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霞出来看到了,哭笑不得地说:“这老三家的狗,啥没吃过,跑来蹭吃馒头的面条子。”说着把刚刚他们啃完肉的牛骨扔到小稚面前。
上面还有一些细碎的,人吃不下来的碎肉,小稚可没嫌弃,牛骨头老大了,把碎肉啃干净也可能顶事儿了。
小黑本来也想凑过去,但老三家的人在外面叫它。
“黑子,黑子——回来吃饭!”
黑子一听声音,立即转身钻出去了。
钻到外面,还低头在门缝里看一眼小稚,一脸的邀请。
这一看就是在表达,刚刚我吃了你的饭,你也可以来我家吃我的!
速来!
小稚抱着大大的牛骨头,哪儿都不想去。
“汪汪汪——”没空!
第48章 小狗狗(05)
小黑抬起头看看外面又垂下头,通过门缝叫小稚。
“哼叽汪呜——”声音奶气十足,眼睛透着浓得化不开的热情,欣喜,期待,爪子还扒拉一下门槛。
小稚从它的眼神里看到了“e baby!”
怎么说呢,看这样纯净的眼神,还有对你的邀请,你真的没办法拒绝。
小稚看看嘴边的肉骨头,想了想,这肉骨头下午饿了吃也行,然后特意把肉骨头叼到自己的狗盆里,跟着小黑钻出门缝,两只小奶狗一前一后的往老三家跑。
老三正光着膀子坐在堂屋的四方桌前吃猪蹄,那会就是他叫的黑子,这刚坐下来没多久,扭头看到小黑回来了,还带着别人家的小奶狗,他对老婆说,“这小奶狗白白净净的,谁家的?”
老三媳妇吃着油饼看一眼,“贵哥家的,说是金宝从小树林捡回来的。”
老三把猪蹄的骨头放到桌子上,没往地上礽,这骨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奶狗万一吞肚里到时候拉不出来就憋死了,大一点的给它啃两口倒没什么,“黑子竟然一点不护食,还带狗回来蹭吃蹭喝的。”说着脸上透着笑,眼神还有点稀奇吧。
老三媳妇好几次早上在外面端着碗吃早饭,看到过小黑和馒头打架的样子。
“又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好,这俩小家伙一开始也可不对付了,凑一起就打架,黑子爱招惹馒头,但馒头机灵,黑子吃了几次亏,就不欺负馒头,后面才混一起熟了,你别看黑子带它回来,黑子也去贵哥家蹭吃蹭喝的。”
老三笑呵呵的把吃剩下的大骨头扔到黑子和馒头面前,“行啊,俩狗是个伴儿,等黑子大一点,馒头就打不过它了。”
“人家俩都不打架了,大了也不打,肯定是打别的狗。”
“那倒是。”
小稚看着小黑狗盆里的食物,的确比他的好点,是加了一些狗粮和米饭还有肉杂碎煮的,这家伙,难怪长得壮,吃的东西也太丰富了。
这农村里能吃上狗粮的可不多,黑子牛啊。
小稚一脸崇拜地看一眼已经埋头苦吃的黑子,然后在旁边意思意思吃点,主要是他刚刚吃肉汁拌面吃多了,并不饿,所以也吃不了多少。
小稚吃了一点就汪汪两声跟黑子打个招呼回刘家了。
黑子准备跟过去,被老三叫住。
“去哪儿呢,在家待着,睡觉了。”这小狗不关屋里,一会儿他们午睡,被外面的人抱走养怎么办。
乡下这地界,见到啥东西,看看没人能顺走就给你顺走,又没什么监控,查都不好查,再说了,也没必要为了一只小狗大费周章,为了杜绝这种可能,自然不会在他们午睡的时候放它出去。
小黑还是很听主人的话,看主人那个意思,就是不让它出去,汪叽一声就回堂屋桌子下面卧着了,堂屋有吊扇,凉快。
小稚回去后,肉骨头也吃不下了,走过去舔一口,得,下午饿了再吃吧,先去午睡了。
小狗狗想长大,就要多吃多睡,午睡!
午睡结束,听到动静的小稚一骨碌爬起来。
刘贵在院子里洗脸,洗完脸擦干净,拿着锄头去地里干活。
小稚忙不迭跟上去,跟刘贵一块去地里玩。
刘贵看到小稚跟着他,本来还赶了两下,想让他在家待着。
小稚被赶走两次,第三次又过去,刘贵看他不走,没再驱赶,而是随他去了。
“随便你了,走不动我可不抱你。”
“汪汪——”勇敢狗狗不需要抱。
金宝银宝本来还想和小稚玩,但看他跟爷爷走了,叫也叫不回来,转而和奶奶去了菜园子。
路过老三家的时候,小黑也已经醒了,正卧在院门口,看到小稚还打了个招呼,汪汪两声,站起来跟在小稚屁股后面追几步,被老三叫回去了
“往哪儿跑呢,回来!”老三叫住小黑。
小黑汪叽一声晃一下小尾巴转个身继续卧到门口了,一脸的恋恋不舍,看来小家伙也很想一起出去玩嘛。
小稚看小黑重新回到院门口,笑眯眯地扭头快步跟上刘贵。
走了大概好几分钟才到刘家的田地,这块地之前种的是麦子,如今收割后,都是麦茬子,以前麦茬子可以用火烧,现在村里严禁火烧,说是会影响空气质量,也容易引起大火什么的,所以需要自己锄地,重新给松散松散,到时候再种新的作物。
刘贵在田里务农,小稚在地头看草丛里的虫儿,有蚂蚱,蟋蟀,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子飞过,偶尔还有一些小蜻蜓落在附近又快速飞走。
小稚在树荫下玩一会儿就卧下来休息了,他今天跟刘贵过来的目的是等他忙完后,一块去小溪里洗洗澡泡一泡。
其实晚上周霞也会带着金宝银宝和其他带着孩子的村民去浅河里泡澡洗澡,但都是女士,还有小女孩,他不好意思过去。
所以才跟着刘贵来地里,等他忙完再一道去洗澡,这会儿日头没中午那么热辣,但还是炕人,等干完活休息一会儿,在晒得温热的河水里洗一洗身上的灰尘和汗水,清清爽爽的回到家,别提多舒服了。
他上次就跟着刘贵到田里玩,回去的路上刘贵就在河里洗了个澡,他也在河里扑腾了一会儿,正宗狗刨,那会河水被晒得温热,一点都不凉,跟温泉似的,洗完澡抖一抖身上的皮毛,等到家,毛都差不多干透了。
田间小道也有其他干农活的人路过,有位老伯身后跟着一条大狗子,看眼神很温顺,是黄色的皮毛,看起来眉清目秀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也是中华田园犬,俗称的土狗。
小稚也是土狗,不过他看到大狗还是有点点小害怕,本来扭头准备窜到地里去找刘贵,但对方路过他的时候,只是低头闻了闻他身上的气息,随后就快步跟上那位老伯离开了,并没有要咬他的意思。
小稚松了口气,随后看到老伯的地跟刘贵隔着三四块田地,离得并不远,小稚看对方没有要咬他的意思,大着胆子凑过去想找对方玩。
小稚给它起个名字叫阿黄,阿黄看老伯去了地里锄地,自己在附近转悠,扑蝴蝶,扒拉蟋蟀,和小稚差不多,但它的动作更敏捷一些,奈何再敏捷也不可能扑到小蝴蝶,人家那飞得可快了,扑空的阿黄扭头看到了屁颠屁颠甩着小尾巴跑过来的小稚,汪了一声。
不严厉,也不是在警告,更像是在打招呼,作为小狗狗的小稚已经可以通过狗狗们透露出的情绪分辨它们汪汪的都是什么意思,还有看它们的尾巴,比猜猫咪在想什么简单多了。
“汪汪汪——”小稚也热情打招呼。
阿黄还狂走了两下,移动身体来表达接受它这个小不点过来玩,吐着舌头。
小稚觉得狗狗们真是太可爱了,不管是小狗狗还是大狗狗,而且他好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想去哪儿去哪儿。
虽然当猫咪也很好,可猫咪想过得安稳只有那四方天地,小小的地方就是一辈子,在农村里当一条小土狗似乎也蛮不错的,虽然吃的东西单调了一些,但那又怎么样呢。
有得必有失嘛。
小稚并不会去深想自己为什么可以一直变小动物,还乐颠颠的在期待下一个世界,他还会继续这样变下去吗,那下一个动物又会是什么呢?
还有点期待呢。
阿黄很宠小狗狗,在草地上抬起一只爪子陪小稚玩。
小稚觉得自己成了小奶狗,脑子也变得单调了,若是以前,他可能会觉得小狗狗躺地上打滚很无聊的,但现在自己在草地上翻滚的不亦乐乎,小爪子还和阿黄的爪子碰一碰,就这,乐此不疲的玩了好几回合,最后又开始玩你追我赶。
他狂跑,阿黄追他,然后又停下来,他再过去继续招惹阿黄,假装咬他的尾巴,看到阿黄突然转身就麻溜跑路,阿黄不追了,继续回去招惹……
啊,太有意思了吧!
阿黄也不嫌烦,一直跟小稚互动。
小稚跟个小傻子似的,吐着舌头甩着尾巴,消耗精力。
不知不觉太阳缓缓落下,漫天粉紫色的晚霞照应在天空上方,像刷了一层水份一般,美得让狗狗都躺草地上眨巴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阿黄也看了一会儿就收回视线去找老伯了。
小稚一直看一直看,看到刘贵忙完,看天色,太阳马上就要落下去,虽然夏天天长日短,但也不能错过晚饭吧。
刘贵收拾东西,拿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扛着锄头在田地头叫小稚。
“馒头,馒头,走了——”
“汪汪汪——”来了来了!
小稚连忙爬起来去追刘贵,跟在刘贵身后往坡下的小桥走,小桥就是村民们经常带孩子洗澡泡澡的地方,这个时候还早,妇女们带着孩子都是晚上吃过饭才过来,所以并不会碰上。
刘贵脱了上衣和短裤,直接穿着四角裤下到晒得温热的河水里,河水只到他的大腿处,他找个石头坐下去,撩起河水往身上泼。
小稚就踩着旁边的小石头慢慢爬进河里,甩着四个小爪子扑腾,在水里游来游去,也不敢去更深的地方,怕一会儿没力气游回来了。
刘贵边洗边嘟囔。
“你可别在河里撒尿,不然我可绕不了你。”仿佛自己这么警告,狗狗就真的听得懂似的。其实更像是一种自我慰藉。
但巧了,小稚这只狗狗还真听得懂人言。
小稚囧囧的想,我才不干这这种事呢!
我可是最讲卫生的小狗狗。
以后也是最讲卫生的大狗狗。
刘贵洗着洗着,招招手,让小稚过去。
小稚看到后,挥动四肢,身形所到之处展开一条条波纹,在水中扩散。
小稚到了他面前后,刘贵握着他的身体,给他搓毛。
“反正都在河里了,我给你搓搓,洗干净点。”
小稚脖子上还套着跳蚤圈,是那种芭比粉的颜色,他本身就是白色的土狗,戴上这么一个粉色的跳蚤圈还挺合适。
不仅小稚脖子上有,小黑脖子上也有,小黑是纯黑的狗狗,戴上芭比粉也有一种别致的可爱,小稚在村子里待久了,已经发现了,这仿佛统一批发的跳蚤圈是全村小奶狗小奶猫们的标配,不管有没有跳蚤,先戴上一阵,预防一下。
刘贵扒拉扒拉小稚身上,趁着天还亮着,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跳蚤,又抱起来把肚皮,咯吱窝的地方也搓一搓,还有尾巴,随后松开,让他自己在水里游。
洗到一半,忙完的老伯也带着阿黄过来,脱了衣服和刘贵一样泡在河里洗澡,阿黄也跳到河里畅游,而且阿黄不是从石头边下去的,它是从石头桥上直接跳水里的,水面和桥面离得不高,所以并没有什么危险,这地方,村里八九岁的的小孩子也经常来玩,从桥上捏着鼻子跳到水里再浮起来,不像河提那边水流那么湍急,有些地方河边还宽,水也深。
刘贵和老伯聊了聊天,先一步从河里起来,套上短裤系上皮带,就这么湿淋淋的回家,反正要换新衣服,就这么穿着也没什么。
小稚上到岸上后,抖动身体,把身上的水珠甩出去大部分,然后跟上刘贵的步伐往家走。
路上又路过老三家的门口,小黑看到小稚,要直接扑过来,被小稚躲开了。
小黑呆萌地眨巴着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跑走的小稚。
“汪呜——”一脸我哥们抛弃我不跟我亲热的小表情。
有没有搞错,我刚洗完澡,才不和你这个在地上打滚打的脏兮兮的小家伙玩相扑,小稚扭头看看小黑,立即加快脚步甩着尾巴跑回自己家了。
刘贵和馒头到家时,周霞已经把饭菜摆到院子的折叠桌上了,金宝和银宝坐在堂屋看电视,正在播放动画片,边看边拍打一下飞过的蚊子,头顶上的老式吊扇正在狂转,风呼呼的刮。
刘贵把农具放到墙边,洗把手去里屋换衣服,白色的破了洞的老头衫,大儿子不穿的运动短裤,把布鞋脱了换上人字拖,拿着蒲扇,对堂屋的金宝银宝道,“吃饭了,先别看了,吃完饭再看。”把脏衣服拿出来扔到外面的洗衣大盆里。
刚刚周霞叫过这俩小崽子,跟没听到似的,爷爷这就喊了一声就立即一前一后的走到院子,本来想不洗手就坐到桌子前,还看了一眼刘贵。
刘贵直接瞪了他一眼,金宝和银宝乖乖去水盆洗手,洗完甩一甩也不擦,就这么草草地坐回椅子上。
刘贵懒得念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坐下。
小稚回到家把狗盆里的大骨头连咬带拖的搞出来,在廊下的水泥地上吃骨头上的肉碎,就这么一下午的时间,水分蒸发,纯肉干,挺好,刚好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