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廖清可怜巴巴地,“咱不浪费钱了好不好,哥会给我辅导的……”
“你哥他忙得很,今天人影都没见着。钱你就不用担心了,咱们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廖清:“……”
所以为什么他每个星期的零花钱只有一百块?之前没收的保护费也还给光头强了,听说是强哥下个学期的学费来着。
原本学校寒假是会组织补习班的,不过不知道是谁丧(gan)心(de)病(piao)狂(liang)给教育局打了举报电话,补习就黄了。
廖清哪里肯开始补习,一开口他可就露馅了哇,他理综完全是一窍不通,要是被发现就可凉凉了。连忙躲进厕所打电话求助。
很快廖妈就收到了来自班主任的消息。
“京华冬令营~参加即可得到京华大学降分录取的机会。要求:英语好,16-19的青少年……名额限180人,先到先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廖妈当机立断,立马给儿子报了冬令营。
京华大学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虽然凭他们的关系进去很简单,但是廖妈还是希望宝贝儿子踏踏实实地自己考进去,这样脸上才比较体面。
人家冬令营是层层把关,跟选美似的选几个月才万里挑一地选出那么百来号人,廖清一个电话,徐效霸就把两人都塞进去了。
去冬令营的路上有专车来接,徐效霸给他搬行李:“出去玩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廖清舒舒服服地躺在靠背上:“因为咱们要去野合呀。”
徐效霸一口凉茶喷在了前面的躺椅上。
第37章 野合的第一天
这车上人可不少,大概坐了三十号人,全都齐刷刷地竖起耳朵听后面讲话。
“野合,就是野外合训啊!”廖清从包里拎出一袋果冻,“怎么了?”
之前大宁都是这么跟他说的,有哪里不对的吗?
徐效霸喝了口水平复平复心情。
前面的座椅突然放低,那人转过头来,自来熟地说道:“你们好,我是来自一中的,我叫郝学生。”
郝学生一看就是一个好学生,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绿豆点大的眯缝眼,略微有点驼背,手里还抱着厚厚的牛津字典。
“你好。”廖清还是热衷于交朋友的,“我们是三中的。”
郝学生听到三中两个字的时候已经是把两个人定位得差不多了,三中是民办的学校,可以用钱买进去。而自己的一中,是绝对不能用钱买的。再加上他们这全身的穿着,能来冬令营肯定是靠关系的。
很好,排除了两个竞争对手。
这次冬令营一共有一个保送的名额,四个降六十分的名额。他不奢求拿到那个保送的名额,只要拿到那个降分的资格,那考上京华大学基本上是没什么悬念了。
“哇,你看上去好像一个学霸。”
郝学生一脸看淡名利,云淡风轻地说道:“一般般啦,就是考了全校第一,全国数学竞赛第一然后拿到了这个冬令营的资格。”
廖清瞬间星星眼:“怎么这么厉害!”
郝学生笑笑不说话,过了一会才问道:“那你们呢,怎么拿到这个资格的?”
廖清疑惑道:“这不是自己报名,先到先得吗?”
“什么?”郝学生气得简直要捶窗户。他可是初选复选层层都花了不少心思才进来的,哪来什么先到先得?
徐效霸全程都没说话,冷冷地看着这个郝学生。
尤其是看到廖清跟他说话的时候笑得很开心,就更让他不爽了。
非常不爽!
看来他们是有来头的,虽然这个冬令营非常公平,基本上不存在内定名额。但是早点抱团还是更有把握。郝学生思前虑后,决定采用战术:“听说冬令营有团队活动,需要五个人,要不我们一起组个团?”
“行啊。”
“不行!”
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
徐效霸听见廖清说行的时候,心里的不快积累到了顶峰。
“对不起,五个人已经满了,你去找别人吧。”徐效霸看着廖清,“还有光头强,雄大,和雄二。”
“他们三个也来啦?”廖清掰手指数了数,抱歉地看着郝学生,“那对不起啦,我们这里已经满了,你另外找人吧。”
郝学生的表情瞬间有些挂不住了,竟然会有人拒绝他的请求?他的好胜心一直都很强,这次冬令营他可是有备而来,基本上是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拿到名额的。
他可是还有另外两个学霸外援的。
车刚刚开到,门一打开,车门口就齐刷刷地站了三个彪形大汉迎宾似的。
车上的人下车都有些战战兢兢的,生怕被人勒索。
郝学生也没见过这架势,更恐怖的是,他刚一下车,那三个大汉就恭恭敬敬地弯腰大喊了一声:“老大好!”
第38章 野合的第二天
这这这……他这是走错片场了吗?!
郝学生沉浸学习,一直是热爱学习,积极向上的好学生,什么时候见到过这种阵仗?
当然这只是在一念之间,搓了搓胸膛把怦怦直跳的心脏安抚一阵之后,郝学生觉得不表示点什么可能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他模仿着领导人的手势,把手举过头顶:“同……同志们辛苦了……”
强哥有点不耐烦了,这弱鸡仔拦在老大面前干什么呢,用手猛推了一把他后背,然后连忙上前给廖清拿行李。
郝学生给推了个趔趄,手里的牛津字典都摔地上了,但是看着人家大块头还是敢怒不敢言。
只能背后比个中指泄愤,反正和这种人,估计自己以后肯定是不会再有交集了。
冬令营的地点在郊区,比较偏僻。不过住宿条件不错,不仅有能够暂时住下两百多号人的宿舍,而且还都是单人房间。
把行李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后,差不多就可以去集合。建筑中间还有一个不小的会议间,算是一个冬令营的简单开幕式。
“冬令营一共包括五个方面。”声音通过话筒在辽阔的空间回荡,“德智体美劳都会考察。当然作为学生,学习很重要,身体素质同样也不能忽视。”
“……”
大部分人都是层层选拔来的好学生,不少人竖起耳朵认真听讲。而郝学生更是把笔记本拿出来,一字不落地把人家说的话全都记下来。
冬令营大概是七天,前两天考察的是学习方面,中间两天是考察体力耐力,最后三天是团队精神。然后通过每人得分乘以各项系数得出总分进行排名。
至于考察的具体内容,并没有人透露出来,郝学生紧张得连手都在抖了,从好几天之前他就已经失眠加没胃口,不想吃饭。万一考察的学习内容刚好是他薄弱的环节的话……
结果他的眼神往边上一瞟,刚刚看见的那五个人坐在他边上,歪着头齐刷刷地睡着了。
嗯,现在他排除了五个竞争对手。
廖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把摁住了边上郝学生的腿:“行行好吧大爷,你都抖了快十几分钟了。”
“不……不好意思啊,我这人一紧张就控制不住抖腿。”
“有什么好紧张的?这个不是来玩的吗?”
“你难道不知道明天要考试?”
“成绩会不会给爸妈看?”
“应该不会……”
“那不就好了。”
“……”郝学生是彻底无语了,这是事关人生大事的好吗!!
“现在公布明天的考试题目,英语口语题,每人自我介绍,会有三个考官轮流问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廖清看见郝学生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大个黑眼圈?”
“昨天熬夜准备题目了。”郝学生出于好意地问道,“你不会还没准备吧?”
“啊?题目是什么?”廖清回头问徐效霸。
阿霸把头枕在身后伸了个懒腰,蛋定地说道:“别慌,小场面。”
第39章 你有点短
180个人分成十八组,每次会有考官出来叫号。十个人进去,然后一起出来。郝学生不太运气,在最后一组,当然,跟他一样在最后一组的还有另外五个人。
“我们还是出去等吧。”廖清抓了一把头发,把徐效霸拉起来。
“怎么了?”
“地震了。”廖清指了指郝学生。
抖腿是种病啊,这生命不息,抖腿不止的劲儿简直是要上天。
“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郝学生最后一句话自带颤音,没办法,不抖腿更紧张。
里面出来的人有的脸上带笑,看来是胸有成竹,也有的愁云遍布,估计是忘词或者答不上来。
没想到前面十几组等了整整一个上午,廖清出去吃了中饭回来,郝学生坐在那里已经是形容枯槁了。
“好了,第十八组,最后一组进去吧。”
“不要紧张。”三个考官都是男的,面容和善。但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已经蔓延开来。
事实证明,有些时候适度的紧张还是有用的,但是过度的紧张,会带来头脑空白,当然这种头脑空白是致命的。
“同学?同学?不舒服的话下一个。”
对方问了他一个人生的哲学问题。郝学生在台上卡壳了大概十分钟,绞尽脑汁都不知道怎么答,终于还是两脸通红地下去等结果了。
如果让他刷二十张卷子,简直是手到擒来,但是这种场合,他真的是十足的不会应付。
郝学生擦了一把眼泪,趴在桌子上闷声哭,廖清扯了几张纸巾递给他,还拍拍他的头:“别哭啦,有什么好哭的?”
徐效霸冷冷看了他一眼,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华妃娘娘的名台词。
……贱人就是矫情。
郝学生拿起纸巾,狠狠地擤了下鼻涕,差点吹出鼻涕泡:“没事,我不难过……反正你们也没准备,陪我一起垫底挺好。”
廖清拍拍他的肩膀:“这么想就对了。”
郝学生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等会就轮到你啦,别管我了兄dei。”
现在在台上的人是徐效霸,阿爸的自我介绍果然很有他的特色,考官问一句他答一个单词,十分cool。
社会我霸哥,人狠话不多。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虽然答得简洁,每个回答倒也还挺有新意。让考官忍不住眼前一亮。
“ok,Thank you.”
徐效霸下一个就是廖清了,下台的时候他拍了下廖清的肩膀:“怎么样,阿爸我答得不错吧?”
廖清看了他一眼,十分中肯地回答道:“你有点短。”
“……”
徐效霸的定力还是被修炼出来了,没有当众失态。憋着一股内伤硬生生地把血给咽下去了。
强哥笑得都缩成虾米了:“老大说的永远都是真理,你不是一般的短,而且还细,跟牙签似的。”
“你想死?”要不是这里是考场,他早就一拳把人打飞了。
“艾玛咱们都熟人,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瘆人得很。”强哥低声说,“要打架晚上去我房间打,我让着你。”
第40章 打击报复
“好了,开始自我介绍吧。”
“我有点紧张。”廖清拿着话筒,吐了吐舌头。
中间的考官安道尔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面试了这么多学生,都是强忍着紧张感,甚至都不敢正眼看他们。
而廖清却是一上来就说自己紧张,但是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尤其是那双眼睛跟会说话似的盯着自己,让人很有兴趣听他说话。
“紧张的话你平时会怎么缓解?”安道尔的笑容让边上的老师都有些惊讶。
安道尔在教育方面国际上都有很大的名气,这次冬令营能请到他,听说是下了重金。而他平时都是以严厉冰冷著称,由于他表情太严肃,让不少学生不寒而栗。
“紧张的时候吗?我会做点运动。”
廖清的英语发音实在是地道,让边上的考官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赞许地点了点头。
“比如?”
廖清把话筒放在边上,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轻松地翻了一个后空翻。
“好了,现在不紧张了。”
安道尔忍俊不禁,嘴角的笑又灿烂了一些。
后面的问题廖清也一并对答如流,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一样,几个考官都是笑声不断。
“啪嗒……”郝学生手里的牛津字典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嘴巴也张成了O型。
廖清从开始讲到回来,他都维持着这一个姿势。
郝学生的眼里空洞洞的,他的手虚晃了几下,仿佛抓不到任何的救命稻草。
“他怎么了?”廖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郝学生面如死灰,“你为什么骗我!你不是说你学习很烂吗!你不是说你会垫底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郝学生呆愣愣的,忽然间更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一颗心石化碎得稀巴烂,被废墟一样的沙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别理他,矫情呢。”徐效霸一把揽过他同桌,“走,吃晚饭去。”
“好巧。”安道尔拿着餐盘坐在廖清身边,他有双深邃的蓝色眼睛,看上去十分绅士。
“老师好。”廖清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让出点位置。
安道尔拿起刀叉:“你以前在国外定居过么?说的英语很地道。”
“有过一段时间……老师是法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