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穿越重生]——BY:琉小歌
琉小歌  发于:2023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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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刀点头说:“是的,倘若皇帝自己能生,也不会过继兄弟的孩子。天玺帝虽然比熹平帝小了一辈,却只小了几岁,他是熹平帝的伴读,有自小的情份,选他做太子,于熹平帝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燕熙想到什么,追问道:“晋王有两个男孩,女孩多吗?”
  刀刀肯定的说:“我没写过天玺帝的姐妹,否则他登基后,他的姐妹就会变成公主,原著里没有提到过除燕桢以外的长公主。”
  燕熙轻轻点着桌面,思路很快,他观察着刀刀的反应,已经确定原著有着连作者都不了解的隐藏设定。
  他分析道:“这个世界为了让逻辑自洽,自行将作者没写的剧情补充完整了。熹平帝自小身份贵重,论理给他选伴读,最好是选年纪相当又是同辈的,却偏偏选了个小几岁的侄儿,而且还是出生极不好,又不受宠的。所以,燕家皇亲里适龄的孩子就不多,熹平帝选伴读其实没什么选择。”
  “我当时一笔带过,只写结果,没写原因。我觉得你反推的没问题。”刀刀喝完水,又习惯性地握着杯子说话,“可是,这很重要吗?”
  “重要,这是一个隐藏的雷。”燕熙正色道,“弄清这件事,才能解释清楚原著那些人一定要反原主的原因,这还可能会影响现在世界的运行。”
  刀刀上了心,认真地回想当时写作的情况,说:“我不擅长写权谋,所以碰到这种很难解释的地方,就简单粗爆地只设定背景,不做延伸描述。”
  “线索还是太少,我写信给老师,请他注意查老晋王府的事。”燕熙隐约已经捉住了线头,他顿了顿,给自己也倒了杯水。
  外头的日头渐渐爬升,帐子里变得明亮,燕熙挥灭了灯烛,两个人心思很重地举杯饮茶。
  -
  燕熙放下茶杯时,神色凝重地望住了刀刀,话锋一转,提到第二个关键问题:“说回原著的善恶。刀刀,这种善恶的矛盾能消除吗?”
  “恶与善总要有一个成为主导。”刀刀从无数次轮回中摸清了这个世界的斗争逻辑,郑重地望住燕熙说,“必须有人来改变这一切。而我虽为原著作者已经无能为力,我穿成的都是小角色,根本撼动不了局面。燕熙,靠你了。”
  燕熙微妙地笑了下,说:“你是想要我用善来主导世界吗?”
  “难道你是恶吗?”刀刀只当燕熙开玩笔,她不甚在意地说,“这个世界向善或是向恶,应该都能实现某种稳定的状态。我瞧着,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拯救这个世界,它正在急遽变好,这个世界在变得善良。我的感受最为直接,我活的一世比一世长,一世比一世好,你打倒四姓、入主东宫、清理西境,每一件都是扶正祛邪、功德无量的好事。你现在不仅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燕熙习惯了冷淡,不擅长回应别人的正面且热切的情感,他的感情真的少得可怜,只够给有限的人,面对刀刀这种把他当成唯一救赎的目光,他借着饮茶的动作,错开了目光,另起话头问:“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系统?”
  这个问题让刀刀一激灵。早在最初见面时,燕熙就问过她,她那时便上了心,在无数次的转世中极力寻找系统存在的证据。
  刀刀坐直了道:“我觉得是有的。最初的时候,我感知不到你的动向,随着你离目标越来越近,我能感知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我现在已经能随时感知到你在哪里。我觉得系统可能也是随着你的行动,在同步建设,待你完成任务那一天,也就是系统成熟的那天。”
  燕熙对可能存在的系统,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大的热情,他早在听到“把笔给你”这句话时,便有了预设。他问出更关心的问题:“到那一天,系统有什么作用呢?”
  刀刀说:“你想回去这一点,肯定会实现的。你若有其他要求,得看系统有多强大。”
  燕熙眸光微闪道:“那要如何控制系统呢?谁能控制它?”
  “系统是类似这个世界神的存在,怎么会受人的控制呢?”刀刀理所当然地说,她瞧向燕熙,看到对方变得锐利的眸光,吃了一惊,急促地道:“啊,不是,燕熙,你在想什么?”
  燕熙拨着茶杯,玩味地说:“既然系统的建成,是依托于我的努力。那么,我又凭什么辛辛苦苦为别人造神?你还记得,你在诏狱和我说过什么吗?”
  刀刀在燕熙的目光中泛起了鸡皮疙瘩,她想到了某种可能,惊得手脚冰凉,嘴唇颤抖地说:“我们不再仰望天子……”
  燕熙含笑接过了她的话,语音却极是狠决:“我们要造自己的‘神’。”
  刀刀手一松,帕子掉在桌上,她愣愣地张着嘴,失声许久,才心惊肉跳地说:“我好像知道原著为什么选你来穿越了。”
  “刀刀,我感谢你把笔交给我。”燕熙露出感恩的笑意,他的目光那么真诚,气定神闲地说着话,却诡异地让刀刀觉得有如山的威压,“既然笔在我手上,那么这本书要怎么写,该由我说了算,我才是这本书的‘神’。”
  刀刀一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燕熙安抚地笑了笑,捡起那掉落的帕子塞回刀刀手中,他在一刹那陡然杀意滔天,眸光冷锐又疯狂:“我不相信虚无飘渺的外力,我只相信手中握着的东西。倘若系统有一天真能成熟,它必须听我的话,否则我可以让它建成,也可以让它毁灭。”


第98章 锱铢必较
  刀刀遇到过很多坏人坏事, “见多识广”的她已经很难害怕什么了。然而此时,她面对着燕熙, 却本能在打着寒战。
  她惊愕地发现, 燕熙远不只是个好学生,他还是个疯子。
  这个手上拿着笔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想着按原著逻辑走剧情, 这个人不惧怕命运,也不服从系统, 只听自己的。
  燕熙要掌握一切。
  刀刀感到自己像一只可怜的虫子,燕熙用两根手指就能捏死她。他被莫名的恐惧攫住了心脏, 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很木,僵硬地往外挪动身子。
  燕熙轻轻地笑了一声,端详着刀刀问:“你怕我?”
  “没……没有。”刀刀心里知道燕熙不会对她不利,可她在书中是一只卑微的蝼蚁, 面对这种类似主神的存在,她本能地畏缩, 声音难以自抑地发抖说, “我只是……好奇, 你要如何毁灭系统?”
  “你说呢?”燕熙的眼里盈着光,那光闪着幽亮,叫人心中生寒, 他似十分憧憬般说, “系统比我更期待着目标达成那一日, 可是它忽略了, 笔在我手上, 脚长在我身上, 如果我不走向那一日, 所有人都要跟我一起停滞、毁灭。待到临门一脚之日,就是我和系统谈条件之时。”
  刀刀被燕熙慑住了,在某一刻,她感到自己惊得都要魂飞魄散了,她的手因畏惧而痉挛,帕子再一次掉落。
  刀刀惊恐地看着那方帕子飘落在地,飞快地看了一眼燕熙,对方的目光冷淡,刀刀飞速避开,弯身去捡。
  然后看到一只月白的手先于他捏起了帕子,对方这次没有把帕子塞给她,而是意味不明地瞧着她,径直把帕子收进了袖袋。
  刀刀突然觉得很委屈,她并不想冒犯燕熙。
  这不怪她怕燕熙,哪有蝼蚁不怕大象的,她在燕熙面前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燕熙先她一步站起身,他没有解释,因为刀刀感受到的,就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他站到了帐门边,隔着一段距离问刀刀:“你原本以为我是善的吗?”
  这一次刀刀终于感受到了燕熙微妙的意味,燕熙不是在开玩笑。
  刀刀心中噔噔直跳,半张着嘴,她吓得要哭了,拧着手指,反问:“你不是吗?”
  燕熙眼里蓄着深潭,他纯真的皮囊在垂眸时好似月神悲悯苍生,可他说的字句却叫人遍体生寒:“面对压迫,以善良自宽,实则是自诓。自诩善良,是对丑恶的软弱;忍让纵容,必致祸害。善良能让系统变善吗?能让我登基吗?我是站在权谋和血海里成长起来的太子,我或许可以建设一个引导向善的世界,但我本人信奉是非分明。为分出那黑白,我不介意不择手段,谁要敢坏我的事,我要锱铢必较地叫他还回来。”
  刀刀不自禁往后退,脚下一踉跄,跌倒在地。
  “你其实不必怕我,你是我唯一的同伴,我会照顾你。”燕熙苍凉地笑了下,放柔声音说,“你若是不想上战场,我可以帮你换个岗位,把你护在身边;也可以派人保护你。”
  “不……不用了,保护我没用的,我的命我说了不算。系统要我的命,我喝凉水都会死。”刀刀艰难地站起身,在失态中窘迫又自责。她盯着燕熙的袖袋,想要回那方帕子,可她看到燕熙冷淡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难过地红了眼眶,小声地说:“我……对不起。”
  燕熙叹了一口气,他站到门边的日头下,雪白的肌肤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像是随时就会在光里化掉,他很轻地说:“没关系的,你喜欢就好。”
  刀刀分不清燕熙说的是她想回营的事,还是她方才的冒犯。
  她在燕熙刻意保持的距离中减轻了战栗感,思路也跟上了,但说话还是不太利索:“那个,我不是不愿意呆在你身边,我是更喜欢军营。我在军营里很快乐,哥哥们对我很好,我手下九个兵很听话,兄弟们还都很帅,我还是想回到军营。”
  “没关系的。”燕熙再一次这样说。
  他挑了帘子出去,日光晃动,影子被坠下的帘子打碎,他破碎地存在于这个世界,连话音都显得不真切,“你若哪天改变主意了,可以再来找我。”
  刀刀点头,望着方才落下帕子的地方,泪珠子滑了下来。
  她知道燕熙是一个绝对信得过的同伴,然而就在刚才,她失去了唯一与燕熙成为朋友的机会。
  -
  燕熙走出营帐,远远看到宋北溟在校场那头,宋北溟一眼就捕捉到了他,对他挥手招呼。
  燕熙孤身立于此处,看到宋北溟热烈的笑容,不由也跟着笑了。
  他想,他不是好人,他站在文斓和执灯者面前会自惭形秽,他远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纯良美好。
  当他揭开漂亮的画皮,里面是老于世故的算计。只有宋北溟见识过他的邪恶,却不怕他。
  别人的眼中的鸩毒,于梦泽是甘露。
  燕熙连在商白珩面前都会下意识装乖巧,只有在宋北溟面前才会剥开外皮,坦诚相见。
  他们开始于较量和算计,那不是美好的相遇,但于他们恰是最好的开始。
  最恶的模样都能水乳交融,再有千变万化也不怕对方退却。
  燕熙站在校场边缘,士兵们见到他都恭敬地垂下头,宋北溟策马朝他而来。
  两人目光相黏时,战鼓乍然响起。
  -
  卫持风面色一凛,听出那鼓点的意思,立刻说:“主子,有战事。”
  满场的兵霎时奔跑起来,北风惊雪蹬起双蹄,亢奋地朝天哧气。
  宋北溟驭马来到燕熙跟前,燕熙知道鼓响起要在一柱香的时间内集结,道别那么奢侈,时间只够燕熙交代最重要的事:“师父手有伤,不能让他去。”
  “你放心。”宋北溟骑马停在燕熙身前,弯身在他肩膀上按住,“苍龙军第一仗必会一飞冲天。”
  燕熙抬手,与宋北溟的手在空中交握,说:“宋副都统威武,必胜。”
  宋北溟策马奔向队伍,笑道:“谢督台大人升官。”
  -
  战事在西洲的玉关县。
  玉关知县杜铉站在城楼上,城门紧闭,他已经衣不解带地在城楼上督战两日,他一脸拉碴的胡子,手上提着干了血迹的刀,丝毫看不出是个读书人。
  身边的师爷也随了他,仪容潦草地听他吩咐城里安民的事情,一一记下,小跑着下了城楼。
  玉关县守卫军指挥早就被杜铉斩了,现在武官首领是个副指挥名叫李猛,这副指挥比杜铉魁梧,站在杜铉面前气势却差了一截。
  李猛看着残破的城墙和下方横七竖八的尸体,士兵们正在挪开尸体,清理近处的战场。
  几百步外就是漠狄虎视眈眈的军队,玉关城里只有五千兵马,对方试探了一天,肯定已经知道兵力,更多的漠狄兵想必就在路上。
  玉关县便是地势再好,在漠狄乌泱泱的马蹄下,也挺不过一天。
  李猛难掩忧色问:“大人,眼下如何是好?”
  消息发不出去,四方的路都被漠狄阻断了。
  杜铉冷哼一声,似是不以为意。转头对一旁锦衣卫模样的人客气地说:“尹小旗,总督大人送的火药有多少?”
  这锦衣卫小旗是一早燕熙派来的,他们一行十人查清了玉关县的情况,飞书报告后,被燕熙留在了这里,燕熙还派人送来了三门大炮和五车火药。
  这些东西被杜铉压着不舍得用,留到了最后。
  锦衣卫出来的人,都精明老道,他看杜铉当着众将士的面这么问,便知道了对方的意思,故意得意地笑道:“有十车。”
  “很好。”杜铉说,“架炮,一会日头上了视野清晰,他们要敢来,我们炸掉他们的帅旗!”
  锦衣卫小旗领命带着一队士兵去运火药。
  士气顿时大振。
  -
  李猛神色好了一半,还有一半不好。
  他是领兵打过战的,知道杜铉顾左右而言他,就意味着来援没有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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