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戚陆霄发了条消息。
【唔西迪西:戚老师,你还在公司么?扔给你一只兔子.jpg】
按道理这个时间戚陆霄应该会很快回复他。
却等了半个多小时,剧组的车停在了医院外,戚陆霄还没回复。
池容嘴唇抿了下,忍不住给戚陆霄拔了个电话。
却是韩城接的。
“我跟先生在医院,刚才路上被车撞到……”韩城低声说,然后又赶紧补充道,“池少你别着急,没什么事,就是轻微的擦伤,先生去做检查了,待会儿就能出来。”
就在他们拍戏的这家医院。
池容匆匆跟倪飞红说了一声,转头带着瞿白下车,往医院走去。
戚文月被警方带走,陈赫缇还得顾着公司,焦头烂额,展岑桥就留下来给戚老爷子陪床,当然也听说了戚陆霄出车祸的事。
他去探望,在走廊迎面撞见池容。
“池容?”展岑桥眉梢微挑,他低低地嗤笑了一声,“你跟我舅舅倒是感情深厚。”
他不觉得池容真的喜欢戚陆霄,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池容像疯子一样追了他好几年,但跟戚陆霄在一起,总比给其他人陪.睡好多了,好歹戚陆霄似乎是很喜欢他。
池容身上还穿着拍戏时的西装,下车就往医院走,羽绒服的拉链也没拉上,随着走动,外套前襟敞开,下摆带起一阵冷风。
他浓深的眼睫被冬夜的寒气浸得微微湿润,面容冷白,那双眼也格外冷,眉头皱了下,不想跟展岑桥周旋,漠然道:“滚。”
展岑桥一顿,像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脸上由白转红。
池容却已经离开。
展岑桥的经纪人卢照也在旁边,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盯住池容的背影,见展岑桥咬肌紧绷,眉眼都压着怒意,忙说:“岑桥,别管他了,咱们过来也不是为了见他的。”
说完,他觑着展岑桥的脸色,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人就是贱。
人家上赶着追你的时候,你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现在被彻底无视,又想找存在感,换成以前,展岑桥哪会主动跟池容搭话。
池容过去时,戚陆霄恰好做完检查出来。
池容抬起眼睫就瞥到戚陆霄额头渗血的纱布,呼吸一紧,跑了过去,戚陆霄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头,将人搂在怀里,池容小心翼翼拿指尖碰了下纱布,“怎么弄成这样的?”
“没事,”戚陆霄漆黑的眸光瞥向周遭,掌心抚在池容紧绷的后背上,然后俯身凑在池容耳旁,低声道,“别怕,是假的。”
池容怔了怔,飞快地反应过来,心头的紧张褪去,脸上露出个更加担忧的表情,眼中也开始蓄出泪光,柔弱害怕地埋在了戚陆霄怀里。
戚陆霄:“……”
“宝宝。”戚陆霄又对着那耳朵低声说。
池容仰起头眨了眨眼。
戚陆霄拎起人的后衣领,就像拎小猫那样将人拎开,垂下眼眸跟他对视。
喔。
池容懂了。
戏过了。
他赧然低头,跟戚陆霄去病房等检查报告出来。
去了病房,韩城跟几个保镖守在外面,也没有外人,池容才凑过去拆掉纱布,没有缝线,确实只是擦伤而已,甚至没怎么出血。
“到底怎么回事?”池容还是莫名不安。
戚陆霄握住他的手。
今晚就是上辈子他跟池容签离婚协议的那个晚上。
上辈子他开车送池容去剧组拍戏,却在路上跟池容一起出了车祸,池容扑过去救了他,被撞得头破血流,受了重伤。
戚陆霄今晚跟韩城去公司开会,又遭到了车祸。
但戚陆霄提前有防备,韩城也一直打起十二分精神,最终只是被刮蹭到车头。
警方过来调查了事故,对方酒驾已经被拘留了,戚陆霄受的伤没有原着里重,也没有上辈子池容的伤重。
剧情被改变了。
“酒驾?”池容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跟戚常他们没关系么?”
上辈子这场车祸是戚文月策划的,现在事故才发生,戚陆霄还没来得及查到凶手,但戚文月已经被捕,应该没时间谋划这么多。
池容眼神又盯向那块故意弄上血迹的纱布。
戚陆霄屈起指节蹭过他手心,他不必解释,池容也懂了他这么做的目的,他点了点头,“我明他暗,说不定能诈出马脚。”
他一直处在明面,对方藏在暗处,千日防贼是防不住的,他不能这么被动。
所以今晚还是开了车。
而且,万一对方真的有上辈子的记忆,恐怕也会对他起疑,想试探他,他完全躲过去,几乎就等于将重生的事暴露于人前。
“反正你心里有数,”池容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唇角,那双漂亮凉薄的眼睛将他盯紧,威胁他,“别让我害怕,我是不会去养薄荷的。”
“……”戚陆霄手臂一收,搂住他的腰将人抱到腿上跨坐着,似乎不合时宜,却没忍住低笑了一声,哄着问,“那你养什么?”
池容憋了憋,憋得脸颊都有些泛红,决定效仿原主,嘟囔说:“我要去犯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我去看猛男脱衣舞,我还要去酒吧找那个跳钢管舞的,我……”
他越说越详细,耳根还诡异地红了下,戚陆霄脸色越来越黑,掌心托住他的屁.股,池容满脸涨红,终于闭嘴。
“可惜没这个机会了。”戚陆霄轻声冷笑,打断了他的臆想。
池容手臂搂住他的脖颈,垂下睫毛。
“你在这儿,”戚陆霄亲了亲他的鼻尖,眼眸深邃温柔,“我怎么敢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戚总:平等地恨每一个脱衣舞猛男。(bushi)
第77章 你也亲亲我
池容定定地瞅着他, 突然俯身在他颈侧使劲咬了一口,牙尖没入皮肉, 几乎尝到了血腥味, 戚陆霄呼吸一重,却没有躲。
“疼么?”池容问他。
戚陆霄搂住他,鼻尖埋在他温热的颈窝里, 如实道:“疼。”
“给你做个标记,”池容脸颊滚热泛红,唇瓣凑上去吮了吮被咬破的皮肉,又后悔咬得太重, 小声说, “你是我的alpha。”
戚陆霄低笑了下,抬起头吮住他的嘴唇, 吮得那两片软肉湿软发颤才松开,掌心轻轻地拍在他腰侧, 应道, “对,是你的。”
池容还有场在医院的戏没拍, 戚陆霄就陪他过去拍戏,下了戏夜深人静, 池容转过头瞥了一眼医院空无一人的走廊。
剧组是在医院下班之后过来拍戏的, 这层楼也没有病房,晚上只有剧组的工作人员在。
“怎么了?”戚陆霄攥着他的手, 他指.尖修.长,恰好能将池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严丝合缝。
“没事, ”池容抱住他的手臂, 走廊地面光滑, 他不好好走路,挂在戚陆霄身上,让戚陆霄拖着他走,脸蛋子也往人背上一蹭,咕哝说,“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
但医院都大同小异,他也没多想。
这部电影拍得太累,情绪消耗,身体也跟着消耗,池容每天晚上都饿得心慌,非得吃顿宵夜才能睡着,他拉着戚陆霄去了一家医院附近的餐厅,点了蟹黄包还有烤鲥鱼。
戚陆霄的胃口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好。
他的病不可控制地越来越重,就像当年他母亲一样,心头压抑着违背本性的郁气和暴躁,也很难入睡,整个人身体渐渐疲累。
晏余新开的药,副作用让人反胃恶心,舌根总是泛起一股苦涩的味道,而且也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就在旁边给池容挑鱼刺。
“戚老师,”池容夹了一块蟹肉喂给他,眼眸期待,“你不尝尝么?”
戚陆霄低头吃掉。
他瘦了许多,侧脸勾勒出冷白的轮廓,头顶的灯光从他眉骨往下投出一片阴影,映在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中,面容越发深刻。
池容时不时抬手喂他,他喂的,戚陆霄都不拒绝,最后还是一人吃了一半,池容还有些没饱,戚陆霄又给他点了份馄饨。
出去上了车,戚陆霄手掌在他微鼓的小腹上揉了揉,嘴角突然翘了下,亲他耳朵说:“我们容容又怀宝宝了么?”
“你不想要么?”池容眼神谴责。
戚陆霄俯身从背后搂住了他,额头抵在他后颈上,池容耳根倏地一热,白皙的耳朵尖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充血,他不敢动,戳了戳戚陆霄的手背,“戚老师,你在撒娇么?”
“我要一个宝宝就够了。”戚陆霄在他后颈亲了下,嗓音低沉,裹挟着淡淡的冷清,即便是腻歪的情话,似乎都每个字都干净利落。
池容红着脸转过身抱住了他。
戚陆霄还有工作没处理完,他送池容到家,然后就得离开,池容已经洗完澡钻到被子里了,戚陆霄掖好他的被角,攥住他的指.尖抚在自己侧脸上,“晚安,唔西迪西。”
“你这么忙就别去剧组接我了,让瞿白跟我开车回家就行。”池容摩挲过他的眼睫、鼻梁,戚陆霄眼底还有淡淡的疲色。
戚陆霄摇了摇头,“想见你。”他顿了下,又说:“不然睡不着。”
他也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仍然注定一死。
宁黎和陆怀洲还有十六年,但他今晚清醒地意识到,他的死期要是和原着里一样,他跟池容在一起,也许都不到三个月了。
去掉不能见面的时间,只有每晚的几个小时,加起来可能不到半个月。
原着的剧情已经开始。
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早做打算。
戚陆霄按了按擦伤的手臂,被西装外套遮住,池容没看到。
池容将发烫的脸颊埋在被子底下,只露出一双乌润的眼睛,催他离开,“我现在要睡觉了,你快点走。”
“你们星球不是每天都要亲亲么?”戚陆霄却无赖起来,嘴角翘了翘,带着薄茧的指腹就捏住了池容的双颊。
池容嘴巴被挤得嘟着,戚陆霄低头亲他,池容就无措地乖乖揪住他袖子。
戚陆霄松开手,池容白皙的脸蛋都被捏出一片薄红。
戚陆霄站起身,掌心轻轻在他脸蛋上拍了拍,给他赊账,像一头温柔的大尾巴狼,“好了,还欠你九个,明晚再还给你。”
池容:“……”
池容臊着脸往被子里拱了拱。
他从被子底下伸出几根手指头,提醒戚陆霄,“而且还差三次。”
戚陆霄:“……”
戚陆霄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将他的手塞回去。
等他再抬起头 ,戚陆霄已经离开了,庭院亮起了一片车灯,然后又陷入漆黑。
…
他们这部电影,倪飞红本来是想按剧本往下拍的,但老年妆化起来很复杂,而且秦玺经常一整天都是这个妆造,怕拍久了演员皮肤受不了,到时候再影响后期拍摄,就将第二次穿越的戏份往前挪了几场。
片场也跟着换到了一所高中。
池容凌晨五点多又赶往片场。
在陆怀洲病死后,宁黎开始了第二次穿越,穿到了他跟陆怀洲高二那年,然后一直到他们高中毕业,这次穿越才结束。
秦玺格外紧张。
毕竟他都快三十岁了,而且身材高大,不像个高中生。
“换了校服还行,”倪飞红笑了笑说,“所以前段时间才让你减重,瘦下来,肌肉少了,就有那种十七八岁的单薄感。”
正好他们老年的戏份也拍到了陆怀洲七十多岁,陆怀洲马上就要生病了,秦玺从进这个剧组开始,就一直在减重。
现在恰到好处。
整部电影,秦玺都是消瘦状态,老了很瘦,少年时期也很瘦,再往后第三次穿越,电影里宁黎病重,他跟着担心,更形销骨立。
头一场戏拍陆怀洲放学骑车送宁黎回家。
电影里这个时候是夏天,还下了场暴雨,剧组就弄了人工降雨。
但现实却是冬天,开口就有呵气,为了说台词的时候不穿帮,池容跟秦玺在导演喊“ACTION”之前嘴里都含了冰块。
“我帮你撑伞!”宁黎跑过去,眼睛亮亮地坐在陆怀洲车后座,然后扶住了陆怀洲的腰。
风雨太大,路上撑伞的学生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何况骑车,陆怀洲就说:“我送你去前面的公交站,你坐车回去,或者打车。”
宁黎不愿意,坚持给他撑伞。
他几乎都撑在了陆怀洲头顶,陆怀洲又握住他的手腕,让他把伞往后遮一遮,宁黎执拗地撑过去,二八大杠都被拧得不成直线。
还是路过他俩的班主任看不下去,停下电动车喊人,“陆怀洲!宁黎!骑车不要打打闹闹,下这么大的雨,想出交通事故吗?”
宁黎转过头。
班主任递给他俩一身雨衣。
“谢谢老师!”宁黎连忙让陆怀洲披上,然后他撩起雨衣往底下一钻,雨衣不透气,又很逼仄,灼烫的体温都好像交融到一起。
身后是渐渐远去的学校,放学的铃声,涌出校门的同学。
这场戏一条就过了。
到了傍晚,戚陆霄给池容发了条消息。
【。:宝宝,你们晚上在哪儿拍戏?】
片场一直在变动,他去接池容,都得提前问一声。
池容应该正在吃晚饭,很快就回复他。
【唔西迪西:在筒子楼!】
是陆怀洲的家。
陆怀洲父母去世得早,一直跟爷爷奶奶住在老旧的筒子楼,宁黎经常晚上过去找陆怀洲写作业,写晚了就拿这个当借口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