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很是,”雅典娜点点头,“那就这么去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了!】
谢凝:*打算为厄喀德纳注入信心,双手开始比划* 你是最好的,你是最棒的!
厄喀德纳:*感动,热泪盈眶,说不出话* 你也是我最珍贵、最珍贵的宝贝,我要把你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谢凝:*差点被健硕的肌肉压扁,哭了* 哎哟!
众神:*不许一个人对厄喀德纳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准备拆散他们* 哼哼,人类在悲惨的痛哭,说明他们肯定受不住我们的考验!
第150章 法利赛之蛇(十六)
得到了神王的准许,雅典娜作为监工,她先派遣神使赫耳墨斯,去到火神与锻造之神,赫淮斯托斯那里去。
赫耳墨斯接到旨意,他化作一阵快逾骏马的长风,来到火神的神宫,叩响了宫殿的黄金大门。
火神正在日夜不休地劳作,投身在他所热爱的行业当中。这位神明跛脚、貌丑,却是诸神中心胸宽厚的一位。他见了自己的小兄弟前来拜访,心中十分高兴,连忙让他的仆从搬来银凳,请赫耳墨斯坐下,他也关上火山的风箱,离开星辰的铁砧,一瘸一拐地来到会客厅。
赫耳墨斯看到,他的仆从都不是真正的活灵,并非人类,亦不是山林湖海中的女仙,而是火神拿黄金铸成的,各个俊美无俦,高大且健壮,在壮丽的宫殿中闪闪发光。这与他来的目的不谋而合,赫耳墨斯不禁大声地赞美起这天下无双的技艺。
“快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兄弟,”火神命令他的仆从们走开,好让他坐到赫耳墨斯身边,“奥林匹斯一定是有事了,否则你不会轻易来到这里的。就告诉我吧,是我们的父亲让你来找我的吗?”
依照宾客的礼仪,赫耳墨斯放下双蛇的神杖,先喝了满满一杯葡萄酒,然后才对他开口说出请求。
“你说得不错,是我们的父亲让我来的。”神使说,“我来请你制作一个美丽的女子,使她有不亚于潘多拉的光彩照人。她要拥有娇艳的胴体、华丽的美发、宛如月亮一样的雪白肌肤,仿佛克洛诺斯再次阉割了祂的父亲,在泛着泡沫的海水中又生出了一个小阿佛洛狄忒。众神已经决定,要把这女子送给居住在幽暗地宫的厄喀德纳,不是最具美艳的女子,是不能引起祂的注意力的。”
火神听了这话,心里不大安乐,因为他想起了曾经由他创造出的潘多拉——众神之父为了报复盗火的普罗米修斯,将诸多恶毒的疾病与祸患,包裹在多么美丽的外表下,使它们下降到人间尽情肆虐!
在火神心中,他仍然对普罗米修斯抱有极深的敬爱。在他很勉强地执行宙斯的命令,把普罗米修斯绑缚在高加索山时,他亦被两个名为“强力”和“暴力”的神仆无礼呵斥,因为他竟敢同情盗火的旧神,同情不敬的人类。
他怅然地说:“我一定尽力满足你的所有要求,我的兄弟,只是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好宽慰我的心:这女子的最终目的,是不是用来惩罚大地上的人类?你要知道,我虽然创造了潘多拉,但普罗米修斯的遭遇,已叫我深刻唾弃起我的狠心,再令他的造物受苦,我是很难心甘情愿的!”
赫耳墨斯思索一番,最后,他实话实说:“若要惩罚,那也只是惩罚一个人类的少年。因为这少年有着异于常人的决心,竟然敢与可怖的厄喀德纳相爱。他并不信奉当代的神明,且那魔神对他言听计从,众神之父担心,早晚有一天,他会用爱情的绳索控制厄喀德纳,好为自己谋求永生的荣誉。”
赫淮斯托斯叹了口气,他站起来说:“要真是如你说的这样,那就请你坐在这里等候吧!”
火神跛足行走,来到宫殿的内室。依着吩咐,他取来洁白坚固的大理石,就像捏柔软的泥土一样,为这个女子捏出修长的骨骼;接着,他又命仆从到波塞冬的领地,舀来珍珠一样泛着光芒的泡沫,充作女子柔润的肌肉;他雕琢蓝宝石的眼睛,编织金色朝霞的秀发,用玫瑰的光彩涂抹嘴唇,因为要去诱惑古老的魔神,他把这女子的身形塑造得高大健美,犹如女神一般优雅庄严。
最后,他牵着这女子的手,将她领出内室,见多识广的赫耳墨斯,也为这女子的美丽迷人而心神摇曳,不能言语。
“我为她取名为赞西佩,意思是黄金的骏马。”火神说,“但愿她真能如特洛伊的木马一样,使众神达成夙愿。带她走吧,兄弟,我不愿看见她了。”
赫耳墨斯深深感谢了他的超绝技艺,然后,他就以面纱覆盖着赞西佩的容颜,带她去到众神面前了。
听闻了赞西佩的事,诸多的神明上升到奥林匹斯山,只为一睹火神创造的美丽女子的真容。在那里,雅典娜赋予她随机应变的智慧,酒神赋予她超出常人的勇气,为了与“多洛斯”对抗,阿波罗特别赋予了她出众的艺术天分。
可是,当赫耳墨斯牵着她去找爱与美的神灵,请求她赐给赞西佩一切惑人的媚态时,那至美的女神却犹豫了。
“我与我名义上的丈夫并不和乐,”站在玫瑰花丛中,轻纱遮蔽着阿佛洛狄忒那超然的胴体,令她皱眉的情态,更加使人神魂颠倒,“但在这事上,我不得不认同赫淮斯托斯的意见。我虽然掌管爱情,却不能决定自己的爱情能否美满,总要受命运的钳制与捉弄。在我心里,这与潘多拉那时的情况并不相同,我是不愿意拆散这样的伴侣的!未受金箭的控制,一个人类,竟能自发地爱上厄喀德纳这样可怕的魔神,而厄喀德纳也甘愿为人类垂低头颅、躬下身躯,这难道没有证明爱情的无穷威力吗?至于你们担忧的事,要叫我说,都是无稽之谈,又与一对真心相爱的伴侣有什么干系?”
赫耳墨斯不愿压迫阿佛洛狄忒,因为与众神所爱的女神作对,是极其不明智的做法,然而,他更不能违抗宙斯与雅典娜的合力。
爱神看出了他的左右为难,她恼怒地叹气,很勉强地将自己魅力无穷的金腰带围在赞西佩的腰间,刚一系上,她就迅速地摘下来了。
“好了!”她气恼地说,“我已完成了我的任务,赶紧带她走吧,我不想让这个小妞站在这里,用她不自然的美貌来分去我的光彩!”
赫耳墨斯又与她说了许多好话,才带着赞西佩离开。他变成一个旅人,来到奇里乞亚的王宫,将这个这个美艳绝伦的造物领进了王宫。
“克索托斯呀,”他潜入国王的梦境,对着他耳语,“你瞧,众神为你带来了什么样的厚礼!为了缓解你的险境,你就将美丽的赞西佩送到阿里马的地宫,交予那里的主人罢。但是,你要记住,不可擅自摘下她的面纱,这是诸神为厄喀德纳精心设计的礼物,若你用眼睛看着她,必然会不可自拔地陷入爱河,违背神明的心愿。”
他说完这些话,克索托斯就惊醒了,他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高挑玉立,站在他的床边。
“这是神明的意志呀!”国王惊得坐起来,他不敢直视赞西佩的身体,急急忙忙地叫来了神庙的祭司,让他安排好一切祭祀的事宜,挑好一个合适的时辰,快快地让赞西佩下放到地宫去。
沉沉的黑夜笼罩着一切,在地宫最深处,谢凝躺在厄喀德纳的皮蜕当中,睡得四仰八叉,怀里抱着一截蛇魔的尾巴尖,他并不知晓,自己的安逸生活马上就要发生改变了。
第二天一早,谢凝睡眼惺忪,拿手按着肩颈,哎哟哎哟地抬起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厄喀德纳也与他越粘越紧,以前睡觉的时候,他们还做个分开的样子,最近一段时间,厄喀德纳总与他并排躺着,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已是下半身挂在床上,上半身被对方搂在怀里的状态了。
这导致他一觉睡起来,总是腰酸背痛,肩膀难受。
厄喀德纳慌忙拿来神膏,在掌心推一点化开,小心翼翼地敷在谢凝的肩膀上。
他的力道之轻,恰如鼻息吹过蒲公英,而不使它飞散。要知道,魔神都是力大无穷的,阿特拉斯甚至可以用双臂背负青天,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厄喀德纳现在已经很能适应与脆弱人类在一起的生活了,开头几周,谢凝身上总是有面积不小的淤青和紫红色伤痕,使蛇魔恐慌地嘶嘶叫唤,满地乱窜。
“怎么又睡成这样啦?”谢凝有气无力地问,等待膏油发挥作用,“难怪我做梦都梦见自个被十个好汉给压了……”
厄喀德纳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下,他的眼中放射出可怕的神光,嫉恨且生气地追问:“谁?谁在睡梦中压住了你,还不叫我知晓?说出他们的名字或者样貌,我自有话要对他们讲!”
谢凝:“……”
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发现,厄喀德纳真是非常的……
嗯,怎么说,非常没有安全感,非常能吃醋,而且非常双重标准。
有时候,因为观念差异太大,厄喀德纳难免会和他发生争执,但是争执过后,用不了一个小时,魔神就会后悔地游回来,重新把他抱在怀里,懊恼地说多洛斯呀,你看我多么愚蠢,居然因为小小的口角之争,就白白浪费这么长与你相处的时间;
但是更多时候,谢凝和他聊天,总能从他嘴里挖出几句关于神祇的恶毒怪话,问他为什么生气,厄喀德纳可以清晰明白地坦言,多少多少年前,某某神在某个场合,对他讲了什么讥讽的话,做了什么仇恨的事,虽然他早就狠狠报复过了,但还是要永远地记恨他们。
但毋庸置疑,和他待在一起,谢凝无时无刻不感觉到,自己确实是被真正偏爱着的。
“哎呀,只是个梦……不,只是个夸张说法!”谢凝无奈地说,“别在意,就算做梦,我肯定也要梦到你啦,放宽心。”
听他这么说,蛇魔不由喜滋滋地竖起尾巴尖,在空气中扭着晃来晃去。
真可爱,多洛斯真可爱!
他立刻把心里的愤怒抛到九霄云外,高高兴兴地把人抱起来,让他在自己胸前平平地摊开。
被迫当了一回煎饼的谢凝,只能像个小考拉一样,紧紧粘在厄喀德纳身上,鼻尖同时顶着他健硕的胸膛。
谢凝的脸颊涨红了,他发出窒息般的哽咽声,尽力拱起脑袋,不让自己的嘴唇也贴上去。
停止、停止!我的大脑,快停止!
他心里糟糕地放声大叫,但眼下的情况,却对他全无帮助:他的双肩涂满了滑腻的芬芬膏油,他就这么香喷喷地和厄喀德纳挨在一块儿,蛇魔的心脏强劲跳动,于是他也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布满深色肌肤的灿金刺青,同时在微微地、充满活力地弹动。
……如此活色生香,谢凝要拼命吞咽喉咙,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张嘴咬一口。
古人讲饱暖思那什么欲,果然不是没用的片汤话。他在这个地方吃好喝好,让厄喀德纳养得红光满面,哪怕拼了老命地在羊皮卷上画画,依然有溢出去的过剩精力,再加上厄喀德纳的皮肤饥渴症严重过头,极其喜欢肢体接触,谢凝总要被他搞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譬如现在。
厄喀德纳好奇地低下头,望着自己怀中的小小人类,他困惑地伸出黑舌,在多洛斯柔软发红的面颊上轻轻一舐。
人类的体温变化,在他眼中便如涨潮的海浪一般明显。经由体温蒸腾,多洛斯的气息与芬芬的膏油混合在一块,形成了一阵异常销魂夺魄的云雾,上升到蛇魔的鼻端,立刻使他尾部的鳞片躁动地一齐哆嗦,仿佛被人轻轻搔着,又热又痒。
好饿,他想,身体的饥饿与灵魂的饥饿一样,实在令他难以忍受。
“多洛斯,”厄喀德纳哑声问,“你的皮肤很热,你怎么了?”
“我没事!”谢凝拔高声音,“我没事,真没事,我就是……”
话还没说完,厄喀德纳已经把他翻过来,手掌也沿着他的衣袍,往下一路延伸,向着热度的源头去了。
谢凝:“哇啊?!”
他慌得像菜板上乱跳的活鱼,使劲扭着挣扎,但是那条长而有力的蛇尾在他的下半身绕了两圈,就箍得他分不开腿,这里的衣物又方便穿脱,厄喀德纳再嘶嘶地舐了一下他的鼻尖,谢凝的视线便直勾勾地发晕了。
“原来是这样呀……”蛇魔喃喃地在他耳畔低语,欢喜得声音发颤,“我明白原因了,好可怜的多洛斯,就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谢凝在心里大喊不好,可是嘴唇却只能连连地急促吐息。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宛如一头被巨蟒缠绕吞食的斑羚,漆黑的蛇鳞环绕游走,每一片紧密锁合的蛇鳞都摇曳波动,荡漾出快活的金光。
良久过后,谢凝瘫在大蛇的尾巴上,神情呆滞,双目无神。
他居然……他居然!
此时此刻,抽泣着环抱住自己的双肩,委实没那个必要;爬起来大声宣告“爷很爽爷下次还来”,那就更不至于如此毫无廉耻破罐子破摔……可是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怎么突然就从黄金八点档加速到午夜十二点档了?
厄喀德纳非常满意,他嘶嘶吐信,黑舌流连刮过湿润的手指尖,顶着胸口几个不甚明显的牙印——那是谢凝为了堵住嘴,不让自己叫得太大声所导致——乐颠颠地甩了甩尾巴尖。
“为什么像个新妇一样害羞呢,多洛斯?”蛇魔问,“看你红着脸,直往胳膊下面躲藏,欲望是不可耻的呀,它跟吃饭、饮水一样平常,与生和死并驾齐驱,是万物生灵诞生在世界之初,就能贯通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