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锁倔郎》(囚禁的爱之二)——拓人
拓人  发于:2008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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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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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近郊──
一位衣著樸素的美婦手牽著身高不及腰、走起路甚至還算不上穩的小男孩,在一扇雕琢精緻
且裝潢奢靡的門扉前停了下來。

眼前矗立的是一幢富麗堂皇、氣勢磅礡的大宅,對兩人而言,這輩子還是第一回見到這樣高
聳入雲的宅第;他們之前住的那間小茅屋和這裡相較,根本就是雲泥之別。

「旭兒,進了這扇大門後,不能再喚娘為娘了,知道嗎?」婦人低下頭,對著緊緊握住自己
柔荑的兒子道。

雖穿著一身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破衣服,卻全然無法掩蓋她風華絕代的姿色,只是簡單的一
舉手、一投足,便流露出顛倒眾生的風采。

「為什麼?娘?」

小男孩不明就裡地抬起頭來,張著明亮剔透的眼睛愣愣地盯著溫柔地摟著自己的娘親。

「傻孩子,娘先前不是說過嗎?進了這扇門後,你要認上回來家裡的夫人為娘親,所以娘不
再是娘了。」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嬌憨的模樣讓人心疼不已。

「我知道了,娘。」

他不是很明白娘為何堅持要他喊一個不相識的女人為娘,但既然娘這麼說,他就會乖乖地這
麼做。

雖才三歲不到,但從端正而深刻的輪廓便可以預見,這男孩將來必定是個令眾家姑娘心醉愛
戀的俊逸男子;只是此刻,那未來會使各家千金著迷的清澄眼瞳,正充滿著疑惑與不解。

「乖孩子。」

寶貝地吻吻他的額頭,少婦的眼中有著痛不欲生的苦與無奈。

「娘……」

當男孩還想說些什麼時,沉重而華麗的大門在兩人眼前被推開了,探出頭來的是一位相貌堂
堂的中年男子。

「是皓旭少爺嗎?」

他看也不看婦人一眼,只將注意力全放在男孩身上。

「娘?」

不明白這位素不相識的男人為何在自己的名字後面加上「少爺」二字,更不了解這個詞彙是
何涵義,愷皓旭疑惑的望著母親,希冀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娘親能解開他的疑問。

然而,總是不厭其煩地回答自己一個接著一個問題的溫柔母親,今天卻一反常態不發一語,
只是將他攬到身邊,對著應門的男人點點頭。

「是的。」她回道。

「那請進吧。」他只是迅速地瞥了她一眼,而後側身讓兩人通過門縫,「老爺和夫人已等候
多時了。」

「多謝您的幫忙。」

婦人滿臉感激地向男人道謝,才牽著愷皓旭隨著他進入愷家宅第。

 
「從今天開始,旭兒就住在東廂房吧。」
愷風笑容可掬地凝視著自己小小年紀便長得英挺俊俏的兒子,將他抱上腿,寶貝得像什麼似
的。

和他並列坐在祠堂中座的女人並非愷皓旭的親生母親,而是名美艷得教人屏息的絕色婦人。
她的姿容較只能站在主屋外愷皓旭的生母猶勝三分,但那冰冷得彷如雪山的氣息卻讓人難以接
近。

勾人魂魄的美眸微微一瞥,卻不是能讓人融化的引誘,而是種使人打從心底起寒顫的瞪視。

「哼,野種!」她啐道。

「蓉兒,別這麼說。」愷風輕輕地嘆了口氣,俊雅的眉宇間透著悔意和自責,「旭兒是無辜
的呀!」

「無辜?」她鳳眼一吊,「我就有罪嗎?」

「沒人這麼說,我曉得罪人是我。」

見丈夫忙著陪笑臉,她哼了一聲,就沒再多言。

若非向來單傳的愷家這一代沒出男丁,豈會招他這既沒家產也沒家風的窮書生入贅?而入贅
的他本該謹守本分,盡心為愷家爭光,怎料他膽敢跟外邊的女人鬼混,末了竟還玩出孩子來!

而最不可原諒的,是這孩子還是個男孩!

愷蓉生來體弱多病,萬般努力下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可難能可貴的一胎卻是女兒,而且還是
死產。

根據大夫的詳啵瑦鹑剡@一輩子除非是有奇蹟發生,否則她絕不可能再有身孕。

就連求神問卜的結果也是一樣,她最後只有死心這條路可走,愷家的香火可能就此斷絕。

只是天無絕人之路,愷風的一時風流竟彌補了遺憾。

為了延續愷家香火,她萬不得已只有答應他將愷皓旭母子接來;只是,唯有那女人,她絕不
讓她進愷家的宗廟祠堂!

 
不久之後──
「奇蹟!奇蹟啊!」

孫大夫撚著又長又白的美髯,滿臉笑容地從主屋裡走出,笑看著緊張不已、在門外走廊來回
踱步的愷風。

「大夫,如何?」

一見到孫大夫出房,愷風三步併作兩步地迎了上去。

「真是奇蹟!老朽行醫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

「那就是說……」

「是的,尊夫人有喜了,而且這回肯定是位少爺。」

「男孩……」

「將來只要留心關照,相信定會是位既英俊又聰明的小少爺。」

孫大夫的話立刻為愷府帶來一絲希望,向來沉悶的府第似乎因提早得知這項喜訊而歡騰不已

看著歡天喜地的管家和奴僕,愷風的心裡不免有些複雜;他自是欣喜蓉兒能產下健康的男嬰
,但這樣一來,皓旭母子的地位絕對岌岌可危。

而就像應驗他的擔憂,這對母子在府中的角色果然有了微妙的轉變。

原本就不被允許進主屋、只能和奴僕同住的愷皓旭的母親,現在連送東西進兒子所住的東廂
房都做不到了。

愷蓉是存心將她隔得遠遠的,省得看在眼裡就覺心煩。

但對於和夫婿有些神似的愷皓旭,或許是看在相命先生曾說過,這沖喜似的奇蹟是他入府的
結果,她仍答允讓他以愷家子嗣的身分接受教育,並在府中生活,但條件是必須在她的兒子誕
生後擔任他的隨侍。

因此,在愷豔夜長大後,雖在口頭上和愷皓旭以兄弟相稱,但連外邊的人都曉得,哥哥只不
過是弟弟的伴讀兼小廝罷了;而愷皓旭這輩子第一件學到的事情,就是「服從」。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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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ˉ末夏八月
在白日漸短的夏末中,整個中國徽衷诩磳⑦M入收割季節的農忙裡,唯一一處感受不到這種
忙碌,走在街坊中聽見的仍淨是東家長、西家短對話的,就屬杭州這個以商業為主的熱鬧大城

在這個富庶能比天堂的大城市裡,活力十足的人們永遠有聊不完的豐富話題,大到國家大事
,小至日常瑣事,全為街談巷議的最佳內容。

其中歷年不衰的,自然是有關坐落在杭州城郊愷府的一舉一動。

和當今聖上最寵信的駙馬相爺有親戚關係的愷家,本身即為杭州的名門望族。

而這一代出了個如此有為的鄉族,不過是美上加美而已。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這迳咸砘ǖ碾p重吸引力之下,更是增添不少想和愷家攀親結戚的搢紳
之士。

不遑多言,要和家財萬貫的愷府結良緣的最好方式,就是藉由愷家兩位美名遠播全國的年輕
少主。

只要能和其中之一締下良緣,就是和愷府攀上關係,而仕途、商途皆順的可能性便會大增。

於是,家中有適婚年齡女兒的豪門鄉紳,莫不費盡心機、想盡各種辦法,甚至打著古怪可笑
的名號,無非是想將女兒送入愷府,希望她們能有接近兩兄弟的機會,然後進一步和這強而有
力的後盾成為親家。

雖說沒女兒的人家見了這情形,開口閉口都譴責他們的行為形同賣女兒,可心底卻也曉得這
些姑娘有多心甘情願被「賣」。

因為,說到愷家這兩位少爺,那可是全杭州城……不,該說是全天下淑女名媛皆嚮往愛慕的
理想對象。

英挺俊逸、玉樹臨風、俊朗爾雅、器宇軒昂……再怎麼形容也不及本人的萬分之一,這是親
眼見過愷家兩位少爺的淑媛們的共同心得。

每日,北起新蒙、南迄江南,從全國各地紛至沓來的來訪者絡繹不絕,圖的就是能目睹他們
難得一見的丰采。

在這些前仆後繼的仰慕者的拜訪下,愷家一年到頭天天門庭若市,再三修繕的門檻總是很快
地又被踏壞。

 
城郊,矗立著雄偉奢華得可媲美皇城的愷家府邸,那高聳入雲的偉岸大門總讓第一次造訪的
人不由得目瞪口呆。
在這棟豪華的府邸中,位於宅邸南廂,一間裝潢得豪奢典雅並坐北朝南的臥房裡,用最高等
的烏木及上好的江南絲綢鋪製成的床上,躺著一名被柔軟的綾緞灞还镁o密的長髮男子。

端整的臉龐上,英氣煥發的劍眉雖微微蹙緊,卻絲毫無損他的英挺俊帥,可以想見在他張開
雙眸後,那黑瞳必是曾使無數姑娘為之著迷的清澈澄亮。

只是此刻,他那線條深邃的五官,似乎因被夢魘糾纏一般的扭曲。

「唔……」

輾轉不安地側了個身子,並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後,他才緩緩睜開雙眼。

身體……好重。

緩緩地睜開眼,上方映入眼簾的是長久以來熟悉的床幕。

想要起身,但那僵直而麻痺的腰身,卻彷彿被千斤鐵鍊纏住,怎麼也不聽腦子的使喚。

這是……怎麼著?

困惑地,愷皓旭咬緊牙根,忍下全身那不知所以的疼痛,以手肘支撐在床舖上硬是坐起身來

窗外是一片亮得刺眼的陽光,但對時辰已無概念的他實在看不出現下究竟是上午或已是過午

揉了揉紅腫的雙眼,他側過身子準備下床,雙腳才碰到微涼的木質地板,那直衝後腦的痠麻
和痛楚讓他眉心不由得一歛。

無法併攏的雙腿,痛得不禁一顫。

或許是末夏的氣溫仍溫暖宜人,他到現在方察覺自己是赤身露體。

一絲不掛的羞恥感讓愷皓旭微紅了臉,伸手抓過輕薄的夏被蓋住自己。

縱使四下無人,他也沒裸裎的偏好。

然而,即使用被子掩住自己的身軀,也無法抹去那充斥在心間的羞辱感。

意識仍有些迷離,他一時無法理解這傳遍全身的刺痛是怎麼回事。

抬起頭,散落一地的衣物旋即引起他的注意。

啊……

是啊,他憶起這是怎麼回事了。

昨兒個早晨,他沒能離開愷府這個傷心之地。

環顧這屬於自己的異母弟弟,也是愷家當家主子愷豔夜的房間,他苦澀地緩緩滑下身子,半
坐半跪地拾起地板上那幾乎已被撕裂的衣裳。

自從讓他待在愷家的唯一理由,也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辭世後,他即決意離開這個對他而言
彷彿囚坏牡胤健?/p>

他原以為也是恨著他的異母弟弟愷豔夜,會對他的自行離去不聞不問。

然而,當他拎了個包袱想悄悄離去時,他卻抓住自己,大剌剌地「宣布」他永遠屬於他,並
蠻橫地阻止他的離去。

這出乎意料的發展,著實令愷皓旭感到訝異並困惑,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原是打算在離開這兒之後,要儘快成家立業,完成娘在世時三不五時、念念不忘的叮囑和
期待,卻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會被強硬留下。

對他恨之入骨的豔夜,似乎見不得他獨自一人飛離這個由怨恨築成的牢唬瑹o論如何也要拖
著他一同陷入深深的泥淖。

若在一般的情況下,即使一對異母兄弟間的情感再如何惡劣,也當不至於落到眼前這步田地

偏偏,他和豔夜間的問題卻非三言兩語可以說得盡的。

一切的怨恨,及永無休止的仇怨,皆肇因於他們兩年多前撒手人寰的親生父親愷風。

在入贅到愷府這個名聞天下的望族家庭後,愷風非但沒爭氣地讓妻子生下一兒半女,居然還
膽大包天地跑到外頭玩女人,末了則是玩出了愷皓旭這個兒子。

亟須繼承人的愷府夫人愷蓉,在無可奈何之下,只有先接毫無血緣關係的愷皓旭進門,準備
讓他繼承愷家家業。

但人算不如天算,原本被大夫詳嘟^不可能有孕的愷蓉,卻在不久後產下愷家的真命天子,
也就是愷豔夜;而隨著愷皓旭進這個家的生母愷虹,從此便如活在煉獄之中。

因為相命先生曾說過,愷蓉能生下愷家的繼承人,是因接愷皓旭入府沖喜的結果,是故她仍
讓他以愷家子嗣的身分接受最完善的教育與生活,但條件是他必須成為愷家繼承人愷豔夜的伴
讀與隨侍。

因而,對外愷皓旭與愷豔夜兩人雖稱兄道弟,事實上,哥哥不過是弟弟的貼身小廝罷了。

也許是想要彌補愷皓旭母子在這個家吃到的苦頭吧,愷風將所有的父愛均投注在愷皓旭身上
,對於同為自己兒子的愷豔夜,卻是不聞不問。

在發現父親對自己和異母哥哥的態度是天壤之別後,愷豔夜便強烈地意識到愷皓旭母子是搶
走自己和母親幸福的罪魁禍首;於是從他懂事開始,就一直對愷皓旭抱著外人無法明白的恨意

他是奪去他快樂的原兇,只要他不曾存在,他就不會有一個對他如此冷漠的父親。

長久以來這麼相信著的愷豔夜,無時無刻不在等待報復的機會。

終於,在愷風因意外身亡之後,在一個偶然的機咧拢l現一個能讓自己報復的大好方
法。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他發覺侵犯愷皓旭能帶給自己無上的滿足與征服感,這個復仇的遊戲
就此展開。
而愷皓旭因長年病魔纏身的母親亟須完善的治療和休養,遂也毫無怨言地接受這種侮辱與恨
意的折磨。

從此,愷豔夜陶醉在支配的優越感中,並似乎有變本加厲的傾向;否則,他當不至於在他想
離開此地,將這多年來的恨意做個了結時,莫名其妙地以蠻力迫使他留下,就為了繼續這份毫
無道理的欺凌。

他想折磨自己。

愷皓旭清楚地感覺到,異母弟弟這股強烈的怨念,非將兩人燒成兩敗俱傷,否則絕不罷休。

明明厭惡他厭惡到甚至不惜違常背理,侵犯既為同性、又有一半血緣關係的他,卻又無法忍
受來個眼不見為淨嗎?

恨,真是種矛盾又複雜的感情呵!

苦澀地努了努嘴,愷皓旭抓起最後一件衣服。

才朝前方跨出一步,那整晚被來來回回進犯過數不清次數的部位,傳來像是要撕裂一般的激
痛。

「嗚──」

死命咬著下唇也揮不去那鮮明刺骨的痛楚,他不由自主地緊緊抓住手中的衣物,無意識地想
轉移注意力。

腰際又痠又痛,全身的骨頭彷如要散了似地,讓他終究不得不暫緩動作,回到床沿坐下歇息

將散落一地的衣物攤放在腿上,在雖算不上華麗,卻遠比下人所著之服高雅得多的衣衫中,
他找出貼身的單衣,穿戴的動作因手腳使不上力而慢條斯理。

驀地,下半身傳來不舒暢的溼黏感,讓他不得不正視那自己一直想忽略、受到異母弟弟惡意
侵害的證據。

昨兒個早晨,意圖阻止他離去的愷豔夜選擇用這一直以來羞辱他的方式,強悍地逼使他留在
床上。

從晨間至過午,一直到夕照沒山的夜晚,然後是星群冷月綻放出寒光,眼一睜又見天邊發白
的明曦。

在這該是超過十二個時辰的時間裡,愷豔夜像是發瘋了似地在他體內不斷索取;不知怎地,
他卻能感覺到那執著的侵佔並非是慾望使然,也稱不上是平常的征服,只是種……彷彿在宣告
自己的佔有權。

被侵奪到疲憊不堪而失去意識,又在再次的掠奪中被迫清醒配合。

整整一天,那被進犯了不知多少回的部位,到了末了已不知何謂痛楚,如同麻痺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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