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知道自己昨晚发高烧了,有个人一直在照顾他,虽然细节记不清楚了。
陈酒看了看眼前的房间布置,有些陌生,显然不是宿舍。
他昨晚喝啤酒,喝断片了。
陈酒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陈酒睡的床很大,虽然不软但是很有弹性,陈酒甚至感觉他能在上面玩个蹦蹦床。
正好奇着,门被推开了。
正玩得不亦乐乎的陈酒跟陆航迎面对上。
陈酒:“……”
陆航:“……”
陈酒:“早上好啊,是你送我们过来的吗?谢谢啦。房费是多少?回头我转你。”
陈酒以为他住的是酒店。
也不能怪他,因为这房间装修实在过于简约,除了必要的生活家具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装饰品。
整个房间呈现出的就是一个,低调,品味。
陆航道:“这是我在外面的房子,不用你们掏钱,既然醒了就起来吧,等会下楼吃个早饭,你们早上有课吗?”
陈酒想了想:“靠,有节高数!”
他匆匆忙忙拿起一旁的衣服,陆航说他的旧衣服丢在洗衣机里还没洗,不嫌弃的话先穿他以前的衣服吧,陈酒无话可说,一脸感动地看向陆航:“——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黑眼圈这么严重!”
陆航扯了扯嘴角:“没事,就是深夜emo,你懂得。”
陈酒一脸震惊:“你居然也会emo吗?我以为你每天都是快乐阳光小白马。”
陆航的确被陈酒搞得有点怀疑人生,人设都快崩了,但他还是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林宵也没起来,陆航又去叫林宵。
被叫醒的林宵哈欠连天,跟陈酒不愧是懒觉二人组,正常早起时间压根起不来,笑死。
林宵晕晕乎乎地去洗漱,陈酒已经洗漱完毕,去厨房帮陆航端早餐。
“昨天晚上,谢谢你了。”陈酒不好意思地说,“我昨晚上不太舒服,是不是麻烦你了,你才会去客厅睡的。”
“还好。”陆航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有点扭曲,转瞬即逝。
“那不行,我欠你一个人情。”陈酒说,“照顾两个醉鬼,一定很辛苦。”见陆航开口要说什么,陈酒又打断道,“你不要拒绝!我是认真的!”
“……如果这样的话,”陆航像是纠结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有一件事,的确需要你的帮忙。”
陈酒接过碗,豆浆盛得很满,让陈酒不得不专心致志地看着碗,小心翼翼地端着,以免洒出来。
他随口说:“什么事?”
“——做我的男朋友。”陆航沉声说。
这一句,吓得陈酒手一抖,碗猛地一倾斜。
陆航动作很快,扶住碗,期间与陈酒手指相触。
陈酒端好碗,陆航收回手,若无其事道:“还好吗?”
瞥见陈酒耳朵尖好像有点红,这人皮肤白,缺点就是什么情绪都遮不住,昨天一喝酒就上脸,一发烧也上脸。
陈酒仿佛没察觉到,说:“你等我先把这碗端过去吧。”
陈酒放下碗,回头看陆航,有点艰难地说:“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
“其实我不喜欢男人。”陈酒认真地接着说,“我是个直男。”
“我也是。”陆航深吸一口气,要说服陈酒,机会不是很多,“但我有需要那么做的原因。”
“昨天有一个女生和我表白,我拒绝了他。”陆航说。
陈酒点头:“这我知道。”
陆航继续说:“我拒绝她的理由是,我喜欢你。”
陈酒:“?”
陈酒还没来得及问,就听陆航继续说:“因为我大学不想谈恋爱,所以想找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因为拒绝那些女生,我实在很不忍心,所以,我想请你配合我演戏,做我的假男朋友。”
陈酒震惊道:“这样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陆航若无其事地说,“只是因为你说欠人情,所以我才这么提议,如果你要反悔的话也无所谓。”
这话一说,陈酒瞬间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了。话是他自己说的,总不能收回去。
“但是……”陈酒艰难地说,“你是拒绝了女生,但是像你这样的男生,应该也会有很多小零喜欢吧?”
“什么小零?”陆航一脸诧异地问。
陈酒:“呃……就是,在上面的是一,在下面的是零,这样?”
两个直男面面相觑。
陆航说:“男生胆敢来告白,来一个我打一个,打到他们不敢为止。”
陈酒:“打人不好吧。”
陆航改口:“打篮球。”
陈酒:“……”
陆航很体贴道:“我给你考虑的时间。”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陈酒说,“那我们这个约定……什么时候结束?”
陆航:“时间不需要太久,只要我喜欢男人这件事情被大家知道,最多一个学期,我们就可以假装分手,然后你可以说,这段时间你发现其实你不喜欢男人,是被我迷惑了双眼。”
陈酒:“……”
好家伙,我的退路都被你给想好了?
“那我需要做什么?”陈酒还有点担忧。
陆航笑了笑。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全部交给我就好。”
这天林宵看陈酒和陆航的眼神不太对劲,他也说不上来到底咋了,明明这两个人行为举止也很正常,但他总觉得有一种异样。
难道是酒喝多了,看谁都不对劲?
时间赶不及,陈酒和陆航分道扬镳,跑回宿舍拿了个课本,和林宵往教室里冲,何音给他们占了座,遥遥冲他们挥手。
陈酒没细看,跑过去了才发现,何音给他占的座在虞迟旁边。
陈酒莫名有些心虚,也不知道为什么。
陈酒坐下,虞迟正在写题,看上去很专注,一眼也没有分给陈酒。
陈酒把书放下,开始假装认真读书。
虞迟将答案写上去,这才瞥了陈酒一眼,微微皱起眉。
“你身上是谁的衣服?”
陈酒身上这件显然不是他的尺码,布料偏旧,像是长久放置过了,显得很柔软,但是肩膀和袖口都很大,穿在陈酒身上松松垮垮,像是穿了个不合码数的衣服。
陈酒没注意到虞迟话里的古怪,翻开课本紧张地背诵公式,三心二用:“陆航的,怎么了?”
陈酒身上原本是淡淡的柑橘味,是他经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但现在,一股肥皂香气扑鼻而来。
不能说不好闻,但是会觉得有几分陌生。
这不是陈酒应该有的味道。
虞迟正要说话,高数老师上台,预备开始讲课了。
虞迟向来不会在课上聊天。
这节课刚下,外面就有人喊陈酒了,说有个帅哥找他。
陈酒一脸迷茫地出去,发现陆航穿着一身休闲装,靠在栏杆上等他。
“怎么了?”陈酒问。
“你忘带水杯了。”陆航摇了摇手里的杯子,“给你送过来。”
陈酒正想说太客气了其实不用,然后他看到陆航微微扬起的嘴角,突然想起他好像答应陆航要假扮男友来着。
这也是假扮男友的剧情之一吗?陈酒不是很清楚,接过杯子,轻声说了句谢谢。
陆航摸了摸他的头发,转身走了。
陈酒拿着水杯进门,不少人激动地问陈酒那个帅哥是谁,跟他是什么关系,陈酒说是室友,给他送杯子的。
那些女生又一顿惊呼,露出让陈酒有些看不懂的表情。
陈酒拿着杯子回座位,喉咙有点渴,于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淡淡的甜味,陆航居然还在里面加了蜂蜜。
这可真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贴心啊。
陈酒一直对于陆航所说的“假扮男友”没什么实感,就仿佛这只是一个名词,但是这一刻,陈酒好像突然感觉到了陆航身为男友的好处。
就是那种……事事都不需要操心的感觉。
这种貌似是叫爹系男友?
陈酒恶寒了一下,他可不想叫陆航爸爸。
叫儿子他又怕被陆航揍。
虽然他不会。
陈酒还真想试试陆航的底线是什么。
陈酒正想着,桌子被敲了一下,虞恒看着他:“笑什么呢?”
陈酒连忙摇头:“没,没什么啊。”
计划完成的很顺利。陈酒心想,他这时想起来一个关联他任务的事情,于是把爱意值拨拉了出来。
池野八十,虞迟六十,陆航……三十?
陈酒看着这个数值,感觉出隐隐的不对。
因为三十这个数字,实在是有些低,五十也仅仅是比朋友稍微亲密一些的程度,三十就……兼职可以说是和陌生人差不多了。
之前陆航是这个数值,陈酒并不意外。
但他听系统说昨晚陆航一直在照顾他,觉得他们俩起码已经算是朋友了。
现在三十这个数字,直接打脸。
陈酒倒是也不太在意他是否和陆航是朋友,但是陆航面上完全看不出来,只是把他当成陌生人的程度啊。
陈酒觉得不对劲:“统,你们这个爱意值计算会不会有延迟?”
系统:“绝对没有延迟,都是实时数据。”
陈酒说:“实时的意思是?”
“其实我们是按照人内心的渴望程度来判定爱意值的,这一刻他对你越渴望,爱意值越高,如果他刻意压制,爱意值就会很低,但是也不排除他真的就把你当陌生人的可能性。”
陈酒:“……”
谢谢,真是栓Q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陆航对陈酒感兴趣的伏笔章在这个世界第九章 ,忘记了刻意回看一下。
另外最近更的比较晚,如果十二点没更不用等,没写完,可以第二天再来看,没请假的状态下都是保持更新的~
第60章 情敌舍友都爱我(19)
话剧排练这块差不多了, 再过几天就是五一了,陈酒给池野发信息:“你们的舞练的怎么样了?”
池野没有回复,过了一会才发来信息:完全OK,就等你们过来练了。
练舞的人不是很多, 虽然是班级团体项目, 但是只需要十几个人就可以,自愿报名。
一共需要十四个人, 只有十三个人报了名, 陈酒没办法,只得自己上。
这就是身为班委的无奈, 班委就像一块砖, 哪里需要往哪搬。
何音报名了排舞,林宵没报,但是陈酒见缺人,硬是把林宵也给加进名单里了。
林宵最后拿到演出名单的时候, 非常幽怨:“你为什么不把班长拉上?以我这个身体的僵硬程度, 怕是无人能及。”
“他能来参与话剧排练就已经很不错了。”陈酒说, “你知道我为了让他参加排练废了多大的劲儿吗,再让他进一个舞蹈, 虞迟会跟我绝交。”
“那怎么可能。”林宵说, “我现在觉得, 能接近班长的人, 除了王城, 就是你了。”
“你想多了。”陈酒哭笑不得, “而且他最近不是有个什么竞赛, 五一的时候要去外地参赛, 这段时间要抽时间学习。”
林宵:“什么竞赛?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陈酒想了想:“好像是什么物理原子科技大赛, 做机器人之类的,我也是无意间听他说了一次,你要参加吗,现在还可以报名。”
林宵:“……不了不了,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物理杀我!”
这阵子虞迟的确挺忙的,他搬回来一堆厚厚的书,快有半个人高了,陈酒曾经好奇地随便翻开一本,原谅他认识中国字却读不懂句子,看了几眼居然就已经有了困意。
陈酒再看看虞迟,虞迟正沉浸在学习的海洋里不可自拔。
陈酒:“……”
这一刻,陈酒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人和人的智商,确实是有所差异的。
但陈酒还要诚心诚意地问一句:“这些书你看得懂吗?”
虞迟面前有个小台灯,灯光不是很亮,闻言他瞥了眼陈酒,说:“不是很难。”
这时候地虞迟浑身都散发着专属学霸的气质,陈酒肃然起敬,说:“你的灯好像不太亮了,我的给你吧。”
“不用。”
陈酒说:“你和我客气啥,反正我又不学习,用不上灯。”
陈酒随手有一捞,把自己桌上的台灯递给虞迟:“不用客气。”
虞迟接过,灯罩上面厚厚的一层灰,险些被呛到,从一旁抽了一张湿巾:“那你买灯干什么?”
“我以为我会学习。”陈酒真诚地说着,“但只是我以为。”
虞迟:“……”
下了课,虞迟就去图书馆了,陈酒则带着一些人往练舞室出发。
练舞室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分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压腿的压腿,练舞的练舞。
陈酒这辈子跳舞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就是幼稚园的时候,年少无知,一群小孩头顶戴着个大红花,脸上扑的白白的,陈酒都已经忘了当时跳的是什么舞,但是他对小时候的自己记忆犹新,是因为有人特么的给他拍了照,洗出来,放在了相册里。
纪念他为数不多的纯真年代。
一群人在练舞,陈酒转了一圈,没看到人,问了一个同学,说池野好像去外面打电话去了。
这个电话打得够久的,久到陈酒跟着别人稀里糊涂地做完了热身,池野才回来。
见陈酒气喘吁吁,池野问:“怎么样,开始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