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每天都想造反[穿越重生]——BY:芃县令
芃县令  发于:2023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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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秦朔张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只千百个操蛋滑过,末了,声音发紧道,“小弟带了些吃喝的物资来…先给将士们吃点好的吧……”


第75章
  “小九, 你是菩萨座下的童子下凡来了吧!”秦栖躺在床榻上,浑身包裹成了木乃伊的样子。熬过了下半夜的高烧后, 在晨曦破晓的一刻, 秦栖的体温奇迹般地控制住了,人也清醒过来。
  不只一次被人称为仙童下凡,秦朔早已习以为常,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沁出两颗泪花, 倦意排山倒海而来。
  “行了, 先让小九休息会儿吧, 忙活了一整夜没有合眼了。”秦旭拍拍秦朔的肩膀。
  烈酒加缝合治疗刀剑之伤果然有效,但在缺少麻醉剂的情况下也极其难捱,便是如同秦栖这般硬气的汉子到了后来也疼晕过去了。到了下半夜更是发起了高烧, 整个人烧得通红如同虾子一般。
  老医士提出用冰水降温, 结果又被秦朔否定。再一次被秦朔否定的老医士却没有先前的不满了, 反倒好奇地询问秦朔有何奇异治疗之法。
  “发烧的人经不得凉水, 当用温水擦拭额头、四肢、腋下、股沟。”秦朔也完全是顾头不顾尾了, 只想解决了眼下之事,至于过后该怎么解释自己的知识来源,旁人又是怎么好奇疑惑,秦朔非常光棍地不去想了——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如今熬了一夜,四哥秦栖好不容易度过了危险期,秦朔便觉得困顿得不行, 尽管如此, 他还是强撑着精神叮嘱道, “烈酒消毒、针线缝合是可行的, 我车队里还有好几坛子烈酒,三哥尽管拿去给军中将士们使用。”
  又交代彪叔,“回去将我书房后的那套玻璃器皿给运过来,庄子上现存的酒也全运输过来。”
  “玻璃?”秦旭敏锐抓取到秦朔话中的重点。
  秦朔却也不想扯谎解释了,眼眸低垂直接道,“唔,我庄子上烧出玻璃来了,比琉璃还要清亮几分,我就用来烧酒提纯了。”
  秦旭看着秦朔躲闪的眼神也不再追问,心中却对当初老爹在信中的叮嘱,以及小九北上的缘由有了几分了然。
  “小九先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三哥来便是。”秦旭揉揉秦朔的后脑勺,嘱咐副官将秦朔待下去安置休息。
  秦朔跟着副官回营帐休息,洗了个热水脸,灌下一碗热米汤,散了头发,脱了鞋袜便倒在了床铺上。
  秦朔以为自己会沾上枕头就睡,谁知阖上眼后却怎么也睡不着,各种思绪画面如同潮水一般涌进脑子里。
  一时是四哥浑身浴血的模样,一时是断腿小兵被截断小腿时鲜血喷涌的画面,整个脑海中都是血色一片,各种哀嚎哭泣充斥,秦朔只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炸裂了。
  “啊!”低喝一声,秦朔强迫自己从混乱血腥的画面中清醒过来。从床榻上惊坐起,秦朔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然淌了一身的冷汗,被汗水浸湿的里衣如同湿滑冰冷的毒蛇一般缠绕着自己。
  “九公子可是梦魇住了?”听到动静的副官掀开门帘走进来,发现秦朔惨白的脸色,问道,“可要请医士熬制些安神汤药来?”
  “无需麻烦。”秦朔摆手制止。四哥缝制伤口连麻沸散都没有,整个军营里都药材紧缺,自己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占用医疗资源。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秦朔询问。
  “九公子才将将睡了半刻钟,请再歇息一会儿吧。”副官对秦朔无比尊敬。
  在昨日之前,镇北军对于秦朔的印象还止于“秦家小九儿、和善慷慨,没有架子,不似公子哥”,可是昨日之后,秦朔为秦栖癫狂的模样,以及他拿出的烈酒消毒之术、针线缝合之术,都让镇北军上下为之侧目。起码跟在秦旭、秦栖身边的几个副官都打心眼里将秦朔当成了自己人。
  “才半刻钟?”秦朔擦擦额间的冷汗,感受着身上的湿滑黏腻,询问道,“军中沐浴可还方便?”
  副官立马明悟过来,忙道,“倘若九公子不嫌弃,军营中就有澡堂,这几日一直全天热水供应。”
  秦朔忙道不嫌弃,请副官领他去沐浴更衣。
  泡了个热水澡,又换上干燥软绵的新里衣,秦朔总算从之前的血色回忆中回过神来,抬眼看头顶明晃晃的冬日暖阳,秦朔这才感受到了人间的温度。
  此时秦朔不想再去闭眼休息了,深恐那些血色画面又扑面而来,一个热水澡后些许的困顿也消散了,便抬步往主帐走去。
  “三哥?你不休息一会儿。”走进帐内,秦旭正埋头奋笔疾书。秦朔不过一夜未睡,秦旭却差不多三天两夜没有阖眼了。
  “在写战报。”秦旭回道。和北戎大军之间的战斗感觉上是戮战数日,可是实际上今日不过大年初三而已,上京城依旧没有一丝官方消息传出,北疆方面也只能装聋作哑地一概不知。
  如今击退北戎大军,按照规程秦旭该要写折子上报,一是报捷,二是为战死受伤的将士们争取抚恤金。
  “不管上京如何,北戎草原部落的情况不能瞒报。有了精良武器的北戎骑兵战斗力翻倍,必须要追根溯源,查处那些铁器是怎么流出去的!”至于怎么查、谁去查,秦旭不好在奏章里多言,只能等皇帝的批复。
  “年前我庄子上处死了一个管事,他向北戎草原私卖铁矿石已经好几年了。”秦朔将王贵一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三哥。
  “我派出的人追踪那个货郎,一路跟到了西北,那货郎进了定西城后就没了踪迹。”秦朔道,“西北沿线一直都是定远侯的辖制范围,威武侯林家的触角难不成都伸到西北去了?”秦朔总觉着这里头还有事情。
  秦旭停下手中的笔,沉思着,良久才道,“如今情况错综复杂,扑朔迷离,我们秦家如今能做的就是守好北疆。”说着,秦朔顿住,抬眼看向秦朔,静默两息后继续道,“可惜北疆贫瘠,想要养活镇北军不容易。”
  闻言,秦朔垂下眼,避开三哥那洞穿一切的目光,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一片——他们是亲兄弟,却也无法坦诚相待。三哥口中的“守”是何意呢?是为大凤王朝“固守”疆土?还是秦家割据北疆而“自守”呢?
  秦旭见秦朔不接话,也不再逼问,家里的这个小弟弟真是给了他太多太多的惊喜了,远超想象,难不成真应了民间的古话——幺儿多神异?
  “如今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秦旭吹干纸上的墨迹,尔后将战报折子装进马粪纸袋中。
  “这份战报平日里快马急鞭送到上京也要十一二天,如今雪路难行,恐怕需在路上走个半个月。”秦旭克制不住地看向秦朔,他不想刺探小弟,可是秦朔身上的一切真的是太奇异了!上京城腊月二十八发生的事情,他在大年初一便得到了情报!难道是先祖托梦不成。
  秦朔见三哥说着说着又停下看向自己,心知三哥是对自己的情报来源好奇了。
  “三哥很想知道?”秦朔不想说谎欺骗三哥,于是就打直球,发动真诚必杀技。如果三哥顾及面子不追问,那就再好不过了。
  谁知兄弟二人一个比一个直,秦朔打直球,秦旭便回直球,点头回道,“很想知道。”
  秦朔:……他哥还真是北疆战神啊,战术策略刚刚的,完全不按照套路来。
  秦旭非常直白地解释道,“行军打仗,信息情报的传递尤其重要,如今虽有烽火台狼烟传信,又有长城调遣兵力,但是依旧限制颇多。传信官死在半道,等不来救援的情况更是数不胜数。”
  “是飞鸽传书。”三哥都将事情摊开来讲了,秦朔也不在隐瞒,只隐去了济世教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而是道,“我的一个朋友,学贯古今,精通各种奇技,从南地那边学来的鸽子驯养之术,以此来两地传信。”
  在秦朔记忆中,中国古代很早就会驯养鸽子了,只是不知如今的大凤朝却没有此项技术,而济世教这么个民间组织却掌握了许多绝技。或许这些绝技在皇朝更迭中失传了,而传承千年的济世教中却完整保存下了这些奇巧绝技。
  “原来如此。”秦旭并没追究秦朔言语中的诸多漏洞,更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地追问“有一个朋友”是一个什么朋友。
  “原来鸟雀竟然有这般多的作用。”秦旭若有所思,说道,“北戎部落也会驯养鹰鸢,不仅可以给他们侦查敌情,还能站岗放哨,一旦我们的伏兵出现,第一时间就会被高空中盘旋的鹰雕发现,然后位置暴露,伏击不成反而被围堵追截。”
  秦旭像是说上了瘾,又好似突然好为人师,将战报送出后便拉着秦朔讲了许多行军打仗的事情,一时讲北戎部落的生活习性、权利架构、作战风格,一时又讲如今北疆的军中局势,将领性情。
  “哥?”秦朔不解地看向自家三哥。
  秦旭看着尚且懵懂的九弟,温和道,“任何时候,多学些东西总是对的。小九聪慧超人,然小九的大智慧是居高临下的,是超脱于世间的,小九你该多看看周围,多看看脚下。”秦旭说得非常直白。
  “这几日便跟在我身边,认真看,仔细听。”说着,秦旭拍拍秦朔的肩膀,叮嘱道,“马上功夫、刀剑功夫也要练起来,起码我秦家祖传的流星锤不能忘。”
  流星锤?秦朔不禁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胳膊——柴火棒似的,怎么抡大锤?


第76章
  正月初五, 破五节,之前的诸多禁忌过了此日皆可破。按照北地习俗, 乾元关大营中蒸起了大包子。
  在蒸腾的水汽中, 济世教的飞鸽传书再一次抵达。
  “怎么样?”秦朔发现关月的脸色很奇怪,一向冰冷如雪山的面上终于出现了裂痕。
  “您自己看吧。”关月将竹筒递给秦朔。
  秦朔接过竹筒取出里头的信件,看清字体的一瞬顿时瞪圆了眼睛, “这?!”
  这简直太戏剧化了!林家竟然败了!在诸多有利条件下,林家有心算无心, 手握京畿大军, 竟然败了!
  只见信上写道, “大皇子反水,林家事败,皇帝重伤”。
  “大皇子反水?”仅凭绢纸上寥寥几句, 难以复盘上京城的风云变化, 秦朔只得拿着信件匆忙跑进主帐。
  营帐中, 秦旭正在计算此次战损, 先前报与朝廷的战报不过是个夸大了的预估数字, 落实到最终的抚恤补贴还需要细细统计。
  秦旭的一旁则是躺在摇椅上假寐的秦栖,前几日还是个血人的秦栖如今竟然已经生龙活虎起来,倘若不是秦旭看得紧,他还想点齐人马去追击逃散的北戎大军。
  “小九来了!”秦栖从躺椅上一跃而起,动作之大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立马龇牙倒吸一口凉气。
  “不疼不疼!”不等秦旭责备,秦栖连忙解释,“就浑身痒, 一点儿不疼!”
  “莫要乱动, 伤口崩开就不好了。”秦旭拧眉, 他这个同胞弟弟就像是猴子转世, 屁股沾不得板凳。
  “不会裂开的,都用线缝着呢!”秦栖得意道。
  “哥!”秦朔上前一步,递上手上的绢布。
  上一刻还在嬉笑打闹的秦旭兄弟二人顿时脸色一变,秦旭接过绢布,秦栖伸长脖子凑在秦旭身边巴望。
  “林家败了?!”秦旭亦是不可置信,没想到在兵力悬殊之下,林家竟然败了!
  “会不会是京畿大营方面出岔子?毕竟大皇子在京畿大营里呆的时日可不短。”秦栖猜测道。
  “可是大皇子为什么要反水林家?”秦朔自言自语地嘀咕,“难不成大皇子才是最终大boss?一方面利用林家造反,削弱皇帝和其他皇子的势力,关键时刻又将林家卖了背后捅刀子,可惜皇帝只是重伤,却没有当场薨毙,否则,皇位大概率是要落在大皇子手里的。”
  “如果大皇子早就将林家的反意透露给了皇帝呢?”
  “那么既能表忠心,又能借皇帝之手除了林家。毕竟林家对大皇子而言就是一把双刃剑,既是优势也是短板。
  皇帝宁可扶持外家轻微的二皇子,也不愿重用长子、嫡子。难不成大皇子想要冒险,自断一臂想要博把大的?”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家没了,京畿大营便落到了大皇子手里,皇帝虽然未死,但却重伤,上京城这是落入大皇子手里了啊!”
  “而且大皇子还有平反之功,上位得光明正大,任谁也挑不出个错来!”秦朔一边推演着上京城的局势,一边背着手在营帐里团团转。
  秦旭两兄弟对视一眼,他们虽然没听明白小弟口中的一些词语,但秦朔的推测和逻辑却听明白了,心中不免感叹,小九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光是这份抽丝剥茧于迷雾中看透局势的能力便不容小觑。
  秦旭更是坚定了将小九拘在身边教导的决心,在他看来,小九天资过人,见识不凡,但是却缺了些地气,对一些人情常识、事故伦理很是懵懂。
  而上京城里的情况与秦朔猜测得也大差不差,大皇子正是那个在后的黄雀。
  林家与大皇子虽是同营,但却不同心。林家不是真心想要扶持大皇子上位,而是想要自家当皇帝。
  大皇子也非是无知小儿,一方面他不信林家的忠心,另一方面他也做好了上位后斩断母家的后手,毕竟,谁会愿意做一个被外戚制约的傀儡皇帝。
  这种情势之下造成的最终结局就是林家势败,曾经在上京城皇帝第一,林家第二,显赫一时的威武侯府一招落败,满盘皆输。
  “真是的!这都第几日了,怎么还围着,真当我们镇北侯府是软柿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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