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的囚锁》(恋罪)——拓人
拓人  发于:2008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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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看着他脸上掩不住的焦虑神情,篁苍昂不禁失笑。
然而瑟緁却彷佛连闹瞥扭的力气都没了似的,只是沉痛地凝视着他。
「放心吧!」篁苍昂柔声地安抚着,「再来国会议事就快召开了,要是我不在的话,有谁能帮你呢?」
在耶诞夜来临的前两天,原本还算舒适的气候突然变得极度寒冷。
就在圣诞夜当晚,原以为今年可能会缺席的雪花,开始缓缓飘落在伦敦市的各处。
绕着温暖火光的屋内,佣人们来来去去约为耶诞大餐而忙得不可开交。
看到篁苍昂与维德特夫人母子相处的温情画面,让玛茜夫人兴起了想跟儿子好好聚聚的念头,因此婉拒所有上

门的邀请函,想在一年只有一次的乎安夜里,好好与许久末曾相聚的儿子促膝谈心。
但今年的乎安夜,瑟緁似乎特别的提不起劲。
就算已经好久不见的老管家卡夫卡特意赶来陪伴,他还是整个人彷佛失了魂的模样。
虽然瑟緁没说,但她猜也猜得到是因为篁苍昂不在他身边的关系。
感情好固然不错,不过好到这种地步就有点……
再说……
「那个消息是真的吗?」接过卡夫卡端来加了牛奶的红茶,玛茜夫人轻轻辍了口后,忍不住的问道。
在优闲的下午茶时间,一般来说是不适合谈论过分严肃的事情,但这件事可是跟自己……不,该说跟整个休拉

尔家有相当关系的事。
「可能性非常高,夫人。」
「是吗?」玛茜夫人经叹了下。
「听说等他们一从莫考回来,维德特子爵就要宣布正式收养苍昂,并立他为继承人。」
「维德特子爵没有子嗣吗?」
「是的,没有。」
「这样啊……」在英国能真正得到头衔兼领地的贵族并不多,但维德特子爵是这几年从社交界淡去的爵士之一

,因此她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苍昂继承爵位也一定能将那边的事业处理得有声有色的。」
「那当然。」
对于自己用心栽培出的英才,卡夫卡虽然从没在口头上赞许过篁苍昂的成就,但私底下可是以他为傲。
相同的,在教育篁苍昂上也忖出不少努力的玛茜夫人更是心有同感。
「但以后可就要寂寞了。」
玛茜夫人不由得大大地叹了口气,放下骨瓷茶杯,走到窗边盯着窗外的积雪。
身为于爵的继承人,对于篁苍昂而言绝对是件值得大肆庆祝的喜事,而她自然也替他高兴不已,但一想到以后

就没法像这样想见就能见面,那种寂寞的感觉就好象……自己的孩子出了远门不再回来似的。
而且,才分开没几天,瑟緁就那副德行了,她实在不敢想象要是他得知苍昂即将继承爵位,然后永远的离开这

个表的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真不知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转身蹈回桌边,玛茜夫人坐下来开始一口子用卡夫卡准备的甜点,但话题还是继续在篁苍昂身上打转。
「说不定他不会回来了。」玛茜夫人叹了不晓得第几回的气。
「不,我想以资昂的个性,他一定会先将这里的事做个处理,才会去考虑那边的问题。」
「的确。」玛茜夫人点头认同,而在稍稍停顿之后,她再度轻叹,「不过苍昂就算是回来,也很快就会离开了

吧!」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门外有一只原本举起打算敲门的手就那样僵硬在原处,直到房里的谈话转到某位伯爵新研

发出来的玫瑰品种上,那人才离去。

 

*第九章
新年的第五天,位于英国南端的莫考并没有下雪。
早晨跟着母亲沿着海岸骑完马后,篮苍昂将她护送到维德特子爵身边,并委婉地拒绝子爵的午餐邀请。
「我想在今天将那本书剩下的部分看完。」
「这样啊!」
喜欢到世界各国游走的维德特子爵收藏了不少外国书籍,而篁苍昂现在看的正是他从俄国带回来的--一本谈

论政治制度对经济影响的书。
对于这个完美得像是上帝特赐给他的继子,维德特子爵实在满意得不得了;他那比许多贵族更像贵族的仪态和

风度,以及比一天到晚满口理论的教授更具实际的企管才干,加上长得一表人才,除了没有血缘关系之外,他

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剔这个继子的地方。
但唯一令他头痛的是,到现在,这个继子还没松口愿意继承他的爵位。
「那好,我们不打扰你了,午餐我会叫人送过去。」
面对已经是成年人的篁苍昂,与其强扮他也完全陌生的父亲角色,不如以对等的态度相处,较能获得和谐。
「谢谢您。」
手上捻着骑马装的外套,篁苍昂微笑地告退。
母亲虽是续弦,但从维德特子爵对待他的态度看来,他可以确信这个人能给母亲幸福。
在经过这两个星期的相处,他看得出这位年近五十的子爵确实称得上绅士。
看来,被海盗卖到匈牙利算是母亲命运中的劫数,同时也是幸运,要不然她不会有机会在那遇上正在旅行的维

德特子爵。
不过这子爵也有个很令他头痛的地方,就是怕一直坚持要自己当他的继承人。
当这位绅士的儿子他并不介意,但要他做子爵的继承人,那又是截然不同的一件事了。
并不是他觉得爵位这种东西高不可攀或是是身分的问题,而是人总有想做跟不想做的事吧?
再说,要是他成了子爵的继承人,那瑟緁该怎么办?
而两人的感情……
只要他一点头应好,问题可能会像雪球一样愈滚愈大。
而且近来在一些事件的催化下,他已相当有自觉自己对瑟緁的感情,似乎不是自己原先所想的单纯无欲了。
由其在这短暂的分离后,他更是确定经常会在半夜梦见瑟緁的寂寞,绝非单纯只是离开家人的感觉。
有哪个人会在想念家人时,竟因欲念焚身而失眠一整夜的?
「少爷。」
一道清脆娇嫩的女声在篁苍昂的头顶响起,打断了他严肃的思考。
「我说过,拜托别这样叫我。」他忍不住苦笑一声。
「可是……」侍女棕灰色的大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然后像是被他的笑容熏醉了,两抹红晕快速地飞上双颊


事实上,篁苍昂一点也不希望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可是从他末这个家的第一天开始,就有好几位年轻的特支紧

张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表情太过严峻吓到她们,因为那时他满脑子都是瑟緁送行时的落寞表情,实在摆不出

什么笑脸。
但第二天,他就晓得他前一晚的误解是大错特错。
那天中午,一开始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想想为何只是吃个午饭要有十多位侍女在旁边服侍。
而且不晓得是不是他多心,他总觉得这些女孩子动不动就朝他的方向猛瞧,并且热心过度地在他想加水时,同

时会有五位以上的侍女端着水瓶冲到他面前,争先恐后地要为他服务。
原本他以为这是维德特子爵的叮嘱,要她们做到让他有宾至如归的实感,所以他也不好置啄。
但带午餐结束后,当他开口建议只是用个餐不需耗费这么多人力时,维德特子爵竟当场捧腹大笑起来。
「她们迷上你啦!」
他得到的答案很简单,要想通也不需要花太多时间。
毕竟,在伦敦时他就相当受到女性欢迎,只不过那时他的对象尽是些单身的贵妇人罢了。
看来休拉尔府在雇用侍女小心翼翼的挑选不是没道理的,不然连他都这样了,那瑟緁不是会教这些女孩子看一

眼就昏厥?
看着眼前女孩的双颊明明越来越红,却仍不肯移开目光,他不禁叹口气。
「算了,有什么事?」
距离午餐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而乎时他也要求过他要安静地在书房看书,所以会在这种时间来找他应该是别的

事情。
「咦?」看他看到发呆的侍女被他的询问吓了一跳。
「妳来找我不是有事吗?」篁苍昂实在不晓得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该不该笑,因为即使是苦笑,也似乎对这些侍

女刺激过大。
「啊……是的!」
「什么事?」
「有您的……」她掩不住满脸通红,说起话也是结结巴巴的,「电报。」
电报?篁苍昂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他想不出在这种时候会有什么紧急到需要发电报的事情。
「放在旁边就好了,谢谢妳。」
「啊……」侍女呆愣的递出手中的电报,「好的。」
快马赶回伦敦已经是过了午夜。
篁苍昂跳下马,将马交给上来迎接的马夫后,没时间多打招呼地直往府第的大门冲去。
他一边疾奔,一边想起看到电报时的震惊。那张电报是卡夫卡老管家捎来的,只有一段话--瑟緁少爷病重,

速回。
他快速的奔至门口,抬高的手还来不及敲门,沉重的门屝就在他眼前自动开启。
「玛茜夫人?」
来人脸上的表情令篁苍昂不禁感到诧异,因为那不仅是担忧而已,还有难掩的错愕与不可置信。
然而,却不像是针对他忽然归来的这种小事。
「苍昂!」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也没心情去厘清一切,因为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玛茜夫人,瑟緁怎么样了?」
像要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玛茜夫人看着他,表情变得难以解读,「你先上楼去看他吧!」
「知道了。」
顾不得玛茜夫人那欲言又止的古怪神情代表什么,篁苍昂急忙穿过她身旁,直奔向大厅右侧通往二楼的阶梯。
「苍昂!」
「是?」
不知为何,在他才跨大步上几阶楼梯时,玛茜夫人又自身后叫住他。
「他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
篁苍昂迅速点了点头,一秒钟都不忍耽搁地百往瑟緁的房里种去。
留下将他一切动作与神情尽收眼底的玛茜天人,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消失的背影。
「瑟緁?」
篁苍昂尽可能小心地以不会吵到房里的人的动作推开房门,借着中央点着的小灯烛,轻手轻脚地来到瑟緁的床

边。
「唔--」
瞬间映入眼帘的情景,令他不由自主地倒抽了口气。
在纱补层层遮蔽的床铺上,瑟緁正紧闭双眼沉睡着。
然而,眼前并不是他早已看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瑟緁。
他的脸庞从颊骨处开始整个凹陷进丢,该有的肌肉几乎都消失不见了;眼窝下方除了黑眼圈之外,也因消瘦而

形成两圈明显吓人的窟洼。
本是俊美得教人痴迷的脸孔,现在只剩一贝躯体似地。
他小心翼翼的在床边坐下,颤抖着手轻抚原本光滑且充满弹性的脸庞,然而现在手上却只剩下骨头的触感。
按着,倘从棉被下抓住瑟緁的手,突地惊觉那手腕竟细得彷佛一折就断。
在他不过离开短短约两个多星期的时间,瑟緁整个人就形销骨立得几乎看不出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
心口一紧、喉咙一窒,泪水跟着滑落脸颊。
篁苍昂不舍地抓起瑟緁的一手轻轻的吻着,然后贴在自己的脸上。
子一样慢慢地移动起来。
「唔……苍昂!」
就像是要确认眼前的人儿似的,原本惺松半睁的蓝眸倏地瞪大。
大概是被他的动作吵醒,瑟緁那依旧不变的浓密睫毛动了一下,接着就像把扇子一样慢慢的动起来。
「嗯,我回来了。」篁苍昂连忙拭去泪水。
「苍……昂?」
「是的,是我。」
篁苍昂努力对瑟緁挤出一个微笑,看着那双银蓝色瞳孔愈瞪愈圆。
「不可能……」瑟緁不置信的喃喃低语。
 「为什么不可能?我不是说过我会回来?所以我现在回来了啊!」
 「不……」
 「瑟緁?」
「不可能!苍昂……苍昂不可能会回来的!」直勾勾地瞪着他,瑟緁忽然有些像是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
「瑟緁!」被吓到的篁苍昂有些不明所以,只能用力抓住他的手,藉以告诉他自己的存在。「看着我!我回来

了!」
「骗人……」
「没骗你!我回来了。」
手腕上吃痛的力道让瑟緁终于将注意力移转到眼前的篁苍昂身上,不过他并没表现出篁苍昂想象中的喜悦,反

而以痛苦且责备的表情看着他。
「但你还是会再离开……」
「不会。」
「会!你只不过是暂时回来处理事情,之后……之后就会永远离开我了!」
「没有!」从瑟緁的反应与叫喊中,篁苍昂已迅速地整理出一个大概,「我没有要离开!你弄错了!」
「我没有弄错!」瑟緁不知哪儿来的力量,忽然大力挣脱篁苍昂扣住他的双手,然后反手抓紧他,「因为你本

来就没像我这样爱你!」
「我爱你啊!」
「你只是把我当弟弟一样,永远都是弟弟!」瑟緁箝住篁苍昂双腕的手指用力得几乎陷入他的皮肤里。
「不对!」
「哪里不对?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一天到晚要我结婚了!」
也不晓得究竟是清醒还是呈晕眩状态,但瑟緁的咄咄逼人仍然尖锐。
「瑟緁!」
「我爱你!不要……不要丢下我!」
削瘦的脸庞、无神的双眸,近乎破碎的呼叫揪得篁苍昂心痛不已,晶莹的泪水再度落了下来。
篁苍昂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但周不着转过头他就猜得出来者是何人,而且现在并不是在意那种小事的时候。
「我不会去下你的,瑟緁。」
就着双腕被抓住的姿势,倘探出双手包覆住瑟緁的脸,拉近两人的距离。「我爱你。」
原本是最怕这件事会让玛茜夫人得知,但现在,只要瑟緁能恢复过来,那一切都不重要。
「不可能……」银蓝色的眸子瞠得好大。
「不会不可能,我爱你。」
「你只是把我当作弟……」
「不是!」顾不得身后的玛茜夫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篁苍昂将自己的脸凑上去,吻住瑟緁的唇,好一会儿之

后才松开他,「我现在已经明白,我的感情是跟你一样的。」
「我爱你,瑟緁。」
「真的?」
那种夹带不确定与害怕、期待跟恳求的语调,和因生病脆弱而显得童稚的表情,在在都令篁苍昂既心疼又怜爱


「真的,我爱你。」他温柔地回道。
「苍昂,吻我。」
似乎已清醒许多,也发现母亲就站在门口的瑟緁,定定地看着篁苍昂,做出这个在两星期前篁苍昂拼了命推托

闪躲都不会答应的要求。
但现在,篁苍昂却毫不犹豫地送上自己的双唇。
「嗯……」
好甜的感觉,就像这两个星期他做的梦一样,即使明知会被玛茜夫人看个一清二楚,篁苍昂仍禁不住地沉沦下

去。
「我不是在作梦?」两人分开后,瑟緁带点不安地问。
「不是。」篁苍昂不由得莞尔,「所以你赶快睡吧,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好。」瑟緁乖顺地点点头,但那紧抓住篁苍昂的手指并没有放松。
「瑟緁,我才刚回来……」
「跟我一起睡。」
「我还穿著外出装!」
「没关系,先陪我睡再说,就像过去那几个月一样。」瑟緁最后那句话,显然是说给仍站立在门口的母亲听的


「医生说这是心病。」
两天后,瑟緁的身形虽仍有些憔悴,但脸色已经好得大多。
趁着瑟緁在书房里忙时,玛茜夫人找了篁苍昂过来,然后大略转述他不在的这两个星期里瑟緁每况愈下的状况


「心病?」
这个不太常听到的名词就是一切的结论。
仅是区区的心病……换句话说不过是心情的问题,就让一个人变成这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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