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他针对池容,池容以前就参加过他们节目,从头挑剔到尾。
录制到最后导演都黑了脸。
他也看到了前段时间池容复出的热搜,没想到本性难移,还是那个作精。
池容察觉到了对方的冷淡和敷衍。
他暂时没再多说。
等抵达节目组,工作人员还是去跟导演说了一声,有池家小少爷这个名头在,导演生怕这祖宗又发疯,只能让人再检查一遍。
谁能想到,这一检查,还真的有问题。
导演险些吓出一身冷汗。
他们录制的场地在一处被布置成废弃医院的建筑里,二楼有个需要嘉宾爬下去的铁梯.子松动了,虽然不高,摔下去也相当危险。
“池少,真的多亏你提醒……”导演心有余悸地去找池容道谢。
“没事。”池容只关心什么时候能录完。
嘉宾需要坐大巴车一起前往录制现场,池容一上车,就坐到了离展岑桥最远的地方,全程除非必要,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其余嘉宾见到这个样子,都要好奇死了,眼神忍不住往他俩身上瞅。
尤其是池容。
路上需要半个多小时,一开始按照节目组的要求,嘉宾们聊了一会儿,之后没人说话,池容就掏出个眼罩戴上睡觉。
只露出冷白的鼻尖和下颌。
看起来冷淡极了……当然,大家都知道他这冷淡是针对展岑桥的。
怎么说呢,这种恋爱脑突然清醒起来。
真的有点带感。
于是池容睡了一觉睁开眼,就发现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比上车前热情了许多。
池容:???
到了密室,池容直接从毒奶变强坦,全程不刻意抢风头,但神不知鬼不觉地拉快了录制进度,导演组看得一脸麻木。
“……他们是不是快出来了?”副导演忍不住擦了把汗,小声地问。
池容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他也没做得太过分,毕竟导演组后期剪辑也需要足够的素材,他只是想稍微早出去一两个小时而已。
现在还剩最后一次双人任务。
轮到了展岑桥和其中一个女嘉宾。
他们要通过一条布置了陷阱的走廊,去尽头的实验室取一瓶药剂,作为他们开启下一个密室的钥匙。
“我走前面。”展岑桥跟那个女嘉宾说。
池容全程无视他,他也差不多,摆着冷脸,没有跟池容说话。
眼见他们已经靠近了那条走廊,池容神情一凛,突然出声,“等等!”
那个女嘉宾茫然地停住了脚步,但展岑桥没理会他,他皱着眉回过头,见那个女嘉宾迟疑着没动,索性自己先走。
就在一瞬间,整条走廊顶端,就像有无数根水管崩裂,迎头浇下。
池容的外套一直松垮地系在腰间,就是提防这个环节,他一把扯下外套挡在头顶,另一只手拉过那个女嘉宾,将她拽到身后。
迫于惯性,他自己没时间再躲开。
水幕哗啦一声浇下,他浑身湿透,只保住了肩膀往上的地方。
但还好,展岑桥比他惨多了。
“!!!”导演立刻赶往现场。
邪门了,他们这个节目已经录了三年,从来没出现过这么多问题。
“池容,你没事吧?”女嘉宾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看。
“没事。”池容眼睫弯了弯。
他低头去拧外套上的水。
这个走廊确实布置了许多水球。
但炸得太早了,本来应该在嘉宾拿到试剂原路返回之前再炸,也不是要淋湿他们,而是让他们想办法过去。
现在搞成这样,暂时没办法再录。
展岑桥不小心撞到了胳膊,划出一道伤口,被水浸湿看起来有些吓人。
池容:“……”活该。
节目组连忙给嘉宾安排休息的地方,然后找来了随行的医生,展岑桥伤得不重,只是乍一看骇人,贴几个创可贴就行。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但嘉宾们各自行程都很满,等节目组重新布置好场地,还是先去把今天的录制完。
这一期节目分上下两期播,录制也需要两天时间。
录完出来,深夜春寒料峭。
池容才发觉自己好像有点发烧。
“池哥,”许小遥拿着手机过来,“刚才姚助理打电话问节目事故的事。”
池容愣了一下,接过手机,这才看到戚陆霄给他发了消息。
差不多是在一个小时之前。
【。:怎么样。】
池容鼻尖冻得有些泛红,他多披了一个外套,打算去输液。
【唔西迪西:不太好,难受。】
戚陆霄还没睡,在公司处理工作,他眉头稍微蹙起。
池容伸出手瞅了瞅,他找线索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指腹,他努力把那个快要消失的红印又捏红了一点,拍照发给戚陆霄。
【唔西迪西:我手都破了。】
【唔西迪西:流泪猫猫头.jpg】
戚陆霄:“……”
戚陆霄没再理他,池容边输液边拿左手笨拙地打字。
【唔西迪西:你怎么不说话了?】
【唔西迪西:疑惑.jpg】
【唔西迪西:你听,外面下的不是雨,是我在想你~想见你~】
池容眼睫不自觉地弯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他知道戚陆霄是那种任何人突然死在他眼前,他都会始终冷漠无动于衷的人。
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给他发消息。
“……”戚陆霄唇线抿得笔直,莫名有些恼火,这个人怎么……这么浪。
【。:既然难受就去睡觉。】
池容是真的有点难受了,浑身都冷,这次的录制场地恰好布置成了医院,节目组就在一楼弄了一间临时的医务室。
他裹了张毯子,躺在病床上输液,只露出一双眼睛,乌黑纤长的睫毛垂下来,衬得肤色愈白,但眼尾烧得泛红,透着股病气。
他保持着自己的舔狗人设,最后乖乖地给戚陆霄发了几条消息。
【唔西迪西:晚安,我睡着了也会想你的,虽然我头疼,腿疼,浑身都疼,但想到你就不疼了,见到你就能原地痊愈~】
【唔西迪西:想你~垂耳兔趴倒.jpg】
还行,虽然有点发烧,但比原着里摔破头强多了,池容放下手机睡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这种陌生地方他不会彻底睡过去,于是听到旁边另一张病床一阵细微的动静,他就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见温简红着脸尴尬地看了他一眼。
池容:“……”
池容没想到温简还是来了,不过也不算太意外,温简本来就是很容易心软的性格,不然也不会一直被展岑桥纠缠。
他又往展岑桥身上一瞥。
脏话差点脱口而出。
展岑桥手臂上的创可贴突然换成了纱布,裹得相当严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骨折。
“……”诡计多端的渣男。
大概是他脸上的嫌弃太明显,展岑桥不自在的神情褪去,反倒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跟戚陆霄如胶似漆?
“他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给你?“
节目组出了事故,风声是很难捂住的。
何况戚陆霄名下的就是家娱乐公司,他并不是圈外人。
展岑桥的母亲也是戚家人,他知道戚陆霄为什么跟池家联姻,不过是为了拿到戚老夫人留下的那份遗产罢了,能对池容有什么感情。
他认识池容将近二十年,他厌恶池容,也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池容就是逞强,想要面子而已。
才在他眼前装模作样。
他也见过戚陆霄,在戚陆霄十几岁的时候,他见过戚家是怎么把他关到疗养院的。
就算他现在裹着一副衣冠楚楚的皮囊,他也还是那个疯子。
池容早晚都会死在他手上。
“你再纠缠我舅舅也没用,”展岑桥冷冰冰地扯了扯嘴角,“他更不可能喜欢你,劝你想清楚,你觉得你在他眼里,算什么东西?”
“展岑桥!”温简神情苍白地回过头。
他没见过戚陆霄,《丞相》这部戏里他的戏份不算很多,而且他还有男团的通告,不像池容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剧组。
戚陆霄去剧组的几次,他都不在,或者并没认出来。
毕竟戚陆霄从没在媒体前露过面。
他只从经纪人那里听说池容是跟星洲娱乐的戚总结了婚,既然是展岑桥的舅舅,他以为对方的年纪应该很大。
他也知道池容追展岑桥,追了很多年,他清醒地知道展岑桥是个人渣,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喜欢他。
但他也会替池容不值得。
就算不喜欢,现在池容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他觉得展岑桥没必要说这么戳心的话。
何况,池容结婚应该也是被迫的。
池容却只是冷淡地撩了下眼皮,手上还不忘去游戏里喂他那只尾巴上有银色星星的小猫,和几只垂耳兔,不像上次在餐厅那样。
“姐姐。”他稍微撑起身去叫护士。
护士连忙过来,对上他才退烧不久,还有些水雾濛濛的眼睛和那张脸,语气都忍不住温柔了许多,“什么事?”
“给他换个药吧,”池容抬起手指了下展岑桥,无辜地说,“再晚一会儿就愈合了。”
展岑桥:“……”
温简:“……”
温简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他这样脾气好的人,目光竟然头一次露出恼火。
展岑桥也稍微有些慌,不敢再装。
温简却已经苍白着脸扭头就走,他低着头往外走,一不留神险些撞上了门外的人,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池容也跟抬起头,然后一愣。
湿冷的春夜,外面还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他以为绝对不可能出现的那个人,就站在门外,一个淡漠挺括的身影,肩头蒙着水雾。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注释来自百度百科:
毒奶:遇到惊吓不仅叫还打人的玩家。
强坦:俗称钢铁坦克,为大家打头阵,承受惊吓面不改色心不跳,带领队伍成功解密。
第24章 你躲什么
温简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反应了过来,慌张道:“戚……戚总……”
戚陆霄穿了件过膝的长风衣,抬起那双漆黑的眼眸,稍微一颔首。
他没有去看池容,冷淡地朝展岑桥瞥了一眼,展岑桥嘴唇抿起,沉着脸没再装病,扯掉胳膊上的纱布,跟戚陆霄出去。
“舅舅……”展岑桥走在后面,单手抄兜,舌尖重重地顶了顶腮。
他跟戚陆霄差不多高,但戚陆霄半垂着眼看过来的时候,他竟然有种被俯视的错觉。
这让他脸色越发阴沉。
“你想离开云渡传媒么?”戚陆霄冷白修长的指尖还夹了根烟,已经燃了一半,在昏暗的走廊里微微映出一点火芒。
“……”展岑桥皱起眉,眼神一瞬间冷下来,“你威胁我?”
云渡传媒是他签约的那家经纪公司。
但话音落下,他喉咙突然一梗。
戚陆霄沉默着没有开口,展岑桥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不是威胁。
他还没有资格被戚陆霄威胁,想让他被封杀退圈,只是戚陆霄的一句话而已,不管他是展家的长子,还是当红男团的队长。
“……我知道了。”展岑桥抿紧了嘴唇。
“节目组安排你在病房住?”戚陆霄问。
“……不是。”展岑桥撇过头,所有的嘉宾除了池容都有房车,他到病房就是想看起来更可怜一点,毕竟温简说不定会来。
他咬了咬牙,“我这就走。”
戚陆霄掐掉了烟,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朝病房走去。
温简又一次被展岑桥欺骗,已经失望至极离开了,现在病房里只剩池容一个人。
“……”池容摆出虚弱躺平的姿势,将被子拉起来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泛红湿润的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戚陆霄。
说不出的弱小可怜。
戚陆霄:“……”
“再晚一会儿,”戚陆霄垂下眼盯着他,那张殷红的薄唇似笑非笑,“你也愈合了么?”
池容:“……”
“见到你我就原地痊愈了。”池容脚趾一点点蜷缩起来,羞涩低头。
池容嘴唇动了动,想问戚陆霄为什么会过来,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但没等他开口,戚陆霄就冷淡地回答了他,“路过。”
“……”
他们在荣城隔壁市的郊区录综艺,离荣城至少三个小时车程,这路得确实有点过。
池容憋了憋,什么都没说。
“我先走了,”戚陆霄嗓音低沉,“要出国一趟,这段时间你有事就去找姚凭。”
池容:“……”
池容觉得他整个晚上都没睡好。
等再去录节目的时候,展岑桥对他仍然态度冷漠,但终于相安无事地录完了这期综艺。
很好,池容很满意。
其实他一直都不理解,原主到底是怎么坚持下去的,展岑桥对原主的羞辱只会比他更多,换成他完全不可能忍受这种对待。
只想上去给他邦邦两拳。
回到剧组,池容不拍戏的时候,就继续跟着舞指老师练那支胡旋舞,他看了一眼通告单,这个月底就会开放第一次探班。
恰好要拍这场重头戏。
他得好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