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对女人的美容行业应该算是有些了解吧?”何洛铭没管某人的夸夸其谈,继续问道。
“美容?这年头啊,不但女人美容,男人也美容啊?我在美容院就是VIP客户,空的时候去做个香熏、做个背推,弄的香香滑滑的,女人才喜欢啊……”庄玉成的废话不是一般的多。
“那你知道安拉娜吗?”何洛铭去其糟粕,留其精华。
“喜欢美容的谁不知道安拉娜?总部设在泡菜国,服务真的好,但价格也真的贵,不过,我就喜欢去那里。怎么,老大,你突然也对美容感兴趣了,是不是晚上……和嫂子?嗯嗯?”庄玉成前面还算正经,后面越说越猥琐。
“好,我让孙小西给你准备一下,你动身去趟泡菜国。”何洛铭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相信庄玉成能够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干嘛?去给嫂子买化妆品?”庄玉成摆摆手,“买化妆品我最内行了,特别是男用化妆品,各个牌子我都……”
“我想把安拉娜买下来。”何洛铭打断了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了一句最石破天惊的话。
“呲——”商务车突然来了个紧急刹车。
庄玉成的眼珠子都快掉到方向盘上了,他举着颤抖的手,艰难地转过头来,问道:“老、老、老大,你……你不是开玩笑吧?”他自认为自己的接受能力已经是很好了,但自从跟了老大后,每一天他都在不断刷新对世界的认知。
“不开玩笑。”何洛铭转头看向车窗外,完全没有要去解释的意思。
“这……这怎么可能?据我所知,安拉娜的连锁店遍布全球,少说也有一两千家,怎么可能全部买下来?”车停在主干道上,被后面的车主狂按喇叭提醒,庄玉成好艰难地将车启动。
“只要钱到位,什么事都可以谈。”何洛铭向来相信钞能力,这种能力对除了司徒悦外的任何人都有效。
“我去!乖乖,这事……可不是小事,你放心交给我?”庄玉成终于严肃起来,感觉到何洛铭真的没有开玩笑。
“不是小事,所以需要派个合适的人先去泡菜国接触一下安拉娜的高层,询个价。”何洛铭将他的打算说了出来。
这个人需要懂点美容、化妆品,需要有口才,最重要的是脸皮要厚,才能有机会接触到这种跨国集团高层。
庄玉成扭头过来,眼里满是惊诧:“我?行吗?”
何洛铭说:“可以试试。”他没有说“你一定行”、“我相信你”之类鸡血的话,对于一直迷失自我的庄玉成来说,这样就够了,再鸡就过了。
庄玉成用拳猛击了一下方向盘,商务车喇叭响了一声,他转头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何洛铭说:“随时。”反正庄玉成在公司也没什么事,拉业务也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去泡菜国公费旅游当然是件美差。
庄玉成又一次扭头:“能报销吗?”
何洛铭说:“我买下来打算上市,给你0.1%股份,够报销费用吗?”
庄玉成翻了翻眼皮,在心里计算起来,十多秒钟后,他喜笑颜开地说:“把老大送到公司后,我这就去找爷爷要出差的经费。”
1500家连锁店,上市后市值少说好要几千亿,少算点,算5000亿吧,0.1%那就是5亿?天!这是要一夜暴富的节奏?这能不让庄玉成乐翻天?
商务车像装了火箭推进器一般,突然就加了速,庄玉成火急火燎地把何洛铭送到公司,把便当盒往孙小西手上一塞,就匆匆地转头离开了。
孙小西不明所以:“老大,他去救火?”
“差不多。”何洛铭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等会你和他接洽一下。”
孙小西问:“干嘛?”
何洛铭说:“去泡菜国买个公司。我把相关信息发给你,你们两个做个初步的接洽方案。”然后他把安拉娜的相关信息发了过去。
孙小西收到信息,惊叫起来:“啊——老大,你、你开玩笑吗?这可是、这可是……”她不可思议地抬头,“要单飞了吗?”
何洛铭平静地看着他问:“你有什么打算?”
孙小西强掩心中的欣喜,说:“当然是跟着老大你了……”做为孙家的年轻一辈杰出人物,她早就看出来了,何洛铭不是池中之物。
何洛铭低头,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孙助理,你太爷爷最近身体好吗?”
孙小西回答道:“他呀?老顽童一个,前天晚上吃饭还添了半碗饭呢。怎么,老大,你找他有事?”
何洛铭点点头,说:“听说孙老是石油大享,不知道他对中东小国的石油资源感兴趣吗?”
孙小西闻言脸色大变:“石油?我马上给太爷爷打电话!”
第44章
“好。”为避免让孙小西觉得自己是开玩笑,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孙小西提了提手中的便当盒,问道:“这是?”看这风格不像庄玉成这种没家室的人会带出来的东西。
何洛铭轻描淡写地说道:“爱人给你们烤了小饼干,你们分了吧……”
“哎, 谢谢嫂子。”孙小西顿时觉得便当盒沉重起来, 意义非凡啊!
半个小时后, 孙小西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欣喜地说道:“老大,我太爷爷想见你, 就……现在?”
“安拉娜的初步询价方案我已经做出来了,你和庄玉成准备一下,按照方案执行,他的护照如果没过期的话, 马上订机票出发。”何洛铭站起来, 合上电脑说道,“把地址发给我?”
孙小西站着不动, 眼睛直直的, 木讷地说:“老大, 你……”
“怎么,我的衣服有什么不妥?孙老对外观没什么要求吧?”何洛铭发现孙小西的目光紧盯着自己,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他不觉得司徒悦的眼光有任何问题啊?
“呃……老大,恕我脑子小,不够用……你是怎么同时做两件石破天惊的事的?”孙小西收起了心中的震惊, 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的膝盖。
何洛铭反问:“石破天惊吗?”
收购对他来讲, 是平常的一件事啊?他又没有去买火星买月球, 就是收购一个两个公司而已啊?这在华尔街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只不过, 以前他只是替别人干、收取佣金而已。
孙小西努力地点头:“嗯嗯嗯。那我出去干活了。”
孙经络是一位传奇商人,他坐享石油大享的名头,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但仍闻油而动,他把何洛铭约在了孙家老宅的后花园里。
如同杂志上介绍的一样,年过九十的孙经络宝刀未老,精神奕奕地招呼何洛铭坐下,让保姆上了茶后,便开始上下打量何洛铭。
何洛铭不动如山地坐着喝茶,任由打量,直到孙经络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以为何老头这一支断了呢,没想到,他的后人比我们家的还出色呢……”
“孙老,您严重了!我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偶然有机会看到一份合同而已。”何洛铭谦虚地说道,在老前辈面前,他的姿态放得很低。
“年轻人,纨不纨绔,那都是表象,我年轻那会儿,也是京都四大纨绔呢……呵呵呵!谁年轻的时候没那些风流韵事?”老爷子慧眼如炬,客套了一番后,他就直奔主题,“小西说,你有中东的石油要开发?”
“是的,老爷子。不过,那个国家有战乱,新政府不承认那份合同。”何洛铭说得很隐晦,没到见鹰撒兔子的时候,他不会把具体情况说出来。
“哦?投资款过去了吗?新政府会开发吗?”孙经络毕竟是老江湖,他也不计较何洛铭卖关子。
何洛铭诚实地答道:“嗯,过去了。他们当地人没有开发石油的经济条件,新政府和旧政府一样没有条件。”
孙经络叹了一口气道:“能开发,那就行。要想搞定,只管砸钱就行了,我……不缺钱,但……缺油啊!西方列强虎视耽耽,什么时候轮得到我们去开发这些资源……”
何洛铭见事情能定,便说道:“孙老,开发出来后,咱们三七开,你三我七,如何?”他是小辈,姿态要放低,像这种出价的俗事,自然只能由他来说,不过,他的姿态很低,价格却不低。
“哈哈哈——”孙经络笑了起来,满脸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年轻人,我很久都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了……”
何洛铭表现出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懵懂:“怎么?”
事实上,他这属于空手套白狼,只是发掘了一个埋没在股市垃圾股里的信息,一般人不会去注意到而已。
“上一个能对我说出三七开的人,已经过世四十年了啊……年轻人,有魄力,我喜欢!”孙经络的眼里满是欣赏,不过,欣赏归欣赏,生意归生意,他话峰一转,就讨价还价,“我七你三?”
“那……告辞!”何洛铭蹭地站起来,显出了年轻人该有的急躁和胸无城俯,“我去别家看看。”
“哎哎,年轻人,你怎么那么坐不住?那四六吧?我让一成利给你?你什么都没有,就提供了一个地址,能得四成已经很不错了……”孙老头急了。
何洛铭站着说道:“孙老,最多五五,咱们谁也不占谁便宜?”
孙经络举起茶杯,与何洛铭放在桌上的杯子碰了一下,一锤定音:“成交!”
“多谢孙老!那不打扰您休息了?”何洛铭也不再坐下了。
“这……就要走啊?再聊几句嘛……那个……何少爷……”孙经络又一次上下打量了一番何洛铭,意有所指地问,“你结婚了吗?看看我们家小西怎么样啊?”
何洛铭一滞,果然是人上了年纪就话多,他突然有种被盯上的感觉,就连连说道:“孙老,我……你就别惦记了,我已经有媳妇了……男的!告辞、告辞!”说完,他就慌忙离开了。
“噗——”老父子一口茶喷出去老远,保姆连忙上前给他揉胸捶背,对着何洛铭快步出走的背影,轻轻笑了起来:“小狐狸……”
搞定了孙经络,何洛铭心里有底了,他回公司后,发现老黄和老葛看他的眼神不那么对劲。
老黄犹犹豫豫:“老大,你要抛弃我们单飞了?”
老葛期期艾艾:“老大,能带我们一起发财不?”
“你们怎么知道?”何洛铭诈一诈他们的话。
老黄诚恳道:“你把都庄玉成派到泡菜国了,还能不想单飞?何少爷,带带我们呗?”
这两人是何洛铭穿过来后的伯乐,他们给予了何洛铭最大的信任和支持。他们俩一文一武,关系如铁,合作起来效率很高,这从他们对新公司的筹建和运作可以看出来,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小缺点,但他们绝对是他最可靠的手下,更何况他现在正需要人手…
他便欣然接受:“正好,我要去收购一个公司,咱们坐下来,把方案商讨一下。”
“哎——”老黄和老葛对视一眼,激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跟着何洛铭,他们终于能够要扬眉吐气一回了!
人生就像一场赌局,赌对了,富贵荣华,赌输了,一无所有。
他们庆幸在何洛铭落难的时候没有嫌弃他,也庆幸自己慧眼识珠,能在同何洛铭相处时,没有因为占股多而对他吆来呼去,在发现他的能量时,迅速调整好自己的位置,以他马首是瞻,做好他的好助手,认真完成他交待的任务。
所以,有时候,一次善念,终有回报。
他们四人成立了收购小组,每个人都有任务,何洛铭总指挥,孙小西做好后勤保障和联系孙经络,老黄负责财务,老葛负责外联。
ST公司都是被股市所淘汰的垃圾公司,很少有人去关注他们的生存情况,他们挣扎在死亡线上,要么被资本收购,改得连妈都不认识,要么最终被股市摘牌,连股票代码都保不住,消失在资本浪潮中。
金融公司与实业公司不同,他们没有具体产业,靠扶持别人产业盈利,哪里赚钱投哪里,只喜欢锦上添花,却从来不雪中送炭,充其量就是一个靠资本赚钱的公司,公司结构相对简单,业务也很简单。
这家公司在中东的项目被套牢后,资金链断裂,面临摘牌危机,他的董事长裘成期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想帮助公司渡过难关,然而,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也不是救世主,没道理做出力不讨好的事。
公司的赚钱项目都剥离得差不多了,拆东墙、补西墙,卖了几个赚钱的项目后,资金仍旧拙襟见肘,树倒猢狲散,公司里每天都有人离职。裘成期自认为自己是天生的金融专家,可在越来越差的形势下,股价一泄千里,自救的效果越来越差。
他着急、焦虑,一夜愁白了头,强撑着身体情况为了公司不倒闭,继续四处奔波,但墙倒众人推,曾经的朋友不再是朋友,连父母和妻子都和他划清了界限。苍天啊!谁来救救他?无数次彻夜难眠的夜里,裘成期看清了世道的险恶,这些都是他在巅峰时期都看不到的真相。
这一天,裘成期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自称葛存学的人对他说:“给你一个亿,把51%的股份让出来。”
“什么?”裘成期怀疑自己最近劳累听错了,以他们公司目前的情况,不要说一个亿,就算是五千万,也没人会给他,更不要说只要51%的股份了。因为金融公司靠投资项目赚钱,为了发工资和维持项目运营,他手底下能赚钱的项目他都剥出去了,谁会斥巨资要一个空壳公司?
“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这一定是骗子,裘成期苦笑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