉的表情。

好像要接近、好想要摸摸他......

被这样的渴望催促着,尹冰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边,想要伸手出去的双手无处可去,只有垂在身侧紧握着

[你哥哥是怎么回事?]尹冰晖清清喉咙。

[医生说他是太操劳,而且在感冒初期也没有及时就移,所以才会高烧不退。]站在他身旁的桀莞菁面无表情地

说。

[他没事吧?]尹冰晖心中的忧俱不自觉地泄露在他的问话中。

他们有这么熟稔?

桀莞菁不禁猜测着他和自己兄长的关系。

[现在是没事,可是要是晚了一步治疗的话,可能就会变成肺炎。]

这么严重?尹冰晖瞅了她一眼,不由得更为自责。

当时他要是硬将桀要士留下,然后请医师来诊疗的话,他就不会神智不清地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状态中了。

沉浸在自我思维中的尹冰晖没有注意到桀莞菁打量他的眼神,只是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呼吸急促的桀要士。

要说她完全谅解眼前这个男人是骗人的,连他在这里的事实都叫她呼吸困难。

做不成情人,也不打算和他重拾旧情,桀莞菁下定决心,她决定要重新来过。既然尹冰晖是她哥哥的朋友,或

许往后他们酱油不可避免的碰面机会,趁早将条乱的心情收拾一下,也好面对来日方长的未来。

[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

者一点她实在是想不通。

[说来话长。] 尹冰晖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苦笑。

真的是说来话长,尤其他又不能据实以告,更是加深他那句[说来话长]的言外之意。

[那等我泡杯咖啡,再慢慢听你娓娓道来吧!]

想起自己竟然遗忘了基本的待客之道,桀莞菁不由得讥朝自己对意外的反应能力实在差劲。

他转身离开桀要士的房间,心中想着要顺便将刚买的东西处理一下。

在洁净宽大的厨房里,桀莞菁注视着烧着开水的小水壶。

这件事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尹冰晖居然晖认识她哥。

如果真是如此,哥哥在她拿照片给他看,或是提到尹冰晖的姓名的时候,为什么不动声色?

再怎么说都不合理吧?既然他们两人的交情都已经好到以名字相称,为什么哥哥从未对她说过什么?

脑中一直被这个疑惑盘踞,她视而不见地盯着前方,知道响起声音的、茶壶将他换回现实,她才七手八脚地将

热水注入杯中。

手上端了个热气腾腾冒着白烟的马克杯,她一边不解地思索着这个问题,一边往桀要士位于二楼的房间走去。

房门并没有合上,她抬眼便将房内的情形纳入眼中。

但映入她眼帘的景象让她惊慌无措,只能目瞪口呆地在门口伫足。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种是可能会发生!

手中端着马克杯从她手中摔落,令人心惊的碎裂声让房间里以膝盖跪在床沿俯着身子的男人蓦地会首。

4

如果站在自己身后的桀莞菁已离去,对尹冰晖而言这点时间已足够。

毫不客气地坐在床边,尹冰晖的手抚桀要士的脸颊。

说不清是冷冰还是炙热,那略微烧烫自己掌心的温度,却在下一秒又像是降温般地冷却。

这是生病的症状,却也是还活着的证明。

尹冰晖大大的吐了口气,才发现之前自己的神经有多么的紧绷。

又不是生离死别,没想到自己的反映居然夸张到这个地步。想着想着,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才认真仔细地

观看着桀要士的脸色。

脸颊因为发烧而透着些许红润,让他看起来有一丝憔悴,胸口因为呼吸不顺畅而急促地上下起伏,喉结随着不

规律的呼吸而微微抖动。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他都觉得眼前紧闭双眼的男人性感极了。看来男性天生的色欲还真是像个笨蛋一样,到死

都治不好的。确认了桀要士的安稳后,松了口气的尹冰晖开始调侃起自己来。

这样看着他的感觉真好,当然,如果能不是在他生病的状况下就更完美了。

他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嘲笑着自己,玩味着眼前的气氛,持续绷紧了将近二十四小时的神经终于获得舒解,他放心地抚摸着桀要士光

滑的脸颊。

这么接近.......指腹感觉到桀要士呼出的热气。

因为察觉到桀要士的身体有些不适,因此前天尹冰晖并没有勉强他满足自己的欲望,他只是拥抱着他,分享彼

此的体温。

可是,现在两人靠的这么近......

手指向下滑动,来到桀要士因呼吸不顺耳微启的嘴唇。

虽然生病,却印发高烧而红润,原本应该干燥的嘴唇在呼出的热气的润泽下,展现一种红艳的光泽。

不合宜的欲望泉涌,他不禁拢了拢头法,暗骂自己的下流,居然被一个重病患者引发现在不该有的激情。

就算忍耐了一个多星期又如何?性冲动是可以靠意志力克制的,不过话虽这么说,实际上做起来还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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