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穿成绿茶男主的死对头 强推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策马听风
策马听风  发于:2022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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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吟在他耳边环绕,似高山流水,又似风过翠竹。
  山风从沈遂敞开的衣襟灌入,留下刺骨的寒意。
  他看着那些剑一柄柄穿过林淮竹的身体,在林淮竹衣袍印下斑斑血迹,衣袖勾勒出一道金色的日光。
  听到身体倒在地上的声音,沈遂耳膜重重一震,眼眶里的东西滑了下来,顷刻间便模糊了视线。
  但沈遂没放任自己悲伤下去,他让纸豆豆取过钥匙,解开双脚上的镣铐,踉跄着走了过去。
  林淮竹先是以业障狱火消除体内的魔气,又以剑阵跟重九楼同归于尽。
  看着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的青年,沈遂疼得难以附加。
  他小心执起林淮竹的手,指肚探在林淮竹腕间。
  林淮竹经脉全断,沈遂摸不到他的脉象,又探到他鼻翼前,仍旧没有呼吸。
  沈遂满心抗拒这个事实,他不信,林淮竹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怎么会死?
  不愿相信林淮竹会这样死去,哪怕他万剑穿身,哪怕灵核碎了,沈遂仍旧不肯信。
  他胡乱喂了林淮竹几颗丹药,对方吞不下去,他便让林淮竹含在口中。
  将林淮竹背起,沈遂哑声说,“小怀,你撑住,哥哥这就去找人救你。”
  沈遂召出自己的佩剑,御着处暑下了峰。
  因沈遂灵力不足,剑身不稳,摇摇晃晃地前行,行了不足两刻钟便难以维持,沈遂灵核处一抽抽地疼。
  他咬牙又坚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实在撑不住他才收回处暑,背着林淮竹穿梭在林间。
  虽没再动用灵力,但接连几日的折腾,沈遂身体底子再足也受不住,耳鸣眩晕感再次袭来,可他却不敢停。
  林淮竹还等着他来救,他不能慢下来。
  心中一道急迫的声音促使着沈遂不停向前,被汗水打湿的鬓发黏在脸上,呼吸急促。
  跑了许久还是不见人烟,沈遂心中不受控制地生出一种绝望。
  但他不甘心,对背上的林淮竹道:“只要你醒来,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跟你结契,我们去无双城安居。”
  身后的人一如既往地安静,好似没有了气息。
  慌乱让沈遂口不择言起来,“但你要是不醒,那我就去找……去找慕画容。”
  “他是九尾狐,他们一族不分男女雌雄,到时候我跟他生一窝孩子,过不了三两年我就把你忘了。”
  “我说到做到,你要这样死了,我就夜夜找别人寻欢作乐。”
  沈遂胸膛之内仿佛有一台破旧的风箱,随着他的奔跑呼哧呼哧响着,身子跌跌撞撞,四肢渐渐发了软。
  眼前一黑,脚踩到空处,沈遂跌倒在地,背上的林淮竹也摔了出去。
  沈遂心中一慌,起身迈动着打颤的腿跌撞着跑过去。
  看着滚入泥土,沾了脏污的林淮竹,沈遂像挨了一番凌迟,他再也绷不住眼泪簌簌下落。
  林淮竹让他别离开,没想到最后走的人却是他自己。
  沈遂抱着林淮竹,眼泪打湿了他的发旋。
  正当沈遂陷入失去林淮竹的悲痛时,怀中人的指尖动了一下,可惜沈遂没有看到。
  直到林淮竹抬起手,沈遂愣在原地,一时不敢动弹,生怕自己癔症出来的幻想。
  那手只抬了一下,又垂回了原处。
  沈遂看向林淮竹,见他的唇蠕动着似乎要说什么,沈遂如梦初醒,立刻将耳朵附了过去。
  断断续续从林淮竹口中听到两个字——不准。
  沈遂反应了一下又哭又笑,林淮竹这句不准是指不准去找慕画容,跟他生一窝孩子。
  真是醋精,这种时候都不忘吃醋。
  林淮竹气息很微弱,可以说是只吊着一口气,但就是这一口让沈遂看到了希望。
  身体还是很累,可心态变了,沈遂将林淮竹再次背了起来。
  为了让林淮竹继续吊着这口气,沈遂故意道:“你活着我就不想别人,但你要是不在了,那就管不着我跟谁在一起了。”
  他摇晃着朝前走,时不时用话刺激一下林淮竹,生怕他一松懈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还记得那个李师弟么?他今年刚满十八,正是水嫩的时候,你若不在我就收他做二房。”
  “大房还是慕画容,慕画容好啊,能日日换皮相,无论跟他待多久都不会厌烦。”
  “容朔也不错,小小年纪天赋那么高,性格还好。”
  沈遂几乎将灵霄峰弟子说了一遍,说的时候甚至不过脑子,还险些将道晏收进后宫。
  到最后沈遂机械地迈腿,机械地开口,全凭着一股毅力强撑着。
  他从晌午一直走到天黑,又从黑天走到三更,神志涣散,嘴唇干裂。
  撑到红日破云而出,沈遂在看到眼前的城门,他终于稍稍精神了一些,可双腿不听使唤一步都走不动。
  沈遂身上的伤还没好,这几日又被重九楼频繁吸血,在他倒下的时候模模糊糊看到一人走了过来。
  意识到可能是林淮竹主角光环发挥作用,沈遂这才放心睡过去。
  但心中记挂着林淮竹,这一觉睡得并不沉,似睡非睡间总是听到一些轻微的动静。
  沈遂再醒来已是第二日早上,他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可醒来还是疲倦。
  晨曦的光透窗洒进来,沈遂看着眼前熟悉的破庙,佛龛供奉着道家三大圣尊,石像被风雨侵蚀斑驳着许多裂痕。
  这是无双城那间破庙,当初他们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云阶。
  看来是云阶救了他俩,果然没愧对他这么多年看小说的经验,一猜一个准。
  沈遂就知道关键时刻云阶会出来相救,他决口不提昨日哭得跟个傻子的事。
  庙内不见云阶踪迹,只有沈遂跟还在昏迷的林淮竹。
  沈遂不顾浑身的酸痛
  ,呲着牙走近林淮竹,给他把了把脉。
  林淮竹脉象还是很微弱,但比起昨日断半晌续一下要好上很多,起码情况稳定下来了。
  只是……
  林淮竹灵脉全断,日后怕是不能再修炼,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看着林淮竹面颊被狱火烧得翻开皮肉,沈遂十分心疼,翻出膏药涂到他脸上。
  这火不是普通的火,膏药只能减轻林淮竹那种火烧火燎的灼感,并不能让他的脸恢复如常。
  想要治好那得回药王谷,秦老谷主亲自出手才可以。
  也不知道秦红筝怎么样了,会不会如他俩这般被人救下?
  沈遂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不安。
  地上的人眼皮动了动,沈遂拉回思绪赶紧看他。
  “小怀。”沈遂轻轻唤了林淮竹两声。


第105章
  林淮竹慢慢睁开眼,干裂的唇动了一下。
  沈遂立刻附耳过去,然后听到他问,“哥,你的伤好些了么?”
  沈遂眼眶泛热,点了一下头涩然道:“我没事。”
  林淮竹看了一眼自己烧伤的手背,声音虚弱,“我的脸现在是不是跟手一样?”
  沈遂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不用担心,回药王谷我外公一定能治好,会让你恢复原来的样貌。”
  林淮竹看着沈遂,“那就是我如今很丑了。”
  “不丑。”沈遂虚虚贴在林淮竹额心,顾念着他身上的伤没有真碰到,“不管你什么模样,在我眼里都是好看的。”
  林淮竹眼睛动了一下,“可再好看也只是一张脸,看久了总会厌烦。”
  沈遂瞬间听懂了林淮竹话中的含义。
  先前他为了刺激林淮竹,故意说要收慕画容当大房,还说慕画容能每日换一张脸皮有新鲜感,这话肯定被林淮竹这个醋精记心里了。
  沈遂又好笑又无奈,“我又不是看上你的皮相。”
  林淮竹只是看着沈遂不说话。
  好吧,他承认垂涎林淮竹的脸,但也不是见色起意,他俩是日久生情。
  这个日绝对是朝夕相处那个日,不带任何颜色的意味。
  为了不让他吃醋下去,沈遂认真解释,“先前那些是我胡诌的,只想你有活下来的动力,我对慕画容根本没那个意思。”
  林淮竹垂了垂眼,“是么?”
  “当然。”沈遂蜻蜓点水地吻了林淮竹一下,凝视着他的眼眸道:“等你好了,我陪你回无双城那间院子。”
  林淮竹眸里漾出一丝笑意,他很轻地嗯了一声。
  看出他的疲惫,沈遂说,“累了就睡罢,我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林淮竹这才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睛。
  沈遂看着满身是伤的林淮竹,还是没忍心告诉他,他到底伤得有多重,日后甚至可能不能再拿剑修炼了。
  林淮竹原本是一个可以在仙门呼风唤雨的大佬,如今为了他变成这幅模样,沈遂又心疼又难受。
  他希望林淮竹的主角光环能继续发挥作用,再创造出一个奇迹来。
  -
  曦辰的光洒到沈遂身上,他静静守着睡过去的林淮竹。
  为了能让林淮竹睡得舒服一些,沈遂用灵力帮他助眠。
  他的体力如今还是没有恢复,只用了一些便觉得灵核开始痛,沈遂喂了自己一颗丹药。
  一直到晌午林淮竹都没醒来,倒是一早消失的云阶回来了。
  他身上穿着粗布衣服,半白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束着,那双跟林淮竹肖像的眸不似往日的浑浊,流出阅尽千帆的淡然。
  虽然知道云阶的身份,但此刻沈遂不得不演,除林淮竹以外他不想将穿越之事告诉第二人。
  沈遂起身迟疑道:“前辈,是您救了我们?”
  云阶明显恢复了神智,他并不好糊弄,直视着沈遂道:“你先前就知我是谁,说罢,你到底什么人?”
  云阶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见他有之前的记忆,沈遂倒也没有隐瞒。
  “晚辈名叫沈遂,家母是药王谷的嫡女秦红筝,我曾听我外公说起过您,知道您有六指。”
  “在破庙看到前辈时我便有了这个猜测,之后您出现我们院中,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所以才以酒引诱前辈,但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弄清楚您是不是外公的那位好友。”
  听到沈遂是秦老谷主的外孙,云阶并没有太意外,因为他入魔前曾将云家的一门功法交给他。
  这门功法只有他们云家的血脉才能修炼,而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青年,用的便是这门功法。
  能给他功法的只有自己当初托付那人,只是这个人……
  云阶深深看了一眼林淮竹,缓声问沈遂,“那他是?”
  沈遂直言不讳,“他是您的外孙。”
  云阶身体微微一僵,虽早有这个猜测,但亲口听到心神还是狠狠一荡。
  “那他……”云阶开口又问,不曾想一张口声音竟哑得不像话,“他母亲呢?”
  沈遂三言两语解释清林淮竹的身世,包括他为什么会自幼长在药王谷。
  不过沈遂这个版本很委婉,没有告诉云阶他女儿被林家兄弟囚禁在暗室做炉鼎,只说她是生下林淮竹没几年病死的。
  祸首们都死了,真相只会让生者痛苦。
  而且就算要告诉云阶真相,那也该是林淮竹,而不是从他口中。
  看着眼前这个唯一的血脉至亲,云阶颤着唇叹道:“我又来晚了。”
  当初他的霜儿被人掳走时,他就没有及时救她,如今他又没有及时救下霜儿的孩子。
  云阶自责难当,他要是早点清醒就好了,或许能为自己的外孙挡下这一劫。
  沈遂听了心里也十分难受,但这事不能怪云阶。
  压下喉间的酸涩,沈遂开口劝道:“您来的已经很及时了,等淮竹好一点我们就启程回药王谷,我外公一定能治好他。”
  云阶是看到林淮竹诛杀重九楼起的剑阵才赶过来的。
  虽然隔得很远,但霜降原是云阶的佩剑,感到那股微弱的剑气他便知道大概方位。
  当初闯进沈遂跟林淮竹住的那个院子,他就是追寻着霜降的剑气而来。
  只是那时云阶还没完全清明,找到他俩的住所又忘了前尘往事,喝光沈遂的酒他稀里糊涂就走了。
  等他再回去的时候,那院子落了锁,里面的人也离开了。
  云阶看到了信,在去灵霄峰的路上又糊涂了。
  就这么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倒是误打误撞再次跟他们相遇,还救下了他俩。
  沈遂问,“以淮竹如今的情况,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启程?”
  云阶说,“他现在的经脉全断,得等我为他疏通全身。”
  沈遂担忧,“那淮竹身上还有魔气么?先前重九楼夺舍了他的身体,那魔头会不会再苏醒?”
  云阶看着昏睡的林淮竹,略微摇头,“他的灵核都碎了,既没有灵力也没有魔气。”
  听到这话沈遂也不知该喜还是忧。
  云阶说的疏通并不是能治好林淮竹,只是相当于将他的断骨重新接好,至于日后能不能修炼还是未知数。
  疏通的过程复杂而艰辛,饶是云阶都不敢大意,且过程极其痛苦。
  沈遂不敢分他俩的心,在云阶帮林淮竹疏通时他就会到破庙外守着。
  眼看着太阳落山,一脸疲惫的云阶才从里面走出来,对沈遂道:“你给他擦擦身子罢。”
  沈遂闻言道了一声好,便迫不及待走了进去。
  林淮竹身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又裂开了,血跟汗水混在一起湿透了衣襟。
  他倒是一声不吭,只是在看到沈遂的表情才开口,“不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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