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穿越重生]——BY:长白不白
长白不白  发于:2023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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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诺克斯下意识绷紧了指尖,明知故问:“您说哪句话?”
  祁渡复述道:“如果我有需要,那么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无机质的眼珠定定注视着雌虫,它固执地问:“为什么?”
  艾诺克斯并不是多么瞻前顾后举畏手畏脚的虫。相反,他能从底层士兵一步步爬到帝国上将,靠的绝不是家族给予了他多少助力,而是他能够敏锐无比地抓住每一个机会。
  想要什么,不择手段也会得到。
  同样的,但凡他错失一次机会,也绝对不能推翻雄尊雌卑的制度,亲自坐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但就是这样一只杀伐果断的虫,却总是在祁渡问出的问题上犹豫不决,回答的每一个字都要慎之又慎。
  艾诺克斯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祁渡解释自己的心思。
  该说什么呢?直白地告诉它自己的爱吗?
  但这是人工智能完全不会触碰到的全新领域,即使他说得再怎么详细,祁渡也绝不会理解。
  艾诺克斯甚至可以预想到,如果自己直白讲出了感情,那么人工智能会继续像现在这样用无机质的眼睛静静注视自己,说一句最熟悉的“我不明白”。
  他不是悲观主义者,但却仍然不受控制地联想到:
  ……对人工智能来说,这是它意识堙灭前,都无法被自己教会的东西吧。
  所以,虽然白发军雌很想直接告诉祁渡,因为他深深地爱着它,所以才愿意为它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在他心里,祁渡从来都不是什么合作伙伴——
  但是薄唇动了动,艾诺克斯的眼皮慢慢垂下,长睫遮住了眼神中晦暗不清的神色。
  “因为……”
  等再次抬起眼时,艾诺克斯又恢复成了平时那种半是温柔半是顺服的表情,他轻轻对着祁渡露出一个笑意,笃定道:“因为您救过我的命。”
  “生命只有一次,在垃圾星上时,您如果没有在我身边,那我现在已经化成飘散在宇宙中的粉尘了。”
  “所以为了报答您,我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这样吗。
  救命之恩必须报答的逻辑,似乎确实说得通。
  人工智能的芯片迅速运转着,它总觉得哪里出了什么纰漏,但不管怎么想,也无法捕捉到关于“情绪”的那一丝微妙。
  最后,只是收回了视线,道:“我明白了。”
  腿/根还因为刚刚极致的亲密而泛酸,但心理上的距离却很远,有如隔着天堑。
  自嘲的情绪淡淡掠过心头,却早已习惯。
  雌虫的本性坚韧,又擅长掠夺与占有,所以艾诺克斯并没有自怨自哀太久,而是很快从自嘲中挣脱出来,并且开始不动声色地为自己谋求利益。
  看着黑发雄虫干脆的背影,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所以祁渡走着走着,就突然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声音:“阁下……”
  闻言,它转过头来,恰好对上了雌虫隐忍的目光。
  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和它拉开了距离,不远不近地坠在身后。天色过晚,他们恰好走在一条没什么光源的休憩小路,所以祁渡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从略微带喘的语气中听出来,对方的状态并不算好。
  所以它立刻回身,向着艾诺克斯走去:“怎么了?”
  雌虫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被祁渡又问了一遍之后,才慢慢攀住了它的手腕,缓缓道:“……发青期刚过,我有些累。”
  对雌虫来讲,说自己“累”就好比是说自己不行,是一件非常丢虫的事。
  但祁渡并不知道这种潜台词,也并不认为“累”有什么好丢脸的,它立刻接受了这个设定——毕竟刚刚在温泉那边的运动量过大,连祁渡都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同伴累了怎么办?
  在资料库中迅速搜索了一遍处理方式,祁渡先扶住了艾诺克斯的手肘,言简意赅道:“我带你回去休息。”
  这个反应恰好如艾诺克斯所愿。
  于是他立刻将全身心的重量都压到了祁渡身上,嗓音虚弱:“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祁渡没有麻烦的概念,尽职尽责地任由雌虫将全部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摇摇头:“不麻烦。”
  这还是可以支撑得住的。
  唯一的一个小问题是,雌虫的一缕银发落在它的脖颈里,随着动作来回碰着皮肤,隐隐发痒。
  在祁渡看来,“痒”是一种比“疼痛”还难以忍受的触感。
  “疼痛”是实质的,但“痒”却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看似没什么伤害能力,但却让人工智能更加克制不住自己动手处理的谷欠望。
  但是艾诺克斯太重了,如果腾出一只手去撩开那缕头发的话,就会把艾诺克斯摔到地上。
  人工智能站在原地,罕见地陷入了天人交战。
  艾诺克斯敏锐地察觉到了雄虫的困扰:“您不舒服吗?”
  祁渡如实点了点头,道:“你的头发掉进来,让我的脖子很痒。”
  这话一出,艾诺克斯不可能坐视不管,他立刻站直身体:“我帮您处理一下。”
  于是祁渡依言停住,静静等待艾诺克斯的动作。
  两只虫像是被发青期降低了智商一样,完全没有意识到:只要艾诺克斯将脑袋稍稍偏离,就能将那缕头发带出来,完全不用他们动手进行什么操作。
  艾诺克斯屏住呼吸,仍然坚强地保持着依靠祁渡的姿势,伸手环绕过雄虫的脖颈。
  他认真寻找着那缕调皮的发丝,同时不动声色地深深嗅闻,将雄虫独特的气息吸进胸腔。
  很快,艾诺克斯就将自己的头发拽了出来,顺便帮祁渡轻轻挠了挠。
  虽然“痒”很痛苦,但是解痒的感觉却舒适到了极点。
  祁渡完全没有意识到,它已经享受地微微眯起了眼睛,甚至在下意识地迎合着艾诺克斯的动作。
  但这么一迎合,就出了事。
  因为舒服,祁渡的手臂下意识放松了几分力气。
  它本来就用尽了身体的全部力道才扶住雌虫,这么一放松,于是毫无防备的艾诺克斯直接往下滑落,眼看着就要直接摔到地上。
  雄虫的反应不慢,立刻就反手去扶,但因为时机与势能问题,它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被艾诺克斯直直拽了下去。
  “唔!”
  一声猝然的惊呼被掐断在喉咙里,短暂的兵荒马乱之后,世界清净了。
  草丛里,艾诺克斯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瞳孔因为震惊而缩成一点。
  银发在月色下反射出游鱼鳞片的光泽,在祁渡向来冰冷的眼中反射出一点微光。
  仿生雄虫的薄唇紧紧贴在艾诺克斯的唇角,因为收不住力道,甚至在对方的唇角嗑出了一个并不算浅的牙印。
  这是一个吻。
  一个俗套的、喜闻乐见的意外吻。
  也是两只虫自从认识以来的第一个吻。
  说起来也挺离谱的。尽管他们两个连床都不知道上了多少次,亲吻却是头一次,还是因为完全意料之外的原因。
  所以艾诺克斯完全僵硬在了原地,成了一只植物虫。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关心呜呜!
  作者昨晚高烧已经退掉啦,但是现在还是很虚弱,今天躺在床上码的……所以也没有写很多!
  啵啵每一个小天使!千万别阳!


第87章 爱德华
  祁渡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微妙, 它只是因为冲击力被磕得牙根发酸,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立刻支起手臂, 从艾诺克斯身上退开。
  只是艾诺克斯却没有第一时间起身, 让它感觉有些奇怪,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磕到了脑袋。
  等待片刻,人工智能再次蹲坐下来, 看向雌虫的方向。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它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雌虫的轮廓:“你没事吧?”
  如果艾诺克斯不回答, 那么祁渡就要伸手去试探对方的鼻息了。
  不过它并没有等待太久。
  很快, 艾诺克斯就坐起身,手指抚过自己的唇角, 话语中听不出丝毫异样:“不,我没事……刚刚只是太过于猝不及防, 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没等祁渡再说什么,他已经站起来,语气歉意而关切:“很抱歉连累您摔倒,有磕碰到什么地方吗?”
  摔下去的时候,艾诺克斯很好地充当了一个缓冲垫,帮助祁渡隔绝了大部分冲击,所以它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紧跟着艾诺克斯站起身,只如实道:“我的牙根在发酸, 感觉很奇怪。”
  白发军雌的身形明显顿了一下,一秒钟后, 他语气无奈:“这是正常的感触, 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的, 请不要担心。”
  祁渡闻言,想到了什么,视线落到了艾诺克斯的脸上,只是因为夜色看不分明,问:“那你不疼吗?我刚刚磕到你的嘴唇了。”
  牙的硬度比嘴唇高出太多,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可以很轻易地推断出,对方现在应该并不好受。
  静默几秒,艾诺克斯再次抬手抚过自己的唇边,轻轻“嘶”了一声,苦笑道:“确实有些疼,可能是磕破皮了。”
  破皮这种小得不能再小的伤,对雌虫而言甚至都算不上伤,却被艾诺克斯说得很是坦然,像是真的在因为这个伤处苦恼一样。
  思索两秒,祁渡提出解决方案:“我们可以马上回寝宫使用修复舱。”
  但艾诺克斯却否决了它这个提议:“巴德拥有着修复舱的历史记录浏览权限,我担心他看见使用记录,再大惊小怪,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用修复舱。
  祁渡面无表情地看着艾诺克斯,竟然莫名像长辈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幼崽,芯片运转着,思考有什么更好的处理方式。
  但艾诺克斯却很贴心地提出了一种全新的解决办法:“您可以帮我轻轻吹一下那里吗?”
  吹?
  像是对自己提出的这个请求感到不好意思似的,艾诺克斯的声音低了几分:“对雌虫来说,这种并不算严重的伤口,只需要其他虫帮忙吹一下,就能减轻绝大部分痛苦的。”
  “当然,如果您不愿意,那也……”
  雌虫的话说到一半,突兀地停顿下来。
  因为属于雄虫的熟悉气息忽然靠近,距离他的脸庞不过半寸。
  艾诺克斯在原地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任凭祁渡的气息时远时近。
  天色仍然黯淡,这就给寻找伤处带来了一些困难。
  终于,对方像是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于是艾诺克斯的下巴微微一凉,雄虫认真地对着他的脸吹出一口气。
  力道很轻,像是一片柔软的羽毛,在艾诺克斯心口无声地重重搔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痒意。
  试探性地吹了几口,祁渡就停下动作,问:“好一点了吗?”
  但是自打刚刚摔倒之后,艾诺克斯的反应速度就很奇怪,比平时慢了很多。
  祁渡问完好一阵子,他才缓缓开口,嗓音微哑:“已经好了,非常感谢您。”
  真的有这么神奇?
  人工智能将“吹气”这个动作记录到自己的资料库中,并打上了一个问号。
  它后退一步,重新拉开社交距离,艾诺克斯也随着祁渡的动作直起身,语气恢复了正常:“我们可以回去了,耽搁了您太久的休息时间,十分抱歉。”
  祁渡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跟着艾诺克斯继续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雌虫的身形照旧挺拔俊逸,但举手投足间的动作略微怪异,似乎有些束手束脚,在遮掩着些什么。
  但最让祁渡不理解的是,明明刚刚的雌虫还说自己很累,所以想让它搀扶着回去;但现在的他却像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般,走得飞快,几乎和祁渡不相上下。
  不过它不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也并不差眼前这一件,也并不是每件事都要刨根究底——毕竟今天,人工智能问艾诺克斯的问题已经够多了,如果再问,恐怕很容易引起生物的厌烦。
  想了想,最后祁渡潦草把原因归结到“艾诺克斯短暂地积蓄起了一点力气,足以支撑他独立走回寝宫”上,没有再过多在意。
  如果让军雌听见了祁渡的想法,恐怕会懊悔不迭——因为他只是在想什么更有吸引力的事,心情过于激荡,忘记了自己临时做出的伪装,以至于错失被祁渡一路扶回去的机会。
  对于艾诺克斯的心理活动如何,祁渡一概不知。在第二次提供信息素之后,它在第二天又回到了科研所,继续投入到芯片的研发制造中,生活节奏与之前没有很大不同。
  ——不对,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按照巴德的医嘱,艾诺克斯的每次发青期在今后会持续十到十五天不等。
  这个过程中,他随时可能会迫切需要祁渡,也就需要祁渡尽量保持可联系状态,随时赶回来帮助艾诺克斯。
  所以这段时间,祁渡暂时停止了像前一段日子那样昏天黑地待在实验室的行为。虽然还是会每天到科研所,但不再像之前一样,奥尔本不催它就不离开;而是晚五点就早早下班回家,绝不额外加班一秒钟。
  回到寝宫之后,为了防止艾诺克斯在深夜突然发青的可能性,它还和对方一直睡在同一张床上。
  它骤然的态度转变让科研所其他雌虫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原本最敬业的神秘天才怎么一朝之间变成了这种迟到早退的样子。
  不过天才总是能得到一些特殊的优待,所以即使祁渡的工作态度像是换了只虫,大家还是很有默契地从不在它面前提出疑问,生怕引发神秘天才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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