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叫的真亲热,你跟他什么关系?”矮虫眯起眼睛,视线定格在谢辞川身上,似乎对他十分不满。
“这么想知道?”谢辞川忽地转身目光灼灼盯回去,“我们是一对,以后要结婚的,听懂了没?”
“你?残虫?”那矮虫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刚笑了一声,脸色骤然一变。
“不用试了,我现在是A级,你那点精神力还不够压我一只手的。”谢辞川敏锐察觉到身上如羽毛般轻柔压下的精神力,当即便怼了回去,“我希望这件事不要被其他虫族知道。”
“你不是残虫吗?怎么会有这么高级的精神力?”
两道锐利的目光沉沉压下,谢辞川却无所畏惧,一门心思处理棠羽的伤口。
“无可奉告。”
那矮虫见谢辞川要解棠羽的裤链,突然拍开他的手,“你脱他裤子干什么?”
“身上这么多血,谁知道腿上有没有受伤,不看看我不放心。”谢辞川太阳穴一跳,突然意识到一种可能,眉尾一扬,问道,“你们跟棠棠有什么关系?不会是他的雌父和雄父吧?”
那两只虫露出诧异的目光,对视一眼,对他摘下了帽子。
这两只虫,一只和棠羽一样是银发,还有一只,是亚麻色,这只虫眼睛是蓝色,和棠羽一样。
“你们……真的是?”谢辞川目光错愕地落在他们身上,指尖脱裤子的动作一顿。
“你这虫还挺聪明,我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那么一猜,毕竟能以身犯险把他从战场带回来的,除了我,还有他的至亲,我想不到别的虫了。还有,我脱他衣服你们反应很大。”谢辞川刚说完,脑后再次遭到一指弹,脑袋在惯性力作用下向前晃出一个不痛不痒的弧度。
“雄主,你觉得他怎么样?”蓝眸雌虫转脸向自家丈夫看去。
那白发雄虫瞥了他一眼,缓缓点头,“还行。”
事情转变地猝不及防,谢辞川表情愣住,泪痕还在脸上还没干,让他懵圈的脸看上去有些滑稽。
“阿……阿姨,叔、叔叔,”谢辞川差点舌头打结。
“阿姨是什么东西?”蓝眼雌虫挑眉。
“哦,叔叔,两位叔叔,能再说一下棠棠的情况吗?还有加达港。”他一紧张,都忘了这里不分男女,一律都是以叔叔相称。
反应过来后,谢辞川有恃无恐继续给棠羽脱裤子,他腿上有青紫伤痕,还有瘀血的痕迹。
左腿小腿肚也在流血,有道长长的伤口,几乎和当时捡到小棠羽的时候一模一样。
“加达港战败,那群士兵已经退回默星了,那只雄虫在回来的路上。小棠带着虫殿后,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有只虫上来就砍掉了安克的右臂,还用一个尖尖的东西挑开了驾驶舱的舱门。”
棠羽的雌父简明扼要说明情况,谢辞川心底一沉,“那个尖尖的东西是不是三个尖,柄很长?”
“不,一个尖,但柄确实长,通体银色,我从来没见过机甲上使用这种东西。”
“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三叉戟里边的东西,那是我做的东西。”谢辞川眉头越皱越深。
棠羽雄父一听,从怀里掏出来一把沾满血的笔,“这是不是你做的?”
谢辞川一看,是判官笔,点点头接过来放在床头,“叔叔,能不能帮忙给他扶起身?”
“啧啧,真没用。”棠羽雌父上前一步,将棠羽扶起来,等谢辞川给他擦好后背的伤后才又放下。
“我听棠棠说,你们很早就牺牲了,怎么现在还活着?他知不知道?”
“不用跟他说,我们一会就走,等我们走了,你再找医生也不迟。”棠羽雌父叹了口气,“我们就是想多看一会,才没让你去找医生,那只雄虫应该就快到了,最好等他回来了,再去找医生。不要透露我们的存在。”
谢辞川知道他们不会告诉自己了,当即颔首,“好。我也不会让小伊他们说出去的。”
“他们一会我来处理,你只要管好小棠就行了,你身上的事,等有时间再问你。”
谢辞川毫不意外地点头,指着自己平时和克洛伊坐的椅子,让他们坐会,他们拒绝了。
“你们一直没在默星,都住在哪里呀?”知道这是棠羽父母后,谢辞川说话都尽量控制好腔调,没再失控怒喝。
“不固定,我们去了很多星球,除非得知小棠打攻坚战,一般不会见他。”
闻言,谢辞川赶忙问道:“叔叔,你们知不知道莲月草?”
他们两个阅历很广,说不定知道。
“莲月草,我知道加达港有,你问这东西干什么?”
“有点用,先问问。很多虫都不知道这个东西,我想你们去过那么多地方,说不定知道。”
“小虫子,心眼还不少。如果让我知道的你欺负小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棠羽他雌父伸手指着他恶狠狠地说。
“叔叔,你不反对我们吗?”谢辞川小心翼翼地问。
“小棠想跟谁在一块就跟谁在一块,不受欺负就行了,其他的我们不管。你,勉强合格吧,要是没有那点精神力和本事,你看我同不同意。”蓝眼雌虫转脸看向自家雄主,“你说是吧?”
在场的唯一雄虫连忙跟着点头,“合格合格。那根笔挺厉害的,能在鎏铁上戳洞,还有他手腕上那东西,也算是保他一命。君君说合格,那就合格。”
谢辞川发现这夫夫俩相处不像传说中那种传统的雌雄虫家庭,反而还是雌虫占了主导地位,不由好奇,多看了几眼。
瞧了眼棠羽堪堪止住血的腹部,谢辞川问:“那个雄虫还有多久能到?我这些药只能这样了。”
“这就够了,小棠体质好,死不了。”被称作君君的雌虫丝毫不担心,甚至很心大地靠在自家雄主身上,没说一句关心棠羽的话。
“他可是你儿子,你怎么这么说话?他不死也疼,总得做点什么吧。”谢辞川不满地瞥他一眼。
“他是我儿子我知道,我知道他活的好好的就行了。”
谢辞川:“这也算好?”
蓝眼雌虫:“这不是没死嘛。”
谢辞川:“……”
他接不下去了。
“那批虫大概还需要一个多小时吧,我们抄近路回来的。不过我们也该走了,你最好不要声张,想找医生的话等会去找也行。我们动静大,问起来就说是小棠的机甲声。”棠羽的雌父很贴心地给他找好了理由,他连想都不用想了。
“对了叔叔,你们知道雌皇是什么样的虫吗?那柄三叉戟,是我前几天才做出来的,怎么突然就到了敌方手里?”
“这……”那夫夫二虫一时间没说出话来,“这我们也不清楚,可能是被什么虫偷了吧,我们得走了。”
说着他们就戴好帽子口罩向外走,谢辞川忙叫住他们。
“怎么?”棠羽雌父问。
“初次见面仓促,没什么好给的,我之前做过一些小玩意,你们拿去。”谢辞川一股脑把放着针的机关盒,还有连弩及其他东西往他们手里塞。
“别碰着上边的小凸起,都是发射按钮,那个连弩这么用,袖剑虽然比不上棠棠的,但是也还好。”
大致教了他们一下使用方法,棠羽的雄父还看了看他做好的那柄刀,然后对他在嘴唇前竖起一指出去了。
棠羽家里的隔音很好,他不知道棠羽的父母对克洛伊和吴管家说了什么,一直待在屋子里,没多久,就有医生过来给棠羽包扎。
他提前向研究院请了假,而后守在床前等着棠羽醒过来。
克洛伊zai'ci出去时,深深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克洛伊出去时,深深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川川:我真勇,敢瞪岳父
雌岳父:敲不死你
雄岳父:敲
第44章
棠羽自愈能力是默星最强的,尽管肚子上被开了洞,在第二天下午小腿伤势好了一些,虫也醒过来了。
睁眼的时候,床前守着燕尔和谢辞川。
看见谢辞川的那一刻,他张口想说话,却猛地剧烈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咳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最终唇角咳出血沫,把谢辞川吓了一跳,他几乎整只虫从床边的椅子上跳起来去抽纸,给棠羽擦拭嘴角。
棠羽眉头紧锁,等谢辞川给他处理完,仿佛是终于确定眼前虫是真的,才逐渐平静下来,不着急说话了,安安静静被安抚躺好。
谢辞川坐在床边把早就烧好的水给他灌进去,又拿了垃圾桶过来。
棠羽喉头微动,漱了口将嗓子里残余的血沫吐出,而后就一眨不眨盯着谢辞川。
“感觉怎么样?”谢辞川收拾好小心问道。
“疼,”听到他问,棠羽瞬间皱了脸,面上好不委屈,“还饿。”
“等着,吃的都准备好了。”谢辞川说着就起身要出门,顺便对身边的雄虫道,“燕尔你看好他。”
燕尔怔怔看完他一系列堪称微风拂面的动作,被他叫一声才反应过来,“嗯。”
接到任务后,他立刻到跟前说:“我陪你,你都昏迷一天了……”
一大早谢辞川就做好了稀粥,米粒被煮得软糯烂熟,很好吸收,他正在一楼盛饭,通讯器忽然一震。
盛好饭一看,是青聿发来的信息。
[青聿:你们家在哪呢?燕尔家左边还是右边?]
谢辞川一看,立马跑出去,就看隔壁院子里停了个机甲,机甲左肩上还扛着一个巨大的包裹。
他抬臂挥挥手,手腕再次一震。
[青聿:看见你了,马上来。]
很快他就看到一个身影十分利落跳了出来,顺着已经调整好的右臂飞速跑下来。
想到青聿肚子里还有蛋,他心脏狂跳,赶紧出去迎接。
两个月没见他,青聿还是以前那样我行我素,。
只是穿着夏季短袖,肚子完全遮不住,衣服好像有点小,只能堪堪遮住,一举臂就能露一截肚皮出来。
“你怎么不穿长点的衣服?”谢辞川跑到隔壁门口,隔壁的管家认识他,当即开了门放他进去。
“还没买,你过来帮个忙。”青聿抬手取包裹,谢辞川忙跑过去帮忙。
“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
“接下来一年都不在那,有其他医生接替,我自然要把我的东西尽量带回来。里边有新药,你快点拿出来,那个小东西不是受伤了吗?”他叫习惯了小唐许,这么久也没改过来,“哦对,你得提醒我一下,他是少校,唉……真不习惯。”
跟谢辞川一起合力把包裹拿下来,他蹲下就开始扒包裹,从里边拿出来一大兜药品塞进谢辞川手里。
谢辞川表情懵懵地抱着一堆药,旋即问:“你知道棠棠受伤了?”
“尹岑他们都回来了,战败的事已经传开了,棠少校紧急找医生的事也传的到处都是。总觉得帝都要变天,不然我还不回来呢。”
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谢辞川无奈道:“你都这样还不回来?如果被燕尔知道你的事,指不定怎么说。”
青聿不以为意,“管他说什么,赶紧的,带我过去。”
“昨晚上医生来过了,他刚醒。”
“那帮医生都是仗着那小东西不会死,都不好好处理,以前我就听说过。先带我去看看。”青聿不由分说就往外走。
那管家离得近了才发现他是什么情况,当即跑出来,惊讶地看他一眼就要拦。
“我就去隔壁,怕什么?这崽子又掉不了。”青聿不悦地瞥他一眼,大步踏出门,谢辞川连忙跟上,那管家见拦不住,跑进屋里去跟主家报告。
到棠羽家楼下,谢辞川让他把饭端上,而后带着他上了楼,一进门,青聿就被一道目光锁定,然后燕尔就跑了过来。
“你……你什么时候怀了?怎么不告诉我?”燕尔围着他转了一圈,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三个多月了,行了,我去看看小……少校。”青聿汇报完,端着饭碗一刻不停往床边去,“老谢给你做的饭。”
棠羽躺着,见他肚子鼓起来,好奇地歪头看过去。
“看什么?你跟着他,我看你是怀不上了。”青聿撇撇嘴蹲下,“赶紧的,伤在哪了?”
谢辞川赶紧把他带来的东西放下,把椅子拉过去让他坐下,然后掀开了被子。
腹部缠着纱布,青聿把那纱布拆下,就见他肚子上一个血洞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愈合。
“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戳的?”
“鎏铁。”棠羽小声道,他声音一大,腹部就扯着疼,他不敢大声。
“昨晚上那医生消毒挑肉没有?”他转头朝谢辞川问。
“没有,医生说没事,会长好对的。”
“放屁!长好肯定会长好,但是如果不怕器官黏连就放着吧。”青聿音色冷冽,看着棠羽脸色难看,“一大早起来就听说你这小东西受重伤的事,能说出你受重伤,还是头一回。”
“挑肉,那得去医院吧。”
“当然要去,在这怎么弄?再感染了怎么办?东西别吃了,直接去医院,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你现在得回家安胎,挺着肚子到处跑,不回来也不跟我说,你是想干什么?”燕尔不同意,当即就要拉他回去。
青聿拧眉甩开他的手,“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来这?少管我,滚!”
“你……谁家雌君跟你一样?啊?挺着肚子很好看?露着好看?衣服都不好好穿。”燕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