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和偏执大佬联姻了[穿越重生]——BY:应祁
应祁  发于:2023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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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来,已经有不少人频频回头看他了。
  刚开始是因为奇怪这个人在大雪里为什么穿的这么单薄,后来则是因为注意力从衣服上挪到了他的脸上。
  大抵是因为愤怒,顾栖池的眼眶都泛着红,和眼睑处红色的眼线混杂,有些说不出的憔悴与可怜。
  鼻头同样被冻得通红,眸光却湿漉漉的,闪烁着温暖而澄澈的光。
  他身上落了一层很厚的积雪,肩膀上,乌发里,甚至眼睫轻轻颤动之间,都能抖落无数细碎的雪花。
  在这片苍茫而朦胧的纯与白之间,他像是降落人间的神祗。
  干净而脆弱。
  路过的玻璃窗之中倒映出青年的脸,弥漫的风雪铺在脸上,他的面容年轻而锐利。
  顾栖池依旧沉默着向前走,他越走越远,其实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但却想这么一直走下去。
  他在路上因为出神撞到了一个老人,简单道了声歉之后,远处的LED屏幕在夜色下发出明亮的光。
  顾栖池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底仿佛要被灼伤一般,死死地盯着那个LED屏幕。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全身血液都被冻结,四肢僵硬,他艰涩地、一步一步缓慢地前行,穿梭过了这条街。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眼熟,每一家商店,每一盏路灯,每一个立在路边的邮箱,甚至于马路对面摆放的石墩位置,全都无比让人熟悉。
  顾栖池甚至能闭着眼说出,身前商店的挂饰是什么,LED灯牌再过几分钟会播放哪个牌子的广告,甚至于下一秒街边路口处会出现谁,他都一清二楚。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一天。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一条街道。
  是巧合吗,还是什么其他的?
  顾栖池漫无目的地想,在这一天,他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只是时间从白天挪移到晚上。
  冬雪霏霏,头顶屋檐上的雪细白,天边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些许,悄无声息透了一丝天光进来。
  疼痛从心底的某个角落蔓延,伴随着每一次呼吸,整个胸腔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
  顾栖池眼底酸涩,不知作何反应。
  他几乎不敢确定,也不敢选择。
  如果下一秒,那个孩子重新出现,他到底要怎么做?
  是放任不管,任由劫匪将她抱走,还是重蹈之前每一次的覆辙,用自己的命来换对方的命?
  如果没有遇到过薄彧,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因为之前,压根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可现在不同,他有了能够由自己支配人生的权利。
  他想,就这么和薄彧走下去,一直到老。
  像是废旧电影的老场景,这一刻,时间被拉得极短极缓,斑驳的光影投在地面上,晕开一圈又一圈的光斑。
  街边路口照旧出现了一对人影。
  顾栖池的呼吸有些刺痛。
  他绝望地阖上了眼,指尖蜷缩。
  哪怕这么多次了,他依旧想要迈出步子,阻挡她们上前。
  即便可能丧生。
  下一秒,腿上蓦地扑上来一个柔软而温暖的东西。
  寒冷的风在这一秒被轻轻吹散,天边的乌云散的更快了。滚烫的热流化入皮肤血液,驱散了僵硬四肢里的寒意。
  身下那张生动的脸逐渐清晰起来,白玉雕琢一般,葡萄般黑而润的眼闪烁着璀璨的星光。
  季昭昭抱着顾栖池的腿不放,过了快要一年,她的婴儿肥消下去了不少,脸上有了一个尖尖的小巧的下巴,说话也流利了很多。
  “池池!我们终于又见面啦!”
  小姑娘整个人都包裹在厚重的衣服里,像一颗浑圆的球,手很小,摸着热嘟嘟的,塞进他的手里。
  “池池爸比,你怎么不好好窜衣服啊,会生病的窝——”
  “昭昭来给你暖一暖!”
  路灯之下,顾栖池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周围的行人步履匆匆,只能听到衣料在雪地里摩擦的声响。
  顾栖池眼底湿润,蹲下身,视线与季昭昭平行。
  看着眼前女孩儿一副纯真无邪的样子,顾栖池才恍惚想起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也许是痛意太过深刻,又或许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他忘了昭昭的样子。
  忘记了那个他一手救下来的孩子。
  原来是昭昭啊。
  原来昭昭在平安快乐地长大。
  顾栖池眼尾淌出泪,伸手摸了摸她白嫩的脸蛋,笑意明朗。
  “难怪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熟悉。”
  “原来是我忘了啊。”
  他声线颤抖。嗓音有些微哑。
  季昭昭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却能察觉到顾栖池的情绪。
  对方虽然在哭,但好像还是开心的。
  好难理解哦,昭昭摸了下脑袋,想了又想,伸出自己的手,捂着顾栖池的脸颊:
  “池池不要哭了喔,不seng病,不打针,昭昭帮你许愿~”
  头顶的乌云彻底散开,被遮挡在后边的月亮悄然露出头,在狭窄的缝隙里溶出月色。
  天色空濛,月影冷白。
  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冷白的月光照亮了顾栖池的脸旁,清楚而细腻。
  有人不辞万里,乘着风雪而来。
  爱这种东西,最是说不清道不明。
  它的种子是很小的一粒,却拥有着庞大而繁杂的根系。
  表面不显,却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之中,扎下自己悄然生长的根系。
  爱意疯狂滋长,种子破土而出。
  再回首,不知什么时候,它已经成为了一棵根系遒劲、枝繁叶茂的巨树,足以为你遮挡风雪。
  灯光下,薄彧逆着光走来,紧绷的下颌线在看到顾栖池的那一刻松懈下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就连身上的阴郁暴戾也悄然收敛,急躁的气息逐渐平和下来。
  其实薄彧是生气的,气顾栖池没说一句满世界乱跑,气他没穿好衣服就到外边受冻……
  可更多的却是心疼。
  明明那么娇生惯养一个人,却要平白无故来受这些苦。
  季昭昭还在顾栖池的怀里,看到薄彧扁了下嘴,双手捂着自己的眼,指头指尖渗出小缝,偷偷看着薄彧。
  唔,今天的啾啾没有那么吓人啦!
  “啾啾。抱!”昭昭小声喊他。
  寒风倒灌,呼吸之间,冷空气纳入肺腑,有些微痛。
  带着独属于薄彧的木质香气的外套劈到了他的身上,寒冷被驱散,顾栖池身上散开温暖的热潮。
  顾栖池松开昭昭,刚一站起身,就被薄彧拉进怀里。
  薄彧的臂膀坚实而有力,下巴磕到他的颈窝,声音有些无可奈何:
  “顾栖池,抱抱我吧。”
  “我吓坏了。”
  顾栖池吐出胸腔中的浊气,揽上他的肩,将他用力抱住。
  像是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
  十一月十四,大雪。
  平安。
  顺遂。


第72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身上的寒意被驱散, 顾栖池拢了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想要解下来,递给薄彧。
  对方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 比他还要离谱。
  东城是典型的北方气候,冬天的平常气温都到了零下几度, 下雪之后温度更是骤降,直接到了零下十几度。
  哪怕薄彧是个铁人,怕是也禁不住这么一遭。
  顾栖池刚一动手,就被薄彧钳制住了手。
  对方眉宇之间满是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心疼地吻了下他的眉心:“我不冷, 你穿着,不然明天该感冒了。”
  只到他俩腿弯的季昭昭眨着眼,伸手揪了下薄彧的裤腿。
  季昭昭:“啾啾, 好冷窝, 把我的xiu围巾送给池池叭~”
  小萝卜丁个子不高, 整个人团成了一个球,小手颤颤巍巍地解着脖子上的围巾,动作了半晌, 也没能成功。
  有些滑稽,让人忍俊不禁。
  顾栖池的眸光晲向她,琥珀色在眼底漾开一圈温暖柔和的涟漪,拍了拍她的头,语气缓而慢:
  “昭昭, 不用了, 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回家了, 就不冷了。”
  他弯下腰替她整理好脖子上的围巾, 刚起身,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女人走上前来,站定到他们身边。
  眼前的女人烫着一头法式大波浪,气质出众,娴静优雅,和薄彧的面容有五分相似,面部线条却更加柔和,有一种很独特的东方美。
  薄颂伸出手,眼底蕴出笑意:“你好,我是薄彧的姐姐,薄颂。”
  顾栖池还被薄彧抱在怀里,有些尴尬被人家的亲姐姐看到这副样子。想要推开薄彧,从对方地怀里出来,没想到他刚一动作,薄彧的手却禁锢得更紧。
  他仰头去看薄彧。
  对方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说话的语调也四平八稳,听不出任何不好意思:“就这么握手也行,我姐她不在意这些。”
  在顾栖池后知后觉地有些羞恼时,薄彧松开了他一点,把他掉了个个儿,人还在他怀里,只是留出了足够的空间面对薄颂:“姐,你别吓他。”
  说到这儿时,薄彧反倒不高兴了,眉蹙起来,眸光扫过他单薄的礼服,语气也有些燥:“他出来的急,都没好好穿衣服,打完招呼我就带他回家了。不然该感冒了。”
  季昭昭内心os:啾啾好粘池池哦,一点都不乖。啾啾是不乖的大孩子。
  薄颂也挑了下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吃人。”
  顾栖池挣脱不开,也拗不过薄彧,只好就着这个尴尬的姿势和薄颂握了手:“您好,我是薄彧的……”
  他抿了下唇,长时间在户外受冻发红的脸腾上更深的热意,不是很自在地继续道:
  “我是薄彧的爱人。”
  薄彧桎梏在腰上的手收得更紧。
  薄颂扫了薄彧一眼,看见他没出息的样子,静了半晌,唇角勾出促狭的笑意。不动声色地扫过顾栖池的脸。
  眼中兴味更强。
  她散漫地收回手,戏谑开口:“好了,带着你的心肝回去吧。藏得这么紧,又没人和你抢。哪天带小池回老宅逛逛吧,妈妈最近也很想你。”
  她话音刚落,脚底一直闷不做声的季昭昭突然跳起来,抱住顾栖池的大腿,语气真挚,神情严肃。
  季昭昭:“池池别要啾啾了,带昭昭回去吧,昭昭听话,昭昭不粘人。”
  季昭昭:“池池爸爸来做昭昭的老婆。”
  爸爸说,妈妈是他最喜欢的人,最喜欢的人才可以做他的老婆。
  那昭昭最喜欢的人是池池爸爸,那池池爸爸也可以做昭昭的老婆喔~
  场面一下子就有些尴尬,薄颂唇角的笑意僵住,盯着自己的笨蛋崽子。
  季昭昭丝毫没察觉危险的降临,还晃头晃脑地抱着顾栖池笑:“昭昭最喜欢池池辣!”
  薄彧的脸色更难看了。
  网络上,顾栖池成千上万的粉丝天天在他面前喊“老婆好辣”、“老婆上我”来挑衅他。
  生活里,闻澈、宋知安这样的小人层出不穷,觊觎着他身边的顾栖池。
  就连现在,他的小外甥女,还要抱着他的老婆,教唆顾栖池别要他了。
  薄彧的怨气和醋味大得能冲天。
  薄颂:“咳,小池的耳朵都冻红了,薄彧你怎么照顾人的,还不快把人送回家?”
  她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把挂在顾栖池身上的小树袋熊扒拉下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季昭昭。
  顾栖池上车时,还能听得的薄颂教育季昭昭的声音。
  薄颂:“你知道老婆是什么吗,你就让你舅妈做你老婆?!”
  季昭昭:“粑粑说老婆就是喜欢的人。”
  她有些委屈,声音不自觉放得更大:“我不能喜欢池池吗?池池为什么不能做我的老婆?!”
  话听到这儿,顾栖池看热闹的头被人强行掰了回去,他对上了薄彧的眼。
  薄彧今天整个个人的状态都有点燥,从他接到罗千千的消息时,他的心跳就没平稳过。
  以至于,他生平第一次对顾栖池说话带上了警告的意味:“别看了,看我,顾栖池。”
  “再看她,我今天晚上就操死你。”
  “让你知道今天晚上你犯错的后果。”
  语气狠厉,眸色漆黑,像深不见底的潭水,无端叫人胆颤。
  顾栖池心尖颤了下,沉溺在他的眼神里,非但没有害怕,还作死地凑上去,吻了下他的唇角。
  温声道:“好。”
  薄彧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想捏死现在胆大妄为的顾栖池。
  -
  但在车上话是这么说,薄彧到底没真想对他怎么样。
  顾栖池身体不好,吹了一晚上的冷风不说,还淋了满身的雪。
  他今天晚上真做点什么,顾栖池可能明天就高烧不醒,直接被送进医院了。
  真男人从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两人到家时,阿姨已经煮好了驱寒的姜汤,又做了份黄牛小炒和清炒虾仁,还有一碟子三鲜馅的饺子,热气腾腾,在寒冷的冬日里氤氲开白雾。
  顾栖池没来得及坐到餐桌上吃饭,直接被薄彧干脆利落抱上了楼。
  等到被薄彧扒掉了身上的那层高定礼服时,顾栖池眼睫颤了下,温顺地任由对方动作。
  谁知过了半晌,预想之中的事情还没有到来。
  不仅如此,薄彧还给他身上盖上了一层很厚的毛茸茸的毯子。
  顾栖池茫然地睁着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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