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电话里,文卿催促薛丽搞快点,要去附近逛一逛。
彭辉主动说:“她们叫你是吧,那你赶紧去,别老想着家里这点事儿,好好玩,后天晚上就见了,如果不加班,我去接你。”
“不用接我,我自己打车回来就行,你下班可以去接巧巧,好了不说了,得走,不然两位女士要暴打我了。”说说笑笑挂了电话。
说说笑笑间把一切有问题的地方都在电话里三两下解释了,彭辉放下手机,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声哼着曲子,姿态悠闲。
*
国庆假前一天。
“巧巧走了,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彭辉故作生气的样子。
巧巧连忙加快步子到玄关处换鞋。
“我来啦爸爸,等等我!”
彭辉的父母生活在北方,平时很难见一面,所以夫妻俩商量好的,原本是一起带着孩子回北方的爸妈家过中秋和国庆,刚好这两个假期凑一起了。
不巧的是,薛丽的妈妈身体最近不舒服,要去医院打吊瓶,薛丽不放心,只好让彭辉带着女儿回去,她则过几天,三号或者四号看看情况再说。
薛丽送父女俩到电梯口就回去了。
而屋里的贝壳则早就等着她走进来。
看到薛丽关上门,准备拿拖把打扫卫生,根据她这两天的情况,贝壳猜测她打扫完卫生就会去父母家,到下午三点半左右带母亲去打吊水。
彭辉不在,家里只有薛丽。
而它这几天天天练,天天练,为的就是这一刻。
它还和珍珠排练了一个对话。
“小贱人——小贱人——”珍珠最近练的这个词儿是越发流利。
“宝贝——宝贝——”
薛丽拿着拖把,惊讶地看着珍珠和贝壳。
“你们俩这是?”她还笑,觉得挺可爱的。
至于小贱人,她从音乐节回来后,就听彭辉说了,结果在家没听过贝壳说这个词儿,今天没想到听到珍珠说了。
“可不许念了,到时候别人听了,还以为我们乱教你呢。”她走过去,拿着瓜子递给珍珠和贝壳。
贝壳又念了几句旁的,“去儿童房,去儿童房——”
“老婆怀疑——老婆怀疑——”这句没那么清晰,但薛丽仔细辨听了下,还是能听明白,她嘴里也不由自主跟着念了一句,“老婆……怀疑?怀孕?”
“宝贝——宝贝——”
“老婆怀疑——老婆怀疑——”
“去儿童房——”
单独听好像没什么问题,可几个词儿结合在一起,怎么听怎么怪。
薛丽拿出手机,点开录像,打算录下来仔细听听这念叨的是什么。
“来客人了——来客人了——”
“来客人了——来客人了——”
“你好——你好——”
其中夹杂着珍珠的,“小贱人——小贱人——”
贝壳使出浑身解数把最近狂练的几句词汇都扔出来,疯狂念,疯狂念!
薛丽并不会因为鹦鹉的几句话就疑神疑鬼,她把录像拍下来后当做好笑的视频发到闺蜜群里。
“你们听我们家的鹦鹉,今天说话欲望爆棚,一直在说,不过听着奇奇怪怪的,你们别因为那个小贱人的词儿就觉得我们乱教哦,那个是我老公看电影,里面有这个台词,它俩就学会了。”
周纯发语音,故意调笑地说:“听着怎么感觉跟家里有其他女人来过似的,什么宝贝,什么去儿童房,怪那个的,不过你们家鹦鹉也太聪明了,竟然会说这么多词儿。”
文卿是十分钟后才看到群里的信息和视频,看完后她眉头紧蹙。
“什么情况啊,这怎么看怎么跟鹦鹉发现彭辉出轨跟你提醒似的。”
薛丽说:“得了吧,我出轨彭辉都不会,他生怕这个家散了,到时候我公婆飞过来揍他。”
周纯回:“就是,彭辉怎么可能出轨,这不科学。”彭辉平时太会做人,周纯也根本没想到那层去,刚刚也只是在开玩笑罢了。
文卿要理智一些,她在办公室拿着手机发语音,认真分析。
“可你们不觉得这些词汇结合在一起就很诡异吗?小贱人,有没有可能是互相的爱称,去儿童房,不然老婆会怀疑,为什么去儿童房,有没有可能是怕去主卧被你发现有不对劲的,但是去儿童房就没有那么多顾虑,毕竟小孩子怎么乱都正常,还有那个宝贝和来客人了,你们家,彭辉会叫你们宝贝吗?这分明是叫别人,因为只有别人来了,才叫来客人了。”
贝壳刚刚都快累死了,此时听完文卿发来的语音,它在心里忍不住狂点赞。
对,就按照这个方向分析!
给我搞烂彭辉!
第71章 小鹦鹉(06)
听到文卿的语音时,薛丽刚打扫完主卧,正准备去打扫儿童房。
她听完并不是没心没肺地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反倒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按照文卿所说,她忽然就想到了……
“我去把衣服洗了,刚刚去儿童房给巧巧的房间透风,看着床单有点旧,干嘛不给她用新买的那几套,我给抽了扔洗衣机洗了,换了新的,就那个粉白猫猫的那个,KT猫。”
其实当时她就小小的纳罕了下,毕竟平时这些活都是自己来做,她还以为是彭辉趁她去玩,特意想多做点,这样自己回去就能少做点,但彭辉的理由是那么的平常,仿佛是一件日常小事,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如今听到闺蜜的分析,再点开刚刚的视频看了看,薛丽的心一下子就乱了。
她内心被各种声音纠葛,仿佛一团乱麻。
“不可能的,你们在一起十来年了,他什么样的人品你还不知道?”
另一个声音说:“再好的男人也会偷腥,他现在事业有成,你身材走样,不懂得打扮,连化妆品都不买了,更别说化妆,他长得又不错,性格也不错,身边肯定有不少小姑娘喜欢他这号的……”
还有还有,那次她从音乐节回来,他老公一脸无奈又好笑地说什么自己在家看电影,里面有句台词是小贱人,可能那个角色说这句台词的时候语气激烈了点,贝壳忽然就学会了,后来连珍珠也学会了。
她当时听着只觉得好玩,还能这样,完全没想到这些。
可此时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她深深怀疑,难道自己真的被骗了?
贝壳看薛丽听完文卿的分析站走廊一动不动,神情出神,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它生怕薛丽太相信彭辉,自动自发的为他想好解释,有些人就会这样,因为太相信一个人,哪怕那个人做了多么离谱的事情,也会为他自动解释,别人是自圆其说,这种人是为身边人自圆其说。
薛丽原地想了一会儿,那边周纯听了文卿的分析也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哇,这么刺激的吗,薛丽你怎么想的?”她不好说彭辉真出轨了这种话,怕薛丽心里不舒服,只好先问薛丽怎么想的,反正她听完文卿的话,觉得还蛮有道理的,她这个人倒不是心眼多,是觉得别人说的有道理,心里就会忍不住赞同,但如果另外一个人说的也有道理,她也会立即跟着嗯嗯,好像是这样,很容易被别人说服。
薛丽也没含糊,发了一条,“感觉文文分析的很有道理”的语音,说这话时,她抬眸看一眼贝壳,发现贝壳很认真的在听她和朋友们语音聊天,心里又平静了几分,“没准还真叫文文猜对了,毕竟小贱人这句台词是我老公跟我讲得,床单也是他在电话里找理由换洗的,那天他还破天荒的自己动手做饭……似乎不寻常的事情有点多。”
文卿看薛丽还拎得清,不是为了夫妻关系就可以装糊涂,直接拍板道:“你直接去物业找个理由,看那天的监控,你们是两梯四户,你之前说有两户一直没装修没住人,那就只有你和另外一户。”
薛丽解释说:“另外一户经常出差,几乎没什么客人。”
“那事情就更简单了,去看看,那天的电梯监控,有没有人进入你们那一层。”
“好。”薛丽答应后,放下拖把,直接摘掉围裙去玄关处换鞋子,仿佛一刻都等不及。
薛丽面上还算平静,其实心里烦躁,仿佛有块石头压在心上,沉的她喘不过气,她脑子里在想,这么多年的感情,彭辉真的一点不在意吗?
他真的出轨了?
其实她私心还是希望监控什么都看不出来,而不是一看就能感觉到,彭辉一定是外头有人了。
甚至还不顾她的心情将人带回来。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自嘲,都出轨了,自己还在想他把人带回来是不在乎自己的心情,难道不把人带回家就是顾及她的心情吗?
简直可笑。
来到物业,找了个非常简单的理由,她是业主,没有理由不给她看监控,找到那天的视频后,物业的工作人员便让她坐在电脑前翻看那天属于她家那栋的监控视频,找到她离开那一天的视频,一点波折都没有,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一刻她的瞳孔缩了一下。
是小林,跟丈夫一个公司,是总经理秘书,她陪彭辉参加过公司年会,当时还指着站在总经理旁边的小林跟丈夫说:“你看那小姑娘,长得真漂亮,眼睛很亮。”腿也直,银灰色的套裙包裹着他。
“那是总经理秘书,人聪明不说工作能力也可以,总经理很喜欢她。”
“要我是总经理,我也喜欢这样聪明又能干还漂亮的。”
看到小林出现在电梯里,虽然是一个人,可看到她在他们家那一层出去后,薛丽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在心里喊了无数遍不要出去,不要出去,可她还是出去了。
从电梯出去后,去哪里,昭然若揭。
难不成小林在他们家隔壁买了套房子?
这可能吗?
抱着这种不可能的期待,薛丽又看了后面的视频,快到晚上的时候小林才离开,第二天没有出现,第三天没有出现。
事情很明显了。
小林就是那天的客人,她两手空空,不可能是送文件的。
家里只有彭辉一个人。
同一个公司,小林出现在这里,去谁家非常明显。
但没有更确切证据的事儿,你也不能就这么盖章,免得污蔑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
薛丽面无表情的看完,又看了一遍,这一次用手机拍了下来,随后关闭视频跟一边在忙其他事情的工作人员说了谢谢,礼貌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薛丽把视频发到群里。
“那天的确有客人去,是小林,彭辉公司的总经理秘书。”彭辉是副经理,俩人又是一个战壕里的,这关系足够亲密了。
可显然两人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亲密,生活里好像也很亲密。
她以为自己才是彭辉最亲密的人,可小林去他们家这事儿,彭辉是一丝一毫都没有透露过。
周纯震惊地回复了一串句号:。。。。
别说薛丽震惊无法相信,周纯也很震惊,在她眼里,彭辉好到挑不出错,给钱又体贴,从没跟薛丽红过脸,去哪儿都惦记着,发短信打电话,这些她和文卿都看在眼里。
就这么一个在外人眼里十足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爸爸,忽然出轨了,外人也难以相信。
可这同一个公司的漂亮小姑娘从电梯里出去,那一层还是彭辉的家,除了去彭辉那,还能去别人家?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文卿看完直接问: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薛丽:说实话,有点恶心。
她没说眼泪止不住的流,心脏疼的难受,成年人总是将许多事情轻描淡写,饶是闺蜜,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
文卿:想哭也正常,不用忍着,这么多年感情,如果是我,也受不了,肯定会情绪崩溃,毕竟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怎么会无动于衷,你哭过后整理一下心情,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面对,整理好了,先去父母家带你妈去打吊针,晚上我下班了,我们再合计合计,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纯弱弱地询问:不过就一个电梯视频,其他的都是小鸟说的,就能拍板认定彭辉出轨吗?
文卿:急什么,这不是晚上想对策找更硬核的证据吗?总不会就凭这个去打彭辉的脸,让他解释下吧?不急,慢慢来,看样子,俩人好像搞了很久。
薛丽没回复,她的确情绪有些崩溃,独自一个人坐在没人的地方深呼吸了好久,脑子里都是谈恋爱时候说的那些话,什么有喜欢的人可以告诉我,好聚好散,不要把别人当傻子骗,她薛丽绝不纠缠不清,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可现在,她有孩子,孩子也喜欢爸爸,而她的丈夫身上忽然有了瑕疵。
她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可彭辉还是背叛了他们的感情,有了别人,还把她当成傻子一样蒙骗。
恋爱时候的那些承诺像笑话,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彭辉早就忘了,也根本不在意。
这件事还不是自己发现的,是家里的鹦鹉告诉它的。
从它只言片语的嘴里获得一些信息,从而发现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这些奇怪的片段串联起来,百分之九十可以确定彭辉一定和小林有什么。
不然怎么解释鹦鹉的那些话,还有小林作为总经理的秘书突然跑到副经理的家?
薛丽拍拍脸,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去质问彭辉,这个时候他大概已经在机场候机了,到时候应该会给她发个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