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定妆照不是还行吗,就趴在白石栏杆上抬头一笑的那个镜头真的杀到我。】
【众所周知,池容拍的戏跟他本人完全两回事,笑死,拍戏全程动态镜头你还能指望他一直保持那个水平吗?】
【我已经不在乎他演成什么样了……我只在乎那个女装呜呜。】
【那个女装真的,剪影绝美,是想叫老婆的程度,我都有点怕看到正片了……期待值拉得这么高,大概率就是噱头……】
【别说了,再说眼泪就掉下来了,出了正片,老婆-1……】
但反应最激烈的,当然还是男团的团粉和温简的粉丝。
池容在男团一年半,怎么舞台划水,怎么拖所有人后腿,怎么找她们哥哥麻烦,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好嘛。
这次温简跟池容的角色,一个光风霁月一个妖艳贱货,她们都恨不得看池容当场打脸!
他演得越雷人才越出气!
探班的这场戏拍的是丞相寿宴,所以是棚拍,但场地相当大,剧组搭的景是一比一还原原着里的丞相府,肉眼可见经费燃烧。
来探班的粉丝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剧组一众演员华服罗佩陆续出现在片场,尤其是见到走在最前面的男女主,粉丝们才忍耐不住发出尖叫。
还有人眼快,一眼就瞥到了跟秦玺走在一起的池容。
“卧槽?!”
那个粉丝没控制住喊了一嗓子。
然后立刻捂住嘴。
她也是个团粉,这次主要是来看温简的,毕竟这是温简头一次拍大导的戏,想想就激动,对池容,就是顺路来看热闹。
谁能想到她一眼竟然没认出来!
或者说是不敢认……
脸似乎还是那张脸,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池容竟然没像以前那样浑身都透着股不耐烦,他肩膀很自然地打开,身条气质都衬得很好,既不喧宾夺主,毕竟他只是男三号,在一众星光熠熠中却又很打眼,没有人能忽视他。
“各部门准备!马上就要开拍了!”宋寒生拿着喇叭喊人。
燕皎进宫两年多,成了萧妃手中的一颗棋子,他去陪.睡了很多人,也杀了很多人,见过他面,上过他床的人最后都死在了他手中。
萧妃是废后,当初昭妃得宠,想夺后位,设计陷害她,就虐杀了皇帝的另一个宠妃,然后嫁祸到萧妃头上。
皇帝信以为真,认为萧妃心肠阴毒,不堪后位,将她废弃,却没有杀她,只是将她终生幽禁,让她生不如死,过得连奴婢都不如。
她被废弃,皇帝立昭妃为后,燕章也从嫡长子变成了一个任人欺辱的落魄皇子。
这恨意,长年累月淬成了毒。
他们母子落到这个下场,都是拜那个昏君所赐,什么太子,什么皇后,萧妃根本就不稀罕,这些还不都是皇帝给的。
“章儿,母后不要你去夺那个东宫太子之位,母后要你称帝。”
但皇帝厌恶燕章,不可能让燕章继承帝位,明摆着不能成事,所以朝野之中只有丞相燕随肯助他们一臂之力。
而燕随,跟皇帝君臣谊重,不可能允许他们谋逆弑君。
燕章心里也很清楚。
所以他需要在丞相还信任他的时候,在丞相府安排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眼线。
他没有别的选择。
“皎皎,”燕章将自己多年带在身上的那把匕首送给了燕皎,他握住燕皎的肩头,在昏暗的宫室中,他头发披散,脸上都是被其他皇子虐打出的伤,滴着血,烛火在他眼中燃烧跳跃,“我跟母亲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中。”
他对皇帝的恨,不比萧皇后少。
同样都是皇子,他却如同猪狗,谁能受得了这样的凌.辱!
燕皎攥紧了那把匕首,他眼眸微微湿润,跪下给燕章磕了个头,“奴才这条命是殿下救的,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场戏不算长,池容跟原斐的状态都很好,直接一条过。
围观的粉丝都有人在掉泪了。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场戏,燕章需要一个理由,名正言顺地将燕皎送给丞相。
燕皎武功很好,他们现在表面上争的是东宫太子之位,他跟萧妃暂时没有行动自由,都是丞相燕随在外周旋,燕随处境危险。
他对燕随的说辞,就是关心相父的安危,自己却又不能扶助在侧,所以想让燕皎留下侍奉,他跟萧妃也能安心。
这个理由毫无纰漏,燕随没有起疑。
只不过还得堵住悠悠之口,三皇子为什么要往丞相府送人呢,难免招人揣测。
燕章就借着这次丞相府的晚宴,献美人给丞相,当作贺寿。
顶多落个巴结丞相的名声。
原着起名《丞相》也是这个原因。
这部戏跟别的宫斗不太一样,谁得了丞相的拥立,谁才最终继位。
就包括燕随死后,改朝换代,燕皎一夜之间头发花白,成了下一朝的丞相,想夺位的皇子,也是在燕皎的暗中推动下才成功的。
拍完这一场,中间休息,来探班的粉丝才敢窃窃私语。
大家都是知道剧情的。
“待会儿晚宴的戏池容要换替身么?”
“应该吧,但好像还没看到人。”
虽然一会儿男女主要拍感情戏,也很让人激动,但不得不说有池容在的地方,就格外腥风血雨,所有人都在猜测他那个舞怎么拍。
反正总不可能是他自己跳。
就算没看过池容的舞台,成天上网的人也大都见过他各种辣眼的经典表情包。
丞相燕随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这个夜宴,除了皇帝和后宫妃嫔,基本上所有重要的角色都在场。
宋寒生的长镜头运镜堪称一绝,这是他的拿手本事,出过很多经典。
先一镜到底拍了一段,之后就是燕皎的胡旋舞。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动作、台词,按剧本该捕捉的都需要捕捉到,只拍一遍肯定不够。
所以池容虽然整场戏只有一句台词,但他是最累的。
就算不是每次都需要他重跳,但力求每个镜头都足够细腻,他也免不了重复。
“各部门就位!准备!三、二、一,Action!”场记打板。
夜宴灯火辉煌,宾客满座,觥筹交错,大笑喧闹,只有丞相燕随神情冷淡,眼眸深沉漆黑,他苍白指尖漫不经心地叩着酒杯杯壁。
萧声肃穆、琵琶清响,燕皎身后的烛火摇曳,像是化成了满地金玉。
探班的粉丝都震惊地睁大了眼,却不敢在拍摄现场发出任何声音。
池容竟然是自己跳的。
他一身薄薄的红纱舞衣,赤足,脚踝上挂了细碎的银铃,肌肤瓷白,眼是冷的,浑身都有股清透的冷意,映着大堂之外的月色。
弦鼓和鸣,他就在这一刹那开始了动作,双袖抛起,旋转过身 ,裙摆披帛簌簌飞舞,烛愈摇,灯愈明,如急风,如回雪,说不出的轻盈飘逸,翩然欲飞。
在监视器后,更能看到他漂亮妖异的妆容,眼尾勾起薄红,眸中晃着水色。
他的舞蹈动作越来越快,前探、后退,抬手,勾足,那双眼中的冷意也被勾人的柔媚冲淡,越过在场所有大醉大笑的宾客,直直地望到了燕随的眼中,流苏晃动,掠过他白瓷般的肌肤,掠过红润的嘴唇。
明艳、热烈、摄人心魄。
琵琶越发急促,他的裙摆旋成了弧形,腰间的镂空银饰随之晃动,衬得那把细腰不堪一握,却又无比柔韧,像不知疲倦,不知停歇。
本来还在高谈阔论的宾客都怔怔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直到鼓点轰然一落,琵琶只剩余音,他身体仿若不受控制一般向后倾倒,又倏地腾起,双臂一抬,一垂,脚尖绷直,彩带披帛都滑落下去,露出白皙的手臂,肩头,侧腰,小腿,他微微抬起头,眼中似有泪痕。
仿若无边的月色,万里的银河,都落在他身上。
尤其在监视器后头看,他像在发光。
全场鸦雀无声。
燕章重重地阖了下眼,又睁开,上前献礼,“还请丞相笑纳。”
再往后太子遇刺、妃嫔被杖毙,每一场戏都是惊心动魄,狗血刺激。
就算现在还没加背景音乐,也没有剪辑特写,都让人看得淋漓澎湃。
夜宴散场,只剩燕皎还跪在丞相脚下。
朝野上下都说丞相冷血寡情,当年三皇子要救他,起初丞相也是没有同意的。
死在丞相手下的人不计其数,他跟三皇子那样的温柔良善完全不同。
燕皎很厌恶他。
何况他还是那个昏君的拥趸。
但是他膝行上前,冷白透红的指尖搭在丞相的膝头,欲.望和野心都在他眼底翻涌,被他垂下睫毛遮住,想让自己显得羞怯。
他演技并不高明,这种伪装,只让他野心更盛,欲.望更重。
交织成一种动人心魄的欲.色。
“你这是何意?”丞相冷淡垂眸。
燕皎终于抬起头,乱了尊卑般地说:“奴才仰慕丞相。”
“卡!”场记打板。
宋寒生都跟着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这一场戏彻底拍下来又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媒体过来探班,演员要去接受采访,采访稿会在今晚第一版预告放出之后跟着发。
戚陆霄一直跟宋寒生一起在监视器后看着。
“戚总。”宋寒生知道秦玺是星洲娱乐的艺人,对方的老板在,而且还是他们这个戏的金主,何况秦玺今晚演得是真不错。
他难得多夸了几句,“秦玺这次镇住场了,他演技一直都挺好的。”
戚陆霄眼神还没从监视器上挪开,他刚才竟然也跟着在屏息,掌心微微透出一点汗。
其余围观的媒体粉丝,更不必说。
要不是跟剧组签了保密协议,恨不得出去就立刻发微博!
这还是以前的那个池容么?!
根本就不是!
整个拍完,池容加起来也跳了十几遍这段舞,浑身都已经开始酸疼。
他想换个衣服再去采访,离开片场前,他无意间往监视器那边看了一眼。
戚陆霄跟宋寒生都在,宋寒生转过头正在跟副导演说什么。
池容越过人群,对着戚陆霄飞快地抬起手捏了个心,眼睫跟着弯了弯。
“……”戚陆霄抿紧了唇,现在下了戏,所有演员都各自散开,探班的媒体粉丝也都被引导出场,没有了刚才夜宴的嘈杂。
周遭都寂静下来。
他对上那双明灿含笑的眼,才听到自己心跳在震颤回响,一声比一声剧烈。
淹没了一切。
-
等池容他们都陆续接受完采访,天色已经黑透了,来探班的粉丝依依不舍地离开。
大部分都是男女主的粉丝,再然后就是温简的更多一些,池容的几乎没有,但池容没想到竟然有几个男团的粉丝喊了他的名字。
几个小姑娘喊得也有些犹豫,毕竟她们家的团粉跟别家不一样,不是每个成员都喜欢,大部分人都是讨厌池容的。
并不把他当成男团一员。
池容抬起头,他脸上的妆还没来得及卸,下意识地就笑了笑。
在夜幕中竟然有些温柔。
“我去……我怎么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有个女生眼睛微亮,小声跟旁边的同伴说,“头一次觉得他没退团就好了……”
官博应该已经发了第一版预告,但池容还没顾得上看,采访完,送走了粉丝然后回到片场,他就去找许小遥拿自己的手机。
只有一个助理确实有些忙不过来。
好在他现在除了这部戏,也没有别的通告,开播之后,他还是得琢磨着签个公司。
但他还没找到许小遥,抬起头时,就看到了戚陆霄和原斐。
原斐身上还是那套皇子的戏服,笑着跟池容招了下手,“皎皎。”
三皇子对燕皎,就是年少的一点心动,没来得及萌芽,就被萧妃扼杀了,何况他一开始动心的时候,他以为燕皎是个女孩子。
再往后,夺权争位血流成河,女主才跟他惺惺相惜,互生爱慕。
燕皎要是没黑化,就注定是个牺牲品。
“原哥。”池容也笑了一下。
戚陆霄眼眸仍然跟往常一样幽邃,他抿着唇什么都没说,外套给了池容,现在他身上还是那件黑衬衫。
他们跟之前一样,去华渠吃饭。
但原斐得先去换衣服,池容也得卸妆,就一起往化妆间的方向走。
到了化妆间,原斐偷偷拿手肘碰了碰池容,池容还在揉自己酸疼的肩膀。
池容:?
“你去跟他撒个娇。”原斐去更衣室之前,暗戳戳地怂恿。
池容:???
“这……不太好吧。”池容刚卸完妆,他嘴上这样说,腿却已经往戚陆霄旁边挪了过去。
“……”戚陆霄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我手又破了。”池容语气无辜,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指腹上屁大点的一点红痕,是跳舞时候被身上银饰蹭的。
戚陆霄:“……”
戚陆霄垂下眼眸,捏着他那根白皙的指尖,皮笑肉不笑,“这次没有原地痊愈?”
池容反应了一秒,羞愧低头。
他把上一个剧本忘了。
不应该。
但戚陆霄捏住他指尖时,他稍微愣了一会儿,下意识蜷起指尖蹭了蹭戚陆霄冷冰冰的掌心,“你手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