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断肆情》——拓人
拓人  发于:2008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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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則失去相處了十五年的生母;理論上,商凜的悲痛應該要來得比商典尉更加深刻,但商凜似乎因

瞭解母親是在相當心滿意足的狀態下走的,他並不如自己預料中那樣悲慟。
  轟隆隆的雷聲撼得大地搖擺不定,在彷佛能感受到腳下土壤震動的那一刻,商典尉仍是不?所動。
  輕輕地喟歎一聲,商凜胡亂的爬梳著自己黑亮的頭髮,正考慮著是不是要丟下商典尉一個人,自己

先找個地方避雨時,商典尉那壯烈的神情忽地像是磁石般,定住了他正要提腳離去的步伐。
  映著慘亮的閃電下那一剎那的光芒,商典尉哀痛的表情看起來竟是那般不可思議的悽楚。
  又是一道強勁的閃電,不知?何,商典尉憂思的黑眸在商凜看來卻是那般具有誘惑力,輕而易舉的

就將他捲入那深不見底的漩渦中。
  被繼父異乎尋常的詭魅勾攫住,商凜無法自己地直盯著他看。
  那種傾訴著哀傷卻又極端迫使自己振作的表情交錯在一起,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頓時嵌入商凜的心

頭,他感到一陣暈眩。
  視線無法離開。
  就像是被勒住了似的,他感到呼吸困難,但卻無力說服自己將目光由商典尉身上移開。
  一道道越來越接近兩人的閃光仍無法逼退商典尉,他對震天駭地的雷霆置若罔聞,卻出其不意的被

一高7d掠過臉龐的料峭涼風拂動;那彷如唁慰著這場喪禮的悽愴,讓他不自覺潸然淚下。
  轉眼間改變的神色使得注意力一直鎖在他身上的商凜一陣心慌意亂,驚惶地想將這種迷惑且莫名的

思緒趕出腦海,他卻發覺一衽d無法抗拒的衝擊襲奪了他的理智,攻陷了他的思路。
  詭異而不可理解的氣氛徽种蛔约旱乃汲眮y了陣腳的商凜,明知這是不合時宜且不可原諒的想法

,但商典尉那帶著悲愴泫然的眼神,卻在他的體內揚起一陣灼燙熾盛的熱潮。
  一邊蹙眉深深斥責自己的莫名其妙,商凜卻無法勉強自己從這深不可測的幽谷爬出來。
  豆粒般大的雨點隨著疾勁的另一道閃電應聲而下,但在場的兩人既無人發出聲音,也沒有準備閃避

的?象,只是無言的就著先前的姿態默然不語。
  嘩啦而下的雨水落在商典尉的發梢,承受不住雨點陸續加上的重量,雨滴沿著發梢滴落在他已被大

雨濡濕、緊貼在身上的白色襯衫裏。
  瞬間,商凜的心一揪,受到彷佛被人重擊的衝擊。
  那種哀傷至極的戚痛神情,竟散發著無法比擬的煽惑和性感。
  被這種猛烈如熱潮的色欲氣勢席捲,商凜的雙腳宛如生了根似的動彈不得。
  意圖壓抑不斷升高的體內熱度,商凜卻只能怔忡地呆站在原地,任由商典尉愴然悲慟而痛不欲生的

神情吸引住自己。
  雖然他對這份侵蝕著內心的感情無法解釋,但卻放任這異常而詭譎的情愫徐緩的在自己內心深處漸

漸滋生、發酵。

 

第二章

  一星期後
  雖然隆重但卻迅速的葬禮結束後,衣袖上帶孝的商凜也在不知不覺間恢復了正常生活。
  這個星期以來,商典尉還是照常的出門上班,並沒有將他的喪假用盡,似乎只要沈浸在忙不過來的

生活裏,他就能把喪妻的痛楚暫時擱置一旁。
  即使?墨築家境富裕,但在娶了她之後,商典尉仍是一如往常的做他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絲毫不因

妻子帶來的財富而有所改變。
  因此,在他們兩年的生活裏,?墨築雖然是個全職的家庭主婦,但家計是由兩人平均分擔的,而這

或許就是她認定他是個可以依靠並共度一生的伴侶吧!之前幾任丈夫在享受過她帶來的財富後,一個個

都不可避免的成了只想依賴妻子財?度日的男人,但商典尉對事業的雄心壯志使他並沒有步上他們的後

塵。
  而這份挑戰性十足的工作,除了之前帶給他難以言喻的成就感之外﹐現在則成了他逃避妻子死亡陰

影的好方法。
  只要一回到那個處處充滿她的味道的家裏,他就不由自主的會睹物思人,然後陷入低潮;而每每看

到和妻子長相酷似的商凜時,那簡直一模一樣的氣質更會引發他強烈的心痛和空虛。
  所以,在葬禮遇後的隔日,他便假藉公司加班而每天早出晚歸。
  這種披星戴月的日子的確能讓他稍稍忘懷喪妻的痛苦片刻;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忙碌規律生活

,更是讓他如願的遠離了所有可能讓他憶及?墨築的機會。
  縱使這樣的日子單調而無趣,但對現在的商典尉而言,卻是他夢寐以求、難得平靜的安穩生活。
  說起來很諷刺,雖然商典尉有意識地想回避任何會讓他觸景傷情的事物,但只要他一踏進這個家,

這份努力卻全是無濟於事。
  確實,他可以設法避開和商凜打照面的機會,但家裏的一景一物卻都能輕易的勾起他對妻子的思念

;然而或許就是因?如此,他更是拼了命的閃躲商凜,避開能見到他的時間後,才提著公文包回到家中


  ***
  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遇到商典尉了!
  商凜皺皺眉頭,屈指一算,發現雖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他卻從母親的葬禮過後就再也沒和商典

尉照過正面。
  真的很奇怪,兩人明明住在同一間房子裏,但商典尉卻能徹頭徹尾的躲避他,簡直可以說是消失得

無影無蹤。
  沒錯,他是在躲避自己。
  在發覺事有蹊蹺後,商凜仔細一想,於是下了個商典尉對自己避不見面的結論,要不然他怎?可能

躲避得這?徹底?
  如果不是刻意的,根本不可能把事情做得這樣徹底!
  讓商凜還能確信繼父並沒有外宿公司的證據——屋子裏還有他回來並住過的?象,像是後院裏晾著

兩人換洗的衣物,及廚房流理臺上放著清洗過的餐盤,還有每天早上他起床後,都能在餐桌上發現的早

餐等。
  家裏雖然有聘請人來清理,但也只限於日常掃除這個項目而已,所以像是一些比較瑣碎的事務,仍

是需要他們自己動手。
  憑藉這一點,商凜知道商典尉雖然有意早出晚歸,但每天還是會乖乖的回到這個家裏來。
  可商典尉是在逃避盡父親的責任和義務。
  這樣一想,商凜不由得不快了起來。
  在意識到自己對商典尉的看法有所轉變後,他試著想瞭解那份阻攔在自己心坎上的怪異感覺是什?

時,那個引燃他這種衝動的當事人卻一聲不響的想從他眼前失蹤,仿佛消聲匿?般。
  對事態的驟變,商凜相當的不悅。
  他憑什?認?自己可以因妻子的過世,而逃避做一個父親基本的職責!
  ***
  手上提著被文件和一些辦公用品塞得滿滿的公文包,商典尉步履蹣跚地從公用的小型停車場,走回

被花花草草襯托得鮮麗漂亮的家門口。
  又是這?晚……
  一看手腕上的男用手錶,上面明確的告訴他現在已是淩晨十二點多了,如同過去一個星期來一樣。
  這只手錶是去年生日時?墨築送給他的禮物。
  凝視著那落落大方的款式與高貴典雅的設計,商典尉不由自主地憶起他已離開這世間有著高尚品味

的妻子。
  凜應該已經上床就寢了吧?都這個時間了,想必他早已在溫暖的被窩裏做著甜蜜的美夢才是。
  輕輕歎了口氣,他戰戰兢兢地將鑰匙插入孔中,躡手躡腳地轉開門鎖,唯恐一個聲響就會驚醒睡夢

中的商凜。
  盡可能小心翼翼地踏入玄關,連脫下皮鞋時都不敢大意,但他很快的就發現自己的努力完全是白費

工夫,因?當他如履薄冰地放輕腳步走入屋裏時,一眼便注意到站在主臥房門口,像是在等著自己的商

凜。
  雙手交叉在胸前,商凜的背脊微微斜倚在平滑的門框上,右腳的腳跟很輕鬆的疊置在另一腳的腳背

上,整個人看起來是那樣的沈靜而慵懶。
  “凜?”
  一直攫住商典尉的視線是深不可測的,他疑惑地回望著自己的繼子,希望能從他難以捉摸的眼瞳中

瞭解到一點所以然。
  然而那黑如深夜、亮賽寶石的眸子只是一徑沈默地凝視著商典尉,絲毫沒有開口響應的打算。
  “怎?了?”商典尉再度問道。
  過去一個星期並沒有這樣的事,每當他回到家中時,商凜早已將自己關在房門內安睡,所以他並不

認?商凜只是單純的想打聲招呼,而懷疑可能是在學校裏有什?事必須要他出面或者解決的。
  一瞬也不瞬的定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依然如故,那明澈如一泉清潭的眸子看似風平浪靜。
  不解的在商凜面前停下腳步,商典尉從他面無表情的絕美容?上,看不出一絲的端倪或異樣。
  但無論如何,商凜會在這個時間還清醒地站在他眼前,肯定是有要事非和自已商討不可吧?
  雖然千方百計的想從喪妻的痛苦裏逃逸,但商典尉還記得自已起碼仍是商凜的父親,也是失去母親

的商凜現在唯一的依靠。
  “有什?事要跟我說嗎?現在已經滿晚的了,還是早些上床睡覺比較好吧。”
  他並非想刻意擺出父親的架勢,只是自然而然的,這習以?常的關懷態度就存他的言談中表露無遺


  整整一個禮拜都把自己該盡的責任置之未理的人,憑什?在這種時候裝出一張好爸爸的臉孔?
  商凜不曉得自己是被什?惹毛的,但他對商典尉關心的語氣就是不爽!
  想要指責他裝模作樣的怒?還沒出口,從商典尉身上傳來一陣淡淡的香味,讓商凜一時間呆愣住。
  兩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使用著相同的洗髮乳,但那自己身上明明也存在的香味卻不知怎地竟教他

心神蕩漾。
  混和了商典尉獨特體香的味道飄進商凜的鼻腔裏,那帶著輕微刺激的挑勾讓商凜登時啞然。
  一道和葬禮當天如出一轍的電流迅雷不及掩耳地竄過商凜的全身,讓他當下失去了說話能力,只是

怔仲地瞅著繼父發愣。
  “到底怎?了?凜。”發覺他欲言又止的商典尉困惑不已地問著,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了下他的肩頭


  商凜像是觸電似地縮了下身子。
  全身彷佛通過一道強而有力的高壓電,他驚慌失措地退了一步,訝異商典尉的聲音與體味竟能帶給

自己這般撼人的感覺;在設法穩住內心的波濤洶湧後,他不發一言的從商典尉的面前離去。
  全然不知這是怎?一回事的商典尉,只能怔怔地看著商凜的背影—直到聽到他用力合上房門的聲響

才恍然驚醒。
  不明就裏地摸摸頭,商典尉提起沈重的步伐,走進被?墨築裝潢得簡單而高雅的主臥室。
  他是在氣自己蓄意忽視身?父親的職責嗎?
  腦中掠過商凜離開時的神情,商典尉不由自主地被這個想法包圍。
  也難怪吧,再怎?說,是他把還需要父母關懷的商凜就那樣丟著,徑自沈浸在失去愛妻的悲痛裏,

卻沒替也同樣喪母的他多加著想。
  “不能再繼續愁雲慘霧下去了﹗”雙手枕在腦後,躺在灰白色系的床單上,商典尉對自己喃喃地說

著。
  自己如果再沈淪下去,只有陷入惡性循環的份。
  從明天開始,他無論如何都必須將生活拉回正軌。
  ***
  夜闌人靜,在這連貓狗都安睡、聲息俱靜的深夜裏,應該只有商典尉獨住的主臥房裏,卻多了另一

道異樣的聲音。
  從身後將房門無聲無息的關上,商凜美豔絕麗的容?上飄蕩著一抹不穩定的詭怪氣息。
  他無聲的走到床邊,動作一如貓咪般優雅而輕巧,但那灼熱的眼神卻散發出如同肉食動物般危險而

犀利的光芒。
  “嗯:!”床上的人輕輕的動了下,像是要轉身卻又靜止不動。

 
 
這聲音讓潛入寢室的人微微吃了一驚,身子當下一僵,在確認床鋪上的男人仍深深沈於酣睡中時,他才

明顯的放鬆了下來。
  自己?什?會站在這裏?
  注視著安睡在溫暖被窩中的商典尉,商凜困惑不已地暗自問道。
  眼前熟睡的這個男人,不過是自己的繼父罷了,要說親屬關係實在是淡薄得不值得一提,所以即使

他將自已撂著不顧,也說不上是真的不負責任,更何況他還這?年輕,人生隨時都可以重新開始,這點

商凜也百分之百認同。
  那,自己究竟在不滿什??
  自從母親的葬禮以來,商凜注意到一種陌生的感情逐漸的在心底滋生,說不出那是什?東西,卻又

知道是因那份情緒擾動著自己。
  會覺得被雨水打濕的商典尉散發出性感的氣息,一定是當天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造成的錯覺吧!
  沒錯,他特意在三更半夜悄然至此,也只是要確定那像是誘惑著他的迷情根本不存在,一切只是他

在失去母親的傷痛與大雨滂沱中?生的幻覺而已。
  視而不見的俯看著商典尉,此刻平靜的心情似乎證明瞭他适才的猜測。
  才想要松一口氣,聞得的馨香味卻混亂了他的思緒。
  或許是天性使然,也或許是後天環境培養出來,商典尉的生活習性不同於多數隨性懶散的男人,他

擁有良好的整潔習慣,相當注重自身與周圍的潔淨,也嚴厲地要求自己要做到絕對的清潔。
  雖然並非到一絲不苟的程度,但他對這方面嚴格的自我要求,倒是博得商凜不少的好感。
  混合了沐浴乳的清香,那隨著空調的氣流刺激著商凜嗅覺的味道,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一秒鐘前的平靜已經不知消失在哪個國度,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浮躁不安的激動,打碎了不久前他試

圖用來說服自己的言論。
  目光專注在沈睡中的商典尉身上,那個自己喚作爸爸的男人,在這一剎那看起來竟是那樣豔麗誘人


  費心鍛煉出來結實而富有彈性的胸膛,隨著平穩的呼吸,規律的一上一下起伏,從那半敞著的睡衣

領口若隱若現,映著自窗櫺射進的暈白月光,閃爍著一種無可形容的誘人光澤。
  ?了順暢換氣而微?的唇瓣被唾液濡濕,反射著一種迷離卻又清晰的色澤,濃黑的劍眉在睡夢中舒展

開來,睫毛被月光照射而在眼下形成的陰影,不知怎地竟讓他看來有種陰柔的煽惑力。
  發覺自己的視線宛如被攫住了似的移不開來,商凜微低下身子,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亂轟轟的腦袋裏錯綜複雜,交錯著理智的譏誚與情感的放縱。
  躺在那裏,平穩地安眠著的,是他的“父親”耶!
  一邊這?遊說著自己,商凜發現自己的目光仍舊無法自商典尉的身上移開。
  那迷惑著他的氣味……商凜深深地吸了口氣,直到五臟六腑都沈醉在商典尉那獨樹一幟的氣息裏。
  凝視著商典尉在月暈下的俊?,他的視線浮上一層難以描繪的色彩,硬要說的話,那像是受到蠱惑

時的蒙矓。
  俯身凝望著睡得正香甜的商典尉,商凜巧妙地避開床鋪的邊緣,試著以不會驚擾他的動作彎下身子

,在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衝動下,懸空著上半身,輕巧地靠近他的臉孔。
  也許是因連日來的加班拖垮了商典尉驚人的體力吧,即使商凜的臉頰已然近乎貼住他的,即便商凜

的吐息早已輕柔地拂過他的鼻頭,他依然毫無知覺,沈沈地墮落在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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