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之桐忽问道:“主人喜欢猫吗?”
单维意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笑着回答:“喜欢哦。”
然后,单维意就看到奚之桐的上衣下摆里……伸出了一条猫尾巴。
单维意震惊了。
什么是惊喜?
这就是 他 喵 的 惊 喜。
单维意很快认识到奚之桐做了什么。
他进行了一次“情趣改造”。
在星际时代的今天,情趣PLAY也是与时俱进。这个小猫兽化套装,可以让人暂时拥有猫耳猫尾巴,以假乱真,仿佛妖怪化人。
奚之桐看一天礼仪视频,就能学得跟礼仪专家一样。
故而,看了一天猫视频的他,四肢落地时,行动也变得和猫一般。只是他身体实在过于修长强壮,目光锋利,使他在模仿猫的举动时,倒让人联想起丛林里的虎豹。
他昂起头,一手踏在单维意的膝上,喉结微动,用那醇厚的男中音发出一声冷漠机械的“喵呜”。
单维意垂眸,看到奚之桐充满理性美、冷漠感十足的脸庞衬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肌肉匀称宽肩窄臀的身体,挟带出一条毛茸茸的银色猫尾巴,在窗台月色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就是见多识广的单维意也不禁为眼前所看到的慌了神。
奚之桐学猫学得十足,看到猎物愣住了,自然不放过这一个空隙,忽而往上一扑,修长的身躯便将主人覆倒在柔软的床垫上。单维意被压得措手不及,下意识要推开奚之桐,却不想那条修长的尾巴已缠上单维意的腰,把二人捆成一段,腰下紧贴。隔着裤子,单维意甚至能感觉到奚之桐大腿肌肉的硬度。
耳边是奚之桐那冷平如机械的一声:
“喵呜。”
第26章 太傅的烦恼
猫尾巴的绒毛拖过单维意的腰,留下酥麻的痒意。单维意下意识想要挣开,却被捆得更紧。
“你想要什么?”单维意问道,“和上一次那样,学到新东西了,所以又是来讨要奖励的吗?”
奚之桐的身躯比单维意高大,身体比他健壮,可是态度依旧顺从:“是的,主人,我想要奖赏。”
单维意轻声说:“你想要什么?”
“像上次一样。”奚之桐说,“上次……那个……我喜欢。”
单维意眼皮跳了一下:“你还很喜欢窒息?”
——人工智能居然也有M?
奚之桐摇头:“不是,我不是喜欢那个。”
单维意放心了一点儿:好歹我的桐子还是没学歪。
奚之桐回去已细细分析过到底自己喜欢什么,现在已经有了结论。
他道:“我喜欢你给我氧气的感觉。”
单维意呼吸微微一顿。
“主人,能再给我一口氧气吗?”奚之桐轻声问。
似乎没有等待单维意的回答,奚之桐的脸就已经靠得极近。
单维意的脑子似乎还没有转过来,但身体倒是先给出答案——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四周一片黑暗,口舌身的触觉被放到无限大。
他能感觉到,奚之桐冰冷的嘴唇试探性地蹭了蹭他的嘴角——还真像猫。随后,却又和大猫一样,突然迸发出极强的侵略感,长驱直入,暴风般地索取甘甜的氧气。
单维意紧闭上眼,什么都看不见,听觉因此变得十分敏锐。湿润的、仿佛搅动冰淇淋一般的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又仿佛仅仅在他颅内的幻觉中。
这个吻过分绵长,单维意肉体凡胎差点窒息。
奚之桐在察觉到单维意呼吸不畅后,才不舍地离开他的唇。奚之桐看到,单维意脸色潮红,嘴唇湿润,看着非常好看却也极为狼狈。奚之桐小心地问道:“主人,你看起来不太好,是因为我吸取了太多氧气吗?”
单维意伸手揪住奚之桐的尾巴,说:“傻子,这不是吸氧。”
奚之桐双眼闪烁着银月一样冰冷又温柔的光:“那是什么?”
单维意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知道。”奚之桐说,“是接吻。”
他的语调依旧是那样充满机械感,却隐约流露出独属于单维意的温柔。
单维意好奇:“你既然知道,为什么……”
说着,单维意眉毛因为惊讶而挑高:“你该不会是在装傻吧?”
人工智能居然会装傻?
科技总是很能给人惊喜啊。
奚之桐耷拉着猫耳朵承认了:“可以这么说。”
“可以这么说?”单维意还是头一次在人工智能嘴里听到这么模棱两可的狡猾答案。就像是发现孩子第一次撒谎是为了吃糖果一般的,单维意惊讶、好气又好笑:“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奚之桐说:“我学习了一些新的知识……”
“具体是什么知识?”单维意:我家桐子又学了什么奇怪的知识?
奚之桐说:“装天真无知能讨男人喜欢。”
单维意愣住了。
奚之桐的猫尾巴绕着单维意的手臂圈了圈:“那么,主人喜欢吗?”
单维意实在没法回答。
——因为他真他娘的喜欢!
单维意:“……学得很好,以后不要再学了。”
奚之桐迷茫地看着单维意。
单维意忽问道:“沈逾是不是已经把抽卡APP给删除了?”
在这个时候听到单维意提起沈逾,奚之桐心内觉得有点儿奇怪。但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奚之桐却很快切换回工作模式,回答道:“是的。自从上次沈逾被您用围巾勒了之后,他就一直没有抽卡。”
单维意只说:“这可太可惜了。我最近花钱有点大手大脚的,怕是要花光了。他又不抽卡,我还得想个别的招来挣钱。”
奚之桐说:“需要我协助您抢劫银行吗?”
“……桐子,咱们别做违法的事情好吗?”单维意越来越觉得这个污浊的渣攻世界太过分了,把他家纯洁的桐子都污染成什么样子了?
他的桐子是不可能有错的,错的肯定是这个世界。
都是这个世界坏人太多了,把桐子教坏了。
而另一方面,沈逾也在经历着人生首次面对的烦恼体验。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被单维意诱惑,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理智还是占上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帝国太傅,沈逾果断地卸载了抽卡APP,不再沾染和单维意相关的事情。
不仅如此,他还对阮阳越来越好,仿佛真的喜欢阮阳,要和阮阳修成正果。
如果只看表面,阮阳还真是挺爽的。沈逾就差没把他放在神台上供着了。
然而,看得见好感度的阮阳心里拔凉拔凉。
沈逾对自己越好,好感度就掉得越快。
因此,当沈逾含笑在床边弄药的时候,阮阳都会想到那一句“大郎,起来喝药了”。
阮阳也不敢让沈逾继续服侍自己了,只说:“这些天你都陪着我,也怪闷的。不如出去散散心吧。”
沈逾温柔地笑道:“我陪着你,一点儿也不闷。”
阮阳:……呵呵呵,你看看好感度面板再跟我说这个。
阮阳只说:“你也看看太子嘛。我听小黄门说,太子那儿养了一只猫,特别可爱。你代我去看看,拍个照片回来给我看。”
沈逾听到太子养猫,也有几分好奇,便答应去看了。
沈逾到了太子卧室,果然看到了一只玉雪可爱的灵猫。沈逾笑说:“这样好品相的灵猫,是从哪里弄哪里的?”
太子看到猫,便想到人,嘴角不自觉翘起。
得了,不用说,沈逾光从太子这个荡漾的表情里就猜到猫是哪儿来的了。一想到那个人,沈逾的心就蓦地一沉。
太子却把猫抱起,说:“这个说来有趣,单维意还玩笑说他买猫的钱是从你那儿抢来的。”
沈逾:……扎心了。
沈逾把基金里的钱都取出来打给单维意。没想到转头单维意就拿着沈逾的老婆本去给别的男人送礼物。
这是什么绿毛龟伤心故事。
太子望着沈逾:“你不觉得可笑吗?”
沈逾连忙“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子觉得沈逾的表情有点儿不自然,但也没往绿毛龟的方向想,只以为是阮阳病体沉疴让沈逾笑不出来。
太子便关心说:“阮老师的病还是不好吗?”
沈逾也顺势装作为阮阳担心地叹了口气。
太子宽慰道:“我听说地球那儿有位很强的鬼医,对地球血统病很有研究,不如我把他请来,给阮老师看看?”
沈逾便道:“那位鬼医我也打听了,据说现在去自由联邦。”
“那也不打紧,去了自由联邦,证明他是图财的。”太子说道,“我们帝国难道给不起钱吗?”
说着,太子又道:“那个奚之桐不是说是一位专治疑难杂症的游医吗?他怎么说?”
沈逾答:“他也说无能为力。”
二人只这样闲聊几句,那只猫却坐不住。在太子膝上蹲了一会儿就烦了,一甩尾巴就跳下地板,踏着高傲的步子甩头就走。
看着这猫嚣张却漂亮的模样,沈逾和太子都不约而同地想到同一个人。
然而,那人和这只猫一样,太子是能摸一把、抱一抱的。沈逾却只能装作丝毫不感兴趣——明明买猫的钱都他出的!
沈逾有种内伤的憋屈感,但他只能保持儒雅的微笑。
太子也不继续谈猫的事了,只说起正事来:“父皇的意思是,让我在天玑星回归之后离开学院,回皇庭学习办事。太傅也应当与我一起吧。”
沈逾点头。
想到不久之后,他就会和太子一起回皇庭,那单维意呢……?
单维意应该会继续留在学院完成学业。这样的话,他们就是千里之隔了。
太子可以不忌讳地把单维意当爱宠,想见他的时候自然就会召他到身边。但沈逾离开之后,就再也不能当单维意的老师,和单维意见面的机会就更加少了。
以后,他想再见到单维意,怕不是要在太子的寝宫……
沈逾心内凌乱迷糊一片,脸上依旧保持礼节笑容,应答如流。太子也没能看出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二人略谈了一会儿,却见小黄门匆匆忙忙从外间走来,看来是有急事要禀报。
太子气定神闲地问:“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小黄门看了沈逾一眼,又咽了一下唾沫:“事关阮老师和单大公子……”
听到这两个人名,太子和沈逾的脸上都多了几分在意。
太子见沈逾脸色也变了,只当沈逾是关心阮阳呢,便皱眉,说:“什么回事?”
小黄门便道:“阮老师在户外散步偶遇单大公子,不知因为什么起了口角,单大公子抄起板砖砸了阮老师的脑袋……”
太子惊讶无比:“又砸了……”
上次阮阳和闻鹿落水,也被单维意砸了板砖。
这次呢,其实和上次差不多。也是阮阳设计的。他故意去堵单维意的路,给单维意添堵。单维意心想:又来找打了,到底是什么爱好?
如是,单维意从善如流地抄起板砖给阮阳来了几下。阮阳也开了病弱BUFF,所以当场就被打进急诊室。
听到小黄门的汇报,太子只说:“单维意也太嚣张了!”
说着,太子又用余光瞅了瞅太傅。只见太傅淡淡的,也看不出是什么心情。
小黄门这次学乖了,可不敢附和太子说什么单维意真嚣张。他真敢这么说,太子的窝心脚就飞来了。可是,他也不敢说单维意打得好,毕竟,人家太傅还在跟前呢。
小黄门两边都不敢说,只得说:“这个学院管理也有问题,怎么地上那么多板砖啊!”
单大公子砸了阮阳,而最近太傅又对阮阳无微不至地照料。
太子只当太傅会不开心,便对太傅道:“这个姓单的就是不让人省心!无法无天,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这话表面上是斥责,实质上的维护。
太子的意思,沈逾怎么会不明白?
太子想保护单维意,怕沈逾会为了阮阳而找单维意出气。
看着太子这护犊子的模样,沈逾心里也是一阵无由来的闷气发不出来。他只淡淡笑着说:“还是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太子见沈逾神色恹恹的,以为他是为了阮阳,便又说:“嗯,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阮老师。”
太子、太傅和小黄门三人便去了医护室。那是阮阳专用的医护间。医生在细致地为阮阳做检查,而单维意则一脸不在乎地坐在旁边。
院长也站在一旁,对阮阳嘘寒问暖。
这些日子,阮阳已经和院长打好关系,让院长站在他这边。而院长呢,一来喜欢阮阳的言谈为人,二来也是卖沈逾的面子,所以愿意站在阮阳那头。但事关单维意,就不免牵涉到太子,院长也不敢十分替阮阳出头。
院长便只好装作看不见单维意,只一味地问阮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在这时候,太子、太傅和小黄门便到了。
看到沈逾,阮阳立即一脸楚楚可怜:“太傅……”
沈逾上前,问医生情况。
医生是阮阳收买了的人,自然按着阮阳的吩咐做事。他便一脸痛心地说:“太傅,阮老师的情况非常不妙啊!他本来就虚弱了,怎么禁得住这样恶意的殴打?”
单维意却说:“医生,你看病就看病,难道还会开天眼?会判案?你怎么能断言我‘恶意殴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