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渠穿的第一天,他想要咸鱼,结果家里连饭都吃不起,读书也贵得要死。
种田没钱途,他还是去吃软饭吧,顶多写个欠条。
*
柳应渠写欠条的时候,一个漂亮哥儿一直盯着他瞧。
写完后,那人亲切的叫了他一声柳郎,跟叫情郎一个调子。
柳应渠手中的笔染黑了欠条。
原主他们这是已经眉目转情了不成?
他开始感到害怕,因为他不太老实。
他感觉他想要咸鱼的日子恐怕不会太顺利。
后来果然,到哪都没逃离刷题考试的痛苦。
*
沈清梧,相貌俊美,家中薄有家产,从小被宠爱大。看上了柳应渠的学识,结了个善缘。
在沈清梧眼里柳应渠虽是一个穷酸书生,考了三次都没中举,花钱大手大脚,但人品贵重,与人为善,爱说情话。
虽有流言蜚语说他和其他人不清不楚,他还是半信半疑,直到遇见了来写欠条的柳应渠,他以前从来不写欠条的!
柳应渠才气远播了,在清水县是数一数二的。
柳应渠洁身自好,乐于助人。
柳应渠……很勤奋(?),就偶尔不太老实,老是不想读书,有他在一定要让他考上科举啦。
沈清梧觉得他爱上柳应渠了!穷书生真香!
他记得情人的梦想是科举来着,他一定会帮助情人实现科举的梦想!他以性命保证!
第2章 我失忆了
气氛开始凝固,贺泽突然有种在家爸妈吵架的那种窒息感,怪不自在的,他细微的动了动,大气都不敢喘。
秦朝宸大气也不敢喘,他轻轻吐出二氧化碳,又轻轻吸入氧气,人总是要活的对吧?
傅雀枝说话了,语气冷冰冰还带着隐忍:“原来你对舒舒有这么多不满。”
秦朝宸:“昂!”正常人都受不了好不好,秦朝宸自信的承认了这个事实,顺便好心纠正傅雀枝:“要带一个人称“我的”,那是你的叔叔。”
傅雀枝:“……”
贺泽:“……”
贺泽彻底愣住了,宛如一尊石雕,脸上像个调色盘一样,心想秦朝宸这是渣中战斗机了吧。
抛妻弃子?
傅雀枝压抑着怒火,看着秦朝宸打着石膏的手臂,在瞧见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心里突突的。
傅雀枝现在回想起来,发现在走廊上的秦朝宸第一眼看见是警惕和惊讶,现在又说出这么一番言语,傅雀枝脑海中闪过什么。
他哽着脖子冷道:“我的儿子我自己愿意养!舒舒一个三岁的孩子,你也没必要对他这么苛刻!!”傅雀枝语调冷静,内心并不冷静:“不管你是不是孩子的父亲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更何况你还是孩子的父亲,这样的话一定不能在舒舒面前说。”
这是人话吗?这是一个父亲应该说的话吗?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对另一个男人说的话吗?!!!
秦朝宸手脚发凉,脑子晕了,这个“叔叔”是他的儿子,那怎么还是傅雀枝的儿子?所以他们是有一个孩子?!他和傅雀枝怎么会有一个孩子?他一直在对“叔叔”这个孩子进行攻击。
傅雀枝瞧见对面的人脸上有短暂的茫然,然后小心翼翼的说:“今天是愚人节吗?我和傅雀枝怎么会有一个孩子呢?”
傅雀枝意识到秦朝宸不对劲了,贺泽同样如此连忙按铃叫医生。
贺泽恍然说:“我就说朝宸怎么会是一个渣男了呢。”可能是把脑子撞坏了,当然这也不是一个好消息。
傅雀枝眼神深邃,他上前摸了摸秦朝宸的额头,并不烫没有发烧的迹象。傅雀枝坐在床边,语气温和:“我是你的什么?”
秦朝宸脱口而出:“死对头!”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哦,这只能进一步说明秦朝宸的脑子坏掉了!贺泽扶额。
傅雀枝却是愣了愣,俊美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脸突然发红。
*
医院的一间房间里,秦朝宸坐卧不安,下巴贴着胸口,双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
医生一脸慈爱:“你的名字。”
秦朝宸不自然的动了动:“秦朝宸。”
“年龄。”
“十八……二十三岁。”
“性别,这个不需要。”
“婚姻状况。”
“未婚……不已婚。”秦朝宸突然一个激灵,像是面前有一个黑色的大洞要把他吞噬进去,他明显有点焦虑和茫然。
医生照例问了几个常识性问题,秦朝宸对答如流。
医生正色:“你认为你多少岁。”。
秦朝宸:“……十八岁,高三生。”他再加了一个词,语气还带着点委屈。
秦朝宸从房间出来多了一张病历单子,秦朝宸脑子里傅雀枝哽着脖子的那句话“我的儿子我自己愿意养”还在脑海里反复循环。他贴着墙走,手指无意识在抠白色的墙。
“小心把手指抠坏哦,这是瓷砖。”
秦朝宸点点头,耳朵红了一点,有点想逃了,好尴尬啊。
一出房间傅雀枝立马给他挂了一个神经科和全身检查,秦朝宸怀疑人生看见傅雀枝和医生聊得热火朝天,突然疑问:“难道我的脑壳真的有问题?”
傅雀枝和医生礼貌再见后,傅雀枝看见他红红的眼眶,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你只是失忆了。”
秦朝宸浑身又起了鸡皮疙瘩,他跟在傅雀枝后面,像个小尾巴。
傅雀枝没有把他们家弄破产,现在他们还有一个孩子,虽然可能只是领养的,但他们好歹是一个家庭,他要不要离婚?
如果不离和傅雀枝生活在一起,他真的能适应吗?秦朝宸头脑风暴,现在他才十八岁,二十三岁怎么就和傅雀枝在一起了?
傅雀枝出门缴费了,傅雀枝一走,秦朝宸又像小太阳一样快速恢复了活力,他戳了戳贺泽:“你给我讲讲我和傅雀枝的事。”
傅雀枝只把简单的状况告诉秦朝宸,剩下还没来得及细说,秦朝宸只能寄托于这个叛徒。
贺泽:“我不知道哈。”
秦朝宸丧气:“要你有何用。”他们总不会谈的地下恋吧。
贺泽苦巴巴的说:“大概你们高三就搅合在一起还瞒着我们,我知道的时候你们已经在大学狼狈为奸,勾肩搭背了。”
“我真的失忆了。”秦朝宸失魂落魄:“难怪一觉醒来,你就变得老了很多。”
贺泽:“?”
虽然是实话,但咋这么怪。
贺泽想了想:“你大学读的B大,傅雀枝读的A大,两个学校就在隔壁,你是致力于和傅雀枝在一起,不然高三不会那么努力。”
秦朝宸大为吃惊,他为了傅雀枝竟然吃得了学习的苦?
“傅雀枝还给你生了一个孩子,结婚四年以来,你们是圈子里的模范夫夫,连傅雀枝破产了你也是不离不弃,从你不顾家人的反对和傅雀枝在一起,这一次又是跟着傅雀枝吃苦,你对他是真爱啊。想起来你们还是有缘分的,从小就是邻居,上的班级也是挨着的九班和十班,最后大学也是隔壁的A大和B大。”贺泽感叹:“这该死的爱情!滋味竟然如此甜美!”
秦朝宸:“呃……”
他深深的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发出了宇宙的疑问:“男人也能生孩子?”
傅雀枝拿着病历单子和检查的结果,秦朝宸浑身上下除了打着石膏的手臂,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失忆的事,医生说可能是短暂的失忆,需要家人的陪伴,目前没有检测出对秦朝宸身体不好的病症,这让傅雀枝松口气。
从小到大,他体弱多病,秦朝宸身体很健康,到处乱跑。傅雀枝和秦朝宸并不是从一出生就在一起,而且在上幼儿园的时候,他搬家才和秦朝宸成了邻居。
傅雀枝还没有推门而入就听见秦朝宸的声音。
“是谁给我儿子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贺泽嘴碎:“不是你自己吗?”
秦朝宸惊喜:“太棒了!”以后谁还敢占他儿子的便宜,都得叫叔叔。
贺泽联想到什么,突然觉得手上的苹果不香了。
傅雀枝唇角漾开一丝笑意走进病房,秦朝宸瞬间焉巴焉巴的,
傅雀枝把病历单子放在床柜上。
空气中似乎又变得凝重和尴尬起来。
贺泽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在这,他们难道不知道二氧化碳吸多了会脚抽筋吗?
秦朝宸干巴巴的说:“嗨,傅雀枝,你突然变得大大的,你变成了大傅雀枝。”
贺泽突然发现秦朝宸还挺双标的,他就是变老了,傅雀枝就是大大的傅雀枝,呕了。
“嗯。”傅雀枝笑了笑说:“医生说你没事,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秦朝宸差点蹦了起来:“我这叫没事!这话你说着你信吗?”
傅雀枝说:“医生说你身体没事,失忆对身体没有害处。”
“……也是,我该满足了。”秦朝宸惆怅:“我心理不完整没问题,至少我的身体出了车祸还是完整,我很高兴,我该高兴的。”
秦朝宸委屈巴巴的揉着病号服的衣角。
“这只是短暂的。”傅雀枝安慰一句,想要靠近秦朝宸又迟疑了一会儿:“以后会恢复过来。”
傅雀枝看着秦朝宸丧气得眼眶都红了,有点担心。
秦朝宸只能硬着头皮,这才注意到死对头的样貌。
傅雀枝也褪去了青涩,鼻梁高挺,淡色的唇抿着。
傅雀枝从小虽然冷冰冰的,但嘴很阴阳怪气,把人说得一愣一愣的,现在却瞧出了几分温和。
男人二十四变啊。
秦朝宸深深叹口气。
他从小到大虽然经历是离奇了点,但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现在直接生活大爆炸,把秦朝宸整个人都炸晕了。
他的身上贴上了“已婚男人”,“孩子他爸”的标签。
秦朝宸:“我能回自己的家吗?”秦朝宸想的是回秦家。
“当然可以。”傅雀枝痛快的答应了下来,看见秦朝宸的脸说:“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
秦朝宸痛苦面具。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家!
傅雀枝这个老六!
▍作者有话要说
冤种兄弟:???
缺纸也是二十四岁,所以是二十四变。
第3章 他哭了
桐花小区的隔壁是桐花幼儿园,配套的还有桐花小学,桐花中学和桐花高中。这一片都是A市的学习资源,书店,钢琴店,玩具店,餐饮店围绕着学校周边展开,以学校为核心资源。
傅雀枝和秦朝宸在有了秦舒后就在这边买了一套公寓,公寓不仅距离秦舒以后学习的地方很近,还距离傅雀枝租的办公大楼很近。
秦朝宸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走下来,他望了望面前绿化做得很成功的小区,蔷薇花爬进了窗户里,在窗子里面的住户看见他和傅雀枝,对着他们打招呼。
“我们住在三楼。”傅雀枝给秦朝宸一把崭新的钥匙,“出车祸你的钥匙不见了,我配了一把新的。”
小巧的钥匙落在了秦朝宸的手心里,傅雀枝微凉的指尖接触到他的掌心。
秦朝宸站在比之前的家小三倍的公寓,他站在门口不肯相信,十分抗拒:“我也破产了?”
秦家是A市出名的社会名流,秦家的二少爷从小也是锦衣玉食,住豪华大别墅,开最炫酷的跑车,现在竟然只住这么小的房子?
傅雀枝:“不是破产,是被赶出家门了。”
秦朝宸:“……”
更惨了好不好,他们父子三人被扫地出门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我,我知道了。”秦朝宸不自在的握紧了钥匙,他想用脚尖抵着门,他还有些恍惚不知道怎么就跟着傅雀枝回家了。
他有点不知所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他安慰自己房子小是小的,但至少五脏俱全。
在秦朝宸还在想东想西时,傅雀枝已经走进了公寓,自然地对秦朝宸招手,语气温和:“回家了,朝宸。”
在光影之中,傅雀枝的脸冷淡中带着一丝温和和秦朝宸无从探究的情绪。
秦朝宸挺直了腰板,昂首挺胸在看见沙发上一个小小的一团时,他脚步一顿扒拉着门没有再挪动步子,正巧对上崽崽圆溜溜的眼睛。
虽然在病房里对自己的孩子很好奇,但秦朝宸他有个臭毛病,他恐娃。
秦家的亲戚很多,最出色的就是他们家,每逢过节过年亲戚就会带着小孩上门,薅走他的玩具,薅走他的车子,薅走他卧室的手表,秦朝宸对小孩的感官不太好。
“怎么了?”傅雀枝换完鞋子,关切的问秦朝宸,他也看见了在沙发上的小儿子,唇角更是带笑。
“没,没事。”秦朝宸略显心虚的说。
他总不能说他可能怕自己的小崽崽,秦朝宸打量着秦舒只顾去他的身体健康,活蹦乱跳,小小的崽崽。
秦朝宸突然一下仿佛踩在云端之上,整个人轻飘飘的。
他有了一个小崽崽,好奇怪。
想他活了十八年连别人的小手都没有拉过,秦朝宸耳尖有点红。
虽然秦朝宸扒拉着门但这丝毫不能影响崽崽的热情,崽崽很高兴:“爸爸!爸爸!”
崽崽迈开他的小短腿啪叽一声贴在了秦朝宸的大腿上,整个人还没有秦朝宸的半条腿大。
傅雀枝还不知道秦朝宸恐娃,在生下秦舒后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他也乐得看两父子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